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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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爽朗的聲音驟然響起:“你這來路不明的人,說自己是上古帝君就是了嗎?我——” 清池闔上眼來,淺淺地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xue的位置,似乎有些疲倦,“真吵?!?/br> 大殿里還在回蕩著一道慘叫聲,一圈圈地自洞底回蕩而上。 聽在耳邊,在場的人忍不住面上閃過難色,剛才他們完全感受不了空氣里的異動,那人就像是猛然騰空而起,直直地被甩到深淵里頭。 一名老臣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立馬跪了下來,畢恭畢敬地說:“恭迎帝君歸來!” 有人開了頭,便有人紛紛跟隨,不一會兒,大殿之上便跪倒了一大片人,只有零星的人依舊倔強地站著。 “本君數(shù)三聲,誰再站著,本君就讓他——”頓了頓,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微瞇,語氣陰測測:“本君數(shù)三聲,三、二——” 季青瞪著他,五指收攏,握成拳頭。 元勛瞥了他一眼,急忙把他一把拉了下來,死死將他壓著,小聲道:“你想死對嗎?” 季青沒有說話,倔強的眼睛依舊緊緊盯著他看。 三聲數(shù)盡,耳邊閃過數(shù)聲凄厲的叫聲,最終一一被深淵所吞噬。 清池回到寢殿,往暗門之內(nèi)走去。 空氣中彌漫著一道難聞的血腥味,大手一揮,四周的燭火便瞬間亮了起來,眼前所見清晰無比,一個人影蹲在地上,腹中血流如注。 那人臉上的痛苦顯然而見,見他來了,急忙想要站起來朝他行禮:“參見帝君?!?/br> 清池漠然的目光掃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失敗了吧?!?/br> 那人垂下頭來,低聲道:“嗯。”停頓了幾瞬,他急忙道:“是我大意了。” “那你還留在這里干嘛?”清池微微彎下身來,看著他的眼神沒有什么波瀾:“還不快走?” 見他還沒有什么動作,清池心里生出幾分不耐煩的氣息,猛然抬手朝他身上擊去,腳邊濺出幾滴血來,伴隨著一聲悶哼。 “下次沒有成果的話,不要來找我?!?/br> **** 容澈回來的時候,剛走到房邊,腳步忽然急頓,似乎察覺到什么似的,急急轉(zhuǎn)過身去。 面前的門驟然被打開,里面?zhèn)鱽硪坏览潇o自若的聲音:“去哪了?” 容澈轉(zhuǎn)了一半的身生生停著,咽了咽口水,抬起眸來,看著面前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語氣盡量讓自己聽著平穩(wěn)無異,他問:“你在我房間里干嘛?” 容礫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目光看到他腹中暗紅的衣服時目光一頓,急忙上前一把捉著他的手臂,皺眉問道:“你腹上是怎么回事?” “沒事兒,我不小心把自己弄傷了而已?!?/br> 容礫握著他的手臂,腕間力量強大,狠狠地壓制著他的動作。 他掙了掙,容澈眉頭一挑,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他體內(nèi)的修為是什么時候強大了這么多的? 他居然無法掙脫他的壓制。 容礫一把撕開他的衣袖,目光落在腹上還在冒血的傷口,疑惑地呢喃出聲:“這傷看著——”頓了頓,他眼睛唰地一下抬起眸來,語氣堅定:“是槍?!?/br> 腦海里幾乎立即就反應(yīng)過來,往前半步,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身上,壓制著他的手臂不由得多用力一分,沉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和妖君在哪里?” 容澈被他這么一捉,腹中的傷口又再次涌出血來。 容礫目光微挪,瞪著他的眼神不變,手里卻凝出一道真氣,淡著暖氣的光暈往傷口處靠近,血立馬止住。 一點點地修復(fù)著受傷的皮膚。 