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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門秀色之醫(yī)女當(dāng)家在線閱讀 - 第309節(jié)

第309節(jié)

    是曦姐兒。

    她早早的就和音姐兒一起回了房,卻沒睡著,鬧著要找娘。奶娘怎么哄都沒辦法,連音姐兒的話她也不聽了。奶娘怕這位小祖宗哭,只好將她帶過來了。

    她一進來就看見今天那個陌生男人抱著娘親,登時瞪大了眼睛,‘氣勢洶洶’的走過去,一把推開親爹,撲進她娘懷里,充滿敵意的瞪著她爹。

    那眼神兒,活像她爹是妄圖欺負(fù)她娘的登徒子。

    陸非離一呆。

    季菀則是忍不住笑,干咳一聲,道:“你一走兩年,女兒都不認(rèn)識你了。”

    陸非離心事重重的,回來也沒怎么和兒女交流。曦姐兒對他陌生又好奇,還是在親娘和哥哥的逼迫下,勉強叫了他一聲爹。晚飯的時候,一雙眼睛不住的往他身上看。陸非離那會兒沒心思逗她,小丫頭自覺被忽視了,很不高興,這會兒便給她爹臉色看了。

    要知道,曦姐兒是很受寵的。家里長輩和哥哥jiejie們,都喜歡她,從沒受過這樣的冷落。自覺受了委屈的小丫頭,對親爹很不滿。

    陸非離揚眉,一把將女兒撈過來。

    曦姐兒嘟著嘴,卻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了兩下,就乖乖的被她爹給拎過去了。

    她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仿佛在和她爹比誰的氣勢更足。

    陸非離被女兒這模樣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兩年不見,脾氣倒是見長了?!?/br>
    曦姐兒嘴翹得更高了,突然伸出小胖手,有樣學(xué)樣的去捏她爹的鼻子。要說她為什么不怕陸非離?大底是父女天性吧。否則也不會因為被親爹冷落而格外委屈。

    陸非離任她捏,眼中笑意盈盈,滿是寵溺。

    “叫爹?!?/br>
    曦姐兒不叫,捏完他鼻子又去捏他的臉,仿佛覺得是什么好玩兒的游戲一般。季菀就在旁邊看著,也沒呵斥。陸非離走的時候,女兒還不到一歲,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三歲,父女倆需要足夠的時間相處,才能彌補那兩年的空缺。

    曦姐兒玩兒得不亦樂乎,咯吱咯吱的笑起來。

    陸非離摟著女兒,又道:“叫爹?!?/br>
    曦姐兒眨眨眼,偏頭想了想,道:“糖人?!?/br>
    陸非離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失笑道:“小小年紀(jì),就知道講條件了?誰教你的?”

    “哥哥?!?/br>
    曦姐兒很沒道德底線的出賣了親哥哥。

    季菀忍笑忍得辛苦。

    陸非離唇畔含笑,道:“可爹爹這兒沒糖人,怎么辦?”

    曦姐兒又翹起了小嘴,滿眼控訴。

    陸非離莞爾,對著外面吩咐了一聲。不一會兒,白風(fēng)拿了個盒子走進來。那盒子很是精致,上面鏤刻的花紋細致清晰,栩栩如生。唯一不足的,就是盒子的顏色,是曦姐兒最討厭的黑色。小丫頭撇撇嘴,伸手就要打翻。

    陸非離看出女兒的意圖,搶先一步拿過盒子,讓白風(fēng)下去。

    他打開盒子,季菀湊過去看,盒子里面的,是一枚珊瑚玉雕塑。雕刻的,是一個人,具體的說,是一個娃娃。那五官,赫然便是曦姐兒的模樣。

    季菀目光驚訝。

    “你刻的?”

    她怎么不知,他還有這樣的手藝?

    陸非離笑而不語,神情卻是不言而喻。

    曦姐兒已經(jīng)被那精湛的雕工驚得瞪大了眼睛,隨即興奮的伸手去搶,陸非離手一揚,她撲了個空,頓時委屈的扁嘴。

    陸非離含笑看她,目光似有暗示。

    曦姐兒若有所悟,慢吞吞道:“爹?!?/br>
    陸非離笑意擴大,“我沒聽見?!?/br>
    季菀翻白眼。

    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跟一個孩子玩兒這么幼稚的把戲。

    但曦姐兒很顯然很吃這一套,又清脆的叫了聲爹,這次聲音大得飄出了院子。

    陸非離終于滿意,將那珊瑚雕塑給了女兒。

    曦姐兒一接過來,就很寶貝的上下打量,摸了再摸,又對著那個小小的自己呼出幾口氣。然后她發(fā)現(xiàn),那個小人兒在笑,頓時也跟著咯吱咯吱的笑起來,笑著撲進她娘懷里,對她娘顯擺自己得到的寶貝。小姑娘生于富貴鄉(xiāng),從小耳濡目染見過她娘不少好東西。但沒見過雕刻成自己模樣的珊瑚,開闊了眼界,別提多高興了。

