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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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昂跟哥們好一頓罵網(wǎng)上這些靠編人黑料博人眼球的垃圾,這時接到電話,是他哥助理,讓他過去。 他開車到公司,駱成彧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一身嚴謹?shù)暮谏餮b,領帶扎得一絲不茍,面上平靜無波,這是他一慣的常態(tài)。 “哥,你找我什么事,電話里不能說?!?/br> “你最近很閑是嗎?” “還好吧,我不一直這樣么?!彼诠緬烀?,卻沒有實質(zhì)的工作,因為他專注賽車,子公司的事一直他媽在管。 “如果很閑,就找點事做,別cao心我的事?!?/br> 徐之昂一聽這話音不對,試探的問,“哥,我是做錯什么了嗎?” “看出來你很閑,正好,西伯利亞那邊在實地勘探,缺個高管,你過去吧。” “哥,親哥,別這樣……”西伯利亞礦區(qū),開礦,不,不要,徐之昂哀嚎,“哥,我再也不多話了,不對,哥我沒多話,我啥也沒說,啥也沒做……” “去吧,跟姑姑已經(jīng)打好招呼?!?/br> 徐之昂差點跪下,他到底做了什么?哪得罪了他哥,“我錯了,不管啥事都是我的錯,哥,手下留情?!?/br> 第六章 夜里,楊林從外面回來,“先生,徐少去找了您姑姑后,晚上跟ass戰(zhàn)隊兄弟在會所喝酒,夜里去了麗澤橋附近一個小區(qū),找葉微?!?/br> “她住那?” “是的?!睏盍忠膊桓蚁嘈?,葉微這樣一位大明星,居然住在環(huán)境相對較差十幾年前的老舊小區(qū),這里房屋出租很多,許多北漂的人住在這兒,魚龍混雜之地。 駱成彧突然笑了下,有意思。 海上人開機在十一月,樊荷把她的工作全部提前,定妝照會議第二天便拍攝,接著是化妝品代言的新廣告拍攝,還有一個腕表活動。 葉微出席腕表活動當日,來了許多媒體,圍觀路人與粉絲把商場內(nèi)個圍得水泄不通。 當場有媒體直接拋出辛辣問題,徐之昂。 葉微半開玩笑說,既然想知道,不如去問徐之昂,他發(fā)的微博,懟人也是他。 這件事從始至終,她沒做任何表態(tài),權當與她無關。 微博事件徐之昂出面后壓了下來,可網(wǎng)絡吃瓜群眾和有心人,都想把此事再嚼上一嚼,嚼出點瓜味兒,即使是沫子也好,網(wǎng)絡時代,捕風捉影時常會被人自解成無風不起浪,所以這才是下水軍帶節(jié)奏黑人的最終目的。 無論你有沒有關系,有些人記住的往往是八卦趣事,而不是事實本身。所以此時,在很多人心中,葉微與徐之昂,就是有著不尋常的關系。 這也是葉微為何不接徐之昂電話的另一層原因,他惹了事,平了事,但這件事給她帶來的負面,并非他出面解釋便能煙消云散。她盡量回避與他接觸,免得再生事端。 距離海上人開機,還有半個月時間,葉微開啟了死宅模式。 海上人劇本完善,編劇細膩又鬼斧般的筆力,給故事塑造一個風華絕代的容顏。 海上人講述三代人,葉微分飾祖孫兩角,民國時期與現(xiàn)代,民國時期葉家便是海上人,遭受動蕩危機時葉家的商船解救苦難百姓于水火,游經(jīng)多年商業(yè)發(fā)展,最終回歸故土,葉青嵐是這一代長女,雖是女子,亦如男子般運籌帷幄掌握大局,把葉家風華推向最高峰。 故事以葉青嵐開篇,回憶過往,葉微之前已經(jīng)看過兩遍劇本,這次更是細致剖析人物內(nèi)心,這幾日,最多的聯(lián)系人就是海上人編劇。 葉微聽到門鈴響時,詫異許久,她宅了幾日,仿佛此刻是幻聽,她家平日沒人來,知道她家位置的那幾個,來之前必會打電話給她。 