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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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揣測,老祖出了東海,從西岸沿路飛去,卻一直未見翠飛葉感應(yīng)而來,不安又重新縈繞心頭。 仿若有根帶刺的鐵索,隨著搜索范圍的縮小,這鐵索一寸存纏繞在心臟,刺入心rou,驟縮般的難受。 二十幾萬年前,類似的狀況,他在東海尋找女娃,尋了整整一個月,希望渺茫如沙。所有人勸他放棄,他卻不敢,放棄便意味著接受她遇險的事實(shí)。 那一個月,原本忐忑惶恐的心漸如槁木,枯敗朽壞、麻木冰冷。 憶回當(dāng)時的絕望,他此刻的情緒更是一落千丈,越發(fā)心神不寧,無形的恐懼扼住咽喉,早已失卻淡然從容。 許是她情急之下亂跑,并未往厲山逃去,他的方向可能尋錯了……揣著這番勸慰,老祖飛行的速度變得猶豫起來,慢了許多。 正當(dāng)他考慮是否要調(diào)頭回到東海,去往其他方位尋找時,忽頓住腳步,聚睛觀前,一物疾速朝他飛來。 老祖驚喜,眉舒目展。 *** 隨翠飛葉來到目的地,老祖只見到雜草橫生,枯裂敗壞的楠樹。 翠飛葉落至楠樹旁,陷入土壤中,便沒了動靜。 他觀察片刻,依稀能嗅到土壤縫隙中透出的艾草香味,夾雜著血腥味。 他眉頭皺起,卻未直接刨土,而是行了個頷首禮,說道:“楠艾這些年被我?guī)w墟修煉,此次突遇變故,是我護(hù)她不力。我此番前來帶她回去療傷,還望得允?!?/br> 話音落了許久,楠樹也未有動靜,不知是未聽到,亦或不允許他帶走楠艾? 可楠艾就在土壤中,狀況不明,他定要將她帶回歸墟去。 老祖肅然幾分:“楠艾尊你為爺爺,你守她護(hù)她,乃情理之中。但她現(xiàn)下情況不容樂觀,以你之力無法治愈。我可同你承諾,往后再不會令她遭受傷害,若違背諾言,我便以rou身承受她所遭受的百倍苦痛?!?/br> 片刻,土壤下發(fā)出窸窸窣窣動靜,眼見動靜越發(fā)大,土地逐漸被撐裂開來,楠樹的根莖破土而出,帶出一個包裹成繭狀的根。 老祖緊盯地上這團(tuán)根繭,直至根莖層層剝離打開,露出里邊的人...... 老祖瞳孔猛地一縮再縮,周圍空氣仿佛于此刻瞬間凝滯,吸不進(jìn)一絲。心臟更像被重物貫穿一般,劇痛! “怎會......”他蹲下來,話都說不完整。 楠艾身上原本淡青色的裙裳被鮮血染得看不出原色,她失去了雙臂,且脖頸處都是凝固的血跡,臉上蜿蜒著干涸的血。 面容蒼白,死氣沉沉,本是紅潤如桃瓣的雙唇已慘白無血色。 他甚至,聽不見她呼吸聲...... 第十八章 老祖趕忙伸手覆在楠艾胸口,凝神感應(yīng)。 心臟的動靜非常輕微,卻仍頑強(qiáng)地在跳動。 他激動得指尖微顫,將她輕輕抱起,擁在懷中。她渾身冷得似冰,僵硬無比,但此時的貼靠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如游絲般虛弱,卻已足以令他安心。 起碼她活著!呼吸淺,心跳有,內(nèi)丹尚好。 老祖將她不由抱緊了些,下巴擱在她頭頂,蹭了蹭她沾滿泥土的發(fā)絲,就連泥土的清新氣味也令他沁脾舒心。 與她微弱的心跳鮮明對比,他此時心跳震如擂鼓,幾欲躍出。 老祖稍緩氣息,施法將她衣裳及身上的血跡凈去。這才清晰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深入筋rou的劃痕,是利爪所致。 他眉頭擰成峰,憤怒難抑。斷其雙臂,割破喉嚨,手段殘忍至極!還有一些他暫未探明的傷勢,需回歸墟一一細(xì)細(xì)查看。 