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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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在這個距離下開槍了?!毕W維爾自然地說道,“我問你,有沒有嚇著。” 卡蘭弄不清他的想法。 她沉默搖頭。 “很奇怪……拉斐爾通常不會這樣?!毕W維爾摸到白瓷杯的把手。他指節(jié)纖細修長,骨感分明,蒼白的肌膚和下面顏色寒冷的血管,總是讓卡蘭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色欲。 可能因為他平時總是戴手套。 這種不常暴露出來的部位,就變成了有“隱私感”部位。 希歐維爾又朝她靠近一點:“你——” “我對這件事完全不懂——” “——想接吻嗎?”希歐維爾把話說完。 這簡直比在碼頭上看他兩個兒子打架還尷尬。 卡蘭不知道他是怎么讀出這種一閃而過的念頭的。 希歐維爾用手指碰了碰卡蘭的嘴唇,然后抵近她親吻。 他嘗起來像紅茶的味道。 舌尖非常溫暖。 口腔內(nèi)的熱度正在往全身每一個地方發(fā)散。 幾分鐘后,卡蘭把他推開了:“等等等等……我們不是來干這個的。” 希歐維爾挑眉:“拉斐爾喜歡你?!?/br> 卡蘭被口水嗆住了。 她隨手拿起面前的紅茶杯喝了一口。 希歐維爾的眼神有些擔(dān)憂。 “抱歉,這是你的……”卡蘭放下杯子緩了口氣。 “沒關(guān)系,我們剛才已經(jīng)交換過口水了,這點污染不算什么。”希歐維爾拿回自己的杯子,在她印過唇印的地方喝了一口。 然后他說:“他是不是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喜歡你?” “我們在學(xué)校認都不認識!”卡蘭希望他不要往這種情節(jié)上想,“我只知道有他這么個人。” “那他就是暗戀你。”希歐維爾非??隙?。 卡蘭忍不住站了起來,企圖讓自己更有說服力:“沒有!絕對沒有?。∥也恢浪裉炷母畈粚α?,還有阿諾……” 希歐維爾平靜地打斷:“阿諾不是喜歡你,我看得出?!?/br> 卡蘭低估了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程度。 “他之前是受下半身驅(qū)使,現(xiàn)在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設(shè)法彌補。但拉斐爾……太奇怪了。除非他喜歡你,否則他沒有任何理由這樣做。” 希歐維爾還在思考這個。 “好吧,隨你怎么講?!笨ㄌm說,“我想離開帝國。” 希歐維爾終于從“喜歡”和“不喜歡”之間回過神。 “什么?” “或者是推翻修正案?!笨ㄌm繼續(xù)說,“如果非要二選一,我更傾向后者?!?/br> 她的口氣非常不自量力。 但希歐維爾罕見地沒有嘲諷,他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卡蘭。 “這是什么?” “拆開看看吧?!?/br> 卡蘭把信封打開,里面掉出兩個眼熟的東西。 一張居民身份證,一張護照。 全部都是她的。 只不過在“發(fā)色”這一欄,變成了她平時戴的金棕色。 “這是□□?”卡蘭睜大了眼睛。 “當(dāng)然是真證件?!毕W維爾往后靠著,神態(tài)自如,“你想申請夏令營就去吧。” “怎么,你準備放松你的韁繩了?”卡蘭冷冷地譏諷。 希歐維爾搖頭。 “你記得你的貓頭鷹嗎?” “這跟愛麗絲有什么關(guān)系?!?/br> 希歐維爾還是不習(xí)慣貓頭鷹叫“愛麗絲”這件事。 “你沒有給它腳繩,但它總是會飛回來?!?/br> 因為外面太危險,太惡劣了。 它會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一個溫暖的木屋,一份新鮮的食物。 “我也沒有把你當(dāng)成一只貓頭鷹來馴養(yǎng)的意思?!毕W維爾謹慎地考慮措辭,“只是,我在你手術(shù)后經(jīng)過深思熟慮,認為……” 認為? 卡蘭靜靜地等待他的后文。 這時候,圖書館的門開了,拉斐爾站在外面。 他眼眶有點青。 “父親,你找我嗎?”他冷淡地問道。 “是的?!毕W維爾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對卡蘭道,“去休息一會兒,我們等下聊?!?/br> 卡蘭離開前,看見拉斐爾站在他父親面前,表情激動,但聲音非常低。她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談什么。希歐維爾看了她一眼,她連忙跑了出去。 “怎么樣?”阿諾就在外面等著。 他的手上腫了一大塊。 要是沒有樂隊的朋友們幫忙,拉斐爾可能會把他打骨折。 “這是?”他挑眉指向卡蘭手里的信封。 “護照和身份證?!笨ㄌm心情復(fù)雜地說道。 “看來他又獲得你的好感了?!卑⒅Z暴躁地嘲諷,“我父親真是手腕高超?!?/br> “你不用休息一下嗎?”卡蘭上下打量他,“你傷得不輕?!?/br> 阿諾搖頭:“父親要我來書房談話。一個個來,等拉斐爾出來我就……” 他的話被里面?zhèn)鞒龅穆曇舸驍嗔恕?/br> “……那是因為我剛知道天空花園這件事!” “阿諾是個純種的傻子,他能在那種地方把卡蘭一個人撂下,怎么可能在共和國照顧好她!說不定哪天我們的信箱里,就會出現(xiàn)她被3k黨砍下來的頭!”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錯!阿諾難道不是首先應(yīng)該被責(zé)備的對象嗎!?” 拉斐爾的聲音震耳欲聾。 自從認識他以來,卡蘭就沒聽過他用這么大聲說話。 “里面到底怎么了?”她膽戰(zhàn)心驚地問阿諾。 “放心,他肯定不敢拿槍指著父親。”阿諾吊兒郎當(dāng)?shù)孛约耗樕系募啿?,“他是個欺軟怕硬,喜歡在背地里搞小動作的懦夫。” 卡蘭突然問:“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阿諾被驚得往后跳了半步:“你怎么才知道?” 卡蘭也震驚了。 阿諾又說:“這么明顯的事情,我覺得我八百多度近視的西班牙語老師都能看出來。” 卡蘭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 她能感覺到希歐維爾對她的微妙想法。但是拉斐爾……她從來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過“喜歡”,或者其他類似的情感。 真有這么明顯嗎? “你不覺得他每次看你都特別的……”阿諾努力從貧瘠的大腦中擠出一個形容詞,“專注。像熊看蜂蜜一樣。” 卡蘭張大嘴:“我覺得我跟你說的不是同一個拉斐爾?!?/br> “砰。” 書房門被暴力推開了。 拉斐爾從里面走出來,高昂著頭顱,表情非常陰沉。 他的視線冷冷掃過阿諾和卡蘭。 “到你了?!彼曇衾锏舫霰?。 阿諾連忙進了書房。 卡蘭一刻都不敢跟拉斐爾多呆,也趕緊回到了自己原本住的一樓房間, 拉斐爾在她身后抬了抬手,最后還是沒有出聲留下她。 卡蘭鎖緊房門。 她疲憊地倒回床上,看著兩本珍貴的證件,先給把共和國夏令營的申請?zhí)钌希瑔査麄儸F(xiàn)在還能不能報名參加。 她現(xiàn)在看開了。 離開也好,留下也罷,抉擇的依據(jù)在于能否幫到她的同胞們,而非希歐維爾或者任何其他人的意見。如果她有公民身份,有選舉權(quán),有發(fā)表言論的自由,那么在帝國確實會方便很多。 不知道希歐維爾有沒有料到這點。 她轉(zhuǎn)了個身,又想到拉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