容澈看著他,突然瞳孔放大,忍著腹上的劇痛也要伸出手來,帶著迫切般捉過著他的手,臉上神情嚴(yán)肅又認(rèn)真:“你的真氣里為什么會有龍的氣息?” 第71章 簡單粗暴 聞言,容礫幾乎是立馬把手收回,所有的真氣原路返回。 “沒什么?!?/br> 他急忙站起身來,趁著容澈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空檔往后退了一大步,轉(zhuǎn)過身去欲要離開,“你還是自己好好調(diào)養(yǎng)吧,我先走了。” 語音剛落,他便抬起腳來往外走去。 耳梢微動,一道烈風(fēng)在身邊擦過,容澈急忙攔在他的面前,腹腔中的血已經(jīng)止住,他一手捂住肚子壓著痛意,一手強硬地?fù)踉谒纳砬?,“不許走!” 臉上的神情沒有什么波瀾,下頷線條緊繃,微垂下眼眸,跟他發(fā)紅的眼睛對視,語氣淡然:“你想說什么?” “告訴我,你的真氣里面為什么會混有龍氣?” 他們蛇族的妖氣一向都是微涼且?guī)е环N微微盅惑的氣息,如今他的真氣似烈陽般暖和,且包含一種難以描述的剛烈之氣,這類特質(zhì)只有龍族才能擁有。 一個種族的人,不可能有兩種氣息。 容礫抿了抿唇,聲音里聽不出什么起伏:“之前我受過傷,妖君曾替我治愈,龍族力量強大,我們一般無法及時將其和自身真氣融合,所以有些殘余也實屬正常不過。” 一番話,他說得很是平靜,目光不避不躲,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出來。 容澈的目光狐疑地在他身上看了幾圈,半信半疑地問:“此話當(dāng)真?” 容礫輕輕地笑了一聲,語氣里有幾分嘲意:“不然呢?妖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素來交集甚少,他肯救我已經(jīng)讓我很是感恩載德了,你還指望他會給我什么嗎?” 不著痕跡,靜靜地打量著容澈的神情,心跳的頻率不急不緩,他臉上的表情控制極好,沒有半點波瀾。 就像他說的是真話一般。 過了會兒,容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厲聲道:“是這樣子最好,不然被我知道你背著我搞什么幺蛾子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br> 容澈目光淡漠地掃了他一眼,隨后把視線移開,邁著大步往外走去,漫不經(jīng)心地留下一句話:“我勸你還是別搞什么小動作,安安份份才是王道,不然出事了,誰都保不了你,自己療傷吧?!?/br> 待他走后,容澈緩緩坐在椅子上面,抿著的唇角慢慢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舌尖在唇上勾過,腦海里被別的東西充斥著想法,身上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叫囂著興奮,這樣的刺激讓他甚至忘記了肚子上面的傷口。 眼里像是劃過一道暗光,抬眸望著門口的方向,眼神亮得很。 他覺得,他這個兒子真的是越發(fā)讓他意想不到了。 **** “妖君,這里是什么地方?。俊?/br> 一旁坐在石上的男人看了過來,冷峻的臉上多了一抹溫柔,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神色多了一分不悅,片刻,他似又想到什么,把視線挪開,說:“給本君躺著別動?!?/br> 聞言,向晚意只好悻悻地躺了回去。 水亮的眸子往四周看了一圈,淡淡的陽光穿過山洞的入口透了進來,空氣里有一種青草的味道,聞著倒是挺不錯,還夾雜一股涼意,讓周身上下的燥動減緩一少,石洞頂上的巖石不時往下滑落一滴水,打落在地上,在耳邊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 四周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只有幾塊形狀各異的石頭,像她如今身下躺著的這塊,光滑平整,長長方方的就當(dāng)成是床來用了。 不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這石塊散發(fā)著淡淡的暖意,躺在上面感覺還算是挺好。 雙手枕在腦后,腳丫子無聊地晃著,精致的眉毛輕抬,眼珠子偷偷往他的方向瞟去。 