一想到她尚且是株剛剛成妖的艾草,修為功力都淺弱,竟遭此慘虐對待,心底止不住愧意和心痛。 他怪不得桀云,桀云已經(jīng)盡了力。只是沒想自己替女娃復(fù)仇的事會將楠艾牽扯其中,追根溯源,這事真得怪他了。 老祖從楠艾腰間囊袋中取出三殿下昱瑯給的仙泉玉瓶,將瓶蓋打開,如數(shù)滴在楠樹的根莖上。 仙泉本該分日夜兩次滴入,但楠艾急需治療,他無時辰耗在這,便施以仙力引導(dǎo)楠樹的根莖吸收藥性。 此仙泉當(dāng)真了得,于樹木花草著然有起死回生的效用。 不消片刻,皺枯暗黃的根莖變得飽滿起來,根莖的須端深入土壤,像蠕動的嘴,不停吸取土壤水份,根莖逐漸白嫩如新,煥發(fā)生機(jī)。 而被雷電霹裂的樹干緩緩?fù)嗜ソ购?,顯露出楠樹的原青色,而軀干處,竟冒出了幾根翠綠的新枝椏。 老祖道:“你能救下楠艾,說明靈智尚在,他日能否修成正果看你造化。你且在此處靜心修煉,待楠艾傷勢恢復(fù),我便帶她再來一趟,屆時你再決定是否同我們一道去歸墟?!?/br> 言訖,黑裳幻霧盤繞他身下,他將楠艾抱在懷中,駕霧離去。 *** 本欲回歸墟的老祖,中途卻調(diào)了個頭,徑飛天庭。 楠艾傷勢嚴(yán)重,如若只是喉嚨割破,他可自行施法醫(yī)治。但她成妖不久,rou身本就脆弱,他能以物化形幫她重塑一雙新的手臂,卻不能令她迅速生肌長骨。 畢竟她現(xiàn)下太虛弱,稍有不慎,施術(shù)不當(dāng),就會導(dǎo)致她復(fù)回艾草原形,往日修煉功虧一簣??扇裘咳昭蚴┬g(shù)醫(yī)治,靠她自己重新長出手臂,卻需耗費(fèi)不少時日。他不愿楠艾忍受這番痛苦太久,當(dāng)是希望她快些復(fù)原。 放眼天界,醫(yī)術(shù)最為精湛的當(dāng)屬天庭的藥神君。 思慮再三,老祖決定去往數(shù)萬年未再踏足的天庭。 他催霧如逐電,不多會兒,抵達(dá)天庭紫氣盈空的東天門。 四方位的天門皆有魁梧健壯的天兵神將嚴(yán)加把手,看那身姿凜凜如松,目光炯炯如炬,披的是金閃閃的鎧甲,握的是明幌幌的銀槍。 可東天門的鎮(zhèn)守兵將尚未反應(yīng)過來,但見一道黑影疾速如電,從頭頂掠去,徑直穿過檢仙門。 檢仙門是天門防御的重要關(guān)卡,天庭的仙官及天界神仙佩仙牌通過,則鏡面如水,穿梭輕易。若未攜仙牌而擅自闖入,鏡面如鋼,難以穿過。 但有仙階僅次于天帝的神仙,亦或由天帝準(zhǔn)予的個別神仙,則無需攜仙牌。譬如四方神帝、蓬萊島島主、前任天帝兒女帝軒及帝溪、歸墟老祖等。 “那團(tuán)飛去的黑霧是哪位神仙?”未能辨清的天兵疑惑道。 其他幾位天兵搖頭,皆不知。 來往天庭的神仙,都是踏祥云,縱仙霧,或駕著仙獸。未曾見過哪位仙者攜著一團(tuán)黑不隆咚的霧氣。 那天兵是新上崗的,生怕出了差池被罰,驚呼:“該不會闖入了不該闖的人吧?這可是失職!”他提槍欲要進(jìn)去抓人。 守門主將攔住他:“檢仙門何時錯過?未有聲響,如水平靜,能順利進(jìn)去的神仙便是得允的。你cao心甚么,好好守在這兒就是。” 天兵們聽言稍稍安心,遂各自站回崗位,恢復(fù)那威嚴(yán)肅穆的氣勢。 * 另一邊,老祖抱著罩上結(jié)界的楠艾一路疾馳。 因天庭仙氣乃六界極盛,普通妖怪筋骨難以承受,需以結(jié)界護(hù)她身軀,以防加重傷情。 老祖到達(dá)藥神殿,正囑咐藥童下仙山取藥的藥神君驚愣看著他,手中寫滿藥名的單子飄了下來都不自知。 天界久有歸墟老祖的傳言,可真正見過老祖真面的神仙屈指可數(shù),他沒日沒夜待在藥神殿,何曾有幸見過。 聽得仙友贊嘆其容貌堪稱天界之最,勝過仙子神女,當(dāng)時只笑那仙友胡言???、夸大其詞。今日一見,才覺仙友誠不欺他,莫說天界之最,此顏媲美花容勝過月貌,說是六界之最也不為過。 