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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直播成精APP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他的殺意又起來了!

    “還有一件事要請教?!?/br>
    單靜和云宿川對視著,一個滿面春風,一個咬牙切齒,江灼冷冷淡淡的聲音就這樣突然插了進來,讓緊繃的氣氛稍稍有所松弛。

    “苗翰亮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關(guān)系?”

    他從剛才開始一直安安靜靜坐在旁邊,人本來就長得秀氣,臉色也不大好,因此單靜縱然見過江灼使用了幾次小法術(shù),也沒太把他放在眼里,警惕性主要都集中在了云宿川的身上,現(xiàn)在江灼突然這樣一開口,還讓他稍微一怔。

    單靜掃了江灼一眼:“我老公是年新雨殺的,你不是都查出來了嗎?”

    江灼慢悠悠地道:“以閣下有仇必報的性格,我不信苗翰亮如果真是年新雨一手害死,你會哭一場就算了,是不是?”

    單靜沒說話,大概是一時沒想到應(yīng)該作何反應(yīng),江灼就去看云宿川。

    云宿川倒也沒辜負他的期待,說道:“我今天去他和苗翰亮臥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床上少了一個枕頭?!?/br>
    江灼:“哦?”

    云宿川笑了笑:“一張雙人床,夫妻兩個睡,床上有兩張被子,卻只有左邊擺著枕頭——小灼,你說是不是很奇怪?單靜,另一個枕頭哪去了呢?還是說你和苗翰亮哪個人睡覺不喜歡枕?”

    他做出思考的表情,敲了敲太陽xue:“啊,那能睡得著嗎?”

    “行了!”單靜簡直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打斷云宿川的話,沒好氣地道,“苗翰亮是我用枕頭捂死的?!?/br>
    云宿川夸獎:“你真厲害。心狠手辣,有膽有識。”

    江灼道:“我當時看著法醫(yī)檢查了苗翰亮的尸體,年新雨也承認她下蠱企圖謀殺苗翰亮……”

    單靜被云宿川弄了一肚子氣,連帶著對江灼也很記恨,陰陽怪氣地道:“你們冤枉好人了唄?!?/br>
    江灼揚下了眉,略顯蒼白的臉上神情卻是從容而篤定的:“這不至于,我可能會冤枉人,但是不會冤枉智商過于低下的人。”

    見單靜瞪大眼睛,云宿川在旁邊興致勃勃地補充:“他說你笨?!?/br>
    單靜:“……”

    江灼:“你既然從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一點都不在家,年新雨又認為她把苗翰亮咒死了,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確對苗翰亮動了手,但因為cao作不當,當時苗翰亮不過是假死。至于你的作案時間……”

    江灼想了想:“你回來,鄰居報警,然后在警察來之前,你發(fā)現(xiàn)苗翰亮其實還活著,所以用枕頭活活把他給捂死了——我猜的應(yīng)該差不了多少吧?”

    單靜沉默了一會,道:“你倒是挺聰明的?!?/br>
    江灼不太喜歡他這幅陰陽怪氣冷嘲熱諷的德性,畢竟他慘是他慘,其他人可不欠他什么,沒必要讓著:“客氣了,主要是你腦子不太行?!?/br>
    單靜氣的幾度想要破口大罵,這倆人說話他媽一個比一個要不中聽!

    云宿川和江灼都沒太在意她近乎猙獰的表情,畢竟單靜那句話就相當于承認了江灼的猜測,云宿川道:“你為什么要殺苗翰亮,因為他出軌?”

    單靜怨恨道:“那又怎么樣,這個理由還不夠嗎?當初是他死活要跟我在一塊,結(jié)果出了名又不愿意被人指指點點,我為了他整容,換名字,穿女裝,生怕被別人識破,連工作都辭了,他畫畫的不少靈感都是我提供的,最后他給了我什么?人到中年了想要孩子,轉(zhuǎn)過身來就去勾搭別的女人,他不該死嗎?”

