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段修言示意模特小女友坐在他的大腿上,耍著公子哥兒的脾氣哄道:“寶貝兒,幫我抽一張傅哥的牌。” 那模特小女友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知道自己的地位是里面是最末等,便給傅之嶼提前打好預防針;“傅哥,不好意思了。” 等段修言看清楚她抽到的是什么牌時,很是喜不自禁地親了一口小女友的手:“寶貝兒的手氣真好,晚上回去獎勵你?!?/br> 從傅之嶼手里抽到的一張牌剛好湊成一對對子,段修言順利逃脫,成為本局最大贏家。 楚覓氣鼓鼓地撇下手中的牌:“不公平,段二那是因為有場外援助。” “你也可以找場外援助啊?!倍涡扪該u頭晃腦的,一時間和楚覓打起嘴炮來。 “我就算了吧,場外援助的人選都沒有。”楚覓心知肚明地看向傅之嶼:“傅哥才是我們里面輸?shù)淖顟K的?!?/br> 傅之嶼無奈攤手,也沒大在乎:“怪我今晚手氣差嘍……” “傅哥可以申請場外援助啊,晏棲姐不就在這兒么?” 晏棲突然被叫名字,猛地一抬頭,和傅之嶼四目相對,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閃現(xiàn)著火花。 楚覓最看不慣段修言春風得意然后炫耀的樣子,趕緊在一旁添油加醋,慫恿著晏棲:“晏棲姐,你要不然就替傅哥上陣玩一局嘛……段二沒意見,不要緊的。” 見傅之嶼持不置可否的態(tài)度,晏棲很是灑脫地同意了:“好啊,那我可不保證輸贏?!?/br> 其實,晏棲記憶力極好,上學時期,每天早上要聽寫單詞,她都是最后開始聽寫前十分鐘瀏覽一遍,正確率就很高。 亦比如現(xiàn)在,她不經(jīng)常打牌,可一上手就在心里算的個七七八八。 傅之嶼和她交換了位置,將手臂搭在椅背上,瞧著她胸有成竹的姿態(tài),還有對于牌面一點點的小算計,真真像一只梳理著皮毛的小狐貍。 楚覓也加入了牌局的圍觀,前半程看的他心急如焚,一直念叨著給晏棲打氣。 眼見段修言喜色浮上眉梢,她將最后的幾張牌一攤:“段二公子,不好意思了。” 說這話時的女人紅唇皓齒,看上去半點攻擊性也無,可在出牌時的果斷卻是活生生的。 結(jié)果昭然若揭,晏棲不費吹灰之力成為最快的獲勝者。 段修言又看了眼牌面,咂舌道:“這……” “哈哈哈哈哈哈?!背捫Φ牟荒茏砸眩骸案兄x晏棲姐,讓我在今晚懂得秒殺兩個字是怎么寫?!?/br> 后面幾局,傅之嶼一直讓她掌盤,輸?shù)亩涡扪赃B連嚎叫:“以后不來了,差點給我輸?shù)倪B褲衩都不剩?!?/br> 燈紅酒綠,人聲鼎沸。 傅之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俯身說:“以前不知道你打牌這么厲害,看來,我的夫人還是挺有兩把刷子的?!?/br> 兩人間的姿態(tài)像極了親密無間時的咬耳朵,她眼波流轉(zhuǎn),壓下眼底的情緒:“傅導對我的事情不知道的多了去了?!?/br> 第12章 藏匿喜歡 12 夜深散場,段修言喝的醉醺醺,估計今晚上要和模特小女友宿在九度,楚覓承接了送兩人回家的任務,傅之嶼道了謝,和晏棲并排坐在后座。 連續(xù)參加完兩個活動,傅之嶼眉目間微有倦色,整個人徹底懶散下來:“你和段二倒是一向不對付?!?/br> “我和他自小隔壁長大,段二那德性從小到大就沒變過,仗著比我年長幾歲,出門在外總說我是他的小弟?!?