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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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何宜嫻的直覺,沈熠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北地有一張勢力強勁的網(wǎng)緊緊的罩住了這方方面面。何宜嫻種種激進行為,在沈熠看來是極為危險的。所以,他才讓人如此監(jiān)看何宜嫻,一為防備她再闖禍,一方面也是想要保全她的安危。 不管是直覺,還是父親的來信,都足以讓沈熠相信此人必是會對自己禮讓三分的,甚至是關(guān)護的。也因此,此人不會讓輕易到府來對何宜嫻不利的。 其實這話,沈熠不說,何宜嫻自己想必也是有所感的,不然,她不會如此聽話的在府中呆了好些天沒有出門??墒?,她今日緊急傳訊讓自己救命之后,竟然出去了。 不好,何宜嫻必定是有危險。 沈熠急急的趕了出去。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沈熠見到的是一具容顏一如生前的尸首。 看著面前已經(jīng)了無生息的何宜嫻。沈熠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傷感?屈辱?解脫?各種滋味涌上了心頭,真是五味陳雜。 良久,沈熠大吼出聲。 沈熠握劍提步往宜心園而去。長劍等人俱是不敢攔,只能焦急萬分的跟在后面。 今日宜心園高高掛著歇業(yè)的告示。宜心園門前空無一人,其實,不光是宜心園門前空無一人,就是沈熠沿途而來,長劍都沒看到人影。 如此,長劍等人更是緊繃了,如此陣仗,更是有事。 宜心園大門緊閉,沈熠正要踹門,門卻是打開了,劉掌柜一臉平靜,仿若如平常招呼好友一般隨和:“沈世子來了。沈公子請。” 沈熠大怒向前:“你倒是裝的好。今日本世子一定要取你的狗命?!鄙蜢诓皇钦f著玩的,邊怒吼,利劍已經(jīng)刺了過來。 “鏘”的一聲,一把劍擋住了沈熠。 沈熠不管不顧,繼續(xù)暴怒往前沖去,來人卻是輕輕閃開:“沈世子,我家主子有請?!?/br> 聽得此言,沈熠沸騰的血頓時冷卻了下來,旋即又沸騰了起來。什么?他家主子有請? 那人終于肯見自己了。 沈熠渾身沸騰的都有些微微發(fā)顫。此人在何宜嫻的口中在北地那是有通天徹地的能力,就是現(xiàn)在,沈熠也深深地感覺到自己跟他力量之間的懸殊,確定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存在。這人到底是誰? 沈熠收起了劍,大步往里面走去。 引路的人領(lǐng)著他七彎八拐的走著,走到一處山壁前以為沒路了,結(jié)果一轉(zhuǎn),里面竟然是別有洞天。 進去后,里面靜寂一片,可正因為如此,更讓人渾身緊繃,沈熠自小習(xí)武,這點嗅覺還是有的。雖然他察覺不到暗中是否有人,但是本能讓他知道,這里高手如云。 走到前面房屋門口,來人頓住了腳,對著沈熠躬身側(cè)禮:“沈世子請。” 沈熠利目掃了此人一眼,冷哼一聲,緊了緊手中的劍,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沈熠愣了愣,這屋子里布置的甚為舒雅,完全不是想象中的草莽江湖之氣,竟然滿是儒雅的書香之氣,沈熠頓了頓。 這時屋里有人走過來請道:“沈世子,里面請?!?/br> 來人很是客氣的將沈熠領(lǐng)進了里屋,對著書案后面的人一躬身:“主子,沈世子來了?!?/br> 沈熠迅疾抬眼看去,此人雖然面戴面具,可是這渾身的氣度,還有那雙沉靜如古井的眼睛,如此氣度,頓時讓沈熠渾身的戒備了起來。 這人看著沈熠:“沈世子?沈熠?嗯,果然跟你父親長的很像?!?/br> 此人這話一出,沈熠握著劍的手都有點生疼了,對著那人大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只見此人眼神一揚,沈熠頓時感覺到一片炙人的壓力壓了過來。 “無禮至極,目無尊長,沈崇就是這樣教導(dǎo)你的?哼,看來,沈崇這些年來還是長進不大啊?!睍负蠖俗娜说馈?/br> 一聽這話,沈熠卻是放松了不少。聽此人的口氣,不是跟父親有仇,甚而還有絲親近之意。 沈熠的緊張之情去了不少。不管此人跟父親有什么淵源,單看此人的年齡氣度,自己該有的禮數(shù)那還是必須要有的。 