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我死了不是正好?那你就贏了?!彼淅涞恼f道。 安璃幾乎被氣笑了,她看著君凌,眼神變得有些暗淡,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別不愉快的事情,“這樣贏了多沒意思啊,勝之不武,要真想這樣贏,你剛才把我扔在萬尸谷不就好了嘛,你也贏的輕巧?!?/br> 君凌突然抿起了唇,沉默了下來。 這時,安璃撐著樹干艱難的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的走進(jìn)君凌,然后在他身前兩步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們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嗎?” 君凌抬頭看著她,良久,他反問:“不然還能怎樣?” 這似乎,一直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就算是安璃大多數(shù)時候下意識的不愿意想那么多,此刻突然想起來,也不得不承認(rèn),似乎除了這個選項,他們之間并沒有多余的選擇,身份的鴻溝,足以抹殺掉很多東西了。 有時候,她有些搞不清楚,君凌的屢次退讓,究竟是傲嬌還是始終清醒了。 就像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不管如何進(jìn)退,始終都是她不管不顧,他理智清醒。 就在這時,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動靜,似乎有人正在靠近。 安璃回神,她躬身將地上的藥盒都濺了起來,一股腦兒的都塞進(jìn)了君凌的懷里,催促道:“你走吧,時殤來了。” 君凌頓了頓,這一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沒有拒絕,他手一揮,將藥品都收進(jìn)了空間之中,而下一刻,他手中多了一枚銀白色的面具,然后戴在了臉上。 面具遮擋了他上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精致的下半張臉。 他深深的看了安璃一眼,似乎要把她的臉牢牢的印進(jìn)腦海里似的,就在這時,來人的動靜近了一些。 君凌才收回了目光,然后轉(zhuǎn)身,速度飛快的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安璃的錯覺,他臨走時的那一眼,幾乎可以說是念念不舍了。 君凌前腳剛離開,后腳便有一道欣喜聲音在背后響了起來。 “安璃?你在這里!” 安璃捂著胸口,咳了兩聲,感覺到從喉口逸到口腔的血腥氣然后轉(zhuǎn)過了頭。 前方的樹下,一個男人正飛快的朝她走過來。 來人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發(fā),近乎透明的蒼白的皮膚,這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人,他的容貌,幾乎可以用美麗來形容了,仿佛上天精雕細(xì)琢的藝術(shù)品。 他并非普通人,而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喪尸皇。 第五十六章 異能協(xié)會 此時此刻,他也有幾分狼狽,身上諸多血跡,似乎也受了傷。 “時殤?!卑擦Ы辛艘宦?。 …… 混沌之中,安璃的意識漸漸脫離了那個世界,一切都漸行漸遠(yuǎn),所有的感知都在慢慢的遲鈍,而屬于現(xiàn)實里的意識正一點點的重新占據(jù)腦海。 安璃意識到自己剛才仿佛陷入了某個荒誕有反常的世界之中。 在那個世界里,她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君凌。 現(xiàn)實里的君凌,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寡言而深沉的,即便是她,也鮮少能從他那張臉上窺見他的真實想法,可夢里不一樣。 夢里的君凌稚氣未脫,還是個青澀的少年,他傲嬌,滿身尖刺,可尖刺之下,是柔軟又容易害羞的內(nèi)心,像個可愛的小狼崽子。 某個時刻,安璃豁然從夢中驚醒,撐著床面坐了起來。 她大口呼吸著,而在她身側(cè),君凌還端正的躺在床上,眉頭微蹙,似乎在做什么不甚愉悅的夢。 安璃看了他一會兒,不知想到什么,從床上走了下來。 等她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時,床上的人已經(jīng)醒了,正靠坐在床頭,撐著腦袋發(fā)呆。 “君凌。”安璃喊他。 