    季菀在給陸非離的家書里,摻雜了女兒的畫像。用另一種方式,讓他感受到女兒的成長。陸非離便將那兩年的空缺,化為刀刻,雕琢出女兒的模樣,再送給女兒,做為見面禮。

    第376章 不愿改嫁

    曦姐兒拿著新得到的禮物歡喜的回自己房間了,陸非離卻又問起另一件事。

    “剛才用晚膳的時候,我看見音姐兒,她怎么住在這邊?”

    季菀在給他的家信中,并未提起音姐兒住在褚玉苑的事兒。眼下陸非離問起,季菀便嘆息一聲,簡單的將事情原委說了。

    陸非離皺眉。

    多養(yǎng)個孩子在身邊倒是沒什么,正好女兒也有個伴??梢艚銉哼€是個孩子,本該養(yǎng)在父母膝下盡享天倫之樂才是。

    “四弟呢,也不管?”

    “怎么管?”

    季菀道:“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跑我這兒來要人?四嬸子倒是來過,但音姐兒不愿走,她也不好強迫。四叔又怕兩個女人犯老毛病,慈母多敗兒,還不如把音姐兒放在我這兒。不過他大概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還送過來好多好東西,我沒要,他又給行哥兒。我全都讓人給送回去了?!?/br>
    陸非離聽完就笑。

    “我這四叔,倒是挺精明?!?/br>
    季菀沒接話。

    四老爺這是吃一塹長一智呢。呂氏在某些方面,和四夫人簡直如出一轍,把個兒子寶貝得什么似的。若不嚴(yán)厲教導(dǎo),以后必然是第二個陸四郎。

    她早就聽竇氏說了,今年四老爺就會送璋哥兒和行哥兒玙哥兒一起上學(xué)堂。有了陸四郎這個前車之鑒,四老爺對長孫要求甚為嚴(yán)厲,兩歲開始,就親自教璋哥兒識文斷字。當(dāng)然,都是些簡單的,行哥兒也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四夫人心疼得不得了,但這次四老爺說什么都不再順著她。

    呂氏只顧心疼兒子,哪里還有精力管女兒?送回去還不是扔給奶媽子丫鬟照顧。

    為什么嫡庶子女區(qū)別待遇那么大?因為庶出子女養(yǎng)在嫡母膝下,也大多數(shù)非嫡母親自教導(dǎo),日常生活還是奶媽子丫鬟在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個庶出的姑娘少爺們,氣度自然就比不上嫡出的。男孩兒還好,養(yǎng)在前院,和兄長們一起受教,互相影響。姑娘們就沒那么幸運了。

    四房雖是庶出,但音姐兒好歹是陸四郎的嫡女,若讓呂氏扔給丫鬟養(yǎng)出一身小家子氣,以后出去也會被人笑話。

    音姐兒乖巧懂事,性子溫婉安靜,從來都不會給季菀添亂。四老爺也就是看中孫女這一點,才沒阻止她養(yǎng)在侄媳婦膝下。

    若是個一身嬌氣壞毛病的孩子,四老爺也是不好意思麻煩季菀的。

    陸非離又道:“既然你喜歡音姐兒,她自己也愿意,那便養(yǎng)在身邊吧?!?/br>
    季菀心中一動,知道他這個‘養(yǎng)在身邊’的含義非同一般,指的是將來分家以后,音姐兒依舊養(yǎng)在自己膝下。

    她猶豫了下,“音姐兒現(xiàn)在還小,大家又在同一個屋檐下住著,她雖養(yǎng)在我這兒,但也能時常見到父母的。若是以后也如此,恐怕不妥?!?/br>
    縱然知道,分家以后也不會隔得太遠。但是姑娘們養(yǎng)在內(nèi)宅,是很少有機會出門的,呂氏天天過來竄門也不合適。音姐兒養(yǎng)在自己膝下,外頭肯定有流言蜚語。小姑娘本就敏感,還不得因此郁結(jié)不快?

