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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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筠臉上帶笑,眼神卻極冷。 “大少夫人還是去吧,我們世子夫人最是心善,定能藥到病除,免大少夫人一切煩惱?!?/br> 春雪早想過來幫主子,卻被曾柔給攔住。 舒氏根本反抗不得,就被白筠‘扶著’走了出去。她是季菀身邊的丫鬟,從國公府里出來的,舒氏使喚補(bǔ)得,底下的那些個下人也不敢冒犯。而且白筠口口聲聲自家主子乃華佗轉(zhuǎn)世,定能治好她的病。如果她不去,季菀就得親自過來。 人家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又有誥命在身,她哪敢讓人家親自登門給她問診?只能去了。 這會兒已經(jīng)正午,如妤居的午膳也已準(zhǔn)備好了。舒氏抬頭看見門匾上的三個字,心中又是一陣郁結(jié)。這園子原本不叫如妤居,是葛二郎聽說季容在蕭府時的閨閣叫‘如妤’后,特意命人重新打造的門匾。 季容入府快一年了,葛二郎對她極好。早過了新婚燕爾,夫妻倆仍舊恩愛情深,只要葛二郎在府中,兩人便形影不離。連季容懷孕,葛二郎都沒納小。近來天氣漸暖,葛二郎還會攙著季容去花園走走,小兩口感情好得羨煞旁人。也讓備受丈夫冷落的舒氏心生嫉妒,直冒酸水。 同樣是做媳婦的,季容運(yùn)氣怎么就那么好? 要說她出身比季容好多了,可比不上人家有個做國舅的繼父。自己天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季容卻天天春風(fēng)滿面,就算因懷孕身材有些臃腫,臉蛋也有些圓潤,但葛二郎不嫌棄啊,照樣把她當(dāng)成寶一樣。 舒氏兩次懷孕,都沒得到過這般待遇,怎能不妒? 跨進(jìn)門,她首先見到的是坐在季容身邊那個穿白底蘭花的素色褙子,發(fā)髻上斜插一支碧玉玲瓏簪的美貌少婦。 舒氏這是第一次見季菀,登時就鎮(zhèn)住了。 她覺得季容平日里奢華顯擺,可如今見了季容的這個jiejie,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貴難言。 別的不說,就那支碧玉玲瓏簪,都值六七百兩。還有那奶白色水晶一樣的耳墜,腳底下朱緞鑲著珍珠的云絲繡鞋,這一身行頭加起來,怎么都得有一千多兩。 她已經(jīng)在幫著婆母管著府中中饋,葛府人口少,一個月中公的開支最多也才兩千出頭。舒府未分家,人多,但家底遠(yuǎn)不如葛家,算下來每個月中公開支也少于葛家,一千六七就頂天了。 季菀是來探望meimei的,肯定不可能故意顯擺,這身行頭應(yīng)不是最精細(xì)的。 由此可見,國公府得多富貴? 舒氏又開始酸了。 兩個從鄉(xiāng)野里農(nóng)戶里走出來的丫頭片子,都能這么好命嫁入豪門。自己好歹也算是氏族出身,卻處處不如人。 “大少夫人來了?!?/br> 曾柔的唱喏聲格外的響亮。 舒氏回神,臉上露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妾身見過世子夫人?!?/br> 哪怕滿心怒火,但人家身份在那擺著,舒氏還是得乖乖行禮。 季菀早已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直到舒氏腿都快僵硬了,才笑道:“夫人既有恙在身,就無需行禮了,請坐?!?/br> 這個下馬威打得舒氏措手不及。但她一開口,舒氏心中又是咯噔一聲。 “多謝世子夫人?!彼龘屜乳_口,“其實(shí)也算不得什么,這剛生了孩子的女人,難免身子虛,多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br> 季菀笑道:“說得是。大少夫人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自是精研此道的。產(chǎn)后的調(diào)養(yǎng),甚是重要,吹不得風(fēng)受不得累,否則就容易落下病根,最好就是天天呆在屋子里靜養(yǎng)。我瞧著大少夫人氣色不太好,可是平日里太過cao勞了?” 的確是cao勞,cao勞著給季容添堵。 滿屋子的人,都聽出了季菀言語中暗含的諷刺。 舒氏臉上的笑容也快要掛不住。 