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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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br> 齊糾笑得玩味兒,“你們可不知道,自從那丫頭得了皇上重用,京城各大世家都搶著要跟她結(jié)親。虧得安國公夫人下手快,要不然等陸非離那家伙回京,媳婦早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和陸非離開玩笑習(xí)慣了,說話也隨意。季海等人卻不敢放肆,好容易把這個消息消化掉,苗氏斟酌的問:“那阿菀豈不是快出嫁了?” “沒那么快?!饼R糾道:“陸非離頭上還有兩個兄長,他得排到后年去?!彼麄?cè)頭看向季平,“正好你可以早些入京參加武舉?!?/br> 季平習(xí)武一年多,已有成效。朱將軍說過,只要他繼續(xù)這么練下去,一定能考上。 到時候,全家是否要喬遷京城? 晚上,胡翠哄睡兒子后,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季平還沒想那么遠,聞言愣了一會兒,沉吟半晌后,道:“到時候和爹娘商量下吧。朱將軍說過,武舉考中后都會被分配去兵部。京城千里之遙,怕是難以回鄉(xiāng),我不能把你們娘倆丟在家鄉(xiāng)不管。最好還是喬遷去京城比較好?!?/br> 除非他能考上前三甲,否則是沒資格得到御賜府邸的。所以去京城的話,還得買宅子。 虧了堂妹,他們現(xiàn)在管理著這邊的火鍋店,阿菀給他們的工錢也相當(dāng)豐厚,每月二十兩整。再加上作坊那邊又單獨開了工錢,同樣每個月二十兩。店里又包吃包住,他們平時又節(jié)約,花銷并不大。存?zhèn)€兩年多,怎么著也有個六百兩。 他們一家子,加上剛出生的兒子,也就八口人。在京城尋個地段偏僻的地方,買個二進的宅子,應(yīng)該還是綽綽有余的。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陸非離來之前,季平就去找了父親商議。 季海聽完后沉思了會兒,道:“我和你娘就不在京城久居了,一來這邊的店需得有人照看。二來…”他頓了頓,嘆了一聲,“我們是鄉(xiāng)野之人,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會麻煩你二嬸子他們一家。依著你二嬸子和阿菀的性子,說不定還會買送宅子給咱們住,還會對你以后的仕途多加照拂。別人難免會在背后說閑話,瞧不起你,順帶也會嘲笑他們有我們這樣的窮親戚。等以后你在京城立住了腳跟,再回來接我們吧?!?/br> 季平動了動嘴,卻無法反駁。 他不得不承認,父親的顧慮并非庸人自擾。不光是他以后的仕途,還有弟弟meimei們。將來嫁娶,大概也會有些麻煩。他們堂堂正正做人,萬一有人想要借他們攀附三嬸子一家呢? 三嬸子的身世,他們也大概知道了。 京城周家,清貴門閥之女。太師嫡孫,首輔嫡女,真真正正的世家貴女。這樣的出身,卻落魄鄉(xiāng)野,在那個窮鄉(xiāng)僻壤的鄉(xiāng)村里,過了十幾年,還吃盡了苦頭受盡了欺辱。 若是他那個刻薄的奶奶知道自己打罵欺負了多年的兒媳婦有這么好的出身有這么強大的后臺,不知是何心情? 什么樣的心情? 劉氏現(xiàn)在還不知道周氏的來歷,她也沒心思去管那些事兒。 袁氏已經(jīng)懷孕近九個月,眼看著就要臨盆了。季遠是入贅,所以這孩子無論男女,生下來都只能姓袁。 以前劉氏還不覺得有什么,但自從住進袁宅,她使喚不動袁氏這個兒媳婦不說,連下人都不大看得起她,她心里就窩著一團火。偏偏人在屋檐下,連親生兒子季遠都幫著那個女人,劉氏也不敢發(fā)火,這幾個月來,可謂十分窩囊。 袁氏肚子大了,她又起了心思,想把管家權(quán)要過來??赡莻€女人,硬是不松手。 好日子過久了,劉氏漸漸忘記了自己原本就是個鄉(xiāng)野婦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胃也養(yǎng)刁了,越發(fā)得寸進尺。甚至早已把袁家的家業(yè),當(dāng)成是自己的了。便對袁氏越發(fā)的不喜,覺得這個女人是來搶她兒子的財產(chǎn)的。 于是她又動起了歪心思,孫子還未出生,就要鬧著姓季。 她義正言辭,“自古以來子女都隨父姓,哪有隨母姓的?我兒子以后是要考科舉入仕的。如果讓人知道他的兒子隨母姓,還不成了旁人口中的笑話?” 其實她說得也不是沒道理的。 如果她兒子真的能入仕,以后袁氏的孩子,就是證明他曾入贅的‘污點’??恐税l(fā)跡,是很丟臉的事。就憑這點,外界就難以對他有好評。 然劉氏不知道,她兒子的仕途早已沒了希望。 無論季遠考多少次,連秀才都考不中,莫說舉人進士了。 