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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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一聽,心頭大石終落下。 藥神君將藥方交給老祖,并道這月晶草花有奇效,若能再繼續(xù)使用十日,楠艾的傷勢便會復(fù)原得更徹底。 老祖卻未回應(yīng),他不愿在巫山停留太久,想即刻帶楠艾回歸墟,在歸墟繼續(xù)治療也可,只是時(shí)日長些。 可轉(zhuǎn)身見楠艾晶晶亮亮的眸子望著他,映著灼灼日光,欣然道:“有老祖在真好,什么傷都不怕了?!?/br> 他心中一悸,便將話壓了下來,繼續(xù)留在巫山。 *** 三日后的清晨,巫山來了兩個(gè)客人。 從藥神君口中得知事情的三殿下昱瑯,以及被帝溪‘傳書’而急急趕來的帝軒。兩人碰巧路上遇見,遂一同前來。 趕來時(shí),老祖已去了地洞摘月晶草。 楠艾正坐在屋外曬太陽,兩人同她方寒暄幾句,正要詢問她傷情。 嘭!!一聲震天巨響從右側(cè)方傳來。 三人還未反應(yīng),接著就是山崩地裂般的動靜,仿佛山體崩塌似的,腳下陣陣晃動。 楠艾驚得站起身,那正是老祖離開的方向。 帝軒趕忙聚睛探去,只見那轟隆作響的方位散出一道道黑霧…..再細(xì)耳聆聽..... 他心中大駭!不好??! 交代昱瑯在此照看好楠艾,帝軒急急縱云飛趕過去。 第二十一章 半個(gè)時(shí)辰前。 摘完月晶草的老祖剛從地洞走出,前方洞口流瀉而下的陽光罩在一道熟悉身影上。 帝溪一瞬不瞬睇看他,如水的目光落在他臉龐,輕描他黛青的長眉、蘊(yùn)玉的眸子,心中暗暗悸動。 老祖漠然從她身旁走過,仿佛他們不過覿面相遇的陌路人,一寸目光也未停留。 “拂墨……”帝溪轉(zhuǎn)身喊住他。 老祖腳步微頓,未回身,口吻疏離:“你想好了條件?” 他總能憑借一兩句話就能刺傷她。帝溪口中吟苦,卻微微一笑:“你我往后......只能這般交談?即便拾不回往日情誼,卻也比得過萍水相逢之人吧?” 老祖淡漠依舊:“若未想好,不必多敘?!痹捖洌_下生霧載風(fēng),沿著崖壁飛向山谷。 即便料想他冷淡不近人情,帝溪難免心中一緊,痛意如刀割。她飛身追去,直至出了深淵,揚(yáng)聲朝他喊道:“你是不是將那草妖當(dāng)做了女娃!” 老祖倏然停住,黑裳無風(fēng)擺動。他轉(zhuǎn)身落回地面,目冷聲輕:“你想說什么,不妨直白些?!?/br> 帝溪走上前,迎著他微涼的視線:“她同女娃一般身量,又來自厲山。你將對女娃的感情,轉(zhuǎn)移在她身上吧!你想從她身上尋回同女娃在一起的時(shí)光。” 她用了篤定的語氣。 “勿以你之詭思擅作揣度!”老祖面色不虞,叱道:“此番前來我的確有求于你,但不代表我會默認(rèn)你的無理!若我想要月晶草,我可交代帝軒來取,也可自行闖入取之,你如何能攔阻我?我尊重你是巫山的神女,遂以禮相求,你莫再口出拙言!” 帝溪垂在身側(cè)的手臂頓時(shí)繃緊,手掌攥成了拳。再如何惦著他、念著他,也被這冷漠不留情的話語激惱。 剎那間,仿若積鎖在心房二十萬年的苦澀和哀怨被他親手撕裂,破殼而出。 帶著幾分狠絕,帝溪朝他駁道:“你當(dāng)初對女娃存的什么心思?以為我們看不清嗎!她不過一百多歲的小女娃,將你當(dāng)作哥哥一般,你卻對她生了錯(cuò)誤的心思。你自欺欺人,可你騙得了我們嗎!” 老祖看著她,眸底冷色遞進(jìn)。 一股惱火合著不甘竄上帝溪胸口,勢要惹怒他一般:“她只是個(gè)孩子,你對她的感情卻扭曲不堪!若非如此,炎帝怎會叮囑我和帝軒隨時(shí)陪在女娃身邊?便是擔(dān)心你早晚失控越界,從而犯下不可挽救的罪!” “犯何不可挽救的罪?”他聲音凜冽生寒,如化不開的冰。 