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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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侯府跟隆寧伯府可沒有先前被抄家的永順伯府幸運。 永順伯府是全家發(fā)配原籍。 長信侯府、隆寧伯府卻是滿門男子全部流放西北苦寒之地,所有女子全部籍沒入官。蘇月恒聽得真是咋舌不已,看來,這次君王真是怒極。要不是實在不好給人安上造反啥的罪名,說不得建光帝都恨不能滿門抄斬了這兩家。 不過,雖然沒有滿門抄斬,長信侯夫人等幾個女眷卻是還沒等到被籍沒入官就死在了牢里。 此事終于告一段落,沈玨卻是不見絲毫輕松的。 這日,難得沈玨傍晚時分就回來了。蘇月恒立馬忙的團團轉(zhuǎn),務(wù)必要讓沈玨好好放松放松。 酒足飯飽過后,蘇月恒推著沈玨坐下,親自捧了杯茶給沈玨:“健柏,來,坐下,好好歇息一下?!?/br> 沈玨覷了眼殷勤無比的月恒,愜意的啜了幾口茶后,方才悠悠開口:“月恒可是有話想要問我?” 聽得這問話,蘇月恒頓了頓,旋即朗然一笑:“呵呵呵,知我者健柏也。我還以為我表現(xiàn)的沒有這么急切的。沒曾想還是沒有瞞過健柏你?!?/br> 沈玨眉眼舒展,看著月恒溫然一笑:“月恒想要問什么?” 蘇月恒答道:“健柏,長信侯府覆滅我是知道的。可這次隆寧伯府也敗的如此徹底,卻是讓我有點意外。健柏可能說道一二?” 第190章 沈玨一挑眉,就知道月恒必是會問這個話的。 沈玨徐徐道:“這事兒我本來也是想找個機會跟你說的,是這樣的……” 聽沈玨說完,蘇月恒才恍然大悟。難怪,上次何宜靜突然跳了出來,蘇月恒就覺得甚是有違和之處。沒想到這事兒竟然又跟何宜嫻有關(guān)系。 原來,何宜嫻離京之時也并未有放棄,還進行了很多布置,何宜靜就是她留的人手之一。 可惜,先前何宜嫻手中的得力干將被沈玨他們拔了個七七八八,所以現(xiàn)在用起來的人實在不大趁手,于是,只好矮子里面拔英雄,就挑上了這何宜靜。 何宜嫻走時透露了晉王妃大概有孕的消息。當然了,何宜嫻告訴何宜靜這個消息也不是有多好心的。說白了,她就是故意的。 初來這世代時,何宜嫻是準備抱大腿的,所以,她刻意的接近討好晉王妃??呻S著后面事態(tài)的發(fā)展,以及對鎮(zhèn)國公府勢力的認知,還有對沈熠男主光環(huán)的篤定,讓何宜嫻心態(tài)大改。 她篤定沈熠有立于最高峰的勢力跟運道,因此,這京中的水能攪混一點就盡量攪混點,畢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是。 何宜嫻非常了解何宜靜這個人,典型的小人,有好處就巴上來,沒好處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而且她在永順伯府混的不大好,永順伯夫人待她更是苛刻,晉王妃有孕這個消息一旦傳給她,為了討好婆婆,在永順伯府站穩(wěn)腳跟,她必是會馬上漏出去的。 而永順伯是陳王的擁泵,得到這么大一個消息,永順伯必定是如獲至寶,肯定會告訴陳王邀功的。 果不其然,永順伯很快就透給了陳王,陳王也立馬就有了動作。 如果事情一直這樣發(fā)展,剛好如了何宜嫻的意,讓陳王、晉王這兩個奪嫡的主要對手打起來,最好是元氣大傷,他日他們回京時就可以撿漏了。 可是,中間因為陳王貪心,想要將鎮(zhèn)國公府拖下水,所以,反倒讓陳王、晉王聯(lián)手了,雖然沒有完全按既定路線走,但是陰差陽錯搞掉了建光帝可能的兒子,也算是意外之喜。 當然了,這喜是不是何宜嫻所期望的那也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現(xiàn)在是讓幾方都松了一大口氣了。 陳王、晉王是高興終于將最大的潛在障礙給除掉了。沈玨他們這邊也是大有收獲。隨著這次,接連倒掉的幾家權(quán)貴世家,空出的職缺不少,雖然算不得是什么要害的職位,但是,卻是剛好可以廣布局,最是安插人手的好時機。 