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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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順利,我下午五點會來這個奶茶店和你匯合?!?/br> 你抱著快遞,對這個讓你心動的姑娘說,“如果事情不順利沒趕回來,你就把車開去我的快遞點,交給我?guī)煾担斩?。?/br> “你……要去做什么事?” 秦柔柔心里涌起一陣不安,突然拉住了你的胳膊。 “為什么會回不來?” “不是什么大事,也是送快遞,就是比較遠。” 你搖了搖手里的快遞箱子。 “我不是猜測要把所有快遞送完才能結(jié)束循環(huán)嗎?這個快遞是最麻煩的一個,每次都送不到,所以這次我專程去送?!?/br> 秦柔柔蹙著眉頭,將信將疑地松開了手。 畢竟事情再怎么離奇,對她而言你也就是個陌生人,你這樣解釋了以后,她并不會出于對熟人或朋友的關(guān)切再繼續(xù)追問。 “再見?!?/br> 看著她松開的手,你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陣難過,反倒上前一步,輕輕地抱了下她。 “希望你能過的開心?!?/br> 每天都開心。 她不太自在地掙扎了一下,你立刻就放開了她,轉(zhuǎn)身離開。 你已經(jīng)和她好好地告了個別。 和秦柔柔分開后,你脫了身上的制服,買了個口罩戴上,然后找了家你知道的報刊亭,付了電話費,用公用電話報了警。 這個報刊亭是你前段時間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亭主是個年紀(jì)很大的老人,不但賣報紙書刊,居然還保留著座機這種已經(jīng)被逐漸淘汰的設(shè)備,提供公用電話、電瓶車快充等便民服務(wù)。 你告知了1點45分要發(fā)生的那起爆炸案,警方在得知你的消息后非常重視,反復(fù)詢問其中的細節(jié),可你對爆炸案也不甚了解,說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倉惶地掛斷了電話。 報刊亭的老人驚慌地看著你,你丟下一元硬幣,匆匆離去。 過了這個路口,你招了輛出租車,直奔45路公交車上橋前的最后一處車站。 由于爆炸案的特殊性,警方和媒體都沒有披露太多的信息,你在之前的每一次循環(huán),也沒有太關(guān)心這個新聞,所以現(xiàn)在的你,并不知道發(fā)生事故的那輛車具體的車牌號碼。 但你知道出事的時間。 1點45分爆炸是在橋中央,橋兩側(cè)兩站大約二十五分鐘,你算上上引橋的時間,通過手機地圖計算出結(jié)果:——最后一站到橋中心公交車需要1518分鐘左右,你只要蹲在這里,在1點25分左右到達這個公交站臺的45路公交車,八成就是出事的那輛車。 45路公交車大約十五分鐘一班,你蹲在站臺上,焦急地張望著沿江路方向過來的每一輛公交車。 你有兩個計劃。 第一個計劃,是車子到達后,你就立刻用最快的速度上車,然后把肖鶴云拉下來。如果他不愿意下,使用暴力也要把他帶下來。 張警官給你看過肖鶴云的照片,他的外貌特征又很明顯,你肯定能辨認出他。 等下了車,你就讓他把快遞簽了,最多挨一頓罵,或者讓他打一頓出氣。 如果時間來不及,你就準(zhǔn)備實施第二個計劃,留在車上幫忙。 從張警官口中,你知道肖鶴云曾和歹徒斡旋過,也試圖制止爆炸案的發(fā)生,只是人單力薄,最后不幸犧牲,你思忖著自己好歹是軍隊里出來的,如果車上他多了你這個幫手,也許會起到點用處。 當(dāng)然,先得讓他把快遞簽收了。 你緊張又害怕地等著公交車的到來,連懷里抱著的快遞盒子,都被你在緊張之下捏彎了邊角。 大概是1點20幾分時,有一輛符合條件的公交車向著這個方向開了過來,你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范圍內(nèi)不大可能還有第二輛45路公交車,于是抱著快遞盒子往公交站臺前面疾走了幾步。 你準(zhǔn)備等公交車一開門,立刻就奔上去。 然而這輛公交車速度快得異乎尋常,根本沒有在這處車站停留,就這么從你身邊開了過去,更別提開門。 你下意識地追了出去,跟在公交車后狂跑。 隱約間,你看見后排窗戶邊似乎站著兩個人,有一個男人手里拿著什么,手臂環(huán)在一個女人的脖子上,姿勢有點像是電影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挾持人質(zhì)。 難道那個就是歹徒? 車子越開越快,已經(jīng)上了引橋,直奔大橋而上,追在后面的你漸漸體力不支,吃了一肚子汽車尾氣也沒跟上那輛車,累得癱倒在橋墩旁。 你看著揚長而去的公交車,茫然無措。 第59章 送不到的快遞(十六) 你傻坐在地上,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那車,怎么就不停呢?】 此前, 你對這個事故并不熟悉, 所以你不明白在這個過程中, 這輛車是本來就沒靠站停車過, 還是其中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然而還未等你回過神來,大橋上的公交車就爆炸了。 轟——??! 