/br> 楚覓談起來小時候被欺負的事情咬牙切齒的,可明眼人也看的出來他和段修言關(guān)系是真的好,晏棲也接了幾句話,不多時,車里的氛圍一派放松。 “相處久了,他就像一個不靠譜的親哥哥一樣。”楚覓眼珠一轉(zhuǎn),忽地想起來什么:“哦對,傅哥你不是也有一個哥哥嗎?” 晏棲心里也為楚覓捏了一把汗,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知傅之嶼并未有惱怒之色,見楚覓好奇就回答了。 “我和他的關(guān)系肯定比不上你和段二的。我十八歲進入傅家,那一年,他正好車禍截肢,所以我們的相處時間并不長。” 這個時間點未免湊巧了些,晏棲心里對傅之嶼一直隱瞞著的身世打了個問號,好在話題沒有繼續(xù)下去,車停在了南都名區(qū)門口。 因著晏棲在場,傅之嶼多多少少被灌了些酒,他松開領帶,將白色襯衫的袖口挽至小臂處,露出流暢的肌rou線條。 晏棲惦念著傅之嶼照顧自己的不易,趕緊沖了杯蜂蜜水來給他解酒,隨即脫了西裝外套,折疊整齊后放在沙發(fā)上。 地暖太盛,她難免出汗,黏膩在后背不舒服,即使感冒了也想在睡前洗個澡再說。 傅之嶼瞥了西裝外套一眼,坐在了衣物旁邊看起了劇本,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冷的天氣里,喝下口蜂蜜水,渾身便暖融融的。 剛翻完了一頁,屋子里所有亮起的燈毫無預兆地暗了,黑漆漆一片,兩人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環(huán)境里。 傅之嶼撂了劇本,恰時浴室水聲停止,晏棲怕黑,隨手撈了件浴巾裹上,帶子都沒來得及系好。 她冒冒失失地沖了出去,悶聲一響,腦袋磕上男人銅墻般的胸膛,一時間疼的她齜牙咧嘴的。 晏棲倒吸了涼氣,話到嘴邊了還是因為疼痛咽了下去。 傅之嶼也沒想到她這一撞,撞的這么結(jié)實,伸手探向她額頭,“撞的疼不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您說疼不疼呢? 她心里憋屈念叨了幾句,感受著他寬厚的大掌撫上來時卻是眨巴著眼睛說:“還好……我,我頭鐵?!?/br> “我還是第一次聽有人這么說自己的?!备抵畮Z啞然失笑。 兩人間的距離因傅之嶼的試探更拉近了不少,晏棲甚至能聽到他胸腔下咚咚咚的聲音。 浴巾很薄,他貼身挨著,自是覺察出了不對勁兒,起伏處滑膩綿軟,想不注意到都難。 黑暗會增加人的敏感度,氛圍里的相顧無言更像是點燃火苗的火柴。 他喉頭翻滾,晏棲卻是后撤了幾步,緊閉著眼睛問:“是停電了嗎還是跳閘?” 傅之嶼不知道她怕黑,摸索出口袋的手機,打開手電筒,“我去玄關(guān)的電閘處看一下。” 不過,他剛走了沒兩步,晏棲就顫抖地拽上了他衣擺:“別……別走?!?/br> 沒哭,聲音卻比染上哭腔更甚。 下意識說出這句話時,晏棲只想找個洞把頭埋進地底下,在傅之嶼面前這樣,實在是有點丟人。 傅之嶼回頭駐足,安撫地發(fā)問:“和我一起去看看么?” 她重重點頭,仍然沒松開緊攥的手:“嗯。” 用手機的手電筒照明,恍惚之間,傅之嶼看見了一片雪白,女人手腕的rou像是玉做的,冰涼骨感。 “不是跳閘的問題?!彼虚l刀都是開著的,看來是停電。 陽臺上月色輝映,稍稍緩解了客廳內(nèi)的一片黑暗。 晏棲的心境平靜下來,因為有傅之嶼在左右,她現(xiàn)在算的上安心。 