第91節(jié)
林啾搖頭笑道:“你卻不太聰明?!?/br> 柳清音譏諷一笑。 林啾高高揚起手中的壺,將壺嘴對著自己的嘴,凌空飲下一大口,然后信手將壺遞給柳清音,動作十分瀟灑。 柳清音此刻已徹底卸下了心防,于是接過酒來,也學(xué)著林啾的模樣,將余酒飲盡。 王寒玉很快就結(jié)束了。 然而他結(jié)束了,驢子卻來了興致。 場面更加不堪,動靜愈大,終于引來了人。 這一幕著實令人瞠目結(jié)舌,有人想要救王寒令,卻見他發(fā)瘋一般抱著那驢,不許旁人搶他的卿卿。 很快,連魏涼和王陽焰都被驚動了。 柳清音扶在門框上,癡癡地望著那個清冷如玉的身影率著眾人前來。 然后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越來越熱。 柳清音心頭一驚,瞪向林啾。只見林啾的臉頰也泛起紅色,眸中閃動一片波光。 “你……你……”柳清音立刻反應(yīng)過來,剛剛飲下的這壺酒有問題! 好一個林啾! 她是摸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步一步,逐漸騙自己放松了戒備。 看到王寒玉出事時,自己便徹底被她帶入了誤區(qū),以為只有王寒玉手中的酒才是有毒的。卻忘了當(dāng)時桌上,仍有一壺酒,誰都沒有喝過。 就在心神最為松懈的時候,林啾率先飲了這壺“安全的酒”,自己便落入了最終的圈套。 柳清音氣結(jié):“你以為這樣便能讓我在師尊面前出丑么,別做夢了!” 她抽出佩劍,狠狠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幾下,以保持神智清醒。 此刻,那驢子已被怒發(fā)沖冠的王陽焰一劍給劈了。王寒玉沖過來抱他的腿,被他毫不猶豫用劍柄擊暈,團(tuán)成一團(tuán)拎在手上,強(qiáng)壓著怒氣對魏涼單手一拱,道:“還請劍君代為照看寒令侄兒,我先將王寒玉帶回去,查問清楚了,再來向劍君請罪!” 魏涼頷首,目送王陽焰離開,然后便轉(zhuǎn)過身,清冷如月的目光落在了柳清音和林啾的身上。 柳清音踉蹌著撲上前去,血染衣袖,梨花帶雨,一派可憐顏色,凄聲道:“師尊明查!弟子飲下烏季帶來的酒之后,便極度不適……” 她微微地喘著氣,俏面通紅,美目中滿是瀲滟春色,一望便知是中了那等下流之毒。 再想起王寒玉方才那副瘋狂的模樣,眾人心中隱隱已有計較。 聞訊趕來的并不是那些低階的弟子,而是在萬劍歸宗中頗有聲望的管事以及高階修士。 眼前這件事,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定是那王寒玉心懷不軌,想要替王寒令報仇,沒想到害人不成反害己。至于烏季究竟有沒有與他合謀…… 其實經(jīng)過白日那一場比斗之后,眾人對烏季的為人也算是有了幾分了解,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欣賞之意,根本不信她會做這種事情。 “劍君,”百藥峰的何長老拱手道,“此事內(nèi)情如何,可等到解毒之后再行查問?!?/br> 柳清音憤怒地瞪著他:“這般明顯的事情,還需要查什么?烏季騙我喝下毒酒,而王寒令亦是發(fā)了情一般,自然是這二人狼狽為jian想要害我,結(jié)果卻出了岔子!” 此言一出,站在魏涼身后的幾位劍仙齊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其中一位女劍仙偷偷拽了下秦云奚的衣袖,低聲問道:“大師兄,你不是相中烏季,想收她到你云鶴峰做弟子么,怎地她被冤枉,你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你不著急?” 秦云奚無比淡然:“師尊絕對會……稟、公、處、理?!?/br> 嘿,這要著急,那便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親眼見證過師尊與烏季的“jian情”之后,秦云奚早已經(jīng)佛了。 “嘖,稟公處理?”女劍仙有些牙酸,“師尊這人就是心太軟,瞧著柳清音可憐,便多偏信一些。我怕烏季性子剛直,要吃大虧?!?/br> 秦云奚神秘一笑,道:“五師妹,你且瞧著吧?!?/br> 他悠哉抱手,望向魏涼。 魏涼垂目看了看柳清音,又望了望正悠哉走過來的林啾,眉尾微微一動,道:“將柳清音帶至珍液池治傷,烏季留下,我有話要問?!?/br> 柳清音心頭大喜——果然,師尊就是心疼自己!從前便是讓自己去珍液池,如今依然是這樣!她唇角帶笑,目光不屑地掃過幾位曾經(jīng)的師兄師姐,心道,即便你們不信我,那又如何,只要師尊不變就好了。等著看吧,看誰能笑到最后! 一雙美目更加迷離。 “劍君!”小何長老第一個不答應(yīng)了,“珍液池……” 魏涼打斷了他:“我意已決。” “可……”小何長老還要再說話。 魏涼道:“什么也不必說了?!?