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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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畜生,竟也有求到自己頭上的一天? “做夢!” 可還沒等他繼續(xù)出言挖苦奚落,玄夜又接著道: “你不想去的話,也可以不去,就只是,臼衣巷的那母子倆明日就會出現(xiàn)在您的王妃面前?!?/br> 第111章 瑜王臉上的冷笑還沒有收起來,就被玄夜口中吐出的“臼衣巷”幾個字給砸得整個人都懵了,以致臉上的笑瞧著和哭也沒什么分別了,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小畜生,你敢威脅我——” 玄夜穩(wěn)穩(wěn)坐在那里,并沒有因為瑜王的惱羞成怒有絲毫動容,繼續(xù)翻動著手里的冊子: “要是臼衣巷不夠,那還有玲瓏閣的那位秋雨姑娘,或者更早的一位叫荷香的女子……” 這些陰私事,瑜王當(dāng)初根本就是變了換了名字和身份,自覺做的不是一般的隱秘,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知道,甚至臼衣巷那處外室,都已經(jīng)給瑜王生了個兒子了,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瑜王的真實身份。 沒想到這么機(jī)密的事,竟然全給玄夜抖落出來了,一時駭?shù)纳砩系暮姑家Q起來了—— 是不是自己睡覺時起了幾次夜,錦衣衛(wèi)的人都給摸透了? 直接抓起旁邊的茶盞朝著玄夜就擲了過去: “畜生,閉嘴!” “皇上把錦衣衛(wèi)和焰衛(wèi)司交給你,就是讓你監(jiān)視你老子的嗎……” 可和之前動輒喊打喊殺不同,瑜王雖然暴跳如雷,可聲音卻低了好幾個度,那心虛的模樣,明顯被抓住了死xue—— 瑜王早年風(fēng)流多情,最愛流連于風(fēng)月場所,曾經(jīng)最自豪的事情不是立下多少功勛,而是擄獲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唯一栽了的一次,就是在涂玉容身上。 和烈國女子見著他都是軟下身段巴結(jié)逢迎不同,涂玉容卻是和一團(tuán)火一般,從未接觸過的來自異域的熱烈和潑辣,一下讓瑜王徹底折了進(jìn)去。 可沒有想到,就是這唯一一次的交心,換來的不是兩心相許,而是涂玉容別有懷抱。 作為情場浪子,瑜王何嘗看不出來,涂玉容一顆芳心全在自己兄長燕王身上。 若然燕王出身普通,瑜王自然可以拿出雷霆手段,讓對方永遠(yuǎn)消失,那樣的話,涂玉容就只能看著自己。 可偏偏燕王位高權(quán)重,瑜王根本就拿他無可奈何。別說讓燕王消失了,瑜王見到這個冷面的兄長,都會打哆嗦。 可偏偏所謂浪子回頭,涂玉容越是三心二意,瑜王就越發(fā)想要擁有,更是因為愛而不得,成了瑜王畢生的執(zhí)念。 這么多年來,瑜王已經(jīng)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愛極了涂玉容,還是因為不服氣,可已經(jīng)把這種習(xí)慣刻在血脈里,竟是怎么都沒法把涂玉容放下。 可出身皇族的驕傲,又讓瑜王憤憤不平,想要找個渠道發(fā)泄一下。漸漸的就養(yǎng)成了個習(xí)慣,那就是偷偷找和涂玉容長相相似,或者性情相似的女子。 看到這些女子在自己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瑜王就覺得得到了另外一種形式的圓滿。 玄夜提到的什么秋雨了、荷香了,就是在這樣的心理下,找來的—— 秋雨是火一樣的性情像極了涂玉容,荷香則是眼睛、鼻子和涂玉容很像。 至于臼衣巷那位讓瑜王破格準(zhǔn)許她生下兒子的那個外室,則是性情長相兼而有之。 對這個高仿的贗品,瑜王未免長情了些。更是心軟之下,讓她生下了自己的兒子。 可即便如此,瑜王也從沒有想過,把那女人和孩子接回王府。