迫于無奈,晏棲聽見他長嘆一聲:“太晚了,看明早有沒有來電?!?/br> 他開始自顧自地解襯衫紐扣,解到第二顆時才想起來什么,看著黑暗里靜默的身影,“要不要先去睡覺?” 晏棲搖了下頭,“我在客廳等你。” 起碼這里的光線比主臥的要好。 淅淅瀝瀝的水聲像一道天然的屏障,百轉(zhuǎn)千回間,她想起高中時有一晚停了電的晚自習。 第三節(jié)晚自習是自習,沒有老師值守,講臺下干什么的都有。 早早寫完了作業(yè),晏棲拿出壓在抽屜最底下壓著的時尚雜志,要是被班主任搜刮了這本雜志,光是看那些大膽的圖片,就要質(zhì)問她每天在看些什么。 不湊巧,隨著頭頂電燈閃了幾下,整個教室陷入了史無前例的狂歡和沸騰。 “停電了!停電了!收拾東西回家!” “臥槽!你小子慢點,踩我腳了!” 她當即感覺整個人掉進了一個冰窟窿,要是和別人說自己怕黑,還是會渾身出冷汗的那種,肯定有人理解不了。 班長用筆戳了下她的后背:“晏棲,你要用我的臺燈嗎?” “不,不用了,我去趟洗手間?!?/br> 班長皺了下眉:“廁所很黑,你小心點啊?!?/br> “……” 難不成她還能一腳踩坑里去? 三班門外的欄桿上爬著個人影,她從后門出來沒兩步,從三班的前門又走出來個女生。 外面的能見度肯定比教室里面要好,即使女生全程低著頭,晏棲通過她那標志性的雙馬尾也認出了是三班班花羅貝貝。 “傅之嶼,這是……我,我寫給你的信,你一定要認真看?!?/br> 見羅貝貝梗著脖子雙手遞信,晏棲本來也就是尋了個借口出來,干脆在自己班門口看戲。 傅之嶼手都沒動一下,不冷不淡的;“謝謝?!?/br> 言下之意,是很明顯的拒絕。 他和羅貝貝拉開了幾步距離,正要往二班方向走,晏棲暗叫不妙,幸而羅貝貝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對晏棲有什么看法?” 也是,那時候她正放話在追傅之嶼來著,自然被羅貝貝視為“頭號公敵”。 “和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吧?!鄙倌甑脑捛兄幸?,話題不能維繼,換了個方向下樓去了。 晏棲的心情更是五味雜陳,看著羅貝貝把信扔進了垃圾桶還在二班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她沒和傅之嶼正面表過白,畢竟在過往的經(jīng)驗中,他沒接受過任何女生的好意??芍車硕贾浪恍膿湓谶@位高嶺之花的少年身上,至于傅之嶼對她的態(tài)度和印象,至今成謎。 手機的屏幕亮起。 晏棲看了眼微信,是席燦一發(fā)來的兩條消息,一條是他的工作日程安排,方便下一次兩人工作交涉,后面一條……就顯得有些私人了。 【晏棲姐,你睡了嗎?】 傅之嶼帶上了浴室的門,門鎖的聲音讓晏棲暫時將席燦一的信息拋之腦后。 她小尾巴似的跟上,在今晚,自己的確不自覺地對這位“形式上的老公”產(chǎn)生了濃重的依賴感。 房間里的臺燈尚且有電,不過電量不是很足,只是在她的床頭柜一側(cè)散著幽微的光芒。 傅之嶼瞥向客廳沙發(fā)上的發(fā)光體,想著應該是晏棲的手機,給她拿到主臥去比較好。 屏幕還停留在微信的界面,看頭像和備注的名字肯定是位男士,名字他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哪里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