帝溪忽生膽怯,話語猶豫地含在口中。 “既然說了,便說透徹些?!崩献媾e步朝她逼近,重復(fù)一遍:“擔(dān)心我犯何不可挽救的罪?” 他衣裳散霧,踏步而來,那縷縷涌出在他周身的黑霧,顯露他正蓄勢的怒意,隨時(shí)撲去吞滅她...... 帝溪懾得腳下略虛浮。她暗咬牙,提上三分氣力,話音沖出喉嚨:“霸占她!強(qiáng)行要了她!” 老祖默了一瞬,道:“誰同你說的這些?是你私自的揣測,亦或有誰同你胡言亂語過什么?” 他聲音很緩,卻令帝溪有種山雨欲來前的詭異平靜。 帝溪壓穩(wěn)慌亂的心跳,面上端得鎮(zhèn)定:“我并未揣測,這都是事實(shí),你心知肚明不是嗎?” “呵!”他眸中暗沉得窺不見光。 下一瞬,裹身的黑袍猛地爆散開來。黑霧鋪天蓋地席卷整片山谷,眨眼間,方圓十里,黑霧垂地,如烏云密空,茫茫不見天光。 霧罩之處,摧林朽木,枯草折花。 瞬間施展結(jié)界的帝溪緊盯前方那團(tuán)濃烈翻涌的霧,依稀能瞧見他的身影,卻模糊不清,分不清是霧幻成了他,還是他便成了霧。 忽然,她腳下地面開始顫動,漸漸劇烈,山體發(fā)出悶悶轟隆,猶如野獸低吼。 帝溪迅速飛至半空,施法喚風(fēng),欲將黑霧掃盡。狂風(fēng)陣陣襲去,卻吹不散絲毫,遇霧則弱,仿佛那黑霧是道道銅墻鐵壁。 轟隆聲越發(fā)強(qiáng)烈,地動山搖般的崩裂之音不絕于耳。 “你要?dú)Я诉@座山不成!”帝溪朝霧下吼道。 “毀這座山?”聲音如洪如雷,蕩徹群山,幾聲冷笑過后,霧中一股風(fēng)浪如龍涌,破霧而出,直沖天際。 眨眼間,老祖佇立在濃霧上方。幽深的雙眸沉寒無溫,傲立的身軀散著森森冷意。 “我要?dú)У氖钦咨?!包括你。?/br> 帝溪驚恐地滯了口氣,他不是??诤?,他做得到,他曾險(xiǎn)些摧毀太陽,又怎毀不掉區(qū)區(qū)巫山! 可他竟要連她也...... 帝溪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盈盈雙目顫著水光,就連聲音也不穩(wěn):“你當(dāng)真要?dú)⑽??不顧往日情面??/br> “往日情面?”老祖五指指尖黑霧如絲,疾速探出。 帝溪還未反應(yīng),結(jié)界頃刻被他破除,五道黑霧如鐵絲一般將她四肢纏裹。 老祖指尖一動,那霧便纏緊一寸,帝溪被勒得渾身絞痛。尤其這霧是他仙力所幻,可蝕身、可灼燒、可斷骨,全憑他心情,她束手無策。 忽而,老祖體內(nèi)浮出一道黑影,如電般閃至帝溪身前。 待他面容從霧中緩緩顯現(xiàn)......帝溪驚得以為出了幻覺,眼睛顫了顫:“拂墨?” 怎會有兩個(gè)拂墨?! 他猛地出手掐住她下頜,骨頭裂開的聲響疼得她眉頭緊皺。 他橫眉厲色道:“從你當(dāng)初不顧女娃安危,幫她造船,隱瞞她渡海之事,你怎有臉說情分?我念及她向來尊你為jiejie,才未曾罰過你。如今你竟變得越發(fā)無理,對我同女娃的關(guān)系極盡羞辱污穢的言論!” 指尖緩緩移至她脖子,掐住。帝溪修為不低,可面對他卻無異于卵石相擊,無力反抗。 他并不打算扼住她的呼吸,因?yàn)樯裣煽善料㈤]氣,他是真要生生掐斷她的脖子! 一圈圈黑線從他指縫流出,將帝溪脖子層層捆綁,他稍微用力,黑線便如鋒利刃器陷入她脖頸,扎出血來。 淚水頓如雨落滑過臉頰,帝溪啞著嗓子:“我癡你念你,不盡人意,到頭來得到的只有冷眼和不留情面的斬殺。你的心和感情偏執(zhí)地只愿給她,為何不可予我半分溫暖?我無需你像對她那般同等對待我,只望情誼尚留。” 老祖對其情真傾訴無動于衷,手掌漸漸收攏,隱約聽到筋骨交錯(cuò)的咔咔聲響。 帝溪絕望閉上眼,皺眉忍著疼痛,一抹苦楚的笑:“我從未想過害她,我多想聽她再喚我一聲溪jiejie,她說我是她最愛的jiejie?!?/br> 老祖聽言,手掌一頓,竟松了些力。 “拂墨!停手!!” 