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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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澈沒有注意到他體內(nèi)真氣的異常,他滿滿的心思都在他剛才說過的話里頭,怒目圓睜,額上青筋氣得暴露:“我們蛇族一向薄情,以大局為重,怎么就生了你這個傻子?!” 他冷冷地笑了一聲,容礫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染上幾分悲涼,半垂著眼眸:“我一向都知道你薄情,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怎么死的?!?/br> 這回輪到容澈愣了愣,滿腔怒意立馬緩了下去,訝異地看著他,張著唇正想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容礫先他一步,將他的話打斷。 他啞著嗓子,喉嚨有點干澀:“生吞活剝,挫骨揚(yáng)灰也不為過吧?!?/br> “說什么渾話呢你!”容澈像是被說中什么心事似的,聲量大了一分,用以掩去他內(nèi)心的慌張,激動地盯著他看。 容礫淺淺地笑了一聲,笑聲里染上一分滄然,目光似乎回到很遠(yuǎn)之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br> 清清楚楚地看著他的父親,是怎么一點點將她母親打回原形,然后將她的真身毀得一干二凈...... 足足斬成了九九八十一段,隨后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元神盡毀。 這時候他才知道,為什么歷代妖君的母親都早已逝世的真相。 他曾經(jīng)也好過,當(dāng)時他的母親是這樣說的:“他們的母親都結(jié)伴出游去了,因為所有的重?fù)?dān)交給了男人,她們就可以去玩了?!?/br> 那時他曾問母親想不想去出游,他的母親沒有說話,笑著搖搖頭,片刻似是想起什么來,又點點頭,眼眶泛紅。 那時候他不懂,只當(dāng)是母親情緒復(fù)雜,后來他才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為的就是讓他失去母親,培養(yǎng)出獨立自主的個性。 對于此事,他們的母親是愿意的,她們不愿因為給了過多的愛給孩子,而讓往后的妖君變得多情,身為一族之長,理應(yīng)是毫無軟肋,不被感情所困的。 薄情是每一任妖君的必備條件。 這是他們家族一直以來的陋習(xí),只會讓他母親照顧他到一千歲,在他一千歲生辰的那天,就是他母親的死去的時候。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天在房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透過那道窄縫,他把一切都收入眼底。 可是他不能鬧,只能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看著他的母親在死前如何求他的父親一定要保證將他好好養(yǎng)大,然后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能做的,只能是裝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更加賣力地在他的面前表現(xiàn)著自己,他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能強(qiáng)大。 在他的父親面前哭鬧,只會惹他父親生厭。 重新生下別的兒子,對于他的父親來說,不是一件困難的事,而對于他來說,卻是多出了一個競爭對手。 而且他母親的犧牲,就被白白浪費(fèi)了。 他本來想的是,待他足夠強(qiáng)大,接任妖君之位時,定要將這陋習(xí)廢除,同時給他死去的母親一些慰借。 紀(jì)鏡吟的出現(xiàn)將這一切的平衡打破,不過,他似乎能比他做得更好。 其實,妖君之位,他并沒有那么想要,他想要的,不過是一份閑適的日子。 如果那份閑適的日子,能有她的參與,那就更好了。 回想起那天向她的求親,那時他的腦海里不是沒有浮現(xiàn)過這個畫面,但他在心里默默下了決定,若她真的答應(yīng),他無論盡多少的能力都要逼得廢除這條規(guī)定。 不過,她沒有答應(yīng),換個方向想,這或者也是一件好事。 他忽然又笑了一聲,抬起眸來,看著他父親滿眸訝異的神情,他說:“爹,別再做錯事了,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 非得為了那個位置,爭得你死我活,讓無數(shù)人為之犧牲嗎? 容澈猛然抬手,朝著容礫身后某處拂了一道真氣,花瓶落地應(yīng)聲而碎。 “哐當(dāng)”一聲,清脆又嘹亮,同時碎落的,也有著他們淡薄的父子情。 “行,你不殺他也可以?!比莩嚎此荒槢Q絕,重重嘆了一口氣,說道。 容礫疑惑地看著他,他總覺得他這個話還沒有說完,所以他在等。 沒多久,容澈又說:“但你要協(xié)助我反了他。” 容礫看著他,眉頭深鎖,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從未看透過他的父親,難道他的態(tài)度還不夠明顯嗎? 默了半日竹月水,容礫說:“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 “不好!”容澈情緒激動,厲聲回道。 “妖界本來就是我族的,憑什么他回來后就要還給他,他本就是上古時期的人,在上古時期生,在上古時期死去,他已經(jīng)死去了?!?/br> “現(xiàn)在是我們的天下,有什么道理,他一回來我們所有人都得對他卑躬屈膝?我們蛇族除了血統(tǒng)之外,有哪一點不如他嗎?為什么我就要把我的妖界拱手相讓,讓他成為高高在上的妖界,而自己成為他的手下呢?” 容礫看著他,薄唇微抿,沒有說話。 “兒子啊,你難道就甘心嗎?是他搶走了屬于了我們的一切,我們?nèi)缃癫贿^是把這一切都拿回來而已,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妖界本來就是我們的,這有什么不可行的?” 容礫輕輕嘆了口氣,右手微抬,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撇過頭去,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天晚了,你還是回去吧?!?/br> 深陷泥沼之中的人,是無法自己走出來的。 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地攥緊,容澈赤紅著眼睛,盯著他:“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容礫沒有看他,他的視線很淡,沒有落地點似的,片刻,他有點無奈地闔上眼睛,語氣聽不出什么波瀾:“我只是覺得,你該回去了?!?