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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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好看嗎?有厲山的景致這般美嗎?” “嗯,好看,海天如鏡,金輪似火,很美?!?/br> “拂墨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那里太熱,會灼傷了你。” 楠艾尚未捕捉住零散斷續(xù)的訊息,意識頓失,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從樹上摔落下來。 楠樹大驚,連忙伸長樹枝捆住她身子,懸在半空,才不至于讓她跌落地上。 楠樹用樹枝拍了拍她臉頰,又抖動她身子,她依舊昏迷不醒。 他慌得朝前方不遠處的屋子高聲求救:“老祖!丫頭暈倒了!” 第三十三章 老祖將昏迷不醒的楠艾抱進屋,安放在床榻上。 手指觸在她手腕,診斷她脈象經(jīng)絡(luò)情況,俱未查出異狀。再查探她內(nèi)丹,完好無損,只不過因在西海耗費不少法力,氣血稍虛了些,修養(yǎng)一些日子便能復(fù)原。 可這莫名其妙地暈倒又是因何?找不出原因令他心急擔(dān)憂。 看著她安靜的睡容,老祖面上繃得緊,俯身在她耳畔輕喚:“小艾草?可能聽到我的聲音?” 他聲音施了法力,假若楠艾只是因氣血虛弱而暈倒,聲音定能傳入她耳內(nèi)將她喚醒。 可連續(xù)喚了五六聲,她一動不動,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一般。 老祖這下便更是心急了,實在無法,他抬手捻訣,就要抽離元神入她神識。 “走開......滾開!!”楠艾忽然罵喊出聲,神情瞧著十分痛苦。 “小艾草?”老祖試著趁她有意識趕忙在她耳邊不斷喊著。 只聽她含糊斷續(xù)地念著:“難受......救我......”,再接著幾聲痛苦的呻.吟,最后就變成了喘息。 她喘得很粗很重,急促得像溺水一般,張開口不停地呼吸,喉間不時地發(fā)出咕噥咕噥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是被夢魘困住了? 老祖顧不得多想,迅速捻訣,元神即刻出竅,化作一縷白光,沒入她額間。 進入楠艾夢境,老祖環(huán)看四周,頓時驚得一愕。 只見漆黑的空間有兩面長形鏡子,兩扇鏡子內(nèi)顯現(xiàn)的場景一模一樣,皆是楠艾此時房內(nèi)的情況。同她此刻躺在床榻上的情景分毫不差。 老祖怔然看著兩面鏡子,神色忽而凝重,萬分詫異,更是疑惑費解,倘若沒有猜錯...... 他忖量稍刻,身形一閃,隨意進入其中一面鏡子。同外面的真實場景毫無分別,鏡子中的楠艾也躺在床榻,時不時喘氣,亦或呻.吟。這根本就是現(xiàn)實中的鏡像反映。 老祖不做猶豫,鉆入此境中的楠艾額間。 待進入,看到周圍的場景,他已然確定自己所猜無誤。 同樣漆黑的空間,此次面前出現(xiàn)了四面鏡子,鏡中皆是同現(xiàn)實一模一樣的場景—楠艾仍躺在床榻。 如若他再隨機選一面鏡子,再進入鏡中楠艾的夢境,下一次出現(xiàn)的會是八面鏡子,依此類推,每入一重夢境,鏡面翻倍增加。而無論選擇從哪面鏡子進入,鏡面翻倍的數(shù)量是不變固定的。 然,在每一重的所有鏡子中,有且只有一面鏡子是對的,能引至正確的路徑,最終進入她真實的夢境,找到她神識,幫她破除夢魘困境。 而她真實的夢境,則隱藏在最后一重——第八重的一百二十八面鏡子之中。 這便是上古幻術(shù)——八重幻夢術(shù)。 由于每入一重夢境,僅有一扇鏡子是通往真正夢境的連接點,他若盲目一個個試探,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而此幻術(shù)最可怕在于,若是未能一次性成功,要想出來從頭再試,鏡子的順序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即便記住了前一次的錯誤路徑,也是無濟于事,第二次再嘗試也無法規(guī)避失誤。 