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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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正門前有一片居民散步健身用的花園,平時家長來溜孩子的挺多,現(xiàn)在下雨了,里面很安靜。 莫文闐走花園,順著沙坑往前面走,是小孩用的滑滑梯,旁邊一整排灌木叢,茂密的迎春花的枝條柔順地垂下,又把上面遮了個嚴實。 他隱約能看到有個人影,再仔細一瞧,一只鞋尖冒出來。 莫文闐走過去,悄悄撥開柔韌的枝條,蕭旻明抱臂坐在下面。 見有人來,她抬頭。 濕潤的黑色劉海黏在額頭上,擋不住少女銳利的眼,瞳孔極黑極深,非常不好招惹的模樣,像只流浪的野獸,慌張又警惕。 她看清來人,旋即,態(tài)度奇跡般地軟化下來,蕭旻明喊到:“文闐哥?!?/br> 少女的聲音,脆生生的。 臉上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莫文闐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問:“不是有鑰匙嗎?” 蕭旻明答:“忘記拿了?!?/br> 莫文闐:“手機呢?” 蕭旻明把壞掉的手機掏出來,“手滑,掉水池里了,壞掉了?!?/br> 黑色的雨傘完全把蕭旻明遮住,莫文闐說:“上去再說?!?/br> 到公寓。 莫文闐給蕭柏樺打了個電話,說人是在這兒,今天雨大不方便,明天送她回來。 只要人找到了,放莫文闐那里蕭柏樺也放心,遂并沒有多說什么。 除此之外,莫文闐一路上都很沉默。 他當(dāng)然很想告訴蕭旻明,失聯(lián)是危險行為,可他今天意外地沒有多說什么。 蕭旻明過于安靜了。 有點兒不對勁。 蕭旻明淋了雨,身上的長袖都濕透了,雖然逐漸往夏天在走,可下雨后氣溫還是低,尤其進大堂被冷氣一吹,蕭旻明打了個冷顫。 莫文闐讓她去洗個熱水澡。 他這里沒有女人穿的衣服,在衣柜里翻了半天,只能翻出自己的t恤和短褲出來。 “干凈衣服我放門口了啊?!蹦年D在浴室門口喊到。 “嗯。”蕭旻明的聲音悶悶的。 莫文闐準備去準備點熱巧克力,剛抬腳,就聽到蕭旻明說:“文闐哥,你別走?!?/br> “……” “隨便說點什么,太安靜了?!笔挄F明說到。 莫文闐站在原地一會,轉(zhuǎn)身靠著門坐下。 浴室里嘩啦嘩啦的,窗外也嘩啦嘩啦的,可房間里很安靜,正如蕭旻明所說的,太安靜了。 甚至讓人覺得,有一點點寂寥。 莫文闐問:“說什么?” “隨便。” “那,說說你怎么忽然跑過來了。” “……”蕭旻明頓了頓,“我就是來看看你?!?/br> “旻明?!蹦贻p男人輕輕嘆氣,“你確定不和我說說嗎?” 然后是沉默。 與其說是沉默,莫文闐覺得,蕭旻明在思考。 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難受的,可這個小孩,要么不說,說也是輕描淡寫地隨口一提,仿佛它們比討論今日天氣還不值一提。 果然片刻后,蕭旻明平淡地說:“我看到我媽給我的信了。” 莫文闐微愣。 據(jù)他所知,蕭旻明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得了病,治不好,蕭旻明對她至多只有個模糊的影子,甚至連記憶都沒有。 蕭旻明本人似乎并不覺得有什么。 從小也很開朗活潑。 但他還在蕭家的時候,蕭旻明偷偷和他說過:“老蕭同志已經(jīng)很努力了,我再難過也沒有他難過。而且我難過他就更難過,何必呢?” 語氣有點老氣橫秋,甚至還有點欠揍。 可無論外在多么堅不可摧,莫文闐知道她的心很柔軟。 就像他剛到蕭家那會,當(dāng)時剛遭遇家庭變故,正是鉆牛角尖性格偏執(zhí)陰郁的時候,小姑娘個子都沒有抽完,見他半天不理人,手里餅干咔嚓掰成兩半,一半塞到他嘴里。 她說:“好了好了,我有的分你一半,這樣你也有了,別板著臉啦行不行?” 莫文闐拉回思緒,問:“嗯?” 