因為隨著事情的落幕,陳王、晉王的暫時聯(lián)盟也自動破裂了,雙方又互相使絆子,生怕對方的人手插進了空缺去。因此雙方都拼命的扯對方后腿,務(wù)必不能讓對方如意。二人的爭斗,剛好讓鎮(zhèn)國公悶聲發(fā)大財,趁機安插了不少人進去。 此役,也算是沈玨一系在朝堂小試牛刀了,效果當然是不錯的。 蘇月恒舉起茶杯,無比真心的祝賀沈玨:“健柏,恭喜你開局順利。只往你日后更是一切順遂?!?/br> 沈玨輕笑著拿起茶杯:“借月恒吉言了,望一切如月恒所言?!彪m然這條道注定是不會平坦的,但是月恒的祝福他是真心接下的。 蘇月恒閑閑的啜了幾口茶,怪道隆寧伯府這次這么快的跟著倒掉了。后面的事情發(fā)展就是大家知道了。消息是從何宜靜那里傳出來的,這事情很好查的,建光帝、晉王自然也是知道的。 再稍稍一查,這源頭又是何宜嫻透出來的。何宜嫻雖然現(xiàn)在是鎮(zhèn)國公府的媳婦,但是畢竟是隆寧伯府的女兒。鎮(zhèn)國公府不好動,吃柿子當然是撿軟的的捏了,隆寧伯府的小辮子好抓的很,一個沒落世家,漏洞百出,要對付起來容易的很,于是這隆寧伯府自然就被幾方怒火湮滅了,剛好做殺雞儆猴用。 現(xiàn)在消息估計還沒能傳到北地,蘇月恒心里嘆息不已,不知道何宜嫻知道自己母家覆滅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何宜嫻什么反應(yīng)是不知道,但現(xiàn)在京城的反應(yīng)是非常迅速。 隨著幾家侯府、伯府抄家流放后,幾家嫁出去的女兒,有好幾個要么夫家大張旗鼓的扯帖子納文書的納二房,要么就是去家廟。至于傳說中的家敗就病亡的暫時還沒看到,估摸著時日太短,有好些個人家還來不及出手的。 想到這個蘇月恒唏噓不已,不過,人性如此,這也是無解之事。 見蘇月恒突然臉有郁郁之色,沈玨出聲打破沉靜:“月恒可是有事?” 蘇月恒搖搖頭:“沒什么,不過是突然想到了樹倒猢猻散罷了?!?/br> 沈玨一頓,正想說話開解。蘇月恒卻是一擺手道:“這不過是有感而發(fā)罷了。世事如此,多思無益。不過,健柏,我卻是突然想到一事。這次的事情,無論真假,總是跟平王扯上了關(guān)系。但我看這次風浪如此之大,可平王那邊看似卻是風平浪靜,平王這么厲害?”竟然逃過了建光帝、晉王、陳王三座大山的打壓? 沈玨輕輕搖頭:“哪有那么容易。平王這次是無論如何躲不過的。就算是皇上有心想放,陳王、晉王兩人也是想要打壓死他的。不管這次劉佩茹有孕之事他究竟有沒有份兒,但平王的野心是在的?!?/br> “何況,這次事情爆出來后,竟然發(fā)現(xiàn)平王在吏部也是有些人手的,這次,不趁機拿下,日后再找機會多麻煩?” 蘇月恒懂了,看來,平王這次是必死無疑了,當然了,這死也不見得是死亡,至少是翻身無望了。想想也是,先前陳王、晉王包括建光帝估計從未將平王放在眼里的。 可就這樣一個在皇族眼中看起來甚是有些窩囊的王爺,竟然不聲不響就干了票大的,實在是不能不讓人小心了。 蘇月恒聽得耳朵都豎起來了:“這樣說來,這平王還真不是冤枉的?健柏,那依你之見,平王這次最有可能是被如何處置?” 沈玨淺淺一笑:“王族之人,少有冤枉之說。”畢竟,那把椅子太誘人了。 “平王這次,估計會被派去守皇陵。估摸著這次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蘇月恒點點頭,這平王這次牽扯進了這么大的事里,建光帝沒有當場抄了他的家,已經(jīng)是壓了很大火了。就是去守這皇陵估計都是將火氣壓了又壓的結(jié)果。差點被混淆血脈,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但總歸有疑點在的,如此奇恥大辱,別說是帝王就是普通男人都忍不了。 經(jīng)此一役,沈玨這邊更是實力增長不少。 到年底之時,沈玨的“假兵部右侍郎”的“假”字如愿去掉了,自此,也代表沈玨在兵部完全站穩(wěn)了腳跟。 如此一來,外有鎮(zhèn)國公,內(nèi)有沈玨,鎮(zhèn)國公府更是實力的大增。 回京第一年,沈玨這邊雖然多有波折,但總的來說,還是順遂的。 沈玨進展順利,蘇月恒甚是高興。