當(dāng)然,那是后話了。 如今,袁氏聽了這話,卻放在了心上。 當(dāng)初父親就是看準季遠的才華,料定他有前途,才同意了這門婚事。自己沒有兄弟,未免將來袁家后繼無人,她只能招婿入贅,生的孩子也必須姓袁??扇绻具h真的做了官,這孩子不隨父姓,的確是會招來話柄。 她沉吟一會兒,道:“這樣吧,如果我這胎是個男孩兒,就姓袁。我和夫君都還年輕,以后肯定還會有孩子,到時候無論男女,都姓季?!?/br> 這算是兩全其美的法子了。 劉氏卻并不滿意。 “只要是你生的,都是遠兒的孩子,到時候別人總會有閑言碎語…” “有什么閑言碎語?” 袁氏知道她存心找茬,也難得與她客氣,“夫君本就是入贅,整個蘭桂鎮(zhèn)都知道。而且之前也說好了,以后我倆的孩子,都姓袁,婆母和夫君都是同意了的,何故現(xiàn)在又來反悔?況且,日后若夫君考中了進士做了官,也并不一定會被分派到登縣來,若是其他地方,誰又知道我們兩家是如何結(jié)親的?到時候直接對外說,我娘家無子,將我的孩子過繼袁家傳宗接代便是了,合情合理?!?/br> 劉氏被她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難看極了。索性耍賴道:“反正這孩子必須姓季。” 袁氏冷笑。 “我袁家的族譜,可不是婆母能干涉得了的?!?/br> 劉氏蹭的站了起來,怒道:“你忤逆長輩,不孝不敬。就這一條,遠兒就可休了你?!?/br> 袁氏繼續(xù)冷笑。 “好啊,您大可去找夫君,讓他休了我。哦對了,夫君是入贅,即便是厭了我,我們倆也頂多是和離。這宅子是我袁家的,如今伺候您的那些丫鬟仆人,也都是袁家的。到時候,你們母子包括你的那兩個孫子孫女,都要從袁家搬出去。” “你——” 劉氏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袁氏由丫鬟扶著站起來,另一只手托著自己的肚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娘,說到底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要鬧得這樣勢同水火呢?這孩子無論姓什么,不也是您的孫子嗎?將來夫君有了出息,阿云阿松,您,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跟著沾光。我爹只是希望袁家后繼有人,到時候我與他說說,就把這個孩子過繼袁家,從今以后咱們誰都不提入贅的事兒,豈不皆大歡喜?” 話是這么說不錯,但劉氏沒能壓制住她的氣焰,心中便欲壑難平。 “晚上我便與夫君商議此事,不早了,我要回去午休了,您也回去休息吧?!?/br> 劉氏氣得跺腳,卻無可奈何。 袁氏盯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眼神卻微深。 是她忽略了。 父親看中了季遠會有出息,卻沒想過,這個將來萬一有了出息的女婿,是否會反悔? 夫妻將近一年,袁氏對季遠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將來若風(fēng)光了,會如何看待這段姻緣? 如今他是要靠袁家,才會委曲求全。若將來不需要袁家了…不行,她得告訴父親,不能放權(quán)給季遠。袁家的所有家業(yè),都不能讓那對母子摻和。將來自己的兒子長大了,就讓兒子繼承家產(chǎn)。 季遠再有才,終究是鄉(xiāng)野農(nóng)戶出身。便是中了進士做了官,也是微末小官,應(yīng)酬結(jié)交什么的,還得花錢打點。 只要她和父親握住家里財政大權(quán),就不怕季遠以后翻臉無情。 就這樣,劉氏再次成功的把兒子原本有望繼承袁家家業(yè)的機會,給作沒了。將來莫說仕途,便是在家里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是后話。 當(dāng)晚袁氏就對季遠說起子嗣以后姓氏的問題,她對季遠有了戒心,說起劉氏的時候也不再加以掩飾,“以后若我們還有其他的孩子,可以姓季。但長子,必須姓袁。娘的要求,我實不能答應(yīng)?!?/br> 季遠聽明白了,心中怨怪母親太能作,同時也察覺到了妻子對他態(tài)度的冷淡?,F(xiàn)在他還未中秀才,未得功名之前,他還得依附袁家。 他握著袁氏的手,語氣歉疚,“我娘性子急,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明天我就去與母親說清楚。你大著肚子,莫要與她置氣,好生養(yǎng)胎要緊。”頓了頓,又道:“當(dāng)初說好了的,你我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姓袁。” 袁氏微詫。 一時之間也無法這是季遠的緩兵之計,還是真心之語。 