驚天震地的巨響驚得你手中的快遞都沒抱住,一下子脫手甩了出去。 大橋,搖搖欲墜。 火光,沖破天幕。 但你卻不是最失態(tài)的那個。 正準(zhǔn)備上橋的的車輛在這聲巨響后紛紛緊急剎車, 期間不停有車追尾,互相碰撞, 還有車想要臨時調(diào)頭,卻被卡在車流之中, 進退不得,舉步維艱。 有越來越多的司機打開了車門,下車向大橋的方向張望, 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從橋上的方向,不時有滿身血跡的人捂著頭面從橋那邊的方向掩面狂奔,背景則是大橋上空如同塵暴一般鋪天蓋地的濃煙。 不少好心的司機和路人迎上前去,將跑出去的人攙扶住,好奇地打聽前面怎么了。 “有個公交車爆炸了!” 一個臉上扎滿了玻璃的大叔慘叫著說,“太可怕了,我車子的玻璃全碎了, 扎了我一臉!我怕后面還有爆炸,車都不要了,直接跑出來了!” “有,有個公交車開一半突然不開了,把路堵了,我看到有人下車去看情況,剛走到公交車的車門邊,就炸,炸上了天,太慘了!” 另一個年輕人抖得像是篩子,大概是那支離破碎的場面嚇到,“我的車被堵在里面,我實在害怕,丟了車先走了?!?/br> 橋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故,交通只會比橋頭的更混亂,何況誰也不知道爆炸是不是只有一次,人心惶惶之下,選擇棄車而逃也是人之常情。 漸漸的,有越來越多的人從跨江大橋的方向跑下來,大部分并沒有受傷,畢竟能先出來的,都是堵在后面的。 但后面那些被人攙著或抬著跑出來的,大多都形狀可怖。 此時,你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爆炸產(chǎn)生的轟鳴還在你耳邊嗡嗡作響,伴隨著人群中凄厲的呼喊和痛苦的哀嚎,那些在上車前試圖幫忙的豪情壯志,全在這駭人聽聞的火光和濃煙前被打擊的搖搖欲墜。 你已經(jīng)有過制止不力就會跟著一起倒霉的心理預(yù)期,可即便如此,如今這些血淋淋的現(xiàn)狀擺在面前,還是震擊了你的內(nèi)心。 從未有一刻,你那么清楚的認識到,這起對你來說“每天”都在發(fā)生的爆炸案,究竟意味著什么。 如果剛剛你上了車,也許那些支離破碎的肢體中,其中就有你的一部分。 “有沒有人幫忙!這人身上被爆炸物刺穿了!” 有一個高大的青年一直在橋頭奔波,雙臂襯衫的袖子都挽到了臂彎,不時查看被抬出來的那些人的傷勢,似乎像是醫(yī)生。 他的目光掃過橋頭站著的閑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橋墩邊的你,用手一指。 “那邊那個大個子,來幫個忙!這個人要立刻搬出去,這里堵成這樣,等下救護車過不來!” 你精神恍惚,持續(xù)走神,直到旁邊有人拍了拍你的肩。 你抬起頭,發(fā)現(xiàn)是個長發(fā)如瀑的女人。 “那個人喊你呢。” 她示意你看另一邊。 “麻煩你也幫幫忙吧!” 聽到那人在喊什么,你如夢初醒,連忙奔過去幫忙。 公交車爆炸,造成了整個大橋區(qū)域交通的癱瘓,救護車和救火車、警車出動的都特別快,但交通情況太過糟糕,大部分車輛都被堵在了外圍,根本無法進來實行救援。 這時候,在那個高大青年的組織下,橋頭的司機和路人們一起組成了“臨時救援隊”,配合著醫(yī)務(wù)人員一起,或抬或背,將那些傷勢最為嚴(yán)重的傷者,從交通擁堵地帶轉(zhuǎn)移了出去。 你就是這個“臨時救援隊”的一員。 你年輕,有力氣,認真細心,還曾隨部隊參加過多次救援,對如何轉(zhuǎn)移傷患有經(jīng)驗。 最重要的是,你既不害怕爆炸現(xiàn)場的慘狀,也不嫌棄滿身浴血的傷患,你的沉著和鎮(zhèn)定感染了在場的其他人,使得一起幫忙的人在你的影響下也越來越熟練。 很快,你就被人發(fā)現(xiàn),在這么多幫忙的人里,你最吃苦耐勞,也最有用,于是無論是那個高大的青年還是后續(xù)進入現(xiàn)場進行救援的醫(yī)療救助人員,都不停地在“使喚”你。 但你毫無怨言,只想為多救幾個人出份力。 忙碌又急切的救助現(xiàn)場沖淡了你對爆炸案的恐懼與擔(dān)心,你的注意力漸漸從“肖鶴云”、 “送快遞”等事情中分散開來,全心全意投入到救人上面。 很快,交警接管了這片區(qū)域,進行交通疏散,救護車和消防車也成功地駛?cè)肓藰蝾^范圍,你們這些“臨時救援隊”起到的作用漸漸被“正規(guī)軍”代替,終于可以歇一口氣。 將最后一個燒傷的傷者送上救護車,那個高大的青年拍了拍你的肩膀,提醒你不用再搬了,并遞給你一瓶礦泉水。 你擦了擦滿頭的汗,跟著他找了處稍微干凈點的地方坐下,這才發(fā)現(xiàn)渾身腰酸背痛,一直在用力的腿部更是微微顫抖著。 那個青年也好不到哪里去,渾身都是沾染上的血污。 你們都對身上的臟污熟視無睹,疲累讓你們現(xiàn)在只想著休息。 “這么大的事故,不知道造成了多大的傷亡?!?/br> 眉目疏朗的青年靠在墻上,緊皺著眉頭,和你寒暄,“聽說有人在公交車上安放了炸彈,好像是被車上的乘客發(fā)現(xiàn)了,但是沒來得及送出來……” “橋上的人和車流太多了。” 他嘆息著。 你一言不發(fā),只默默喝水。 你沒辦法告訴他,來之前你設(shè)法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