老祖心急,開門見山:“勞煩藥神君救她一救。” 藥神君這才回過神,瞧了眼他懷中的女子,心驚:沒了雙臂?! 他忙催促藥童去辦事,再領(lǐng)著老祖進(jìn)入殿內(nèi)一間屋子。 待將楠艾安置在床榻,老祖施法給整屋罩上結(jié)界,再將楠艾身上的結(jié)界撤下,藥神君方可細(xì)致診斷病情。 楠艾手臂已斷,藥神君則指尖凝力觸在她脖頸側(cè)邊的脈處,探查她全身脈絡(luò)情況。 仙力游移在她周身,忽探到某處強(qiáng)烈的凝滯感,藥神君忙用另一只手掀開她眼皮,這一瞧,頓然驚駭。 只見她雙眼布滿血跡,珠體已破,受損嚴(yán)重,恐已失明。 藥神君難以置信:“怎會傷這么重?”什么仇怨會下這等毒手。 老祖顯然未料,眼前的狀況令他猝不及防,怒火在胸間迅速騰升蔓延,幾欲焚燃渾身。 斷她手臂,割她喉嚨,竟然不止......還將她雙眼刺瞎!她不過去一趟厲山救楠樹,卻遭遇如此殘虐對待! 老祖斂下狂卷的怒意,問:“可有辦法復(fù)原?” 藥神君未即刻回復(fù),等探查完畢她全身傷勢,這才起身朝老祖拱手行個禮。 他面色并不輕松,眉宇幾分凝重:“喉嚨的傷容易治愈,我可開味藥劑,每日一敷,半個月即可恢復(fù)。但眼睛的傷勢......” 老祖見他欲言又止,一口氣提在喉間,沉聲道:“但說無妨?!?/br> 藥神君道:“眼睛為五識之重,她的珠體已完全破損,若是尋常仙藥,很難徹底治愈。最好的辦法是將完好的珠體移植換眼,當(dāng)然這也是最后的選擇。還有一個辦法......” 他頓了頓,接道:“天界有一處,山崖深淵地洞中長有遠(yuǎn)古月晶草,此草異常珍貴,三千年開一次花,一株草只開兩朵。據(jù)遠(yuǎn)古神冊記載,此草可以增肌活血、生骨催筋,最重要,其花更能點(diǎn)睛復(fù)明。如此,以草磨汁涂抹雙臂斷裂處,再以花碾液滴入她雙眼,老祖再施以仙力助她,一個月應(yīng)當(dāng)能復(fù)原?!?/br> 老祖眸光驟亮,忙問:“何處有?” “巫山?!?/br> 巫山......老祖神色一暗,那是帝溪所在的神山...... 自從女娃出事,他便不再與帝溪來往。她曾找過他幾次,懇請他的原諒。可他心有芥蒂,無法消除,數(shù)次將她拒之門外,即便偶遇,也當(dāng)陌路,冷著臉掠過。 如此,帝溪再沒去過歸墟,他們已近十萬年未曾見過面。 老祖拉回思緒,目光落在正躺在床塌的楠艾臉上,安然的樣子,就像于深夜沉睡時。 楠艾愛說話,即便他在安靜看書時,她在旁邊也會不時忍不住說幾句,擾得他非同她搭上兩句,她才罷休。 他曾說她唧唧喳喳像只小翠鳥,聒噪得很,不知何時起,卻習(xí)慣身旁有她的聲音。倘若一時半會兒沒聽到,他竟不適應(yīng),會下意識抬頭看她在做什么。 那樣的楠艾生機(jī)勃勃,滿是活力,宛若照亮歸墟海面的朝陽,炙熱溫暖。 她就應(yīng)該是那般模樣,而不是此時蒼白著臉,悄無聲息的狀態(tài)。 藥神君見老祖雙唇抿得冷峻,沉著臉寂然不語,以為他是憂慮巫山神女不愿給出月晶草。便同他建議與天帝言明此事,天帝向來敬讓老祖,定會幫這忙,而神女又怎會拂了天帝面子。 “我去巫山?!?/br> 老祖終是應(yīng)了話。他的選擇只有一個——將楠艾治好。 *** 去巫山前,藥神君用銀針先疏通楠艾因傷重而閉塞的經(jīng)絡(luò),再去配制生血活絡(luò)的藥水供她藥浴。 如此能稍稍恢復(fù)她的氣血,將她神識喚醒,利于去巫山進(jìn)行后續(xù)治療。 在浴桶中配好了藥水,藥神君瞧看正要將楠艾抱起來的老祖,掩唇咳了咳,溫馨提示:“此藥浴不可身著衣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