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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人多嫵媚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第16章 解謎

    姜嫵的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再次在人群中炸了開來。

    錢縣令也是嚇了一跳,連連后退了數(shù)步,驚疑不定地盯著鄭師爺:“兇手是你?!”

    鄭師爺驚得六神無主:“大人明察!大人明察!這小兒分明在胡說八道,他憑什么說我是兇手?分明是楊文耀的嫌疑更大!”他往地上一跪,五體投地狀,“不,不是,小人根本就沒有殺人,求大人明鑒啊!”

    姜嫵面不改色道:“楊文耀的確是蘭因書院的學(xué)子,但并不代表他是兇手。”

    “我記得,上月楊文耀才丟失了他的身份牌,義莊里突然出現(xiàn)蘭因書院的身份牌,這還不能代表嗎?”鄭師爺立刻高聲反駁。

    楊文耀坦然道:“我的確曾丟失過身份牌,但是當(dāng)時我已向官府的學(xué)籍管理處報備了?!?/br>
    鄭師爺指向他,急吼吼地說道:“你們看,他也承認了,難道這還不能說明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嗎?”

    姜嫵直視著他,目光淡然:“開始我們也的確懷疑楊文耀,但楊文耀自小在桃城長大。若是說他突然起意殺人,這就顯得奇怪了?!?/br>
    “而且,最近幾起命案都是近一個月才發(fā)生的,我們由此推測,兇手并非是長久居住在桃城的人,更有可能是最近才來到桃城。我們調(diào)查了與案件相關(guān)的人,發(fā)現(xiàn)鄭師爺你是兩個月前才被調(diào)往桃城?!?/br>
    鄭師爺一噎:“這、這又能說明什么?”

    沈衍往他身上一瞥,目光深沉莫測:“在你以往任職的縣城,也同樣有離奇的命案發(fā)生。在你離開之后,那座縣城的兇手卻銷聲匿跡了。鄭師爺,你說奇怪不?”

    鄭師爺?shù)哪樕魂嚽嘁魂嚢祝骸罢f不定這只是巧合!”

    姜嫵嘲弄一笑:“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兇手殺人手法極為簡單,雖然都是在偏僻的野外遇害,但斷然不可能完全沒有痕跡??墒?,這接連的命案,都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而能不動聲色地抹除一切痕跡的人……”她微微一頓,說出了答案,“就只有官府內(nèi)部的人?!?/br>
    公堂上有片刻的鴉雀無聲。

    錢縣令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跳了起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滿面通紅,粗聲嚷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姜嫵沒有理會他,目光依舊停在鄭師爺?shù)纳砩希骸澳阒杂惺褵o恐,是因為你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后招,我說得對嗎?鄭師爺?”

    鄭師爺目光閃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聽不懂嗎?我倒有一個疑惑,不知道鄭師爺能否回答?”沈衍眸色深沉,看起來漆黑懾人,“剛剛離得這么遠,鄭師爺,你是如何看得清這牌子上刻有蘭花圖紋的?”

    鄭師爺?shù)纳眢w一下子僵住了,他不敢與沈衍對視,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目光。

    姜嫵淡淡地道:“調(diào)職桃城后,你覺得有了錢縣令作為靠山,于是胡作非為,接連殺害了多名年輕女子。你曾糾纏過韋依依,卻被苦燈大師撞見,后來終于要對韋依依下手,但沒想到在殺害韋依依時,會被王茍察覺,于是你便借機嫁禍他,讓他借著錢縣令的關(guān)系,將苦燈大師當(dāng)作替罪羔羊,從而一箭雙雕,一次解決兩個隱患?!?/br>
    “但沒想到,欽差大人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桃城?!?/br>
    “鄭師爺你見大事不妙,于是故意放火燒了義莊,并將號碼牌扔到被燒毀的尸身附近,義莊失火,必定會引起廣泛的關(guān)注?!?/br>
    “原來燒毀義莊的人也是你?”王二狗簡直不能置信。

    鄭師爺嘴唇哆嗦,臉上血色全無:“不……不……”

