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在陸臻敘述的過程中, 梁庭按捺不住,時不時會插嘴補(bǔ)充幾句—— “陸嫣一開始就沒有瞞你,她一直叫你沈叔, 不是嗎?!?/br> 于是葉迦淇添油加醋道:“她不屬于這個時代,說起來,沈括, 她還真是你女兒輩的。” 梁庭怒道:“說起來你也是她叔叔輩, 怎么沒見你拿她當(dāng)侄女?。 ?/br> “小嫣一開始就沒有叫我叔叔, 她一口一個迦淇哥你是聾了沒聽見, 還是嫉妒啊, 梁庭叔叔?!?/br> “你真他媽惡心?!?/br> 陸臻猛拍桌子:“你倆能不能出去吵!吵夠了再進(jìn)來!” 兩人立刻閉嘴,并且同時望向沈括。 沈括面無表情坐在沙發(fā)上,一言未發(fā), 不知道在想什么。 陸臻給他倒了杯酒,壓壓驚, 忽然又想起陸嫣曾經(jīng)叮囑過, 不要讓沈括喝酒, 他喝不了幾杯就會倒。 他又默默地把酒杯端開了。 沈括一直沒有說話,他不說話,陸臻自然也不敢說話,忐忑地看著他。 沈括的手握緊又松開, 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回蕩的...是葉迦淇的那句“當(dāng)初她也是為了幫陸臻才接近你”。 是啊,那個時候的他,落魄又孤冷,全校同學(xué)無論男女,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那樣的家伙,怎么會有人真心喜歡。 陸嫣是第一個...不介意他性格和出身的女孩子,他發(fā)自心底感激她,直到現(xiàn)在。 所以哪怕她姓陸,他都可以義無反顧地愛上她,他可以為了她當(dāng)初的不嫌棄,與陸臻永遠(yuǎn)和解。 所以現(xiàn)而今,目的終于達(dá)成了嗎。 沈括攥緊了拳頭,不敢相信,無法相信,只覺得諷刺... 陸臻看著他泛起青筋的手背,擔(dān)憂地說:“的確挺匪夷所思,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有個跟自己一樣大的女兒。我當(dāng)初也是花了好幾個月才...才真正接受,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 理解么,他怎么理解,一個從小就在愛與關(guān)懷中長大的家伙,他怎么理解他經(jīng)受的一切。 他怎么理解背叛? 沈括眼神疏冷,起身便要離開,陸臻立刻伸手挽留他:“沈括,我meimei的事...” “與我何干。” 沈括冷冷念出這四個字,用力扯開了陸臻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間。 沈括離開以后,葉迦淇轉(zhuǎn)身要走,梁庭沖上前來,抬腿一腳踹他腰上,葉迦淇早有防備,完美閃避。 “你媽的!” 梁庭早就忍不了了,沖上來就要揍他,陸臻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懶腰抱?。骸皠e沖動!” 梁庭憤怒地望著葉迦淇,一字一頓道:“你早就料到了,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你根本不是為了找回陸小妹,只是為了讓沈括瘋!” 陸臻松開了梁庭,難以置信地望向葉迦淇:“他說真的?” 葉迦淇嘴角咧了咧:“我爸從小教育我,不屬于我的...可以搶?!?/br> 梁庭喘息著,眼神里透出刻骨的恨意,壓著嗓子沉聲說:“哪怕會傷害她,也在所不惜,對嗎?!?/br> 葉迦淇沒有回答,兩人對視著,火藥味濃重。 陸臻沖過來,一把攥住葉迦淇的衣領(lǐng),狠狠問:“葉迦淇,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 梁庭真的是一分鐘也不想見到這個混蛋,他轉(zhuǎn)身走出包間:“這王八蛋想給你當(dāng)兒子。” 沈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打開房門,他忘了開燈,一個人在黑暗中不知站了多久。 忽然感覺,好累。 他拖著疲憊倦怠的身軀,走進(jìn)房間,從柜子最底層取出了一個鐵盒子。 鐵盒子表面有時光留下的銹跡,里面裝著父親的手表、陸嫣的畢業(yè)證件照,還有過去所有所有美好而珍貴的回憶。 這些雜物的最底層,壓著一張新版rmb的鈔票。 沈括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他和陸臻在臺球室打架,這小女孩一直跟在陸臻身后,警察來了,現(xiàn)場很亂,沈括當(dāng)時見她在混亂中摔倒,也沒多想,拎著她,像提小雞一樣離開臺球室。 后來小丫頭說是陸臻的meimei,代他道歉,給了他一把零錢鈔票,其中...就混著這一張百元新版鈔票。 沈括將鈔票拿到臺燈之下,看到上面的浮雕水印刻著日期的序列號,2025年。 這是一張來自2025年的鈔票,證實(shí)了陸臻所說的一切,都是實(shí)話。 真相其實(shí)就在身邊,只是他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心底忽然竄上來一股無處發(fā)泄的盛怒,沈括將這張錢幣揉成團(tuán),猛地擲了出去! 紙團(tuán)打在墻上,又回彈,最后滾落在房間的一角。 他知道陸嫣有事情瞞著他,他也曾幾番詢問,她都顧左右而言他。 其實(shí)以他們的關(guān)系,根本沒有必要隱瞞任何事,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原諒她。他愛她,是沒有原則和理性的那種愛,哪怕她要?dú)⒘巳?,他都可以為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