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歸墟老祖他一身正氣、風(fēng)光之下、重回我爸當(dāng)校草那幾年、穿成年代文的極品炮灰、直播成精APP、七零霸道村長愛上我、當(dāng)大佬穿成真千金、末世女主宰、我家賀先生很高甜、重生九零撩夫忙
反正她開心就好了。 見他們過來,攤主忙問:“二位客官可要吃點(diǎn)什么?我們這兒的湯圓甜口咸口的都有,若是都想吃,還有一份‘九珍湯圓’,里頭有九種不同口味的,包您滿意!” “給我來一碗九珍湯圓?!鳖欞⒃茮]有一絲猶豫,蕭昱溶便也笑道:“我和她一樣?!?/br> 攤主點(diǎn)點(diǎn)頭,手下開始忙活:“好嘞!您二位坐好!湯圓一會兒就上!” 顧簪云和蕭昱溶便尋了個位置坐下,不過片刻,兩碗湯圓就上了桌。 芝麻餡、紅豆沙餡、芝麻花生碎餡、核桃仁餡、棗泥餡、白糖餡、黃桂餡、鮮rou餡、果仁餡,九種味道種種皆不相似,卻是種種都十分美味。店家巧思,用的碗是特制的,中間有一個仿佛太極圖中黑白處的分界線一樣的弧形凸起,正正好兒將甜咸湯圓分到兩邊去,免得串了味。 顧簪云吃到的第一個是芝麻花生碎餡兒的,軟糯的糯米粉柔軟而富有彈性,稍一用力就能咬破,帶著芝麻和花生香甜的湯汁順著口子流入口中,一點(diǎn)脆而香的花生碎更是點(diǎn)睛之筆。 蕭昱溶其實不大喜歡吃湯圓。但是看到顧簪云一臉滿足的模樣,往常吃著不太喜歡的湯圓竟然也香甜可口了起來。 二人用完了這一份湯圓,隨后一道去了游人如織的河邊,挑了兩盞花燈寫上心愿,一道放入水中。 精致小巧的蓮燈在水中輕輕打著轉(zhuǎn)兒順流而下,粗糙的紙張上寫著美好的愿望——一曰“終成眷屬,永結(jié)同心”,一曰“望方才的小販不欺我”。 蓮燈越走越遠(yuǎn),漸漸匯入遠(yuǎn)處的燈河之中,星星點(diǎn)點(diǎn),光芒閃爍,再看不分明。不知道有誰輕輕喊了一句:“快看天上!”大家便不約而同地一起抬頭望天。 深藍(lán)色的夜幕中是盞盞光芒溫和柔軟的孔明燈。頭頂燈映著河中燈,皆是燈火遙遙,燦若星辰,仿佛是天上的燈火倒映出了一條長長的燈河。 顧簪云靜靜地看著,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她在看燈,蕭昱溶卻在看她。 頭頂是千燈明,腳下是燈河璨,身側(cè)是他喜歡的姑娘。 第23章 齊大家 過了元宵,漸漸地就入了春。天氣一天天地暖和起來,驚蟄的第一道驚雷劈醒了沉睡多時的昆蟲,而后便是蕭昱溶極少見到的有著連綿不絕春雨的春日景象。 點(diǎn)春撐著傘跟在大步流星的蕭昱溶身側(cè)一路快跑,傘也隨之歪歪斜斜,他還顧忌著不能打到蕭昱溶,得將傘舉得高些,便越發(fā)吃力起來。蕭昱溶見他辛苦,索性搶過傘自己替兩個人撐著。 點(diǎn)春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小的一定努力長高、努力長高?!?/br> 總算到了枕水居,蕭昱溶剛脫下有些濕了的外衣丟到小廝手里,留守枕水居的晴山就走上前來:“世子爺,方才顧大奶奶派了人過來說,幾日后是個大晴天,顧府打算讓顧二老爺和二奶奶帶著幾個小輩出去踏青,問您可要去?” 蕭昱溶端過小廝奉上的茶一飲而盡,而后問道:“元元可要去?” 晴山就猜到他要問這個,早便打聽清楚了,這會兒一點(diǎn)磕絆都沒打地就道:“顧家年年帶出去的都是十一二三歲的姑娘兒郎,是以顧九姑娘若無其他要事,必定是去的?!?/br> “那就去。”蕭昱溶揚(yáng)眉一笑,放下茶盞起身,“你去回了顧大嬸嬸。另外方才出了些汗,去叫人打水進(jìn)來,我要沐浴” “是?!鼻缟綉?yīng)下,退出了屋子。 三日后正是個陽光明媚、適合踏青的日子。 馬車在城門前停下,接受例行的檢查。守門的衛(wèi)兵認(rèn)出了馬車上裝飾的是顧家雙魚紋族徽,不過略略看了幾眼就恭恭敬敬地放了行,馬車便又轆轆駛動起來。 顧簪云知道這是出城了,不由得掀了半幅簾子朝外頭望去。 萬里無云。遠(yuǎn)處湛藍(lán)色的天幕之下,群山連綿,起伏不斷;近處道路旁,不知名的野草野花爭先恐后地探出頭來,為小小的山坡點(diǎn)染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綠意。有鳥兒繞著馬車盤旋了一圈,啁啾幾聲,又撲棱著翅膀飛遠(yuǎn)了。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顧簪云忍不住淺淺笑了起來。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雙竹林,停了下來。杜衡先下了馬車,又回轉(zhuǎn)過身來扶顧簪云:“姑娘小心些?!?