他隨意坐在一塊大石之上,淡灰色的長袍垂在身邊,將石塊擋了大半,右腳屈膝而坐,右手手肘撐在膝上,輕抬著頰邊,微微闔著眼睛,體態(tài)慵懶又散漫。 見她看來,他抬起眸來,漆黑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的臉上,半晌,又挪開了。 “睡覺?!?/br> 向晚意翻了個身,腳剛碰到地面,就看到他的俊眉皺在一起,目光滿是不悅之情,定定地看著她的腳,“不許下床?!?/br> 她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唇,這都兩天多了,他都不許她下床,她感覺,自己快在床上長出蘑菇了。 “那我不下來就是了。” 紀(jì)鏡吟看著她的目光深了一分,他怎么覺得,她這話似乎還沒有說完似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她朝他勾勾手指,語氣輕快:“那你過來?!?/br> 他愣了愣,撐在膝上的手一滑,有些尷尬地挪開目光,語氣平緩:“那里太窄了,擠不下的?!?/br> 向晚意抽了抽嘴角,敢情這人是以為她讓他上床一塊睡覺對吧? 她氣得拍了拍一旁的石床,有點賭氣地說:“那你倒是過來啊?!?/br> 臉上神情一變,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涼氣,手不小心力使用了,痛死她了。 不知道為什么,自她醒來這三天,紀(jì)鏡吟都不敢近她的身,總是跟她保持著三丈距離,看她的眼神也有點閃爍。 對于這事,她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只記得,那天昏過去前的最后一瞬,似乎聽到了他喊她的聲音,然后她就沒了意識。 待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人身,而且他們也離開了那個黑不溜偢的地方,來到了現(xiàn)在此處。 向晚意打量了他好一會兒,他的臉色還有幾分蒼白,唇色淡淡的,跟沒有差不多,周身上下還帶著一抹病態(tài),不過,眼神和周身的氣場還是依舊的嚇人。 她想,他估計是強行恢復(fù)人身,把她從那個地方帶離的。 這也正常,畢竟那里已經(jīng)暴露,再待下去也不安全。 這么久以來,他只向他透露過,距離那天的事已經(jīng)過七天左右,她睡了四天四夜,這個地方是他隨便找的。 看了眼山洞外在守著門的狐貍,臉上多了幾分委屈的神情,小聲地說:“我的小毛團不是用來看門的。” “我知道,那里又沒有門?!?/br> 向晚意:“......” 反應(yīng)過來,她側(cè)了側(cè)頭,語氣里有幾分嘚瑟:“你干嘛躲我???” 紀(jì)鏡吟的目光愣了愣,目光飛快地瞥了她一下,又飛快地垂下眼來,“沒有?!?/br> “你還是過來一下。” 見她目光倔強,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余地,他慢慢站了起來,眉頭深鎖,看著她,腿上還是遲遲沒有動作。 “過來啊。”頓了頓,向晚意立馬捂住胸口,大喊道:“痛痛痛?!?/br> 面前像是拂過一道風(fēng)似的,一個人影急急走到她的身邊,動作輕柔地給她順著背,語氣帶著幾分迫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掌風(fēng)快如閃電,向晚意伸出手來,一把握著他的手腕,“我看,不舒服的人是你才對吧?你這幾天怎么回事啊?” 紀(jì)鏡吟掙了掙,她用了很大的勁,顧著她的傷,他沒有用上真力掙開,否認(rèn)道:“本君沒什么啊?!?/br> 向晚意狐疑地盯著他,語氣滿是不相信:“你騙人,這幾天你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你是不是干什么虧心事了?” 他愣了愣,她立馬湊上前去,手不自覺地握著他胸前的衣襟,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眼里的情緒的變化,生怕錯過什么。 鼻間是彼此之間的氣息,紀(jì)鏡吟咽了咽口水,結(jié)實的喉結(jié)微微上下滾動,臉上多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看得她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