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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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公夫人本是不想與女兒說這些個槽心事兒的,但想到女兒將來做當(dāng)家夫人,怕是也免不了這些麻煩,早些讓她有個心理準(zhǔn)備,將來也好應(yīng)付那些牛鬼蛇神,便與她說了。 陸非煙聽完后瞪大了眼睛,小臉上全是怒氣。 “大嫂二嫂太過分了。還都是名門出身,卻沒半點大家風(fēng)范。二嬸三嬸也糊涂,自己的兒媳婦約束不好,只會給母親添堵?!?/br> “住嘴!”安國公夫人斥道:“長輩的是非,也是你可以議論的?” 陸非煙撇撇嘴,軟了語氣道:“娘,我知道,您想著家和萬事興,不愿家中風(fēng)波。但她們一個個的都把鍋給您背,您又何必要為她們遮丑?還是嫂子說得對,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人不敬者,爾不恭其。她們要厚顏無恥,就算祖母知道了,也是她們自己丟臉。大哥也是的,自己的人自己護(hù)不住,還要您來給她收拾殘局。這點子私房事,鬧得人盡皆知,也不怕人笑話?!?/br> 安國公夫人瞪她一眼,“越說越不成體統(tǒng)?!?/br> 陸非煙慣來大膽,反正母親斥責(zé)歸斥責(zé),不會真的罰她,她有恃無恐。 “他們?yōu)殚L不尊,就別怪旁人評論。” 季菀干咳一聲,打圓場道:“母親,咱們還是先用膳吧。說了這許久,肚子怕是都餓了?!?/br> 安國公夫人收回欲出口的斥責(zé),點點頭。 第199章 下午安國公夫人就將培育盆景的事兒吩咐了下去,那么多盆景,起碼還得等好些天才能全部運(yùn)送進(jìn)府,暫且不急。 陸大郎如今做了禁軍,一個月有三日休沐在家,三天前才休過,得等他回來才能處置那兩個丫鬟的事兒。所以安國公夫人就暫且將那兩個丫頭安排在落梅居先做幾日灑掃,等陸大郎回來再說。 另一邊,季菀派人調(diào)查的事兒,也有了眉目。 “稟三少夫人,屬下查問過了,那莊子的主人是城西一個員外,姓賈,做綢緞生意的,圈地是為修建別院?!?/br> “別院?” 季菀微微蹙眉。 “是的,據(jù)說那塊地風(fēng)水極好。賈員外有一老母,年老體弱,常年纏綿病榻,他去求了卜,算命先生讓他在選一處風(fēng)水寶地,修建別院予以養(yǎng)病,便可藥到病除。”侍衛(wèi)道:“為此他一連買了附近幾個村的地皮,本來已經(jīng)足夠。但賈老夫人自持身份,不愿與鄉(xiāng)野村民為伍,便將那片轄地所有村的地全數(shù)收做己用。有很多人世代居住在此,不愿賣了地遠(yuǎn)走他鄉(xiāng)。賈家就聯(lián)合官府,抓幾個人作為威脅,也有人鬧過,還死過人,村民們怕了,便就此妥協(xié)。如今輪到杏花村,他們再次故技重施,想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原來如此?!?/br> 季菀是從鄉(xiāng)下走出來的,知道對于農(nóng)民來說地皮有多重要,那就等于他們的命。哪怕是洪水干旱,他們逃災(zāi),都得把地契帶身上。就算賈家出高價買地,他們拿了錢,沒關(guān)系,去了外地,也沒人敢收容。他們除了種地,又不會做別的,早晚也是坐吃山空。所以才會不惜和官府杠上,也要維權(quán)。 可惜胳膊拗不過大腿,普通百姓,怎可與官府相斗? “賈家是單純的以金錢賄賂縣衙,還是有什么背景?” “屬下等擔(dān)心打草驚蛇,暫未詳查。” 季菀嗯了聲,“退下吧?!?/br> “是?!?/br> 侍衛(wèi)走后,向凡捧著熱茶遞給季菀,“少夫人,杏花村雖屬金縣轄地,但這里是京城,既有縣衙包庇商戶為禍百姓,何不告知京兆府尹,交給府衙處置?” 向凡也是貧民出身,知道底層農(nóng)民生活得有多不易,聽聞這等事,自是一腔憤懣,同仇敵愾。 季菀抿了口茶,慢慢道:“京城天子腳下,敢這般猖橫草菅人命,如此的肆無忌憚,你真覺得這是一個普通商戶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向凡一驚。 曾婷小聲道:“少夫人的意思是,賈家背后有靠山?” 季菀用手指瞧著桌沿,“京城遍地權(quán)貴,差不多都沾親帶故。我若不將此事徹底查清楚,莽撞告官,怕是會弄巧成拙?!?