    “前天堂審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你與王茍的身形相近?!苯獘惩醵飞砩蠏吡艘谎?,接著道,“平日縣令叔侄二人的起居都是由你負責(zé),你對王茍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要拿到王茍的衣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你故意冒充王茍,這看似錯漏百出,若沒有看出其中的疑點,這事情就這么過去了。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怕,你知道錦繡會成為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所以故意讓錦繡給楊文耀送藥,要是義莊里的身份牌被發(fā)現(xiàn),你便可以順理成章將此事嫁禍到楊文耀身上,到時候,他便會成為你的替罪羔羊?!?/br>
    鄭師爺指著錦繡,語無倫次:“你、你胡說!我和這丫鬟素不相識,又怎么會——”

    錦繡絞緊了衣袖,抬眼看向鄭師爺,又低下頭,咬緊了嘴唇。

    姜嫵道:“可我們還查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你錦繡之間的關(guān)系。”

    鄭師爺面上的神色顯出了幾分不自然。

    沈衍接話道:“錦繡是六歲的時候,因為家中父親欠了賭債而被賣入韋員外府的。她后來改改名做錦繡,在進入韋員外府之前,她的名字叫做鄭秀兒?!彼哪抗怃J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吧,鄭師爺?”

    “你與錦繡相認之后,便借著錦繡的關(guān)系,幾番sao擾韋依依。我說得可對?”姜嫵似不經(jīng)意地掃了錦繡一眼。

    錦繡不敢言語。

    鄭師爺急了:“不,我不明白……明明那塊身份牌是楊文耀的!”他滿頭大汗,“而丟失的木牌在遇害者的尸身上出現(xiàn),蘭因書院的學(xué)籍管理制度嚴(yán)格,這身份牌不可能有多,所以他才是兇手,你為何一口咬死是我!”

    姜嫵面露嘲諷:“鄭師爺,你絕對不會想到,正因為這學(xué)籍管理制度嚴(yán)格使得你暴露了?!?/br>
    “什……什么意思?”鄭師爺一愣。

    姜嫵道:“半個月前,楊文耀的身份木牌丟失了,向官府的學(xué)籍管理處申請補辦,你認為有機可圖,就借此設(shè)計了。你平時心術(shù)不正,心思都沒用在為民辦事上面,自然沒注意到上任師爺為了管理好學(xué)籍,在蘭花牌的的蘭花圖紋中刻了數(shù)字,這些牌子上的圖紋看似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卻有不同?!?/br>
    “我們到蘭因書院詢問了教書的夫子,得知楊文耀的編號是九,而從義莊找到的號碼牌卻是四十七?!?/br>
    “蘭因書院目前只有四十六位學(xué)子,這四十七號牌是從哪里來的?答案昭然若揭。”

    略一停頓,姜嫵抬眸,目光刺向了他:“蘭因書院是由官府創(chuàng)辦的書院,而負責(zé)發(fā)放身份木牌的人,卻只有你——鄭師爺! ”

    鄭師爺心中顫了一記,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一道黑影突然掠過,不知從何處竄出了一個人,出其不意地伸手向鄭師爺抓了過去。

    鄭師爺始料未及,只聽“嘶啦”一聲,他上半身的衣服被撕爛了。

    這人,正是白術(shù)。

    他指著鄭師爺左邊的胸口道:“鄭師爺,你左邊的胸口為什么會有被刺傷的痕跡?”

    “左邊的傷口,韋依依反抗時用簪子刺傷了兇手……”王二狗喃喃道,突然大喊出聲,“兇手果然是你,鄭師爺!”

    白芨也姍姍來遲,領(lǐng)著幾個官差隆重登場。

    他一揮手,道:“把他抓起來!”

    鄭師爺渾身發(fā)抖,整個人仿佛籠罩上一層詭異的氣息。

    他突然動了,一改先前的憨態(tài),兇狠地踢開向他圍過去的官差,并直朝錢縣令的方向沖去。

    錢縣令嚇得躲到了桌子底下,叫喊:“來人啊,來人啊,快把他抓起來!”

    一道寒光驟現(xiàn)。

    鄭師爺直接越過錢縣令,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朝姜嫵和沈衍撲了過去:“都是你們壞我好事!”

    “小心!”

    沈衍面色一變,立刻上前一步將姜嫵護在身后。

    白術(shù)和白芨一下變了臉色,幾乎同時動身。

    在刀尖離沈衍只有半身的距離,鄭師爺?shù)氖直话仔g(shù)和白芨用力踢開。

    “啊啊啊!”

