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她垂下頭顱,烏黑的頭發(fā)制造出大片陰影,隱藏住狠厲的眉眼。 “是林晚?” “你猜?” 答案離不開林晚和陸淮,否則還有誰,大費周章把神經(jīng)病弄出來治療? 以顧遙的性格,能拖下水一個便是一個,恢復神智后,鐵定上趕著咬她;即使治不好,大可以找催眠大師,對顧遙進行催眠暗示不是嗎? 他們這是打算不擇手段,將她置于死地。 零碎紛亂的想法堵塞在心頭,最后結(jié)論只有一個:完了! 徹底的玩完了! 林笙渾身癱軟的滑坐下去,不敢想象自己鋃鐺入獄的場景。 陳默則是半側(cè)身趴在椅背上,優(yōu)哉游哉地欣賞完她的表情變化,忽而帶起個艷麗的笑容,“其實我有辦法把顧遙弄回來,只要你……” 在她疑慮又盼望的注視下,他慢條斯理地說:“做我的情婦?” * 夜風從臉上拂過,而后吹動衣角與發(fā)絲,令它們在身后翻飛。 林笙剛剛走到半山腰,酸軟的雙腿打踉蹌,整個人像皮球似的連滾數(shù)十米,才堪堪挺住。她想爬起來,嘗試多次無果,干脆翻了個面在瀝青路上躺著。 滿臉的灰和塵土,她想自己是又臟又臭的。 我不做情婦。 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她離開了,然后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她無路可走了。 無論是輸給林晚,還是淪為出賣美色的下賤女人,都是身心無法承受的事情。她想著去死,反復地想。腦海中立即描繪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畫面: 她——林笙——像是一條死魚一樣貼在土地上,雙目圓瞪,后腦勺破裂。胳膊摔成幾段,眼鼻口耳腦都不住的溢出猩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血液……染紅了整個世界…… 林晚將會心滿意足的俯視著,譏笑她依舊睜著的雙眼。想到這里,淚水便不可阻擋的滾滾而下。 她不敢。 這是最好的路,也是唯一的路。 她卻……連死都不敢…… 林笙捂住因饑餓而陣痛的腹部,蜷縮著身體捶打地面,雙腿胡亂蹬著,像是耍潑女人那樣在地上扭動,發(fā)出一聲又一聲凄厲而絕望的哭叫聲。 為什么不去死? 為什么還要難堪的活下去,等著被林晚摁死? 她哭; 像是恨不得把身體所有的水分、血液都通通借此排出??薜诫p眼紅腫,渾身疼痛,卻仍然沒有死去。 林笙側(cè)躺著,任由眼淚一滴滴滑落下去,麻木的看著這個漆黑而冰冷的世界。 有什么東西死去了,她能感受得到。 盡管心臟還在不緊不慢的跳動、血液還在來回奔騰、身體溫熱依舊……但她知道有東西在死去,飛快從體內(nèi)蒸發(fā)出去,就算拼命的伸手去抓去扯,也沒用。 因為命運的偏心、因為惡毒的人們,她精神上一部分東西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死人是沒有什么怕的,沒有什么不舍得。 林笙平靜的想著,又爬起來,攙扶著山體,慢慢地往回走。 再次推開金碧輝煌的門,引來陳默的笑:“改變主意了?” “我不做情婦,也不要見顧遙了?!?/br> 林笙面無表情道:“但今晚我可以留在這里?!?/br> 陳默點頭:“你要什么?” “我要林晚的命?!?/br> 小小的女人倒是口出狂言,陳默笑瞇瞇地又搖頭:“我寧愿惹十個喬司南,也不想碰一個陸淮。當然,追求刺激也不錯,可惜你不值這個價?!?/br> 果然。 “你給我人,甩掉身后的跟班就可以?!?/br> 林笙緩緩揚起唇,眼里沒有絲毫的笑意:“我自己去要她的命?!?/br> 陳默意外地挑起眉頭,望著她,忽然夸張地捧腹哈哈大笑。他笑呀笑的,拍腿又捶沙發(fā),幾欲落淚。 “好?!?/br> 他邊笑邊答應道:“我就喜歡玩這種不要命的游戲!” 作者有話要說: 皮卡丘很可愛,我發(fā)現(xiàn)有耳朵的動物都可愛,所以我決定 —— 把下本書男主的幼年期寫的又兇又可愛,還會動耳朵! 女主馴養(yǎng)男主,而我將得到云養(yǎng)貓般的快樂!! 第74章 明天大結(jié)局 年終會議到此結(jié)束,設計師們起身推椅,三三兩兩地說笑著離開。