第309章 責(zé)問舒氏 季容懷孕,飲食偏清淡,今日因?yàn)橛屑据液褪媸显?,便多添了幾個菜。她這如妤居里,是有單獨(dú)的小廚子的,廚娘還是她的陪嫁,手藝那都是季菀親自教的,自然是極好。 舒氏雖常常過來找茬,但沒在這里用過膳,今天是第一次。 滿桌子的菜肴,色香極佳,光是看著聞著便讓人食欲大開。 舒氏最近一直胃口不大好,吃什么都沒滋味,此時卻覺得饑腸轆轆,尤其那盅奶白色的魚頭湯,以及那金燦燦的糖醋排骨,水晶肘子…剛看了一眼,季菀已經(jīng)扶著季容入座了。舒氏抿了抿唇,也跟著坐了下來,笑道:“弟妹這兒的廚子手藝真好,勝過咱們府上廚娘千萬倍,今日我可算有口福了?!?/br> 季菀淡淡瞥她一眼。 這個舒氏,還真是不安分。 瞧著自己在,不敢明著刁難meimei,卻又綿里藏針,暗自季容藏私,不孝公婆。 有此可見,平時定是沒少為難季容。 季菀心頭火起。 打從入京后,弟弟meimei們就受過什么委屈。如今入了這葛府,卻被個狹隘的婦人欺負(fù)。 真當(dāng)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娘家可依靠了? 她眼中閃過冷笑,面上卻是不顯。 “這廚娘原是我從北方帶來的,跟著我學(xué)了一段時間,尤其精擅藥膳。這人嘛,吃得好才能睡得好,睡得好了,精神才好,自然百病不侵?!彼⑽⒁恍?,“這一年來我忙著養(yǎng)胎坐月子,也不曾入府探望,虧得大少夫人日日過來陪伴解悶,如今瞧著阿容氣色極好,想來也是大少夫的功勞。我心中甚是感激。” 舒氏臉色笑容更為僵硬。 雖說季容看起來不是個厲害的角色,但絕對不會在親jiejie跟前說她的好話。季菀這番話,明顯就是諷刺她來的。 “世子夫人言重…” 剛開口,季菀又道:“不過大少夫人是做母親的人,又剛生產(chǎn)不久,正該好好休養(yǎng)。若是出門在外,一不小心吹了風(fēng)發(fā)了熱,病氣入體,可大可小。頭疼傷風(fēng)是小事,發(fā)燒發(fā)熱可就不好了。燒得糊涂了,很可能得失心瘋,下半輩子癲狂癡魔,眾叛親離,可就…” 言外之意就是,有病就好好在屋子里呆著吃藥,沒事別出來晃悠,跟個瘋狗似的亂咬人。 今日特意留下侍膳的向凡和向白都低著頭,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 舒氏臉色已是難看至極,氣得渾身顫抖,目光里幾乎要噴出刀子來。 季菀卻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惱怒的拍了拍腦門,滿臉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說起老本行,就忘乎所以了,還以為是在給病人問診呢,大少夫人別見怪。話說回來,大少夫人方才說身有抱恙,不如我為你切一切脈,也好答謝你這些日子對阿容的照顧?!?/br> “不用了?!?/br> 舒氏坐得筆直,臉色幾乎要繃不住,勉強(qiáng)笑道:“苑姐兒這會兒也該醒了,她一醒就得哭鬧,奶娘怕是哄不住,今日就不打擾了,告辭。” 這會兒她似乎忘記自己平時有多不待見苑姐兒了,很是順口的拿來做借口。 季菀不知道這一茬,向凡和向白卻都眼神諷刺。 兩姐妹沒有阻攔舒氏。請她過來,本來就是敲打的。對著這么個心術(shù)不正的人吃飯,也倒胃口得很。她既然要走,那再好不過了。 “你這嫂子有問題。” 季菀給meimei盛了一碗湯,道:“面色發(fā)黃,唇色微紫,眉間有青氣。她不是裝病,是真的有病。不過我兩次說要給她診脈,她便一臉驚惶,好像被我察覺什么似的。我看,八成是她知曉自己的病,且不能對人言?!?/br> 季容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 “jiejie可是看出了什么?” 季菀搖頭,“單看氣色,并不能下定論。但她才生產(chǎn)不久,在那之前都正常,顯然這病是產(chǎn)后才患上的。你不是說她在產(chǎn)后哭過幾次么?又是早產(chǎn),產(chǎn)后抑郁,心情不暢,暴躁易怒,易生邪氣。她生產(chǎn)那會兒,天氣又還未回轉(zhuǎn),若沒有調(diào)養(yǎng)好,便是一個傷風(fēng)也是雪上加霜。從她的態(tài)度來看,我猜八成是患上了婦人之疾。也不知道病情已到何種程度。如果不好好治療,很可能落下終身病根?!?/br> “所以jiejie剛才是真的想給她切脈問診?” “醫(yī)者本能而已?!