    一聲慘叫,鄭師爺飛出許遠,方才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他的雙手都被打折了,不由痛苦地哀嚎起來。

    “爹!”錦繡失聲尖叫。

    幾名官差立刻上前,用繩子將他們捆綁起來。

    “不可能!我做得如此隱秘,你怎么可能會發(fā)現(xiàn)?”鄭師爺臉色猙獰,目眥盡裂,他不甘地長吼一聲,“你們到底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姜嫵沒有回答,她自然不會告訴他,是從蘭因書院的身份牌上“看”到的。

    那時候,她伸手觸向那塊身份牌,上面顯了一行字——

    “蘭因書院的學(xué)籍木牌,第四十七號,由鄭師爺保管?!?/br>
    白芨走了上前,對躲在桌子底下的錢縣令清咳一聲,道:“這下真相大白了,真兇已被抓到。錢縣令,接下來,是不是該算算你的帳?”

    見危險消失,錢縣令方才手忙腳亂地從桌底下爬出,聽到白芨的話,他身影一頓:“的確是該算算我們之間的帳了?!彼[起了眼,忽然高喊,“來人?。 ?/br>
    隨著一聲令下,從公堂的四方八面冒出一群官兵,將姜嫵和沈衍等人包圍了起來。

    百姓們也是一臉的愕然。

    姜嫵面色頓變:“錢縣令,你要做什么?”

    錢縣令洋洋得意地說:“感謝你們幫本官抓住了真正的兇手,不過,冒充朝廷命官,是殺頭的死罪!把他們都抓起來——”

    第17章 受傷

    此話一出,姜嫵便知大事不妙了。

    白芨假欽差的身份暴露了!

    偏偏白芨還毫無自覺,呵斥出聲:“錢縣令,什么叫冒充欽差?你敢膽以下犯上?”

    錢縣令冷哼一聲,橫眉豎眼:“什么以下犯上?看來你們還沒認清現(xiàn)實,你們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們是假冒欽差的身份到府衙招搖撞騙,幸得本官火眼金睛,識破了你們的身份!”

    白芨驚了一瞬,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但他臉上并無慌張之色,反而指著錢縣令罵道:“錢縣令,你居然還顛倒黑白?若不是你是非不分,錯誤斷案,苦燈大師恐怕早已成為你刀下的冤魂,你這狗官!”

    錢縣令勃然大怒:“豈有此理!本官不與你們廢話,本官只知道,冒充欽差可是大罪。把他們都拿下!”

    隨著他話音剛下,只聽“鏘”的接連兩聲響,白術(shù)和白芨不約而同地拔出手中的劍。

    一擁而上的官兵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相方對峙著,二人不敢懈怠,手中緊握住劍柄,官兵小心翼翼地向他們靠攏幾步。

    “還愣著做什么?不快點把他們拿下!”錢縣令不耐地喝道。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就在那一瞬間——

    刀劍相擊的聲音驟起,百姓們尖叫著四處逃散。

    混亂中,沈衍奪下一名官差手中的劍,退回到姜嫵的身邊,壓低聲音道:“姜姑娘,你趕緊跑,不必理會我們?!?/br>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苯獘尘芙^得果斷,說話的瞬間,一腳踢向偷襲到身前的官兵的右腿彎處,借力打力,將他踢翻在地。

    姜嫵幼時頑皮,不像平常姑娘那樣喜歡琴棋書畫,時常偷偷跟著姜玘舞刀弄槍,也習(xí)得一些防身的功夫。

    兩人將后背交給對方,相互配合,游刃有余,很快大半的官兵被打倒在地。

    “你們這群廢物!怎么連幾個人都抓不?。 卞X縣令的臉掛不住了,心急火燎地大叫大嚷。

    這聲音聽起來實在聒噪。

    白術(shù)皺眉,踢開就近了一名官差,借著這道力,反身一躍,劍尖直向錢縣令刺去!

    “你!”

    錢縣令大驚失色,立刻驚慌失措地躲到一名官差身后,官差倉皇接下白術(shù)這一劍。

    錢縣令向后蹌踉幾步,險些跌倒在地上。

    他扶住桌子一角,才險險站穩(wěn)身子,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