    單靜小時候被親舅舅sao擾過,心里本來就留下了陰影,后來又經(jīng)歷了程諳的事,以至于他對于感情方面極為偏執(zhí)。

    當初因為在畫畫上的交流和共識跟苗翰亮在一起,兩人又一直走到了結(jié)婚這一步,可想而知他對這份感情的在意。

    在這種情況下遭到了背叛,單靜自然不肯輕易善罷甘休。

    她幽幽地說道:“我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苗翰亮跟年新雨的事我早就已經(jīng)察覺了,我用他的手機給年新雨發(fā)短信,警告她如果不肯幫忙擺脫抄襲風波東山再起,就他們的關(guān)系向媒體公開,年新雨自然會害怕。我本來以為她很快就會動手,結(jié)果那個蠢貨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還猶猶豫豫的,我就又雇了個人去告訴她,用蠱殺人,又快又隱蔽,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我站在臥室的窗簾后面,看著年新雨給了苗翰亮那塊蛋糕,看著苗翰亮把蛋糕拎回來,放進冰箱里。哈,我那個時候就知道蛋糕里肯定有問題了?!?/br>
    單靜譏諷地笑著:“我躺在床上裝睡,心里卻在盤算,他一向不喜歡吃甜食,那個蛋糕要是他不吃,我怎么也得想個主意提醒他有問題。苗翰亮知道年新雨要害他,總不能愿意跟一個想殺自個的女人在一塊吧?”

    他這番心路歷程,乃至于輕飄飄的語氣,實在聽的人心里面瘆得慌,江灼跟云宿川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再插話。

    單靜道:“可是早上的時候,我就看見他把蛋糕從冰箱里面拿出來了,說是要吃……他從來不吃甜食,以前我吃的時候,總是皺眉看著說膩,但是現(xiàn)在,他要吃那個蛋糕?!?/br>
    甚至連剛才提到程諳的時候都不曾如此激動,他的眸中露出一股切齒的恨意,而唇邊卻緩緩地帶出詭異而刻毒的笑容:“那一刻我就下定了決心。我想,沒辦法了,我必須要讓他死,我再也看不得他活下去了?!?/br>
    正如江灼所說,苗翰亮的蛋糕并沒有吃完,年新雨又是頭一回用蠱,所以在當時單靜和鄰居進門的時候,苗翰亮實際上是處于假死狀態(tài)的。

    也是他命中該絕,醒過來的時候鄰居正在給警察打電話,只有單靜在旁邊,苗翰亮想也不想,便沖著單靜伸手求助,于是單靜也想都不想,拿起枕頭就把他給真真正正地悶死了。

    單靜說了這么多話,嗓子也干了,啞聲道:“你們覺得我狠,但這也是被他們那些人一步步逼出來的,當初我們?yōu)榱嗽谝粔K,為了結(jié)婚,克服了多少困難波折,結(jié)果呢?他憑什么這么對我。我一點也不后悔殺了他,我后悔的就是,為什么沒在我們兩個感情最好的時候殺了他,那樣他在我心里面,就永遠都是最好的!”

    雙方本來是互相提防,針鋒相對,但在單靜說完這番話之后的好一會,三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只隱隱聽見窗外的陰風嗚嗚作響,愈發(fā)顯得氣氛蕭瑟,仿佛讓人心都冷了起來。

    愛情總是伴隨著占有欲,一旦將全部真心毫無保留的付出,就格外容易受傷。

    這種切入到血液、骨髓與靈魂當中的羈絆難以剝離,卻會幻化成失控的野獸,將人奴役在愛情的漩渦里,不能自拔,越陷越深。

    所以很多人,擁有的越多,顧慮的越多,越是不敢去愛??墒菒矍榈膩淼?,又何曾需要經(jīng)過任何的允許呢?

    云宿川忍不住扭頭看了江灼一眼,結(jié)果見他臉色不好,就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他想著別人的狗血八卦可沒必要往自己身上套,事情都聽清楚了,得趕緊把單靜給弄走。江灼身上本來就有傷,應(yīng)該早點休息。

    單靜又提起這件事,心里面痛苦不平怨毒憤恨兼而有之,她本來就是個怨氣化成的厲鬼,如果能把這件事放下,也就可以超度轉(zhuǎn)世了。

    本來就在情緒不好的時候,再一看云宿川看著江灼出神,單靜只覺得格外刺眼,一股妒火就涌了上來,指著兩人冷笑道:“少在這里得意,你們倆以后也沒個好?!?/br>
    單靜自己喜歡男人,又見因為江灼身上有傷,云宿川對他極為呵護照顧,心中一直就默認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對,結(jié)果這句話說出來,倒是把江灼和云宿川同時說的一愣。