/br> “你真的爛泥扶不上墻,我以前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不僅重情,還多情?!?/br> 語音剛落,容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衣袖,攜著滿身怒氣,急急往外面走去。 容礫聽著他的腳步聲離開了他的房間后,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扶著一旁的桌子,心里有些滄然。 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桌上突然傳來細(xì)微的震動。 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透亮的眼眸看了屋內(nèi)一圈,不止是桌子,屋內(nèi)所有的擺設(shè)都在微微顫動。 蹲下身來,掌心與地面輕觸,一道震意自下方深處傳來,在掌心輕顫,他仔細(xì)查覺一番—— 是來自天界的震動。 容礫抬起眸來,眸里多了幾分疑惑的情緒,耳梢微動,一陣陣笑聲自外面?zhèn)鱽?,笑得張狂又不羈。 急急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剛走到門邊,便看到容澈張開手臂,抬頭朝天,笑聲便是自他的嘴間傳出。 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天上風(fēng)云變色,本來漆黑如一團(tuán)濃墨的天空如今劃著一道道閃電,把天邊照得明亮如白晝。 天邊突然閃過一道銀光,刺眼無比,容礫不由得微微瞇了瞇眼,皺著眉頭往天邊看去 —— 一條通體泛著銀光的龍在云層間穿插,身影比閃電還要快上幾分。 容澈興奮地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捉著他的衣襟,語氣帶著無比的激動:“他覺醒了,很快妖界就會是我們的了。” 容礫愣愣地抬頭,那尾銀龍的身影還在空中盤旋,霸道壓抑的氣息隱隱傳來。 耳邊陰風(fēng)陣陣,吹起鬢邊的青絲。 嘴里呢喃出聲:“這是怎么回事?” 第69章 沒出息 向晚意唰地一下張開眼睛,抬起眸來,一個利落的翻身自紀(jì)鏡吟的懷里退去,半蹲在地上,銳利的眼神猛然看往天邊。 剛才的聲音是什么? 回過頭來,對上了一雙龍眸。 眨了眨眼睛,那雙龍眸也隨著她眨了眨眼睛,她的臉上的神情立馬轉(zhuǎn)憂為喜,急急走回他的龍首身邊。 目光炯炯地打量著他,“能睜眼了?” 紀(jì)鏡吟看著她,四周很暗,但是她卻像是一個發(fā)光體一般,照亮著他眼前的世界,讓他覺得自己一點兒都不孤單。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或者是許久沒有說過話,喉嚨里的聲音有點干澀,“能了?!?/br> 向晚意伸出手來,纖瘦無骨般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溫柔地笑了笑,片刻,她皺著眉頭,似乎有點苦惱:“還有多久才能恢復(fù)人身?。窟@樣看著你,我總覺得怪怪的?!?/br> 龍首試探著地蹭了蹭她的手,見她沒有半點被打擾的不悅,他的心里隱約生出一分小激動,聲音里多了幾分愉悅:“快了?!?/br>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晚意皺了皺眉頭,語氣凝重地說:“剛才的聲音,你聽見了嗎?” 被她話里的緊張所感染,他回道:“聽到了。” 正是因為剛才的聲音,他才瞬間突破堵塞的氣血,睜開了眼。 向晚意盤腿坐在他的身邊,手意識地?fù)嶂念~頭,視線很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帝君的事,你可曾注意過?” 聞言,向晚意眼前一亮,手上動作一頓,動作迫切地翻身趴在地上,湊在他的臉前,澄亮的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想說,現(xiàn)在的帝君不是之前我認(rèn)識的帝君?” “嗯?!彼p輕地應(yīng)了聲,見向晚意一臉疑惑、想不通的神情,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現(xiàn)在的妖君,是上古時代的帝君,名為清池,我們雖同為龍族,但我是金龍,而他是次一等的銀龍。龍族以金龍為尊,雖然我們各為兩界之主,但是其他龍族的人更為我馬首是瞻,因此,此事在他的心里,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為了證明自己,三番五次挑釁我,傷我子民、放火燒我妖界......基本所有你能想到的事,他都做過?!?/br> 紀(jì)鏡吟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慢慢說道:“本來,他的修為和法力是在我之下的,但是他以自己半個元神祭天,習(xí)得秘術(shù),學(xué)會了cao控人的意志的能力?!?/br> 向晚意突然想起,那天的山洞里的事——她記得在霧明宮里看到,紀(jì)鏡吟那時是被人cao控而做出那樣的事。 難道說來,這不是帝君第一次對他做的事嗎? “他很聰明,所有的壞事,他都不是親手做,而是通過控制我的元神,用我的手去做的?!?/br> 他的爹娘、他的子民,都是他親手所殺的。 他永遠(yuǎn)都忘不掉,當(dāng)神識歸位后,看著躺在面前的尸體,以及手上滿手血污的畫面,入目一片的紅,鼻間所聞的血腥味濃得讓人噁心。 那個畫面,實在是太過沖擊了。 清醒過來后,內(nèi)心的絕望以及震驚一次又一次將他逼瘋。 幾乎妖界的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無比害怕,他進(jìn)一步,別人就退十步。 一時之間,他從人人敬畏的妖君,成了人人退避三舍的人。 兩界大戰(zhàn),在最危機(jī)的時刻,帝君憑著他的實力,沒能打過他,在空中交纏的瞬間,他再一次使出了秘術(shù)。 他腦海里的意識越來越迷糊,察覺到胸口處的異常,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咬緊牙關(guān),掌心凝氣,親手把自己的半瓣心割下,反噬之力立馬回到帝君身上。 趁著他受傷的那個瞬間,紀(jì)鏡吟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妖力,想要一舉將他殺掉,帝君反應(yīng)過來后,也是以所有的仙力迎戰(zhàn),兩道足以動天動地的力量相沖—— 天地間整整昏暗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烏云散去,天邊現(xiàn)起一絲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