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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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蘭也問過她為什么不喜歡蒂林夫人。 納什莉夫人回答得傲慢又直白:“誰會喜歡一個劣化版本的自己呢?” 她這話倒是讓卡蘭心里舒服一點。 要是她說“我更喜歡你”、“因為她不如你”,卡蘭肯定無法接受。 在希歐維爾的選擇困難癥下,愛麗絲5歲多才開始上學(xué)。她讀私立學(xué)校,因為身體比別的孩子更嬌弱,所以偶爾會在玩耍中被欺負(fù)。老師們都對她特別關(guān)注,卡蘭則希望順其自然。 她教愛麗絲怎么保護自己,怎么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反擊。 這些都是生存的必備之道。 沒必要讓過度保護來磨滅了它。 不過其實這些都是不必要的。 因為在卡蘭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阿諾沖去愛麗絲讀的私立學(xué)校,把欺負(fù)過她的孩子都打了一頓。現(xiàn)在這些孩子看見他就瑟瑟發(fā)抖,完全不敢招惹。 卡蘭研究生畢業(yè)的時候,因為讀博的問題跟希歐維爾爭論了很久。 卡蘭想去共和國,她想感受一下不同國家的教育。 希歐維爾覺得她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他有點接受不了。 “我這么厲害,說不定一兩年就畢業(yè)了呢?”卡蘭挺胸說道。 希歐維爾把她揪過來,親了一口。 “最好是這樣?!?/br> 他最后還是同意了卡蘭出國的要求。 卡蘭讀研時,一邊在費曼的實驗室工作,學(xué)費和生活費差不多能自理。但是在國外讀博得不同,光是生活費,就已經(jīng)讓她不堪重負(fù)了。 她很希望經(jīng)濟獨立,所以錢的事情遲遲沒有跟希歐維爾開口。 開學(xué)前,她收到阿諾的郵件。 “快點來共和國吧,我唱歌養(yǎng)你。” 收信的時候,她在洗澡。 希歐維爾從她的手機屏幕上看見了這行字,立即給了她一張黑卡。 “我剛剛把他的卡凍結(jié)。天知道他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希歐維爾陰著臉說,“也許是販毒的贓款?!?/br> “你這么說自己的兒子有點不好吧……” 阿諾的樂隊還是沒有起色。 但他家有足夠的錢來支持他追逐夢想,所以他和他的朋友們還在堅持。 “這個要還給你嗎?”卡蘭擦干凈頭發(fā),指了指床頭的十字架,“我畢竟要出去這么久,萬一丟了呢?” 希歐維爾說過,這個東西是傳家寶。 “沒關(guān)系。”希歐維爾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睫毛,把她拉進自己懷里,“丟了就丟了吧。老舊的東西有時候不是那么重要,也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有價值。” “是嗎?”卡蘭似笑非笑,若有所指地看著他。 希歐維爾沉默一瞬,又很堅定地說道:“是的?!?/br> 舊傳統(tǒng)是這樣,舊價值觀是這樣,舊的十字架更是這樣。 只有鮮活生動的卡蘭,才是所有一切之中最為珍貴的。 他們在帷幔間相擁,慢慢重疊在夏夜的浪潮中。 仿佛很多年前那個昏昏欲睡的午后,玫瑰花園里演了一出拙劣生硬的莎士比亞戲劇,把半夢半醒的卡蘭拉入飄渺的仙境。她看見眼皮上滴了魔汁的狄米特律斯在一瞬間,狂熱地愛上了本不屑一顧的海倫娜。 追逐,決斗,流血,瘋狂。 荒誕的命運與不可思議的愛。 “然而魔汁是假的……”從頂峰慢慢回落時,卡蘭緩緩嘆了一口氣。 “可我是真的?!?/br> 希歐維爾總是能夠理解她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的意義。他緊緊擁抱卡蘭,尋覓著她的嘴唇,讓話語在他們之間纏繞吞咽。 最后他們疲倦地躺進被子里。 希歐維爾低沉溫柔地強調(diào):“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他吻了吻卡蘭的眉心。 仲夏夜的一切都在她平靜安睡的眼中落幕了。 (正文完) (后面帶的是特別篇番外引子) (還有幾個番外要寫) * 三年后。 首都國際機場。 卡蘭拖著兩三個大箱子走了出來。她博士畢業(yè),并且拿到了母校首都大學(xué)的聘用合同,將在今年正式成為醫(yī)學(xué)院講師。 卡蘭看了一圈,沒找到來接自己的車。 就在她納悶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里這里!”年輕人從一輛破舊的墨綠色轎車?yán)锾匠錾碜?,他坐在副駕駛席上,“您好,卡蘭博士!我是《風(fēng)光之下》特別篇的記者,想為你和白銀公做一期專題,我們從哪里開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