沈熠松開了握劍的手,抱拳行禮:“晚輩沈熠見過前輩?!?/br> 那人輕哼一聲:“罷了。坐吧?!?/br> 沈熠不打算坐,現(xiàn)在他緊張沒有了,但卻是滿心憤懣,他很想要問問這人,為何要殺何宜嫻。雖然他還沒有開始問,但直覺告訴他何宜嫻殞命必定跟此人有關(guān)。 沈熠拱拱手:“多謝前輩,晚輩……” 沈熠一語未了,面前之人卻是極具威壓的掃了一眼過來。 不知怎的,一對上這不怒自威的眼神,沈熠頓時氣虛了一虛,到底退后轉(zhuǎn)身坐了下來。 沈熠坐是坐了,想著自己方才不經(jīng)意的氣虛,又覺得甚是懊惱。有心再要向此人問罪,可是這兩軍對壘,最重要的就是氣勢,自己氣勢已經(jīng)下去了,再來咋呼,感覺不大是那么一回事兒。 罷了,就是要問罪,也要先知道此人是誰。此人對自己了如指掌,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這可不行。沈熠聚了聚心力問道:“晚輩斗膽,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丹鳳朝陽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01章 知道沈熠必是有這么一問的,案后之人淡淡笑道:“湯思,你現(xiàn)在姑且這么叫吧?!?/br> 一聽這話,沈熠渾身一凜,這湯思的話里的意思可真是不少。 沈熠眉頭聳動,起身抱拳重新見禮:“見過湯前輩?!?/br> 看來,沈熠情緒是恢復(fù)了不少,湯思輕輕叩了叩案幾:“聽說你一直都想要見我,現(xiàn)在見到我了,你可有什么想說的?” 沈熠頓了頓,迎著湯思的目光道:“湯前輩,晚輩今日前來沒有什么說的,倒是有話要問的。” 湯思眉目一閃,這小子倒也還有幾分膽量。尋常人到了他這里,見到他可是少有人敢如此跟自己說話的。 湯思:“你要問什么?” 沈熠火氣頓起,刷的一下站起來,瞪眼看著湯思道:“我要問什么?前輩不知道么?拙荊今日剛剛給我傳訊,說是擔(dān)心有難??傻任亿s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拙荊已然生息全無。前輩,你可別告訴這事跟你無關(guān)?!?/br> 湯思穩(wěn)穩(wěn)的接住沈熠的怒視:“嗯,想來你要問的也必是跟這個有關(guān)。”湯思轉(zhuǎn)頭對人吩咐道:“俞梁,將信給他?!?/br> 俞梁很快走過來,遞了封信到沈熠手中。 打開一看,沈熠心頓時沉了一沉。原來如此。何宜嫻竟然向晉王告密說大哥跟蘇月恒來歷有異,而且,還說他們二人控制了北地很多經(jīng)濟命脈,這可真是…… 沈熠頹然的坐了下去,接著俞梁又遞了一封信過去。 這封信雖然俞梁沒有說是誰的,可是一看其中的字跡,沈熠就知道是誰的,這是父親鎮(zhèn)國公的來信。鎮(zhèn)國公的來信言簡意賅,大意就是讓湯思他們多多注意這何宜嫻的動向,如有異動,不必留情。 看完這兩封信,沈熠滿腔的怒火頓時無處可去。雖然他不喜歡何宜嫻,甚至還有些討厭,但這畢竟是他曾經(jīng)準備真心以對,三拜九叩過后的妻子,就算不為情分,為著男人的面子他也應(yīng)該保住她。 所以,一直以來,就算何宜嫻做了不少惡事,沈熠也愿意護持一二。甚至,沈熠在心中也給自己定了一個界限,就護何宜嫻兩次的命。之前自己將她帶離京城,帶離鎮(zhèn)國公府算是一次;現(xiàn)在在這邊再護一次,可是,終究是沒護住。這一刻沈熠渾身無力,滿心茫然。 他不能說父親、湯思他們做的不對,可是,何宜嫻畢竟是自己的妻子,就算他不愛,他也應(yīng)該護住的妻子??墒牵F(xiàn)在的他甚至毫無還手之力。 沈熠滿心憤懣,一種被輕視的屈辱溢滿內(nèi)心,沈熠拿著劍起身,沖著湯思撲了過去:“啊啊??!何宜嫻是我的妻,她就算有什么,也輪不到你們來越俎代庖。今日,我必定要為她討個說法。” 在這屋里,沈熠自然是不可能沖到湯思面前的,沈熠剛剛起身,就被定軍等人制伏在地了。 沈熠吼叫掙扎不已的往湯思面前沖去。 見沈熠如此無禮,定軍就手對著沈熠的麻xue就是一下。沈熠頓時軟倒在地。湯思走了過來,輕輕揮手讓定軍他們放手。 定軍松開了手,不過還是全身戒備的站在湯思面前護持,以免沈熠突然暴起傷人。湯思擺手讓他退后:“無妨?!?/br> 定軍退后一步,湯思緩緩蹲了下來,對著趴在地上嚎叫的沈熠道:“沈熠,你到底是因為妻子的死傷心呢?還是覺得臉面受損了?亦或是對自己現(xiàn)在無能為力的頹然傷心?你今天能如此強硬的過來找我,其實也是心里明白我一定不會對你如何的,對吧?” 