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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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濮住的院子,正在山坡上一叢竹林后面,紅瓦白墻和青青翠竹相映成趣,清幽之外,更讓人心曠神怡。 唯恐去的慢了,父親會把二哥給打出去,周瑩一路上幾乎都是小跑著。 好在到了院外,也沒有聽見父親的咆哮聲,周瑩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些,邊推門邊道: “爹,大哥,二哥,我回……” 后面的話卻是一哽,小臉兒也跟著一白,神情頓時變得慌張—— 這緊趕慢趕的,還是回來晚了。那個跪在院子里的,可不正是二哥周子岳? 忙快步跑過去,可等她繞到前面,周子岳頭卻往旁邊一扭。 饒是如此,依舊露出半邊紅腫的面頰來。 “二哥,你的臉怎么了?”周瑩已是帶上了哭腔。 “我沒事兒,瑩姐兒你別難過?!敝茏釉喇Y聲甕氣道,卻是扯動了嘴角上的傷,頓時疼的呲牙咧嘴的。 “還說沒事兒?!敝墁摫凰麣獾目扌Σ坏?,卻也有些疑惑——往日里父親就是生二哥的氣,可也沒打的這么狠過,怎么今日里竟是氣成這樣? 正要再問,一聲怒喝從房間里傳來: “都說慈母多敗兒,不是你慣著,他會這個樣子……我要打死那個逆子……” 慌得周瑩忙站起身形,揚聲道: “爹,娘,葉大哥過來了,說要找二哥有事……” 周子岳這才瞧見后面的葉庭彥,即便兩人熟悉,也鬧了個大紅臉,訕訕道: “瑩姐兒,別渾說。葉大哥找爹有事……” 還沒說完,一個容長臉瞧著很是儒雅大氣的四十許中年男子挑簾而出,瞧見葉庭彥,鐵青的臉上終于有了絲笑模樣: “庭彥啊。進房間說話……” “見過老師?!比~庭彥恭恭敬敬給周濮見了禮,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子岳,“庭彥還有事,想要請子岳幫忙,斗膽請老師看在庭彥面子上,饒過他這一回?!?/br> “那個混賬東西,你管他作甚……”周濮明顯怒氣未消,只瞧見得意門生,心情明顯好多了,而且既有客人上門,再讓周子岳跪著也不是事兒,當下橫了他一眼,“還不謝過你葉大哥……” “庭彥啊,快來房里說話?!敝苠У钠拮油跏?,也從房間里迎了出來,邊把葉庭彥往房間里迎,邊給周子岳使了個眼色。 周子岳起身,別別扭扭的沖葉庭彥一拱手: “多謝葉大哥……” “謝什么,待會兒我還得有求于你呢。”葉庭彥笑呵呵道。 周子岳明顯怔了下,看葉庭彥的樣子不似調(diào)侃,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葉大哥說那里話,真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直接吩咐我就是。” 要知道他們這些匠人,最為讀書人看不起。更因為頂著周濮次子的名頭,周子岳承受了更多的責難和非議。 簡而言之,“周子岳”三個字就是“沒出息”“子不肖父”“虎父犬子”的代名詞。 說白了,周子岳就是周家的恥辱。 以致周子岳每每回到書院中來,面對著這些天之驕子,都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你也不用抬舉他,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沒出息的東西?!敝苠Ш吡艘宦暎瑲獾男目谟珠_始疼—— 今日一早,他出去訪友。 中午時和一干友人去了酒樓,觥籌交錯間,正聽見酒樓老板對兩個人吆五喝六。 本來周濮沒在意,沒想到偶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被人噴的一臉唾沫星子罵的狗血噴頭的兩個人中的一個,正是次子周子岳。 