男人抬眼看過來,對視的一瞬間,仿佛陡然間跨越了虛幻與現(xiàn)實的鴻溝,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曾經(jīng)的那兩個人。 安璃愣了半晌,才驀然笑了:“誒,原來你從從前開始,就習(xí)慣拒絕我了呀?!?/br> 君凌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兩人做同樣的夢這件事情,怕是瞞不住了,他低著頭,沒有接話。 兩人從夢里醒過來之后,夢里的場景雖然還記得,但是屬于夢里人的記憶,他們卻沒有了。如今的他倆,記得只是那個沒頭沒尾的場景,卻并不知來龍去脈。 然而此刻,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在夢境的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人。 時殤…… 君凌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對于那個喪尸皇,他早已在現(xiàn)實生活中打過交道,雖然對那個人的存在早就有些猜測,但是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夢里,不,準(zhǔn)確的說是出現(xiàn)在他們曾經(jīng)的記憶里,君凌還是沒有料到的,這似乎證實了,那個人是確確實實存在了,也許曾經(jīng)還轟轟烈烈的參與過他和安璃的過去,因為在那個夢境里頭,怎么看,他都和安璃關(guān)系匪淺。 而安璃則是十分的困惑,她不知道那個叫時殤的人是誰,但即便是現(xiàn)在想起來的時候,那種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還是讓她一陣心驚,這是曾經(jīng)第一次見到君凌時,都沒有的感受。 安璃看他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出去看看葉秦他們回來沒有?!彼戳艘谎鄞采夏莻€花里胡哨的牡丹床單,心虛的一個字都沒提。 有些酒品不太好的人,喝醉酒后,第二天醒來,總是會不記得前一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安璃不一樣,每一次醉酒,她都清晰的記得發(fā)生過什么。 對于昨天發(fā)生過的事情,她何止是記得啊,簡直是印象深刻,生怕君凌提起來,到時候她怕是要找個地方鉆進(jìn)去了。 這也是她很少喝酒的原因,酒品這種東西,她主觀上控制不了,實在是有點糟心。 而對于昨晚的夢境,安璃倒是沒有特別的想法,自從那天和葉秦兩人聊過之后,她便看開了,有一種直覺,她總覺得,那些夢境,她曾經(jīng)的那些記憶,總有一天,會一點點的全部打開封印,回到她的腦子里。 這種直覺,自她和君凌兩人那天在成都基地外的市區(qū)水族館昏迷后,她就有了。 安璃出了房間,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并排掛著的兩根床單,頓時老臉一紅,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她昨天晚上,禍害的可不止自己一個人的床單,還有葉秦這個倒霉蛋的房間呢。 此刻天已經(jīng)大亮,方瑜伸著懶腰從房間里出來,一看到安璃,頓時就臉色古怪。 安璃:“……”想必是也看見掛在院子里的床單了。 安璃捂著臉,默默的朝葉秦的房間里去了。 她站在門口,敲了半天,里面半點動靜也沒有,這時方瑜走過來,淡淡道:“別敲了,葉秦沒在里面?!?/br> “啊?那他去哪里啦?”安璃心虛道。 方瑜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把人家的床單都撕了,他房間又沒有備用的,難道叫人家誰在棉絮上嗎?” 安璃:“……”不敢反駁。 “別想了,昨天晚上,葉青羽勉為其難的收留了他。”方瑜說:“你們倆可真不愧是好基友啊,喝醉酒了都牛皮!” 她在安璃面前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安璃卻只看出了nongnong的諷刺。 就在這時,房間的那頭突然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石破天驚的怒喝:“我靠葉青羽你個崽子怎么在勞資的床上!” 緊接著便是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 安璃走出了院子,默默抬頭看天,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今天天氣可真好??! …… 安璃他們在交了任務(wù)之后,在四合院里休息了幾天,正準(zhǔn)備再出去接一波任務(wù)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來自于謝楷的邀請。 