    云宿川反應(yīng)很快,怔然過后并沒有否認,反而回敬道:“那就用不著你cao心了?!?/br>
    江灼動了動嘴唇,覺得是沒必要跟這個神經(jīng)鬼解釋,于是也沒說什么。

    剛才云宿川遞給江灼的不晝石就在茶幾上放著。單靜死過兩次,也好歹當了兩回厲鬼,法力和經(jīng)驗都有一些。他能看出來云宿川體質(zhì)特殊,非人非鬼,再見到不晝石發(fā)出幽幽的冷意,更是隱約意識到了這樣?xùn)|西的用途。

    單靜冷笑道:“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什么事都是得付出代價的。我被人害死,想重活一輩子復(fù)仇,還得用血親的命獻祭,你以為你想變成魈避劫就避劫,命劫過后找個寶貝就能重新做人了?哼,天底下沒這樣的好事,我倒看看你們兩個能好多長時間?!?/br>
    江灼哼了一聲,道:“不好意思,我看你可撐不到那時候。”

    他話音未落,單靜那邊已經(jīng)開始了她蓄謀已久的發(fā)難!

    第79章 生病

    剎那間窗外哀嚎哭泣之聲大作,空氣中的溫度飛速下降,乃至于在盛夏時節(jié),周圍的家具墻壁上都結(jié)了一層冰涼的霜花。

    無形的陰氣逼面而來,仿佛要將人體之內(nèi)的生機全部吞噬,就連原本潔白無瑕的冷霜,都被浸染上了一層黑色。

    云宿川屈指彈出一張符咒,沖著單靜撞了過去,他這一招主要在于試探,符咒的去勢并不凌厲,卻也在重重陰氣當中劃出一道金色的痕跡,但尚未至單靜面前,忽然有一面半人多高的鬼臉面具憑空拔出,長有獠牙的大嘴一張,將云宿川的符咒吞了下去,咯嘣幾聲咬個粉碎。

    這鬼臉面具正是煞氣成形。

    云宿川“嚯”了一聲,道:“牙口可以啊?!?/br>
    單靜的聲音在重重怨氣的圍繞之下顯得更加尖銳:“你說得對,我的怨恨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既然如此,那現(xiàn)在就來跟我感同身受吧!”

    說話之間,整片空間“刷”地一聲向內(nèi)收攏,像一張大網(wǎng)般朝著江灼和云宿川過去。

    云宿川輕笑一聲,道:“找死?!?/br>
    在他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周圍的氣氛好像一下子改變了,單靜突然感覺到某種無形的壓力,向著他重重壓迫而來。

    向內(nèi)收縮的空間被迫停止了挪動,云宿川以指作劍,掐訣平平劃出之后朝著單靜當頭一點。

    剎那間如同明月初升,光彩流溢,這看似隨意的一指,仿佛當真帶出了一股風起云涌的劍氣,將單靜劈飛之后如同狂潮一般向四方擴散。

    驀然間,四下黑霧寒霜一掃而空,周圍轉(zhuǎn)眼間恢復(fù)了云宿川家中的原貌。

    單靜被那一劍直接劈沒了形狀,向后飛出的時候化成了一團黑氣,幾次擴散聚攏,才勉強恢復(fù)了人形,硬撐著從地面上支起身體,恨恨地看著云宿川。

    即使立場對立,他跟江灼和云宿川之間也根本沒有任何深刻的仇恨,現(xiàn)在不要命一樣攻擊,分明已經(jīng)陷入了魔障,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

    云宿川嘆了口氣,慢悠悠地念道:“自是思量渠不與,人間總被思量誤。1你自怨自艾自哀自憐,還覺得全世界都得對得起你那份癡情,這是毛病,得治?!?/br>
    他踱到單靜旁邊,面帶淺笑,衣不染塵,仿佛剛才那無比霸道的一劍根本就不是他使出來的:

    “是你和苗翰亮感情破裂他中途變心嗎?不是,他壓根就沒對你有過真心。最起碼我要是喜歡一個人,無論他什么身份性別,在我眼中都是這世上最好的,我不會覺得丟人,更不會委屈他為了我男扮女裝,傷身吃藥?!?/br>
    從云宿川點破“他壓根就對你沒有過真心”這句話的時候,單靜就是一臉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盯緊了他,忽然在胸口一掀,有什么東西倏地一下子飛出,直沖著江灼就過去了。