蕭旻明:“她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行了,從我一歲到十八歲,寫了十八封信,搞得跟影視劇似的。老蕭同志看我要十八了,都給我了?!?/br> “……” “我一口氣全看了?!?/br> “……” “……” 蕭旻明帶了一點鼻音的聲音,間隔了好久,傳出來。 “文闐哥,我難受。” 莫文闐坐在門外,心臟忽然抽地一疼。 蕭旻明繼續(xù)這么口吻平淡地說:“我以前不認識她這么個人,偶爾會想到她,但真的覺得問題不大?!?/br> “……” “但你說我明明沒有她,又為什么要我知道她有多好???” 看著那陳舊信紙上的娟秀字跡,蕭旻明在那一刻忽然生出從來沒有過的強烈遺憾。 心里像深夜的巴士一樣,空蕩蕩的,行駛在無人的馬路上。 “她是你mama,是個很好的人。所以她應(yīng)該活在你的記憶里,不應(yīng)該在你的人生里毫無痕跡?!?/br> 年輕男人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有點悶,卻溫柔有力,像春天里抽長的枝條,生出新嫩的綠色。 接下來兩人無話。 蕭旻明洗澡洗了很久,洗的手都皺了,莫文闐在門外陪了很久。 好一會水聲停,一只手出來摸衣服,莫文闐把衣服遞到蕭旻明的手上。 少女一邊擦著擦頭,從里面走出來。 抬頭。 莫文闐見她鼻尖有些紅,眼睛水潤迷蒙,可能哭過了。 女孩繃著臉,把休閑褲扔到他臉上。 “太大了穿不上。” 莫文闐這才發(fā)現(xiàn),在她身上長得可以當(dāng)裙子的t恤下擺,是一雙勻稱白皙的腿。 過寬的衣服隨著動作,偶爾會勾勒出獨屬少女的柔和曲線。 兩人誠然很久沒見。 尤其是他到大學(xué)去,一個人搬出來住后,除了偶爾吃飯,也沒什么時間能見上。 但直到這一刻莫文闐才意識到,他心中的小蘿卜頭,已經(jīng)抽長拔高,漸漸發(fā)育成女人的模樣。 并且她還很漂亮。 莫文闐又給她找了條褲子,這條腰間有繩子可以系,再幾乎都快把繩子扯出一半來的情況下,蕭旻明終于穿上個了褲子。 吃過東西,玩了會電腦。 該伺候的伺候,小祖宗終于要睡了。 莫文闐洗衣服的時候,才在蕭旻明的口袋里發(fā)現(xiàn)了自己公寓的門禁卡和鑰匙。 明明有鑰匙,卻不進來,莫文闐很不能理解。 他拎著門禁卡和鑰匙來問,推開門,蕭旻明已經(jīng)吹好了頭發(fā),趴在臥室里唯一的床上,翻一本雜志。 少女抬眼,見他手中的東西,不用他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蕭旻明還是那個平淡的說話調(diào)調(diào),她說:“我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把行李箱推進來?!?/br> 這人是莫文闐的助理,臨時的。 平時一般是小白在打理一些日?,嵤?,可小白最近感冒了,他才從劇組出來行李太多,一個人拿不下,于是助理提前送了一波東西回來。 “那是臨時的助理?!蹦年D說到。 “我猜到了?!笔挄F明淡定地說到,“但她不知道我,我得避嫌?!?/br> 莫文闐剛想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避個什么嫌,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蕭旻明現(xiàn)在還真不是小丫頭片子了。 于是莫文闐說:“你想來就來,沒事的?!?/br> “有事?!笔挄F明有點急躁,甚至有點氣憤地打斷了他,她爬起來,盤腿坐在床上,視線和他撞上。 “文闐哥,我長大了。而且說白了,我們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你不能也不可以一輩子對我好,我得避嫌,你懂嗎?” 莫文闐忽然明白了她在說什么。 然后少女又說:“除非你能真的一輩子對我好,我這句話,你又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