不,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來自于異能者協(xié)會的邀請。 安璃也是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個京城基地里不僅有四大家族,還有個異能協(xié)會。 據(jù)說這個協(xié)會的成員全都是異能者,等級有高有低,能力有強(qiáng)有弱,都十分的厲害,成員分布在整個京城基地東西南北四城之內(nèi)。 但是這個異能協(xié)會又是屬于官方勢力,隸屬于上面四大家族,畢竟京城基地還是一個整體,而不真的是四個小城,所以這個所謂的異能協(xié)會,大概就是四大家族權(quán)力的一個交點。 這一次,是由謝楷邀請安璃他們這些人,去參加由異能協(xié)會組織的一場宴會。 雖說是宴會,但其實就是異能協(xié)會一個招攬人才的平臺,也是眾多異能者之間交往的平臺。 能受邀來到這里的人,大多都是在基地里表現(xiàn)出厲害一面的異能者們。要么就是實力強(qiáng)大,要么就是背景強(qiáng)大,要么就是擁有某些特殊的能夠造福人類和基地的異能的特殊異能者。 本來像安璃他們這樣的,因為剛來基地,平時也只接了一些很普通的任務(wù),平時也沒跟別人起過沖突,基本上沒有表現(xiàn)出過他們的實力,在整個基地,是屬于藉藉無名之輩,這一次的交流盛會,他們應(yīng)該是沒有受邀資格的。 但是因為有謝楷在,作為一個清楚他們真實實力,且有意交好的家族繼承人,謝楷毫不猶豫的就代表異能協(xié)會邀請了安璃等人。 他是謝家這一代第一順位繼承人,就算他只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但因為他的身份,他說出來的話也是十分的有分量的,異能協(xié)會的人不想開罪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安璃他們發(fā)了邀請函。 葉秦拿著燙金的邀請函看了又看,轉(zhuǎn)頭問安璃:“宴會啊,我們?nèi)???/br> 安璃將邀請函接了過來,“去,怎么不去?說不定有什么好玩的?!?/br> 一聽到好玩的,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旁邊的松靈立刻湊了過來,雖然她一句話都沒說,但是一雙眼睛都亮了。 方瑜也說道:“可以去,既然是異能協(xié)會舉辦的宴會,那現(xiàn)場肯定有很多異能者在,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廣交朋友,關(guān)于假藥這件事情,到時候要是真的出了亂子,我們也不至于孤掌難鳴?!?/br> 安璃點點頭,“沒錯?!?/br> 然而就在安璃決定要去的時候,君凌突然從院子外走了進(jìn)來,看上去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樣子,他身后,跟著同樣臉色不太好的葉青羽。 葉青羽抱著圓滾滾,一手?jǐn)]著熊貓崽子的毛毛,一邊滿懷心事的看著安璃。 “你們這是怎么了?”安璃看他們有些奇怪。 君凌走過來,臉色不好的說道:“抱歉,我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br> 安璃霎時臉色便變了一下,因為她想起了自己和君凌的那個一周之約。 君凌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想歪了,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的葉青羽就接上了話,說道:“我?guī)煾赋隽耸?,我要回去一趟?!?/br> “你師父?” 安璃想到了當(dāng)初在南方的時候的那個女醫(yī)生。 當(dāng)初從地下角斗場出來之后,君凌就把她送到了那個女醫(yī)生的別墅里治傷,君凌一個向來獨來獨往人,能把她放心的送到那個地方去,足以證明他和那人的關(guān)系匪淺了。 仔細(xì)說來,葉青羽的師父對她算是有救命之恩的。 如果是那個女醫(yī)生有難,也難怪這兩人是現(xiàn)在這幅神色了。 安璃想了想:“我也一起去吧?!比思以趺凑f也是救她了一命,這種時候,她跟著去救人也是應(yīng)該的。 然而君凌卻搖了搖頭,“不行,你別去?!?/br> 安璃一愣:“為什么?” 因為你現(xiàn)在是折戟的重點針對對象,而南方,是折戟的大本營,你若是南下,便幾乎是自投羅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