鎮(zhèn)國公更是滿意,如此看來,說不得健柏回歸高位還真是天命所在了。 京城鎮(zhèn)國公府現(xiàn)在氣氛甚是和諧,雖有小摩擦,但總的來說還是喜氣洋洋的。 京城鎮(zhèn)國公府這邊喜氣不斷,可北地何宜嫻就不大痛快了。 隆寧伯府覆滅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何宜嫻耳朵里了。雖然她一向是不大將這個娘家放在眼里的,可是,這畢竟是她在上流圈里立足的依仗之一,不管隆寧伯府先前如何敗落了,但只要這個牌子在,她何宜嫻就是堂堂正正的伯府千金,實打?qū)嵉馁F女身份。 但是,現(xiàn)在沒有了,娘家沒有了,代表她的來路身份沒有了。何宜嫻當時聽得這個消息,真是如墜冰窖。消化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 不怕,娘家沒了,她還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這個身份是實打?qū)嵉?。只要沈家不休了她,她仍然是上流圈兒里的人?/br> 可是,這前提是沈家不休了她。 何宜嫻從來沒有現(xiàn)在這么怕過。鎮(zhèn)國公對她的惡意,她是清楚的,要不然,當日她就不會冒了那么大的風險隨沈熠來了北地。沈家如果有機會,她相信一定是對她除之而后快的。 她現(xiàn)在所能依仗的就只有沈熠了。 不,不,不光是沈熠,還有事業(yè)。她是從現(xiàn)代過來的,通古識今,她不能將希望交到別人手里。 對,她要趕緊在北地立穩(wěn)腳跟。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基礎(chǔ),誰人敢輕易動她?就是沈熠,恐怕也是對自己另眼相看的。 于是,打定主意的何宜嫻拼了命的加緊運作起來。 他們來北疆這么久了,也仿佛聯(lián)系到了原書中的貴人,必是能迅速崛起的。 現(xiàn)在那個孔曹對他們算是不錯,讓了不少生意給他們??上?,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些生意看似紅火,但是賺錢真算不是上很多,最重要的是,他們運作了這么久還沒插入北疆的幾個要害生意。 如此,賺錢少不說,就是人脈影響力都不大夠。這跟何宜嫻先前的設(shè)想可是不大一樣。 為此,何宜嫻跟沈熠嘮叨過幾次。 沈熠卻是跟她想的有所不同,沈熠可沒有何宜嫻看過原書內(nèi)容的那般理直氣壯,好似別人應(yīng)該給他一樣,要是不給、給少了就是不對。 尤其是當日孔曹大手筆讓利過后,沈熠很是心有疑慮。畢竟就算別人想要借他這個鎮(zhèn)國公府世子爺?shù)拿^做生意的話,這讓利也未免太爽快了些。鎮(zhèn)國公府從小的教養(yǎng)告訴沈熠,天上從來沒有掉餡餅兒的事,就算有,一般也是有毒的。 當然了,這次他遇到的餡餅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無毒的,是真的餡餅??烧驗槿绱?,就更讓人覺得蹊蹺了。沈熠很是謹慎,又去查了一翻,查出來的結(jié)果自然是沒有查出什么來。 沈熠更是對孔曹的實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這次來鎮(zhèn)國公給的人手不少,都是精英良將,就這樣的人手都沒查出孔曹的背景來,此人的實力有多強就可想而知了。 沈熠沒有托大,立即給父親去信詢問了。沈熠的直覺也好,孔曹的說辭也好,都讓他覺得有必要跟父親仔細了解一下。 很快,鎮(zhèn)國公來信了,沈熠看過之后,仿佛明白了點什么,又仿佛更糊涂了。 因為,鎮(zhèn)國公言簡意賅,就讓他相信孔曹就可以了。至于為什么相信,他沒說。父親是個多謹慎的人,沈熠是清楚的,可是他竟然直截了當?shù)母嬖V自己,孔曹可信。 不過,就算是多有不解,沈熠也是照辦了, 行,你要送錢給我,我就受著。既然父親都說了沒問題,而且也沒有任何阻攔,那就受著便了。日后跟著一起做久了,總是能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的。 