/br> 此次踏青走的是雙竹林附近的楊溪邊,去觀賞那草長鶯飛的景象。不過為了多一絲“雅趣”,顧二老爺特地吩咐了車夫不要直接行駛到楊溪邊,而是在雙竹林就停下,他們自己步行過去。 顧簪云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左右從雙竹林到楊溪溪畔的路也沒有多遠(yuǎn)。倒是蕭昱溶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裝作不經(jīng)意一般地挪到了她邊上,壓低了聲音問她:“你走得動嗎?要不要我和顧二叔說一聲,就說我走不動了,讓他允許我們幾個坐馬車過去?” 顧簪云一笑:“不用啦,從雙竹林到楊溪的這段路我還是走得動的。多謝你?!?/br> 雖然聽她這么說了,但蕭昱溶還是有些擔(dān)心,再三囑咐她:“若是累了走不動了,千萬記得和我說。就算不愿意坐馬車,好歹我還能扶著你?!?/br> 顧簪云剛要點(diǎn)頭,顧二老爺?shù)哪抗夂鋈晦D(zhuǎn)向了此處。蕭昱溶卻是面不改色,淡定冷靜而又積極熱情地同顧簪云身后的顧六少爺說起話來:“我上回借你的那本齊大家的畫冊可看完了?如何?齊大家的畫果然不錯吧?” 站在二人后方目睹了全程并且十分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顧六少爺:“……” 然而雖然他非常清楚事情經(jīng)過也非常清楚蕭昱溶此刻同他攀談是為了什么,他還是得替蕭昱溶掩飾過去。 因為齊大家實在是冷門,若非蕭昱溶推薦,便是醉心書畫的他也不知道。但是這位齊大家畫的也實在是好,那本畫冊簡直讓他愛不釋手,每一頁都想細(xì)細(xì)鉆研。而最重要的是……那本畫冊他還沒看完,沒研究透。 若是因此讓蕭世子把畫冊要回來,他定會心痛萬分的。 “是啊。齊大家的筆法當(dāng)真是獨(dú)特,尤其是那幅《寒山枕石圖》……”種種念頭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顧六少爺掛上了激動而歡喜的微笑,開了口。 這邊顧六少爺忍辱負(fù)重地同蕭昱溶熱烈地討論起齊大家的畫來,顧二老爺瞧見了,也只以為自己方才大約是看錯了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顧簪云:“……” 蕭昱溶實乃神人也。 她抿抿唇,卻沒忍住,到底還是笑了起來。 雙竹林里陣陣鳥啼此起彼伏,婉轉(zhuǎn)悅耳,顧簪云邊聽著,邊隨著眾人往前走去,便也漸漸地忘了時間。也沒覺得走了多久,楊溪就已經(jīng)近在眼前。 蕭昱溶在途中一面同顧六少爺討論著齊大家的畫,一面頻頻去看顧簪云,見她似乎的確沒什么事,這才放下心來。 楊溪溪水十分清澈,甚至可以看見溪底的碎石。只是大約是“水至清則無魚”,溪底并不見有魚兒在游動。放眼望去,不遠(yuǎn)處還有數(shù)株桃樹,朵朵桃花含苞待放,粉嫩得嬌艷。 顧二老爺起了興致,雖然該是擺膳的時候了,卻還是先領(lǐng)著眾人一一作了詩。顧簪云的詩句一如既往的清麗脫俗,評為第一毫無懸念,但令顧二老爺驚訝的是,蕭昱溶的一首七言絕句大氣而又巧妙,甚至可以與顧簪云并列為首。 顧二老爺不由得看了不遠(yuǎn)處容姿風(fēng)流、正與顧六少爺談笑風(fēng)生的蕭世子一眼。 看來傳言果然不可盡信。 做完詩,顧二老爺便吩咐設(shè)宴擺膳。顧二老爺是個風(fēng)流文人,尤崇魏晉名士的風(fēng)采,今次由他主辦這回踏青,他竟然索性連宴席的位次也安排得隨心所欲——只要不過分,隨意如何坐。 顧六少爺在不慎坐到了顧九姑娘身邊后,接到了蕭世子含著笑意的目光:“方才那幅《秋夜獨(dú)酌圖》,我還有些別的看法……” 顧六少爺:“……” 不,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本世子那兒還有一本齊大家的畫冊,其中一副《春夜尋桃圖》可以和這幅畫做一個對比……”蕭昱溶順勢坐在了顧六少爺身邊,一面理了理衣裳,一面不緊不慢地說道。 顧六少爺將將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他并不在乎什么《春夜尋桃圖》,只是不忍心拂了宣國公世子的面子,嗯,僅此而已。 顧簪云強(qiáng)忍著笑意裝作沒看到。桌上有一道清蒸鱸魚做得極好,湯鮮味美,清清爽爽毫不油膩,魚rou緊致,惹得她頻頻伸出筷子,很快就夾完了魚肚子上最嫩最鮮美的那些rou。 顧簪云有些遺憾,轉(zhuǎn)而打算去夾別的地方的rou,面前卻忽然又多了一盤清蒸鱸魚。 她抬眼看去,蕭昱溶把顧六少爺剛打算下筷子的清蒸鱸魚推到了她這邊,隨后或許是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大好,又趕忙把自己那盤推給了顧六少爺。 