至于原因,則是因為那酒樓老板拖欠周子岳和一塊兒做工的師傅的工錢,兩人上門討要,卻是惹怒了酒樓老板…… 周濮當時好險沒氣暈過去。 周子岳也明顯沒有想到,會碰見周濮,嚇得工錢也不敢要了,轉(zhuǎn)頭就跑了。 等回了家,直接就乖乖的在院子里跪下,卻依舊被氣急的周濮甩了好幾個耳光,直說周家先人的臉都讓他給丟光了。 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又勾起了周濮的怒火,葉庭彥也有些不好意思,忙給周子岳使了個眼色,示意待會兒過去找他,就和周濮進了房間。 “你之前讓人回來送信說,有些私事要處理,到底出了什么事,耽擱了這么久?”雙方落座后,周濮道。 “不是小侄有意隱瞞伯父,實在是當日情形緊急,”說起那日的事,葉庭彥依舊有些激動,“……小侄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救下我的meimei,庭芳……” “庭芳?”周濮也是大吃一驚,“你說的是,你那個從小丟失的meimei,庭芳?” 葉家的事,他當然也清楚。 彼時,他也在京城。至于葉鴻昌正在翰林院做六品編修。官小事多,俸祿微薄,雖然岳家也算大族,葉鴻昌卻不愿沾半分便宜,只和妻子住在一個兩進的小院中,就是家里侍候的人,也沒請幾個。 葉夫人身體不太好,時常要尋醫(yī)問藥,趕巧那日喝完藥睡了,守著的丫鬟一個沒看好,葉庭彥兄妹就溜出去了。 葉庭彥倒是回去了,葉庭芳卻是打那起就丟了。 這么多年,知道舊事的所有人都以為小丫頭已經(jīng)不在了呢,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可是確定是你meimei?”事關(guān)重大,周濮又追問了一句。 “再無差錯。”葉庭彥重重點頭,眼圈已是紅了,“各方面都對上了,還有就是,不論長相還是性情,芳姐兒都和我母親一般無二……” “那就好,那就好……”周濮聽了,也很為葉家高興,“這么多年了,這件事始終是你爹心頭大痛,能找回來,你們一家也算團圓了?!?/br> “我也是這般想的?!比~庭彥穩(wěn)了穩(wěn)情緒,“……只芳姐兒受傷太重,不獨前塵往事大多忘卻,還雙腿骨折……我剛才說,想要請子岳兄弟幫忙,也是為著這個……” “子岳真能幫上忙?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盡管使喚……”周濮無疑還是有些懷疑,轉(zhuǎn)而揚聲沖院子里的周瑩道,“讓你二哥過來?!?/br> “我去找他吧。”葉庭彥笑著道。 “也好?!敝苠б娭鹤泳托臒?,聞言也沒有阻攔,“芳姐兒身上有傷,你一個大男人家的,難免照應不周,不然明兒個把芳姐兒送到這里來,你師母閑著也是閑著,還可以和瑩姐兒作伴……” “就不用麻煩師母了?!比~庭彥好容易找回來寶貝meimei,真是一刻也不愿意她離開左右,聞言忙擺了擺手,“等芳姐兒精神好些,我再帶她來拜見老師和師母?!?/br> 到得門外,周子岳已經(jīng)等著了,葉庭彥直接從懷里掏出葉庭芳畫的圖形遞過去: “子岳你看看,這個東西,你可能做的出來?” 葉庭芳畫的,自然是一輛輪椅。 周子岳本來還以為葉庭彥之前是為了給他解圍,故意那般說的。沒想到還真要讓自己做東西。 忙恭恭敬敬的接過圖紙,看了一眼上面怪模怪樣的物事,驚艷之余又有些茫然: “這是……” 這東西瞧著有點兒像兩輪車,可卻比兩輪車精巧的多。只一眼,周子岳就確定,對方應該是同道中人。 只圖紙雖然畫的好,中間有些官竅,卻無疑有些讓人費解。 “我也說不大清楚,”葉庭彥就有些汗顏,“圖紙是我meimei畫的……這樣吧,你跟我去一趟,具體有什么要求,讓她跟你說……” “葉大哥的意思,畫出圖紙的人,是令妹?”