    與此同時,他的整個身體也從地上彈起來,不要命地一把將云宿川抱住,阻止他去救江灼,怒吼道:“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江灼覺得很冤,明明是云宿川拉的仇恨,他難得身體不適坐在旁邊看個熱鬧,結(jié)果還躺槍了。

    而且襲擊他也就算了,結(jié)果單靜還一副“你是軟柿子你是廢物,沒他保護你就完蛋了”的表情,實在讓人很不爽。

    這種不爽促使他下手格外重,身體微側(cè),反手一掌,直接就把那團東西給拍出去了,人依舊坐在沙發(fā)上,都沒站起來。

    直到被拍出去的東西落到地面上,江灼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是苗翰亮的魂魄——他死后,竟然被單靜給吸納了進去,整個人都同化成了厲鬼,失去了自身獨立的意識,以后連投胎都難了。

    苗翰亮的怨氣不足,化形化了一半,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再加上又受到了江灼的重創(chuàng),整個人在地上扭動幾下,竟然化成了黑氣散逸開來。

    單靜見江灼面帶病色,從頭到尾只說了幾句話,更是幾乎連手都沒抬一下,還以為他不能打,臉上本來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面前這一幕,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出手更狠,直接把苗翰亮給打沒了。

    他半張著嘴怔愣幾秒,瞬間瘋狂,掙扎著要起來跟江灼拼命。

    云宿川也失去了耐心,左手牽引,右手掐訣,一收一帶,家中西北角供奉著的佛像上陡然發(fā)出金光,照向單靜的方向。

    “我佛慈悲,金光不動;法華照眼,邪祟無形。滅!”

    像這樣的厲鬼,可以收入符咒,可以壓入地府,也可以直接打散,一般按照程序都要勸誡幾句,再做打算。

    但到了云宿川這里卻不可能,他從來不會給任何人留下回來報復(fù)的后路,上手就是滅字訣,直接把兩人打了個魂飛魄散,不得超升。

    單靜走后,房間里立刻恢復(fù)如常,歐式的裝修,低調(diào)而奢華的家具,看起來又溫馨又熟悉,仿佛一下子從靈異鬼片轉(zhuǎn)回了現(xiàn)代都市片場。

    江灼伸了個懶腰,緊接著便看見云宿川轉(zhuǎn)身跑到他跟前,彎下腰摸了摸他的腦門,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江灼不滿道:“剛才那個破鬼看不起我也就算了,你不會也覺得我能被苗翰亮給打了吧?!?/br>
    云宿川收回手,似乎想敲他一下,又沒下去手,轉(zhuǎn)身倒水找藥去了:“傻小子,你自己發(fā)燒了不知道嗎?”

    江灼一愣,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他的手本來就冰涼,摸著額頭就更燙了。

    要是放在原來也不至于,只是他自從祖父去世病那一場之后就有點傷了底子,還沒養(yǎng)回來,結(jié)果之前在籃球場的時候受了點內(nèi)傷,還連帶著發(fā)燒了。

    云宿川剛給他吃完了傷藥,又喂了江灼一堆退燒藥。

    江灼看著他手上的藥片,忍不住嘆了口氣,接過來往嘴里一扔,灌水咕咚咚喝下去了。

    云宿川托腮看著他吃藥,半是心疼半是嘆氣地搖頭笑了笑:“成了小病秧子了,你說你可怎么好?!?/br>
    江灼把藥吞下去,又喝了兩口熱水。他還有不少事要辦,這會還真不想因為生病拖累了進度:“你別惡心我,你才是病秧子……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一個魈,在家里供佛像干什么?”

    那佛像在云宿川搬過來的第一天江灼就看見了,只是一直沒記著問,直到這回他借佛祖念力將兩只厲鬼打散,提醒江灼陡然想起了這件事。

    云宿川半開玩笑似的說:“早晚三炷香,就求你平平安安的?!?/br>
    他說完之后,不等江灼說話,站起來將喝光了水的杯子拿走,道:“行了,我看你這病就是連傷帶累出來的。今天別回去了,后面的事我處理,你喝點粥,好好睡一覺才是真的。來,去床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