只有施術(shù)者能看出每面鏡子的不同,于他人而言,進入這個幻術(shù)基本就是束手無策。 而這幻術(shù)的創(chuàng)造者,便是帝軒及帝溪的生母,早已沒落的上古女巫一族的族長——伏魅。 所以他才大為不解,甚至過于震驚。楠艾不過是株在厲山潛心修煉的默默無聞的艾草,何曾認(rèn)識過上古女巫?而八重幻夢術(shù)除了伏魅,他不知還有誰懂得施展其自創(chuàng)的密術(shù)。 目前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了解該幻術(shù)的,恐也只有那兄妹二人…… 思及此,老祖立即遁出楠艾的夢境。 回到現(xiàn)實后的老祖,抱起楠艾,刻不容緩,直接縱霧徑飛浮華山。 *** 浮華山上,月明星稀。 屋內(nèi),看著雙眼緊閉、斷續(xù)囈語的楠艾,帝軒也甚為疑惑:“此幻術(shù)的施展需耗費巨大神力,基本算是以舍棄幾萬年的修為為代價。且施術(shù)者若修為不濟,心力不穩(wěn),極有可能使自己陷入幻術(shù)中,永生都出不來。當(dāng)初整個女巫族恐怕只有母親有這個能力,是以她不曾教過我們八重幻夢術(shù)?!?/br> 頓了頓,又道:“其實......即便我和小溪繼承了母親的此密術(shù),也不可能會對楠艾冒險施展此術(shù)?!?/br> 老祖不解地看向他,帝軒解釋:“因她原本創(chuàng)造此術(shù)的目的不在于制造幻境使人困陷其中,實則在于封存記憶,且屬于死封。受術(shù)者無論經(jīng)歷多少輪回重生,被八重幻夢術(shù)封印住的記憶永遠都不會被解開。可以封印片段的記憶,也可以是所有記憶?!?/br> 老祖聽得一怔,封存記憶......隨即想到楠樹曾同他說過的話—楠艾幾萬年前真身曾為鳥類。 莫非被封印的是那段記憶? 可二十萬年前,女巫一族因不知何緣由觸犯了天道而被罰,伏魅為護整族免遭天道滅族的命運,以神力抗衡,最終消隕。 楠艾前世若是鳥類,聽楠樹描述,也只是只未成形的鳥精,按理不可能出生于上古,活過十幾萬歲這般長壽。又怎能遇到早已離世的伏魅? 如若不是伏魅,又是誰對她施了這術(shù)?而她那段前世又有什么不可讓他人知曉的秘密,要用到八重幻夢術(shù)來封?。?/br> 疑團一個個,如墜迷霧,他探不出個究竟緣由。 他曾認(rèn)為楠艾即便有過幾萬年前的前世,那都是過往,固然心生好奇,也無需刻意去探究??扇缃?,楠艾的身世卻大大出乎他意料。從她成仙渡劫時的紫云金光,到此時復(fù)雜到牽扯出上古女巫族的幻術(shù)。 除了楠樹那里詢問出的些微線索,其他依舊謎團重重,他一無所知。 老祖壓下心頭紛擾的疑惑,問道:“你可了解此術(shù)?將其解開?”現(xiàn)下最關(guān)鍵的還是將楠艾從幻術(shù)中帶離出來。 帝軒面容添愁,為難道:“雖說只需知曉幻夢術(shù)的破綻并找出每一重的規(guī)律,便能解開,但也需精通幻術(shù)之人才能實施。我幻術(shù)不佳,更未研究過母親的幻術(shù),唉......” 他輕嘆止了聲,的確幫不上忙。復(fù)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拂墨,顧不得許多,直接提議:“我們得去一趟巫山。即便破解不了幻術(shù),但依小溪的能力,應(yīng)當(dāng)能將楠艾帶出夢境,讓她恢復(fù)意識?!?/br> 老祖目光定在楠艾時而平靜時而痛苦的臉上,躊躇未應(yīng)。 “你猶豫什么?”帝軒急道:“難不成就因為同小溪爭吵幾句,就拉不下臉去請她幫忙?現(xiàn)在楠艾的情況要緊,何況小溪向來不同你計較這些,你知道的!” 老祖仍是沉默。他當(dāng)是知曉帝溪的心思,正因如此,才需規(guī)避。這同他對帝溪造成女娃葬身東海的怨怒而避之不見是兩碼事,即便沒有女娃的事,他也不可能回應(yīng)帝溪的感情。 他不喜欠別人人情,尤其帝溪對他有那等心思。