奔据倚σ恍Γ爱?dāng)然,如果她不改改德行,我便有妙手回春之能,也是不愿助紂為虐的。” 季容笑笑。 其實(shí)她挺同情舒氏的。 同為女人,她理解舒氏的苦悶和寂寞。這天底下,有哪個女人真能心甘情愿的與人共侍一夫?舒氏嫉妒不平,卻無可奈何,難免郁結(jié)憤怒。 但同情歸同情,舒氏的不幸不是她造成的,她無需負(fù)擔(dān)任何責(zé)任。舒氏心性漸至扭曲,怎么鬧騰都好,卻非要來為難她,再是可憐也讓人同情不起來。 卻說舒氏狼狽的從如妤居出來,臉色就嘩啦啦的沉了下來,她一路快步疾走,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立即就開始砸東西。 “賤人,都是賤人。一個個的,全都來欺辱我!不就是靠著狐媚手段,迷得男人神魂顛倒的腌臜東西,竟仗著男人的勢,跑到我跟前來逞威風(fēng)?!?/br> “少夫人切勿動怒…” 春雪上前勸慰,卻被她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雙目怒瞪,“你是不是也要來看我的笑話?我沒能生出兒子,那些個小娼婦,一個個的都來嘲笑我,你是不是也跟她們一樣?還是你是不是也想攀高枝做姨娘,騎到我頭上來?” 春雪跪在地上,委屈搖頭。 “奴婢沒有,少夫人,奴婢從來沒有過這種心思…” “你沒有?”舒氏幾乎是暴怒,“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做給誰看?小賤蹄子,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她一邊罵一邊去扯春雪的頭發(fā),左手啪啪的一連給了她好幾個耳刮子,打得春雪臉頰紅腫,淚如泉涌。 這時候奶娘抱著哭泣不止的苑姐兒走進(jìn)來,一瞧這動靜,嚇得當(dāng)即跪了下去,什么話都不敢說了。跟在她身邊的茜姐兒眼見這一幕,也嚇得哭了起來。 姐妹倆都哭,尤其小的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別提多可憐了。 舒氏卻是心煩,“哭哭哭,就知道哭?!彼芍劬?,滿臉扭曲,“如果不是因?yàn)槟銈?,我怎么會被人欺辱至此?我生了兩個,卻沒一個帶把的,都是沒用的東西。還有你”她幾步走過來,指著襁褓中的苑姐兒,眼神仇恨,“我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指望你是個兒子,讓我能夠揚(yáng)眉吐氣,不再受那些個小賤蹄子的氣。可你是怎么報(bào)答我的?害我丟盡了臉面,失了寵,就連我這身子也虧了。以后我都不可能再生養(yǎng)了,你知不知道?” 說到這里,她眼眶通紅,看苑姐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仇人。 “早知如此,我還生你干嘛?我就該直接掐死你!” 她說著就沖過去把苑姐兒搶過來,另一只手放在苑姐兒脖子上,仿佛真的要掐死她。 “大少夫人,不要啊” 奶娘和春雪都被她這一舉動嚇壞了,頓時什么也顧不得了,全都過去阻止。外頭的丫鬟也驚動了,紛紛進(jìn)來拉扯。 四歲的茜姐兒哪里見過這陣仗,哭得更大聲了。 “娘,別打meimei,meimei疼…” 她小跑著過去,卻被身邊丫鬟給拉住,生怕她被看似已入魔障的舒氏給傷著。 幾人合力,總算是制服了癲狂的舒氏,苑姐兒也重回奶娘懷中。只是瞧著奶娃娃哭得臉色煞白,嗓子也啞了,奶娘心疼得緊,擔(dān)心主子再次發(fā)狂傷及小女兒,便干脆一手抱著苑姐兒,一手牽著茜姐兒出去了。 折騰了好半晌,好容易消停下來,葛夫人派人過來了,讓舒氏過去一趟。 舒氏將將恢復(fù)冷靜,見來的是婆母的心腹嬤嬤,登時心中就是一慌。 “桂嬤嬤,不知母親喚我所謂何事?” 桂嬤嬤臉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卻沒半點(diǎn)笑容。 “老奴只是一個傳話的下人,不敢揣測上意。大少夫人還是快些收拾好,隨老奴去一趟吧?!?/br> 老實(shí)說葛夫人對舒氏還是很不錯的。沒有像其他婆母那樣,嫌棄她生不出女兒,在她因小妾之事受委屈的時候還責(zé)問自己的兒子。 要擱在平時,舒氏不會有半分懼怕。 但今天她在自個兒屋子里鬧了一通,害怕傳到了婆母耳中,心虛慌亂,害怕被斥責(zé)。婆母可以說是她在這個家里唯一算得上是依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