    陸非離則道:“有何不妥?你把她當(dāng)親女兒對待,她自然就拿你當(dāng)親娘。小孩子在某些事情上,是能判斷是非的。誰對她好,她心里都清楚。她為什么愿意留在你身邊?因為你對她好,有玩伴。若是送回去,再多人伺候,她也是一個人,難免寂寞。老人和小孩都是最怕寂寞的。”

    這個季菀倒是贊成。

    音姐兒現(xiàn)在特別黏她,她也習(xí)慣了這孩子在自己身邊。若再過個幾年,這孩子隨父母分府離開,她自己大底也是舍不得的。

    “這些事,以后再說吧。”

    萬一音姐兒長大后,又愿意回父母身邊了呢?將來的事,誰說得準(zhǔn)?

    “嗯?!?/br>
    夫妻倆相擁而眠,二房那邊。二夫人面對女兒,縱有千言萬語,但看女兒神色漠然蒼涼,終究把想說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女兒和宗煥的姻緣,是她一手拆散的。

    這些年來,她從不后悔。

    那時女兒年紀(jì)小,情竇初開,遇著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好男兒,自然便以為那是幸福,一頭扎了進去。然而兩情相悅,未必就能相濡以沫。

    她只恨發(fā)現(xiàn)得太晚,讓女兒對宗煥情根深種不可自拔。否則,女兒豈會做出私奔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哪怕是陸非瀾,那般特立獨行,于禮教之上也是有底線的。

    得虧是發(fā)現(xiàn)得早,被侄兒給捉了回來,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她這個做娘的,當(dāng)然是希望女兒過得好。

    顧家兒郎,她是早打聽好了的。世家子弟,風(fēng)雅俊秀,才氣過人,也是個有出息的。女兒嫁過去,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什么都不愁。嫁給宗煥,除了掛在嘴邊的情愛,還有什么?

    女兒年幼未經(jīng)事,什么都不懂,她卻是再明白不過。

    年少的感情再熾烈,也經(jīng)不起時間的磋磨和命運的擺弄。女兒只要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便會知道,情愛于婚姻而言,有則錦上添花,無則不過一些遺憾。

    但她沒想到,女兒竟死心眼到這個地步,或者是太過驕傲,寧折不彎。為了宗煥,和自己的丈夫相敬如冰,乃至決裂。

    女兒這些年的境遇,她自然也已知曉。心中五味陳雜,不知道該氣女兒的倔強還是女婿的荒唐,更或者,后悔當(dāng)年的棒打鴛鴦。

    然而十余年前,誰都不會料到今日這般結(jié)局。若那時允了女兒和宗煥的婚事,焉知就不是另一個悲?。?/br>
    人總是偏心自己在乎的人的,縱然知道女兒走到今日這一步與她本身的性格脫不了關(guān)系,但作為母親,二夫人還是有些遷怒女婿的風(fēng)流荒誕。

    其實當(dāng)初,她本是想給女兒在京中擇一門親事。可就因為女兒和宗煥那事兒,多少傳出去了,惹來些流言蜚語。她沒辦法,只能將女兒遠嫁。若是在京城,她豈會讓女兒在夫家受這等委屈?

    二夫人有些恍惚。

    她想起早逝好友的托付,想起宗煥第一次踏入安國公府大門的模樣,想起女兒第一次對她下跪,想起女兒跪倒在祠堂里人事不省的模樣,想起女兒上花轎前麻木的眼神,想起宗煥拒絕陸家提供的康莊大道而選擇從小兵做起…這兩人,真的是一樣的固執(zhí)和驕傲。

    女兒用十年的不歸和對丈夫的漠然來反抗對這門婚事的不滿,宗煥則用遠離京城遠離陸家來證明自己。

    這兩人,還真是…

    搖搖頭,二夫人決定明天再想。

    ……

    陸少穎回來了,還帶著孩子,陸二爺夫婦都想著,將兩個孩子歸宗陸家,按陸大郎的孩子排輩。改名為陸克荀和陸克芹。

    老太君表示贊成,陸少穎卻反對。

    “他們是顧家的血脈。我?guī)麄冸x開,只是不希望我的孩子管其他女人叫做母親。即便如此,他們永遠都姓顧,不可更改?!?/br>
    二老爺和二夫人均一臉詫異和莫名。

    陸非離卻看了堂妹一眼,“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