他更不愿她會有一絲半毫的念頭,認(rèn)為他利用她的感情獲取什么,任何同她有私情糾葛的事,他都非常抵觸。除非用同等的價值去交換。 上次采摘月晶草,她并未說出自己的條件,此番再前去...... 老祖沉思半晌,其實再如何思慮,結(jié)果都一樣,他根本放不下楠艾,即便要去找帝溪。 “走吧!” 老祖終是抱起楠艾,同帝軒一道前去巫山。 *** 巫山,霧靄繚繞,鳥雀唧唧。 帝溪坐在床沿,目光呆頓,靜止未動。 一旁的老祖和帝軒靜觀其反應(yīng),老祖更是半分未敢松懈,切切擔(dān)憂。 不消會兒,帝溪長睫輕顫,眨了眨眼,已然元神歸位。 “如何?”帝軒忙問。 帝溪的目光卻不動聲色從老祖臉上掠了過去,才落在帝軒眼中,說道:“母親雖未曾將八重幻夢術(shù)傳授于我,卻同我講過此術(shù)某些未完善的紕漏和解法。受術(shù)者本不會被幻術(shù)影響而陷入夢魘,只是一旦有吻合于曾經(jīng)記憶的畫面出現(xiàn),則會潛意識觸動封印的記憶,從而產(chǎn)生共鳴。她約莫就是不經(jīng)意觸動了被封存的記憶,陷入混亂,下意識去尋找那段記憶,卻心神不穩(wěn),被幻術(shù)帶入了夢境中。” 帝軒問:“能解嗎?” 帝溪點頭道:“只要尋到封印記憶的最后那面鏡子,在封存的記憶中找到術(shù)根,施法將其破除,幻術(shù)便能解開。但要在鏡中的記憶里找到術(shù)根猶如大海撈針,我并不能保證可以徹底解除幻夢術(shù),只能保證找到最后封存她記憶的那面鏡子,將她的神識從夢境帶回來?!?/br> 帝軒了然地點點頭,轉(zhuǎn)向一直未言語的老祖:“如此也好,你也不必過于擔(dān)憂?!?/br> 老祖雙唇微繃,即便無法解除幻術(shù),從而讓楠艾恢復(fù)前世記憶,可現(xiàn)下能讓她擺脫困境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老祖看向帝溪:“那便勞煩你將她帶出來?!?/br> 帝溪心中一悸,他許久不曾對她用這般不算太過冷漠卻也并不溫柔的口吻,卻足以令她動容??捎种S刺,他踏入巫山,甚至愿意主動找她,都是源于這只艾草妖。 帝溪斂了心緒,別開視線,垂眸看向床榻上的楠艾。指尖施法,元神出竅,遁入楠艾額心。 帝溪從小便顯露出幻術(shù)的天賦,兩千歲就能初初開幻眼。幻眼是女巫一族才能繼承的神力,可說是所有幻術(shù)的克星。一旦開啟,世間任何幻術(shù)于她眼中無所遁形,還能依借幻眼找到幻術(shù)的弱點,從而解除幻術(shù)。 帝溪進入楠艾的第一重夢境后,便以兩指觸眉心,開啟幻眼。褐色雙眼即刻生變,如白霧罩瞳。 于他人而言,所有鏡子反映的都是一樣的場景,但在她的幻眼下,每一重幻夢中,都有一面鏡子異于其他,那便是通往第八重真正夢境的路徑。 不消多會兒,帝溪進入第八重夢境,在二百八十一面鏡子中找到了封印楠艾記憶的鏡子,也是楠艾此時神識被困的地方。 帝溪緩步走向那面鏡子,鏡中的場景不斷切換,這便是楠艾潛意識的夢境—封印的記憶被激發(fā)后,由她自己的意識想象出的畫面所呈現(xiàn)出來的景象。 也可說是她所記起的某些回憶的片段。 帝溪盯著鏡面,場景調(diào)換過快,她暫看不明晰,這顯露出楠艾本能的恐慌和無措,以及記憶混亂。 突然,畫面靜止——仙氣盈空的山林,在陽光下生機盎然,有條清澈見底的河水淌過林畔,河面瀲滟生輝。 岸前的樹梢有只青色小鳥唧唧叫著,岸邊有兩個女孩,正坐在一堆砍好的樹木旁。 女孩們一邊擦汗,一邊氣喘吁吁地鋸木頭。 帝溪瞳孔驟然一縮,這是...... “溪jiejie,咱們造的船能結(jié)實嗎?” 清麗的聲音響起,如風(fēng)鈴一般,悅耳動聽。 第三十四章 從來只有一人會如此親昵喚她溪jiejie——女娃。 二十萬年了,她早已記不太清女娃的聲音,只依稀記得久遠之時,那嬌軟細膩的音色每每一聽便像花蜜一般,甜進心坎里。 帝溪愕怔地望著鏡中的畫面,匪夷所思:楠艾的夢境中怎會出現(xiàn)二十萬年前,她同女娃偷偷躲在厲山北側(cè)一處偏僻河邊造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