斥止聲恰時(shí)響起,伴隨一道紅光閃過。那光如帶,絞住了老祖的手腕,撤離帝溪脖子。 帝軒霎時(shí)現(xiàn)身在帝溪身旁,見她脖間鮮血染紅了衣襟,觸目驚心。他頓時(shí)氣道:“你真要取小溪性命嗎!” 老祖抽回手:“她失言?!?/br> “只是失言?你就要取她性命?”帝軒望向前方站著的另一個(gè)拂墨:“無論是哪個(gè)你,難道不知小溪對女娃的意義嗎?若女娃尚在,知道你今日之舉,你如何面對她?” 老祖神色淡涼看了他們一眼,抬袖一收,四周山林籠罩的黑霧漸漸聚回他的身上,而分離出的另一個(gè)自己也緩緩撤回體內(nèi)。 見他還有理智將那個(gè)隨時(shí)能毀天滅地的‘分體’撤回,帝軒暗自松了口氣,好險(xiǎn)!方才那山崩地裂的態(tài)勢,若真未控制,后果難以估量,他沒自信能阻止。 帝軒一邊施法幫帝溪止住傷口,語氣仍惱:“楠艾得到救治,得虧了小溪,你怎還能戾氣這般重,妄生殺意!” 老祖身形恢復(fù),眼中怒意不減:“你問她,她方才說了什么話!那些話足不足以讓我取她性命!” 說罷,他騰霧即離,途中,冷冷清清的話音飄蕩而來:“我生來本就黑暗,雖不興殺戮,但也不忌見血。你們自當(dāng)謹(jǐn)言慎行、管好分寸。” 直到他離開許久,帝溪握住帝軒的袖口,心有余悸道:“方才拂墨體內(nèi)出來的......究竟是誰?” 帝軒嘆了嘆,此事只有他和天帝知曉,眉宇攏著惆悵:“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br> 見她欲開口,帝軒責(zé)備地打斷:“你究竟同他說了些什么?拂墨對諸事一向淡漠,除了女娃的事,他不輕易動怒。你莫不是又提到了女娃的事?” 本想回避的帝溪在帝軒逼迫下交代了實(shí)情。帝軒聽得是一口氣堵在胸間,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負(fù)手來回踱步,側(cè)看她,無奈斥道:“你怎能說出那等不堪入耳的話?明知道炎帝叮囑我們多陪在女娃身邊是不想讓女娃太依賴拂墨,更不想讓拂墨全部心思投注在女娃身上。他早晚要接替炎帝作為南方天帝的神職,甚至可能統(tǒng)領(lǐng)當(dāng)年的天界,他的職責(zé)是眾生,炎帝才有所顧慮。你竟說出那些個(gè)昧心的話!” “拂墨同女娃從來都只有兄妹之情!你卻口生是非,言語侮辱,他若真取了你性命,便是你咎由自?。 钡圮幹毖杂R醒她:“他未曾喜歡過你,往后也不會對你有你所期盼的那種心思,你趁早收了心吧!” 帝溪沉默良久,紅唇微啟:“那只草妖不過認(rèn)識他多久?他若不是將她視作女娃的影子,又怎如此上心?!?/br> 真是不知反?。〉圮庎祰@連連,深覺無奈:“我實(shí)話同你說,楠艾的身軀本是妙齡少女,我見過她那番模樣。只因她成妖之時(shí)出了些差池,拂墨擔(dān)心她靈力維持不住rou身,遂施法將她變小了模樣。這同女娃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莫要再做奇怪的猜測?!?/br> 帝溪聞言一愕:“難不成他對她......”話語咽在喉間,不敢說出口。 帝軒怎聽不懂,輕拍她肩:“我無法斷定拂墨對楠艾存的什么心思,但無論如何,這同你我都無關(guān)。說實(shí)話,我倒更希望楠艾是那個(gè)能打開他心扉的人,如此他便不會在痛苦和悔恨中煎熬?!?/br> 這些話如刺般狠狠扎入帝溪心口。 原以為她不過將那草妖當(dāng)作女娃的替身,可事實(shí)令她更難接受。如若他真的戀上那妖......不可能!他怎可能喜歡上一株不明的雜草! 帝溪袖中手指攥緊,雙唇緊抿,望著遠(yuǎn)山的目光漸冷,久久未言。 *** 老祖一路將滿腔怒火硬生生壓制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