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錯在替你擋血偶啊?!绷粥编止镜?,“要不然也不會被你們抓住了?!?/br> 秦云奚:“……”一時居然無言以對。 他緩了片刻,才道:“林秋,你犯了大錯,我令你回洞庭好好自省,可你呢?先是與王寒潭糾纏不清,后又跟一個南疆蠱師私奔。我至今仍未休妻,已是對你最大的容忍。” “那你還想怎么樣???”林啾好奇地問道,“你和柳清音不是都睡過覺了嗎?我們本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如今各過各的不是挺好?” 秦云奚:“……恬不知恥!” 林啾順口便回:“自愧不如。” 秦云奚拂袖而去。 林啾看著又黑又沉的塔門轟隆一聲關(guān)上,聳聳肩,喚道:“神特么小老頭蟲?” 忽然有一種迷之系統(tǒng)感。 蠱蟲:“……” 林啾語氣輕快:“你看,你說我不該巴著他,得和他拉鋸,我照做了,看起來效果還不錯的樣子?” 蠱蟲:“……恕我直言,可能會起到反效果?!?/br> 她真誠發(fā)問:“是用力過猛了嗎?還是因為我的表情不夠誠摯?” 蠱蟲:“……”這你叫我怎么說? 它嘆息一聲,道:“算了,還是先替你提升修為吧。” 林啾點點頭,盤腿坐下。 很快,她就獲得了一蓬足夠沖擊元嬰的靈氣。它們自心口涌出來,沖入丹田,瞬間成嬰。 不需要渡問心劫。 因為這里本就是劫境。 林啾嘗試了問了蠱蟲兩次之后,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問心劫’的話題,好像都被自動屏蔽了一樣,它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她不再耽擱,cao縱著靈氣,輕飄飄地浮上半空,開始清理塔壁高處以及塔頂上的封印符文。 晉階元嬰之后便能通過靈氣獲得五感,她現(xiàn)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塔壁上那些符文,亦可以內(nèi)視,觀察那只伏在心臟上面的蠱蟲。 它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惡心。 這是一只金色的蟲子,像個軟體的七星瓢蟲,不同之處是八條腿特別長,伸展開來,將她的心臟整個團(tuán)住,它的腦袋上還有長長的觸須,點在她的經(jīng)脈中,便能夠靈活地利用她的靈氣流轉(zhuǎn)來吸取外界的養(yǎng)分。 眼睛特別大,專注吞噬髓血的時候,顯得有些呆萌。 一人一蟲很快就拆掉了九陽塔一層。 旋梯出現(xiàn)在眼前時,林啾頗有些感慨。 她順著那極有錯位感的旋梯,來到了九陽塔二層。 “啊啊啊啊啊——”蠱蟲激動得渾身亂抖,“居然真有那么多的魔翳和髓血!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然你以為我費盡苦心嫁進(jìn)來做什么?”林秋淡定極了。 “不對啊,”蠱蟲忽然一個激靈,“嫁進(jìn)來之前,你又不知道本神蟲會降臨在你身上。若是沒有本神蟲,你一個普通修士進(jìn)了九陽塔不是找死嗎?喂,喂,給我說說,你原本是什么計劃?” 林啾神秘一笑,不搭理它。 隨便聊兩句,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所以,這只蟲子控制林秋是在她嫁入萬劍歸宗之后??峙抡且驗樗藿o了劍君,所以才被蠱蟲背后所謂的‘神母’盯上了。 蠱蟲方才提到過,想要讓她把‘女尊主’踩在腳下,助它揚眉吐氣。如無意外,這個‘女尊主’指的應(yīng)該正是眉雙! 這樣看來,‘神母’的意圖其實很明顯,就是控制這個世間最有可能飛升的強者身邊的伴侶。 真是好大一盤棋啊。林啾淡定地整理著思緒,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就像一個看見了狐貍尾巴的獵人。 果然,不虛此行。 九陽塔二層的魔翳濃郁了許多,掠過耳畔時,能夠發(fā)出“嗚嗚”聲,人站在塔中,像是被一堆厲鬼環(huán)繞。 故地重游,林啾不由得有些思念魏涼。 感覺兩個人之間像是隔了兩座九陽塔似的,仿佛已多年未見。 其實自他與她分別,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時辰。 “我想魏涼了?!绷粥睂πM蟲說。 蠱蟲表示理解:“這才像你嘛。你不花癡,我心里總有點慌?!?/br> 林啾:“……” 蠱蟲道:“下次他再來時,你還是按著你自己的想法來吧,別什么都聽我的,這種事我其實也沒有什么經(jīng)驗。” 蟲老師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教學(xué)方法好像不適合林啾這種特別軸的學(xué)生。 林啾裝模作樣:“那我該怎么做?我已經(jīng)被你帶偏了,回不去了。” 蠱蟲道:“就像你平時那樣啊,見了他就哭,說你委屈,那他就會哄你了嘛。