/br> 陸家世代勛貴,軍功無數(shù),也就是當(dāng)今仁善愛民,若是換了狹隘之輩,怕是早就有猜忌之心了。陸非離年紀(jì)輕輕便立功無數(shù),又和東宮太子交好,不知多少人在背后眼紅想抓他把柄。 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季菀是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但她一個婦道人家,也的確插手不了政事。今日她讓侍衛(wèi)去查訪,晚上陸非離回來便會知曉。 想了想,“你們兩個,分別去一趟周府和蕭府,找我二舅舅和父親,帶幾句話…” 傍晚陸非離回府,飯桌子上,季菀直接道:“你都知道了吧?我覺得那個賈家有問題?!?/br> 陸非離看向她,眼中含笑。 “如今你這膽子倒是越發(fā)大了,知道有問題還敢管?!?/br> 季菀眨眨眼,“不是有你給我撐腰么?” 陸非離輕笑,“那你怎么不直接讓我來處理?而是委托你舅舅?” 季菀一愣,“你都知道了?” 陸非離平平道:“我猜的。不過看你這反映,看來我是猜對了?!?/br> 季菀莫名有些心虛,“我這不是怕給你帶來麻煩么?再說了,你是武官,這種事,也不在你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啊?!?/br> 說到最后,她越發(fā)理直氣壯。 戶部掌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而周長儒,是戶部侍郎,處理此事最合適不過。 “也是。” 陸非離看她一眼,見她神情得意,突然話音一轉(zhuǎn),道:“賈家圈地修建別院,縱然行為暴戾,但目的倒也算合理。普通人頂多只會覺得賈家賄賂官府,為一己私欲草菅人命,你怎么會懷疑此事必有隱情?就算這是天子腳下,可若上府衙呈遞狀紙,首先要挨殺威棒,很有可能狀紙未呈上,便已先丟了命。所以普通人通常選擇隱忍退讓,不敢狀告。況且這是京城,賈家有恃無恐,必有強(qiáng)大靠山。要知道,京城遍地權(quán)貴,底層的人,誰敢輕易挑釁?連城門都進(jìn)不了。所以賈家行事,并無破綻,你是如何懷疑賈家別有隱情的?” “很簡單,我是大夫。” 季菀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富人作惡無報應(yīng),長此以往,窮人也習(xí)慣了,都會選擇隱忍。久而久之,為惡者越發(fā)肆無忌憚,被害者以為對方有背景,越發(fā)不敢反抗。但賈家修建別院的理由,是為老母養(yǎng)病,這還是算命先生建議的。你想想,賈員外都迷信到這地步了,肯定也會求佛,佛家講究慈悲為懷,怎能殺生?再者,既已重病在身,自是不能有半分耽擱的。就算要靜養(yǎng),必定也是擇一地處偏僻的山莊別院,而不是重新修建。按照那塊地皮計算,新建別院,起碼也得半年以上。他老母都病入膏肓了,等別院修好,怕早就一命歸西了,還養(yǎng)什么病?” “甚有道理?!?/br> 陸非離眼中滿是贊賞,“既如此,今天你何不直接帶兩個村民入城為人證?守城的皇營軍,是你父親的手下,你要帶他們進(jìn)城,輕而易舉?!?/br> “我擔(dān)心皇營軍里有對方的人?!奔据业溃骸叭f一暴露了行蹤,倒打一耙就不好辦了,畢竟我還未將事情調(diào)查清楚,無法全面應(yīng)對。” 所以她提前給繼父報個信,確保證人入城那天,守城的全都是他的心腹,才可保萬事無憂。 “看來我也不是全然無用的,起碼能幫你跑跑腿?!?/br> 陸非離是武將,軍中兄弟多,認(rèn)識的世家子弟也多,調(diào)查那賈家嘛,自然不在話下。 “怎么能說是幫我呢?他們都是大燕子民,將來太子繼位,天下百姓都是他的臣民。如今天子腳下有人這般無視法度草菅人命,你這個東宮近臣,縱無權(quán)處置,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對不對?” 陸非離笑道:“恩師以口舌伶俐著稱,朝堂之上敢言帝王功過,能罵人不帶臟字氣死jian臣。你如斯的玲瓏聰慧能言善辯,想來是家學(xué)淵源?!?/br> 季菀剛要分辨,忽然想起一事,有些怪異的看著他,“我太祖父是你恩師,那你不就和我祖父同輩?這么算下來,我娘還得叫你一聲師叔,那我豈不是…” 陸非離剛喝了口湯,聽到一半險些噎住,“我說夫人,你的想象力可以到此為止了。你我已拜堂入了洞房,如今才來糾結(jié)這些淵源,不覺得太過庸人自擾嗎?” “我就說當(dāng)初你為何對我們家諸多幫助,原來是端莊長輩的姿態(tài)?!