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瑜王最稀罕的,始終都是府里的王妃涂玉容。 更明白,府里這些有名分的側(cè)妃小妾也就罷了,真是讓涂玉容瞧見那幾個和她相似的贗品,瑜王可不敢想象,涂玉容的性情,會鬧成什么樣子。 一時氣的直喘粗氣,要是眼睛能變成鋼刀,瑜王早就把玄夜給亂刃分尸了: “好好好!你竟敢調(diào)查我——” 卻很是無奈的認(rèn)識到一個現(xiàn)實—— 即便面前這個是自己的兒子,自己這個當(dāng)?shù)?,根本早已?jīng)失去了對他的掌控能力。 或者幼時能利用他對父母的孺慕之情,或者仗著身高,單方面吊打這個兒子,可現(xiàn)在,兩人的位置根本掉了個個。是玄夜吊打他這個給人當(dāng)?shù)摹?/br> 甚至因為有著龐大的錦衣衛(wèi)并焰衛(wèi)司,自己除了被他牽著鼻子走之外,再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 玄夜卻是無視他的憤怒,合上手中的冊子:“沒什么意見的話,后日就是黃道吉日,你把時間空出來,和我一道去葉家把日子給定了?!?/br> 沒意見?意見大了去了! 可有意見又怎么樣?除了妥協(xié),瑜王委實沒有更好的招數(shù),僵著臉站了片刻,轉(zhuǎn)身用力一腳踹到門上—— 相較于幫著玄夜求個親,無疑要好過讓涂玉容知道,自己竟然背著她找了那么多贗品,尤其是那個贗品還生下了個兒子…… 可不是自己所有血脈,都能和玄暉一樣,讓妻子另眼相看。 比方說玄暉之外,瑜王還有好幾個庶子女,可涂玉容卻是根本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如今唯一寄予希望的,就是烏剎國使者團(tuán)能強(qiáng)勢一點,要是能鬧得讓皇上治了玄夜的罪,或者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瑜王頭一次無比渴望上朝。 又讓人監(jiān)視玄夜那邊的動靜,結(jié)果卻被告知,那邊院子里的燈光幾乎亮了一夜。 又想到之前過去時,玄夜身邊擺的那些奇珍異寶,還有他手邊厚厚的冊子,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頓時更加堵心—— 那個孽子一夜不睡,不會是就為了準(zhǔn)備給葉家的聘禮吧? 心里有事,瑜王幾乎是一夜未眠,又擔(dān)心驚動旁邊的瑜王妃,到底不敢弄出什么動靜來。 沒成想早上起來才發(fā)現(xiàn),瑜王妃眼睛下也都是青印,明顯也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還沒等他噓寒問暖,玄夜身邊的侍衛(wèi)過來,遞上幾張清單。 瑜王一開始還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等看清上面寫的內(nèi)容,赫然是這些年玄夜得的賞賜,然后被瑜王和瑜王妃占為己有或者送給了玄暉的東西。 一時氣的眼前都是黑的,騰地一下站起來: “我這就去皇宮中找皇兄——” 世上還有自己這么憋屈的爹嗎? 兒子掙得東西再多,不應(yīng)該都是老子娘的嗎?沒給他沒收完已經(jīng)足夠?qū)Φ闷鹚?,竟然還敢有臉過來要。 氣的一路上馬鞭抽的嘩啦啦直響—— 若是有機(jī)會,能一鞭子抽死那個混蛋就好了。 到了宮門旁才發(fā)現(xiàn),嘿喲,竟然還有人比自己來的更早,定睛看去,可不正是因為遇到路上撞到玄夜而生生出了個大丑的烏剎國使者團(tuán)?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穿著熱情似火的紅裙子,仿佛天際火燒云一般艷麗的烏剎國五公主涂嘉蘭。涂嘉蘭旁邊還有一個擔(dān)架,鼻青臉腫被從頭到腳包裹著形狀凄慘的鐵魯正廢人一樣躺在上面。 “怎么鐵魯竟然傷的這般重嗎?”