/br> 排行第五的那位女劍仙亦是心直口快,當(dāng)即“哈”地笑出聲,道:“師尊真是好心又大方!自家孩子都不舍得給rou吃,偏喂豺狼!” 可惜抗議無效,萬劍歸宗向來令行禁止,何長老即使百般不愿,也只能邁開兩條小短腿,飛快地帶著柳清音往百藥峰去了。 “散了吧?!?/br> 魏涼擺擺手,令眾人散去。 垂眸一看,只見林啾雙頰紅撲撲,像一只可愛的蘋果。 她的目光亦是變得朦朧,夜色下,她的身上仿佛鑲上了一圈毛茸茸的白光,像是嬌憨的月中仙子來到了凡間。 他躬身把她打橫抱起來,身形飛掠,掠過幾座山頭,回到了他的洞府。 林啾強(qiáng)壓著愈加升騰的燥熱不適,嗔道:“你想對烏季做什么?” 他把她輕輕放在軟榻上,俯身,呼吸若即若離:“在我眼中,你便是你。不是林秋,不是烏季,而是你?!?/br> 林啾的心臟再次重重一揪。 所以他是知道的,對嗎?他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林秋。 所以他喜歡的,是她本身? 他忽然俯身,輕吻她的眼皮,讓她閉上雙眼。 他的聲音沉沉地帶著笑:“我知道,夫人很珍惜你我的洞房夜,不愿用劫身草草了事。安心,只是替你解毒而已。” 毒性開始兇猛地發(fā)作,林啾難受得直想往魏涼懷里鉆。 等到他用靈氣逼出她體內(nèi)的藥時,她已渾身是汗,軟軟地倚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解毒過程中,他倒是正經(jīng)得很,她卻屢屢破功,想要放飛自我。此刻藥效一退,回憶起那些畫面,不禁羞得把頭垂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等等!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為什么讓柳清音去泡珍液池?” 他有這么“好心”? 魏涼正挑起她耳畔一縷長發(fā),繞在手指上玩。聽她一問,他便笑了。 語氣漫不經(jīng)心:“因為王寒令在那里治傷啊。” 林啾愣了片刻,“噗”地笑出了聲:“你好壞!” 雖已解了毒,但她的臉蛋仍舊紅得美妙,眸中波光瀲滟,紅唇微撅,嗔得人心頭發(fā)癢。 魏涼眸色轉(zhuǎn)深,呼吸略有不穩(wěn),頗有些招架不住。 “魏涼……”林啾轉(zhuǎn)過身,望著他的眼睛,“好像有句話我還沒對你說完?!?/br> “你說?!彼穆曇粢琅f鎮(zhèn)定,嗓子卻已經(jīng)啞了。 “我很愿意,做你的妻子?!?/br> 他愣了片刻,眼中有星辰綻開。 他將她攬進(jìn)懷里,聲音更加平靜,尾音卻是沉沉地顫了下:“嗯,知道了?!?/br> 第56章 身體力行 百藥峰。 何長老將柳清音送到洞外。 他的神色有些糾結(jié):“珍液池里有……” 柳清音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師尊的命令你敢違抗么!不敢便閉嘴,不要再啰嗦?!?/br> 她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與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家伙們虛以委蛇了。 她大步踏入洞中。 何長老撇了撇嘴,手一揮,關(guān)閉了洞府。 聽著身后的石門沉沉合上,柳清音閉了閉眼,終于吐出一口放松的長氣。 她已經(jīng)快要憋不住了。 身體里像是有一萬只guntang的螞蟻在爬,她一面走一面寬衣解帶,到了那一方泛著綠瑩瑩光芒的藥池邊上時,她已按捺不住,大口喘著氣,放肆地在這處無人的洞府中發(fā)出令人耳熱之聲。 珍液池是治外傷的。不過此刻柳清音恃寵而驕,根本沒打算只把手臂放下去,而是打算待在里面,好好泡上一泡,緩解白日比斗帶來的滿身疲累。 衣裳扔了一地,佩劍也被遠(yuǎn)遠(yuǎn)丟到一邊。 柳清音雙眼已經(jīng)迷蒙,她跌跌撞撞走入池中,并沒有留意到,池中泡著一個人,只露出一個腦袋。 此人倚著池壁,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望了許久。 正是被傷了命根的王寒令。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恐怕就這樣了,卻沒想到,心中惦念了那么久的女神,居然從天而降!不著寸縷! 而且,她好像很難受很難受,需要人幫幫她啊…… 王寒令覺得自己的傷正在飛速痊愈。 如今,他對柳清音已不再是從前那般單純的心悅了。經(jīng)歷了白日那一檔子破事,他早已看清了柳清音的真面目,雖說舊情仍在,無法對她徹底狠下心腸,但他卻一點兒都不介意順?biāo)浦郏c她成就好事。 至于娶不娶……娶還是要娶的,只不過他不再保證一生只有她一個就是了。 王寒令眸光越來越綠,他一步一步,劃著水,向那個美妙無比的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