奔据液咭宦?,憤憤不平的控訴,“可惜你為老不尊,竟對小輩起了這等心思,簡直喪盡天良禽獸不如?!?/br> 陸非離嘴角抽了抽,嘆道:“剛夸了你聰慧,怎么這么快就犯起傻來了?從未踏入你家大門那天開始就告訴過你與恩師的淵源,快四年了,你才想通其中關(guān)竅,是不是太遲鈍了?” 這下輪到季菀吃癟了。 她不服氣,“那我也沒想到會嫁給你啊。再說了,當(dāng)時我們住在北地,根本沒想過回來京城。你和我太祖父有什么淵源,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后來回京,從周府到蕭家,我成了蕭家女兒,天天又忙,哪有空研究這些彎彎繞繞?早忘九霄云外去了。再說了,你既娶了我,我太祖父也是你太祖父,親屬分明,你就不該在我面前再叫恩師,這不是存心誤導(dǎo)我嗎?” 這強(qiáng)詞奪理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練得登峰造極爐火純青。 陸非離搖搖頭,沒和她計較,而是順著她的話說道:“是為夫的錯,娘子大人大量,便允我將功補(bǔ)過,我定將此事辦得妥當(dāng),以消娘子之怒,可好?” 季菀咳嗽兩聲,被他這聲‘娘子’喚得臉色微紅,心里卻是甜蜜的。自己無理取鬧,他卻寬容大度不予計較,足見對自己的重視。 “家中長輩都叫我阿菀,你我既是夫妻,自當(dāng)親密無間,那些虛禮客套的稱呼,不要也罷?!?/br> 其實床笫之間,情動之時,陸非離也喚過她小名。但平日里男人喜歡喚她‘夫人’或‘娘子’,每每逗得她臉紅,男人反而更歡悅。 陸非離看著她臉上那團(tuán)紅暈,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好?!?/br> 季菀被他目光看得臉紅如火,忙偏開眼,埋頭吃飯。 還是這么害羞。 陸非離眼中含笑,不再多言。 入夜將歇。 季菀剛寬下外衣,陸非離便自身后環(huán)住了她的腰。她渾身一僵,想起這幾日夜晚的纏綿,臉上紅暈蔓延至耳根脖子。 “阿菀…” 陸非離低低的在她耳邊喚。 長得妖孽也就罷了,連聲音也這么好聽,讓其他人可怎么活? 輕柔的吻落在她臉頰,溫?zé)岬暮粑眉据夷樕t,心跳如擂鼓。 “燈還未熄…” 陸非離低笑一聲,將她打橫抱起,入了床帳之中。帷幔放下,他壓了上來。伴隨而來的,是他鋪天蓋地的吻,季菀便再想不起什么蠟燭燈火了。 …… 賈家確有背景,陸非離查了將近十日,才有了眉目。 “賈家行商,在官場上的人脈不少,但與那金縣縣令并無親屬關(guān)系?!标懛请x道:“不過金縣縣令包庇行兇,卻未收他賄賂。另外,你二舅舅說,他查閱金縣轄地村民戶籍人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些被驅(qū)離的人戶籍還在,并未消除。也就是說,那些人無法移籍,也無法在別地落腳。為避免他們聚眾將此事鬧大,賈家很有可能已將這些人滅口?!?/br> 季菀心中一驚。 “被驅(qū)離的有十幾個村莊的村民,加起來起碼得有一千多人!他們竟如此的喪心病狂?” 陸非離神色也極冷。 “看來你之前猜得沒錯,賈家有問題,絕對不止修建別院那么簡單?!彼凵窕薨的獪y,“對了,我買通了給賈老太太診病的大夫,賈老夫人的確身體抱恙。并不是什么頑疾。她本是住在鳳陽老家,去年才來京城的。最開始水不不服,頭暈腹瀉渾身乏力,再加上在賈府住得不習(xí)慣,病情便一直反反復(fù)復(fù),至今未愈。她的兒子為了給她個舒適的居住環(huán)境,才擇地修建別院,街坊鄰里都夸他有孝心?!?/br> 季菀冷諷,“有孝心還留老母一個人在鳳陽多年?怎么不早將賈老夫人接來京城?。糠置骶褪莿e有居心。” 陸非離沒有笑意的笑了笑,“她的長子在鳳陽做縣令,去年突然病逝,這才來的京城?!?/br> “突然病逝?” 既然抓住關(guān)鍵詞匯,“怎么說?” “賈縣令出門做客,回來的途中不幸被毒蛇所咬,當(dāng)場死亡?!标懛请x眼神若有深意,“彼時正值隆冬,蛇都會擇地冬眠。況且并非深山老林,而是官道兩旁,平白無故突然出現(xiàn)一條毒蛇,不是很奇怪么?” “這么明顯的事,仵作就沒提出質(zhì)疑?” “因為當(dāng)時報的是自然死亡,而非中毒?!标懛请x語氣漫不經(jīng)心,卻字字透著冷意,“我特意派人去了鳳陽,才查獲了此事?!?/br> 季菀心底發(fā)沉。 “賈縣令死亡,直接獲益人應(yīng)該是后來任職的縣令,但這個人并非鳳陽人,而且年后才千里赴任。時間上,也對不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