沈熠嚎叫著為妻子何宜嫻報仇的聲音瞬時消散。湯思點中了他的內(nèi)心隱秘想法,直戳他的心里。對何宜嫻突然死去他固然是有傷感的,可是更多的是一種男人的自尊心被挑戰(zhàn)的憤怒。這湯思相當于當著他的面殺了他有心想護的人。 方才看到何宜嫻尸首那一刻,沈熠心里又升起了,在京中鎮(zhèn)國公府時,他想要保住何宜嫻而不可得時那種無力感。今日比當日更多。 其實他心里未嘗不明白,這種狀態(tài)他現(xiàn)在還是無能為力。可是,就因為知道無能為力,所以才更憤怒,更氣惱。所以,他一怒之下過來叫囂了。 當然,他之所以失去理智過來找人算賬,其實潛意識中也是有種此人必定不會傷他的感覺的,不然,多年的鎮(zhèn)國公府精英教育,早就讓他趨利避害了。死者已逝,硬扛也不過陡增傷亡而已。他當然不會做這種事的。 沈熠頹然趴在了地上,眼睛泛紅的怒瞪著湯思:“你……” 湯思止住他的話,伸手:“來,起來,我想你現(xiàn)在除了傷心憤怒而外,估計有不少的事情想要問我的,起來說話吧。” 沈熠沒有理會湯思,不過,還是起身爬了起來。正如湯思所說,他現(xiàn)在何宜嫻的死根本是毫無辦法,何況,就算他有跟湯思對壘的能力,他也不好就此下手的,因為此事要細究起來,責(zé)任更大的好像是他的父親鎮(zhèn)國公更大一些。妻子作死,父親要殺妻子,他為人子又能如何呢。 沈熠怔怔的坐在椅子半晌緩心神。 沈熠抬頭,看著湯思,除了何宜嫻的死,他有太多的疑問要問湯思了。 沈熠在宜心園盤桓半晌,方才從宜心園出來。 一看到自家主子腳步發(fā)飄的出來,在外焦急等候的長劍、長戩趕緊奔了過去:“世子爺?!?/br> 沈熠冷眼看了看他們:“回府?!?/br> 沈熠一路魂游天外的回了府中。 現(xiàn)在的沈府因為主母一朝身殞,甚是有些六神無主。不過,好在眾人都算是久經(jīng)沙場的,雖然有些惶惶,但卻也不見慌亂,領(lǐng)頭的管家一陣吩咐,府里倒也井然。 沈熠回到府中,管家立馬上前詢問:“世子爺,奶奶的身后事該如何辦?” 雖然不知道具體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但是,奶奶這出去好好兒的,回來卻是如此了,怎么看怎么有古怪。由不得人不小心的。 沈熠怔然,腳步沉沉的來到何宜嫻停靈的廳堂。 看著何宜嫻尸身半晌,沈熠沉沉吩咐:“發(fā)喪吧。”堂堂鎮(zhèn)國公世子夫人一朝身死,怎可隱瞞。越隱瞞,恐怕更會引得外界猜測。一應(yīng)如常,也算是自己跟她相識一場最后所能做的了。 跟著爺這許久,見識不少,長劍想的自然要多些,長劍走到沈熠身邊,悄聲問道:“爺,奶奶的喪事是否要跟國公爺商議一下?”長劍雖然不知道自家世子爺進去到底說了些什么,但是,看世子爺氣勢洶洶的進,滿臉驚嚇的出來,想來事情是不少的。這事兒肯定是不小的,最好是能跟國公爺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聽聞此言,沈熠一擺手:“不必,就如常發(fā)喪就是了?!鄙蜢谛念^冷笑,既然湯思他們敢在這時候?qū)我藡箘邮郑氡厥且呀?jīng)做好了準備的。 何宜嫻的死訊很快傳到了京城,蘇月恒聽了之后,怔怔了好一會兒。這何宜嫻終于將自己作死了。就是不知道她這次是真的死了呢,還是黃粱一夢回了現(xiàn)世。 蘇月恒唏噓不已,沈玨見她如此模樣,想著月恒的來歷,生怕她有多想的。上前勸慰道:“月恒不必想太多,何宜嫻是死有余辜,不足為惜?!蹦愀刑烊乐畡e。 蘇月恒嘆息一聲:“嗯,道理我明白,只是心里有點悵然罷了。”說完,見沈玨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蘇月恒趕緊打起精神,現(xiàn)在可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候。 何宜嫻一朝身死,很多事情相當于已經(jīng)攤到了明面上了,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可謂生死就在一瞬間了。蘇月恒連忙拋開悵然,不無擔(dān)憂的問沈玨道:“健柏可有做好準備?” 第202章 沈玨點點頭:“嗯,此事遲早都是要揭開的,現(xiàn)在揭開也不算早。我們該有的準備已然準備好了。一切但看天意了?!?/br> 蘇月恒默了默,事情走到這一步了,可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