瑜王忙上前探看,臉色又是愧疚,又是憤怒,“好孩子,都是姑丈沒有管教好那個逆子……即便你們不是他的表兄妹,可也是烏剎國的皇族,竟然為了個女人下這般狠手,本王都覺得沒臉……” 為了個女人?涂嘉蘭明顯怔了一下。 不期然想到之前是聽手下說過,玄夜之所以下手那么狠,好像就是因為兄長調(diào)戲了旁邊馬車上的女子。 作為天之驕子,鐵魯也是傲慢慣了的。這樣口花花的話,于他而言,根本就是稀松平常。 別說就是說了一句想要來做續(xù)弦,就是比這再過分的話,烏剎國使團(tuán)也不覺得有什么了不得。 之前屬下提到時,涂嘉蘭并沒有在意—— 這一路上雖沒有刻意打聽,可玄夜在烈國實在太有名,涂嘉蘭還是聽了一耳朵有關(guān)他的傳奇,更是拼湊出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惡魔的形象。 瞧見玄夜那一刻,涂嘉蘭被他強(qiáng)大的氣場和異乎尋??∶赖耐饷步o驚到之外,還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之前聽到的傳聞竟然是真的。玄夜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煞星。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殺戮之子,冷血無情。 被這樣無理對待,涂嘉蘭以為,她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就是父王這個做舅舅的過來,怕是玄夜依舊會照打不誤。 這會兒陡然聽瑜王說,玄夜之前會針對自己兄妹并不惜挑戰(zhàn)烏剎國的國威,竟然和他兇殘的本性無關(guān),而是因為兄長對旁邊馬車?yán)锏呐诱f了句調(diào)戲的話。愕然之余,又隱隱生出一種不忿來—— 就連自己這朵烏剎國最嬌艷的花,都不能讓玄夜有絲毫動容,那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讓一個魔鬼做到這般? “那女子什么身份?”涂嘉蘭跟著道。 “她是葉鴻昌的女兒,另外,還是那個逆子的未婚妻……” “可即便頂著宰相府小姐的名頭,其實之前根本流落于民間……也就是你表哥那樣的蠢貨,才會為了這樣的女子,對自己親戚下手……” 之前被玄夜威脅,瑜王不但恨上了玄夜,就是對葉庭芳這個未來兒媳婦兒,也頗為遷怒,畢竟,不是因為她,玄夜也不會拿把柄威脅自己! 趁著早朝還沒開始,瑜王又悄悄聯(lián)絡(luò)了些之前被玄夜得罪的人…… 說話間,宮門已開,越來越多上早朝的官員聚集過來,瞧見擔(dān)架上的鐵魯,也都嚇了一跳—— 昨天也聽說了玄夜和烏剎國使團(tuán)發(fā)生沖突的事,倒沒想到,竟然把那鐵魯傷的這般重嗎。 第112章 朝堂上一時議論紛紛,贊成者明顯以武將居多: “烏剎國一個邊陲小國,也敢到我們烈國逞能,不收拾他收拾誰?” “王子又怎么樣?到了我們烈國,是龍它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想要在我們家門前頭撒野,門兒都沒有……” 至于那些文官,則是憂心忡忡: “所謂來者是客,世子爺下手也委實太重了些……” “就是,眼下北地民不聊生,正需要休養(yǎng)生息,這要是惹怒了烏剎國,兩國交惡,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些武者,果然都喜歡逞匹夫之勇……” 一片紛擾中,又有腳步聲傳來,待得看清楚那個冷凝沉默的身影,方才的議論頓時消了下去—— 正板著臉過來的,可不正是玄夜? 擔(dān)架上的鐵魯因為是躺著,最先發(fā)現(xiàn)走過來的玄夜,神情頓時有些扭曲,烏剎國副使更是怒目圓睜,上前一步,沖著德宗昂然道: “三王子乃是烏剎國皇族,備受我烏剎國主看重,眼下初至貴國,卻遭兇徒毒手,險些身死,希望貴國為了兩國長遠(yuǎn)發(fā)展,把一干兇徒交給我烏剎處置,也好給烏剎百萬鐵騎一個交代!” 眼下之意,分明是威脅德宗,若然不能讓他們滿意,必將兵臨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