但想起劉氏,袁氏立即打消了那一絲的猶豫心軟。無論季遠將來會有何打算,有劉氏這個攪屎棍存在的一天,總會從中作梗。季遠是孝子,能每一次都護著她?她還是得提前為自己和袁家打算。 季遠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去找了自己的母親。他臉色不大好,語氣也透著些不悅。 “娘,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安安分分的過您的日子,不要再惹事,您怎么就是不聽?” 以前他在客棧里做賬房,不?;丶遥员M管知道母親脾氣不好,但對他沒什么影響,他就睜只眼閉只眼算了??勺詮陌岬皆?,母親三天兩頭的不消停,季遠這才深刻的體會到母親的脾氣到底有多臭。也有些明白了,為何一貫順從溫柔的二嫂,會上衙門狀告母親。 劉氏在兒子面前還是有些心虛的,但她性子強,不愿服輸,瞪著眼睛道:“我怎么了?我那是為你好。以后你做了官,孩子卻不跟自己姓,旁人知道了,還不得在背后戳你脊梁骨?袁氏那個女人,慣會兩面三刀,在我跟前跟個母老虎似的,轉(zhuǎn)過頭就知道在你跟前哭委屈,你別被她給騙了?!?/br> 季遠有時候真不明白,母親這樣鬧到底是想如何?挑撥得他們夫妻失和,她就高興了?覺得特有成就感? 他這么想,便直接說了出來。 劉氏一愣,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樣,頓時怒道:“什么挑撥?分明是她不孝,天天給我這個婆母臉色看。這天底下,哪個兒媳如她這般蠻橫驕狂的?她才不安好心,天天在你跟前吹枕頭風(fēng),離間我們母子的關(guān)系。這個毒婦…” “夠了!” 季遠實在受夠了她的潑皮無賴,低吼道:“孩子姓袁,您如果再鬧,就自己搬回鄉(xiāng)下去。” 說完后也不顧劉氏是什么表情,直接走了。 劉氏氣得險些沒暈過去。都是袁氏那個狐貍精挑唆的,以前她的遠兒哪里會對她說這么重的話? 她非得給袁氏一個教訓(xùn)不可。 打定了主意,劉氏就回了趟娘家,帶回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小姑娘一身的寒酸氣,眉眼卻長得很是秀氣,是個美人胚子。 “這是我侄女婿meimei的女兒,叫秋葉。她家里窮,底下還有幾個弟弟meimei要吃飯,我就把她接過來,做個丫鬟?!?/br> 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袁氏自然不會說什么。然而沒幾天,秋葉就爬上了季遠的床。 袁氏現(xiàn)在月份大了,季遠怕傷著孩子,就和她分房睡。那晚他出去應(yīng)酬,喝了酒,劉氏趁機讓秋葉過去伺候。然后,就伺候到床上去了。 袁氏知道后,當(dāng)即大怒,一把摔碎了茶杯,“賤婢,竟敢勾引老爺。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誰敢!” 劉氏氣勢洶洶的走進來,把哭哭啼啼的秋葉拉到自己身后,“她是我的丫鬟,可不是賣給你袁家的,你沒權(quán)利處置她?!?/br> 季遠坐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 袁氏冷冷看著劉氏,哪里還不知道她的目的? “她入了我袁家門,卻不遵我袁家的規(guī)矩,這等心術(shù)不正妄圖攀龍附鳳的賤婢,就該一頓板子打發(fā)出去,沒得留在家里臟了娘的眼睛。” “她是我娘家的親戚,不是賤奴?!?/br> 事已成定局,劉氏難得的沒有臉紅脖子粗的跟袁氏爭吵,“她既已伺候了遠兒,如果這么回了娘家,也嫁不出去了。到時候傳出去,也是讓旁人看你們袁家的笑話。我瞧著她是個老實本分的,你如今懷著孩子又不便,干脆就讓遠兒收了她做妾…” “你休想!” 袁氏怒不可遏,忽然一只手捂著肚子,臉上滿是痛楚之色。 身邊的丫鬟臉色大變,“姑娘,您怎么了?快,去叫大夫。” 季遠也嚇了一跳,忙起身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去了內(nèi)室。 劉氏被這變故驚得一怔,還以為袁氏是裝的,不依不饒道:“秋葉已是我季家人,你不愿自己的孩子姓季,不愿給季家生育子嗣,憑什么不讓別人生?我告訴你,你裝也沒用。要么收了秋葉,以后我再不提孩子改姓一事。要么就答應(yīng)我先前的要求,否則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袁家女兒如何善妒不容人,要逼死自己婆母娘家的親戚…” 袁氏動了胎氣,早產(chǎn)。丫鬟婆子們個個忙得腳不沾地,也沒人來理會她。 秋葉滿目擔(dān)心,“姑奶奶,夫人若是不答應(yīng),我該怎么辦?” “她敢不答應(y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