顧六少爺勉強(qiáng)保持著自己今天一直保持著的僵硬的微笑。 顧簪云實在忍不住了,低下頭笑出了聲,又很快輕咳兩聲掩飾過去。 顧六少爺:“……” 他淡定地繼續(xù)朝面前那盤突然出現(xiàn)的清蒸鱸魚伸筷子。 雖然他并沒有損失什么,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忽然有一絲惆悵。 用罷午膳,撤了盤子桌案,顧二老爺又揮筆寫了一篇小文,這才帶著眾人從另一條道歸家。 馬車轆轆,顧簪云坐在車?yán)?,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 “晚膳上一份清蒸鱸魚吧。六弟那里也送……算了,回去把我那幅齊大家的畫給六弟送過去?!?/br> 杜衡連忙應(yīng)下。 暮色四合,晚云歸山。當(dāng)顧簪云眉眼含笑地朝一盤清蒸鱸魚頻頻伸出筷子的時候,顧六少爺對著面前那幅齊大家的畫無語凝噎。 ……算了,男子漢大丈夫,他不計較這點(diǎn)小事。 顧六少爺?shù)ǖ胤愿赖溃骸鞍堰@副畫掛到書房?!?/br> 不論如何,齊大家的畫還是很好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最佳:齊大家 今日最慘:顧六少爺 第24章 冰碗 過了二三月,雨水這才漸漸少了。即便是有,也不會像先前一樣,下得連綿不絕,一連幾天都不肯放晴,叫人看了心情就不大好。 顧簪云小心地走過園中的小徑,這處的花兒開得太繁盛了些,稍有不慎就會勾住裙擺。杜衡提著裝了書具等物的匣子跟在她后頭,見狀就皺起了眉:“這里該叫那些花匠來修剪修剪了,每日這樣走著,勾壞了裙子事小,誤了姑娘的事兒就事大了?!?/br> 往年姑娘看到這些個,哪怕嘴上不說,心里也是有些厭煩的。 顧簪云如今卻是不大計較這個,甚至心情還不錯:“無妨,我走路的時候多注意些便是了。這些花兒這樣開得自在,好端端地剪去做什么呢?” 杜衡有些詫異,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應(yīng)下了:“是。” 出了那條小徑,又走過一架石橋,再多走了幾步,這才到了書院門口。顧簪云轉(zhuǎn)身接過杜衡手中的匣子,自個兒提著進(jìn)了書院。方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后一個活潑的聲音在喚她:“云云!” 顧簪云停了步子轉(zhuǎn)過身去,果然是左茶。她面上不由得帶了點(diǎn)笑,也同她打了聲招呼:“茶茶。” 左茶快步走上前來,與顧簪云并肩而行,口中抱怨著:“我們府上前幾日也去踏青了,原本說好的也是去楊溪那兒,但是祝家突然說要和我們一道去,兩家一商量,結(jié)果改成了玉眉山。本來我也可以去那兒瞧瞧,聽說楊溪的溪水都要比別處清澈幾分呢!左岸竹林右岸桃林,想想就漂亮?!?/br> 顧簪云安慰她:“沒事的,可以下次再去?!?/br> 一邊說著話,二人很快便到了正屋的門口,跨過門檻各自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剛剛坐下,左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看女夫子還沒有來,她又挪到了桌案的最右端,探出半個身子同與她隔了一條過道的顧簪云小聲道:“不過那日我見到顧三jiejie和她夫君了。”左茶的臉漸漸紅了起來:“兩個人……特別……特別恩愛。” 話音剛落,教刺繡的女夫子的聲音忽然響起:“左姑娘,你這是在做什么?” 左茶被嚇得渾身一抖,飛快地把頭縮了回去,等了片刻見女夫子沒什么反應(yīng),又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把蒲團(tuán)挪回了桌案正中的位置。 所幸教她們刺繡的女夫子的脾氣算是好的,見狀也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警告地看了左茶一眼,隨后便開始授課,一一指導(dǎo)屋里的諸位小姐。 顧簪云上回的一副晚桃圖還沒修完,這會兒正細(xì)細(xì)擇選顏色相近卻又不盡相同的各色絲線,以求盡可能繡得逼真。 女夫子一個個地看過來,見顧簪云的繡品,暗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雖然用深淺不一的絲線的法子是她早就教過的,用這個法子的也不是只有顧簪云一人,但她是用得最好的,對色彩的把握尤其到位。 一個上午過去,顧簪云總算完成了這幅晚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