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別著急往他身上撲,你沒發(fā)現(xiàn)每次你一撲,他立刻就跑了嗎?” 林啾:“……”原來林秋和秦云奚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 …… 二層魔翳濃郁,蠱蟲漸漸不那么輕松了。林啾同樣也不好受,若不是有蠱蟲在身,她此刻已被魔翳侵染而入了魔。 林啾看見蠱蟲金色的身體中隱隱泛起了黑色,它的腹部劇烈起伏,有些不堪重負(fù)。 “下去歇歇?” “不用!我行!”蠱蟲一副熱血中二少年的口吻。 “魔翳搭著髓血吃,可能會好消化一點?!绷粥比粲兴?。 她走到塔壁邊上,將手摁在符文上,然后小心地控制著呼吸節(jié)奏,盡量減少魔翳攝入。 蠱蟲身上壓力驟減,它愉快得八根長足都抖了起來,感慨萬千地說道:“沒想到你這么聰明!我真是撿了個大漏?!?/br> 林啾貌似不經(jīng)意地回道:“呵,都看不上我,對吧?都覺得我修為低,死皮賴臉嫁進(jìn)來,成不了氣候?!?/br> “可不是嘛!”蠱蟲不假思索便答道,“我都以為自己沒幾年好活了。你一死,它們就可以把我吃掉。” “沒事,咱吃它們?nèi)ァ!绷粥焙罋飧稍啤?/br> “好!”蠱蟲興奮地晃動著頭頂?shù)捻氻殹?/br> 林啾沒有再追問關(guān)于它的事情,漸漸地,蠱蟲心中浮起的淺淺一絲警惕也消失了。 一人一蟲辛苦闖到三層,都有些遭不住了。 “先回去,把剛剛得到的這些東西消化掉?!?/br> 三層封印未破,所以魔翳無法追下來,它們撞擊在三層與二層之間那層看不見的屏障上,無奈地沖著林啾咆哮。 林啾很不屑地扯了扯唇角——要是她家業(yè)蓮在這里的話,它們早已像老鼠一樣逃竄到塔的各個角角了,還容得它們猖狂。 小破蟲就是不給力。 回到塔一,林啾靜靜地等待著蠱蟲吸收轉(zhuǎn)化能量。 此刻它的體型被撐大了五倍有余,幾乎占滿了她的胸腔。她也習(xí)慣了這家伙的存在,只把它當(dāng)成體內(nèi)的另一個消化器官。 這一次吸收的魔翳和髓血都很多,消化它們需要的時間比較久。塔中不知晝夜,林啾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又聽到了塔門被打開的聲音。 秦云奚披星戴月出現(xiàn)在門口。 他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來到九陽塔,竟然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塔壁上的封印出了問題——像他這樣的男人,心里眼里只有大事,舍不得分出一絲心神來關(guān)注這種完全無所謂的小事情。 “你是來殺我的嗎?”林啾問道。 大約是夜色太美,站在塔門口望進(jìn)去,只見她的身影籠罩在淺淡的月光下,顯得特別纖細(xì),容顏也特別美麗。 秦云奚的眸光忽然便晃了一下,他道:“不是。只是來看看你,” 頓了一頓,他續(xù)道:“……有沒有出事?!?/br> “你怕我會想不開?”林啾問道。 秦云奚沒有回答,默默走近了幾步。 她白日的表現(xiàn)太反常了,他的確有這個顧慮。 “林秋,”他道,“不管怎樣,你終究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不會為難你。我已查清了,你身上并無魔血。等到適合的時機,我便會放你出塔?!?/br> “哦?!绷粥睙o所謂地應(yīng)道。 她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女配能夠找到機會逃出塔去。原來私底下,秦云奚一直與她藕斷絲連。 “林秋,”秦云奚又道,“我與柳清音,并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嗯哼?” “日后有機會我會向你解釋?!鼻卦妻傻?,“你我畢竟擔(dān)著夫妻之名……” 林啾驚恐地打斷了他:“莫非,你現(xiàn)在想與我行夫妻之實?!” 秦云奚:“……不是?!?/br> 林啾撫了撫額頭的冷汗:“那你大半夜來做什么?” 秦云奚有些無力:“就是擔(dān)心你,過來看一看。你畢竟為我受了傷……” “啊,原來你還記得?!绷粥笔忠簧?,“療傷圣藥帶了嗎?” 秦云奚:“……”還真沒帶。 他道:“你過來,我替你看一看傷在哪里了,才好對癥下藥。” 林啾委婉地拒絕了:“不太方便吧,孤男寡女,夜深人靜,柳清音知道了一定會誤會的?!?/br> 秦云奚笑容溫柔淺淡:“不會的。你我本就清清白白。” “是哦,好清白的一對夫妻?!绷粥背爸S大開。 “委屈——委屈——”蠱蟲見這畫風(fēng)又要往不可挽回的深淵里滑,趕緊在心中叫囂提示。 秦云奚正要皺眉,忽然看見林啾別過了頭去。 “比你和柳清音可清白得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