他們的反應從側(cè)面說明,他們對到手的年終獎數(shù)額非常滿意。 希望能穩(wěn)住軍心。 林晚也學會‘季助理式’的捏眉心,用以提神。只是沒捏幾秒,手機鈴聲在密封的會議室里響起來。 伸手拿手機,瞥眼來電備注,她便笑開了。 既無奈又甜。 陸淮的粘人功夫被全公司公認,得到過季助理面無表情的評價:比幼兒園小孩粘媽還厲害。 他每天雷打不動,至少兩個電話以上,以至于大家瞧見她接電話,便會不約而同的露出促狹的笑容。 仿佛在說:又是粘人的陸先生?沒事沒事,我們懂。 林晚很難為情,張助理卻覺得不必在意。根據(jù)她的研究說明,員工們私下認為,大名鼎鼎的‘林總’因此變得更加親近,從而增加了公司歸屬感。 有點道理。 雖然誰都不知道,張助理到底怎么做的研究? 最近陸淮電話打得尤其多,是因為勞累過度、身體不適。因此林晚接起電話就問:“今天怎么樣?有沒有舒服點?” “沒有。” 大年二十七半夜起的燒,第二天清早發(fā)現(xiàn),匆匆忙忙去打了兩針,又抓了藥。病人本該留在家里好好修養(yǎng),奈何陸淮非要往片場跑。 “誰讓你還去片場?你不過年,人家演員和工作人員也要過年的?!?/br> “你叫我認真點做導演的?!?/br> 陸淮最擅長爭辯,說來說去總能繞到你身上來。林晚不服氣地拍了拍桌,“那是因為你前科太多,做事三心二意的。我只是叮囑你考慮好再去做,要做肯定要認真做好。什么時候叫你大年三十還拍戲?” 這個鍋林總不背! 陸淮問:“今天什么時候來?” 聲音沙沙沉沉的。 被探班大約是陸淮人生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樂趣,他樂此不疲地催她探班。有時自稱需要鼓勵;有時表示狀態(tài)不對,需要見見林總才能好。理由五花八門的。林晚倒是給面子去了,然后…… 被網(wǎng)友封為‘探班王者陸太太’,調(diào)侃他倆如膠似漆,合計生產(chǎn)的狗糧可供全球狗狗吃上小半天。連聞風而動的新聞媒體也是。 最初快樂偷拍偷拍,到現(xiàn)在,嫌她探班次數(shù)太頻繁,親密互動太多,竟然不屑拍了?? 你們咋回事?? 不就每周探班三四次?新婚夫婦這個頻率不正常嗎? 正常到不行好么?! 委屈。 不過今天真沒時間去,林晚對著密密麻麻的行程,只得搖頭道:“等下得和巴黎分店對接,反饋開業(yè)三個月的營業(yè)情況。下午事情太多,到下班都做不完,應該沒時間去探班?!?/br> “我讓張助理訂點豐盛營養(yǎng)的,你請全劇組吃頓飯吧?!?/br> 林晚叮囑:“晚上收工最好給他們發(fā)個小紅包。反正要不了多少錢,大過年在外頭工作都不容易?!?/br> 陸太太最喜歡cao心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 陸淮想:給不給辛苦費,能改變什么? 到底人人怕他敬他,還有女人明里暗里討好他,家世背景曝光后,他已經(jīng)不僅僅是導演陸淮,而是出自陸家的陸淮。 小恩小惠無法收買人心,更無法平息貪欲。 他很懶得玩這些小把戲,但聽著林晚有模有樣的分析和關(guān)懷,仍是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幾聲。心里不平衡,還回答:“我又冷又餓,最不容易,也沒見林總來探班發(fā)紅包。” 得。 又扯回探班話題了。 陸淮生起病總要嬌氣任性些,林晚見識過不少回。她撓撓頭,拿起筆在筆記本中刪刪改改,發(fā)現(xiàn)沒幾樣能刪除的。 “我盡量,行吧?” 對面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下來。” “你在樓下?” “我在樓下。”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林晚揚起嘴角,“我很忙的,二十分鐘后就要開會的?!?/br> “知道了——” 陸淮老大不高興的哼了一聲,“麻煩陸太太動作快點,每分每秒都很珍貴的?!?/br> 和小孩子似的。 林晚哭笑不得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