周子岳明顯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這樣的男孩子做匠人的事,還要被百般責難,怎么葉大哥的妹子也感興趣不說,瞧著還不是一般的精通? 葉庭彥點頭,神情間很是驕傲—— 相處的時間越久,葉庭彥越覺得meimei是個寶藏。每天都會給自己帶來驚喜。盡管忘了很多事,可聽meimei說話,明顯是個極有胸襟見識的。 “……芳姐兒受了傷,眼下不良于行,芳姐兒說,這東西做出來后,就不用勞累李嫂抱她了……這不是帶個輪子嗎,還像椅子,芳姐兒就起名叫輪椅……” “輪椅?”周子岳在木匠這方面不是一般的有天分,別看年紀小,奇思妙想不是一般的多,再加上手藝極好,眼下在匠人中名聲極響。 葉庭彥不過大致轉(zhuǎn)述了葉庭芳的話,周子岳立馬明白了其中原理,更甚者,還想到了很多: “……葉大哥你別說,這個法子還真是好……真做出來了,可真是天下有足疾的人的福音,體弱的人,也都可以用……唔,我祖母年齡大了,腿腳也不好使,真成功了,我到時候能不能照著也給她做一輛……還有啊,說不定,還可以照這個圖紙,改進一下運糧的車子……” 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那位葉姑娘了: “葉大哥,你快些領(lǐng)我過去……我這幾天不下山了,就給庭芳meimei做這個……” 看他癡迷的模樣,葉庭彥哭笑不得——也怪不得老師生氣,你說要是把這股精神勁用在讀書上,什么樣的功名考不出來。 周子岳已經(jīng)火燒火燎的邁步,往葉庭彥的院子去了。 第29章 “周二哥,你真厲害!”沒想到一個輪椅的草圖,會給周子岳帶來這么多的靈感,瞧著帷幔外的周子岳,葉庭芳語氣里滿滿的全是敬佩。 隔著帷幔,周子岳自然看不出來床上躺著的女孩子生的什么模樣,甚至葉庭彥一旁虎視眈眈的瞧著,周子岳連往床的方向多瞟一眼都不好意思。 可這一切卻不妨礙他聽得出少女對他由衷的夸獎之意。 這樣毫無芥蒂的認同,根本是周子岳不曾在任何人身上體會過的。 即便是一向?qū)λH近的妹子周瑩,雖然很喜歡他送的精巧物事,可但凡有機會,最經(jīng)常做的事,依舊是央著他別和爹爹作對,最好放棄了木匠手藝,和大哥一樣專心讀書科舉…… 周子岳怎么也沒有想到,第一個肯定他的,竟然是床上這位不良于行的葉姑娘。 激動之下,一時臉漲得通紅,磕磕絆絆道: “不敢當葉姑娘的夸……是葉姑娘蕙質(zhì)蘭心……那個心靈手巧才對……” 旁邊葉庭彥聽得直皺眉,重重咳嗽了一聲——平常倒沒有發(fā)現(xiàn),周子岳這家伙什么時候這么油嘴滑舌了。 倒是葉庭芳“噗嗤”一樂: “周二哥你太客氣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而且周子岳這人在手工方面的天分委實不可多得。 比方說他說的可以在前面加個輪子讓人騎著帶東西,那不就是后世的三輪車嗎。 只畢竟這個時代要落后很多,受力點方面周子岳想不到好解決的方法。正好自己可以給他提示一下—— 自己倒是懂些最基本的原理,可是實際cao作能力,無疑差的很多。而周子岳瞧著,明顯是動手大咖啊。要是能找到橡膠之類的……嗯,遠的不說,近的來看,說不定,等腿好了,可以有輛簡化版自行車騎騎呢。 話說眼下這個時代,不管是騎馬還是坐車,時間長了,都不是一般的痛苦,真是有輛車子騎騎,可也算一大樂事了。 最起碼即便自己是女孩子,不好到大街上騎,哥哥這樣的文弱書生,還是可以用的嗎。 轉(zhuǎn)而想到葉庭彥撩起長袍,騎著自行車行滿京城大街上溜著玩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可樂…… 明顯聽到床幃里面一聲輕笑,若出谷黃鶯,不是一般的悅耳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