當然了,這些沈熠都是沒有告訴何宜嫻的。除卻父親鎮(zhèn)國公每次來信,都是嚴厲的告誡沈熠萬萬不可露了痕跡讓何宜嫻知道,沈熠自己也更是小心防范著何宜嫻的。 對于此點,沈熠防范的理直氣壯,對于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任誰也的小心防范了。 不過,雖然是防范,但是,生意的參與,沈熠還是讓何宜嫻參與進來了。一個是何宜嫻極力的想要插手,另一個也是沈熠自己并未有多少時間,而且,這么久以來,沈熠也是發(fā)現(xiàn)了何宜嫻現(xiàn)在對他是沒有什么惡意的。畢竟,除卻自己現(xiàn)在還是他的丈夫而外,沈熠更是知道何宜嫻必是將寶押在了自己日后上位上來了。 如此一來,二人也算是各得其所,相得益彰了。 可是,現(xiàn)在這種平衡默契卻是被何宜嫻慢慢打破了。 自從何宜嫻收到了京城來信,知道自己娘家敗落后,她仿佛心急了不少。不時的去往前推進,試探孔曹的底線。 何宜嫻此舉,孔曹也已經(jīng)察覺,可因著主子吩咐按兵不動,他也就未多加理會。不過是讓人小心應(yīng)對何宜嫻罷了。 何宜嫻見狀更是放心大膽的往前推進。 何宜嫻一直不大滿足現(xiàn)在這種的小打小鬧,她的目標是隨著沈熠一起征服星辰大海,要想征服,首當其沖的就是要有足夠的武力值。 何宜嫻在多方了解之后,知道北地有很多礦業(yè),而且這其中不乏鐵礦。 何宜嫻很有魄力,在圈了幾個礦山之后,她竟然準備實地勘察。 首選就是墾棱陂鐵礦。這個礦山她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年就是沈熠得到的產(chǎn)業(yè)之一。雖然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得到,那提前看看也是可以的。 何宜嫻這個舉動,當然很快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比如沈熠,比如湯思。 一聽說何宜嫻要去墾棱陂鐵礦,湯思當即警覺,這當然不能讓何宜嫻去看的。此人這么邪門,萬一讓她看出什么來,可怎么好。尤其是沈玨在歷次來信中也是要他們千萬提防著何宜嫻,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開采方式。 雖然不太明白沈玨為何如此緊張何宜嫻知道開采方式,但是,既然他說了,那防備好她也是應(yīng)當。 沈熠知道何宜嫻想要去墾棱陂鐵礦當然也是阻攔的。這里的鐵礦錯綜復(fù)雜,哪里能輕易插手的。 但是,何宜嫻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這個礦產(chǎn)后來原本就是他的,既然是他的,那想必還是跟無痕商會有關(guān)?,F(xiàn)在不過是沒給而已,他們不過是提前去看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熠沒有何宜嫻拿別人東西這么理直氣壯的,但是,沈熠卻是實實在在的好奇了,因為,他通過多方打聽,也確實發(fā)現(xiàn)這鐵礦跟無痕商會有關(guān)。當然了,不光是這個,還有其它幾個鐵礦都是跟無痕商會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雖然礦業(yè)一向是朝廷管制,但下面的貓膩沈熠也是早有耳聞的。那些個天高皇帝遠的礦產(chǎn),除了金銀礦而外,其它的很多礦業(yè)早就被下面的人沆瀣一氣瓜分殆盡了。因此,這無痕商會手中有些礦產(chǎn)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讓沈熠奇怪的是,是自從何宜嫻說要去勘察鐵礦的時候,她手頭的事情都沒有順過,每日里都是人來人往的,忙完這個忙那個。沈熠算是看出來了,這是有人想用事情絆住何宜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