她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不耐煩放下劇本趿拉上拖鞋走到門口,從門洞望去,葉微為之一頓。 門打開,駱成彧一身矜貴黑裝,外披一件黑色風衣外套,饒有興致的盯著她。 葉微尷尬一笑,她穿著厚重的長款加居服,頭發(fā)兩天沒洗,不,是兩天沒梳過,臉上未施粉黛,白凈素雅還添了幾分清雋,與她以往干練的形象成極大反差。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兒。” 駱成彧沒回她的話,徑直邁腿往里走,葉微想攔也攔不住,駱成彧走了幾步便停下,漆黑的眸子掃視整個客廳,零食,衣服,劇本,畫冊,毫無規(guī)律的隨處擺放,鋪著地毛毯的那邊,一幅未完成的拼圖,拼圖的碎片散亂一地,整個屋子,真的可以用,糟糕透頂來形容。 “這,不需要報警?” 葉微嘴角輕微的抽搐,“不好意思,是有點亂?!彼诩遥褪沁@副樣子,不修邊幅,屋子里的東西拿到哪隨意放在哪,她覺得這樣才叫放松,這一片天地,只有自己,不需要做給任何人看。 每次她宅過之后出門,樊荷便派人來替她打掃房間,她自己不會來,來了準飆臟活,你還是個女明星嗎,你忘了自己身份?她在家,什么身份,一個死宅而已。 她快兩步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衣服和包,回腳把鞋子踢到一邊,又把拼圖旁邊的水杯拿到桌上,她轉頭,發(fā)現(xiàn)駱成彧還站在那,一動未動,跟尊雕像矗立。 這位爺怎么知道她住哪,還突然襲擊,打她個措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兒?”她把沙發(fā)上的衣服和毛毯抱在懷里,收拾出干凈的一塊,“我這兒確實亂了點,你要不嫌棄,就坐這兒。” “等你收拾好的?!?/br> 葉微知道駱成彧的性子,嚴謹?shù)昧钊税l(fā)指,他家干凈得一塵不染,東西擺放井然有序,他的東西不可隨意更換位置,她無意間聽到,傭人收拾酒架,杯子擺放錯位被罰一個月工資,一個杯子而已,這哪是嚴謹,簡直是病態(tài)。 沒得感情的賺錢機器,葉微在心里腹誹。 她把一堆衣服抱到隔壁房間,隨意往床上一堆,出來后又拿抹布擦茶幾,餐桌,餐桌上還有早上吃過的泡面盒子,她轉頭,撞上他的目光,黑漆漆的。 收拾好表面上的零碎,又拎著墩布拖地,她給自己的家,進行了一次表面上的大掃除。這是葉微進入娛樂圈后,沒再做過的事。 一切收拾完,半個小時過去,駱成彧就站在那,除了她拖地時抬過腳,之后一動未動連位置都沒挪動半寸。 他此刻盯著地上拼圖,“你拼的。” “恩,有時忙起來精神繃得太緊,就拼拼圖放松一下。” “為什么要拼豬?” “小喬給我買的,她說讓我保持童趣,這是小豬佩奇,動畫片?!?/br> 沒看過,不知道,幼稚。 搞完衛(wèi)生,葉微后背一層細汗,這時,駱大佬終于邁動矜貴的雙腳,把外套脫下掛在空著的衣架,然后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坐姿筆挺,雙腿微微分開,雙手置于膝蓋上,黑眸掃向她,葉微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喝什么,紅酒,水,茶?” “隨便?!?/br> 隨便更難伺候,十月下旬的室內(nèi)陰冷得很,葉微在廚房里拿出一罐茶葉,接開水泡茶,洗了一遍后再放入新水,端到茶幾前。 “我家沒什么好茶,這碎銀子味道還可以?!?/br> 葉微盤腿坐在地毯上,兩人面對面,她倒出茶水推到他面前,“杯子消過毒的,還有,我很健康。” 她話落,能感覺到對面男人不經(jīng)意間微動的唇角,反正她家就這條件,他要求高可以不喝,她又沒請他來。 駱成彧端起杯湊近鼻間,茶的香氣緩緩縈繞,“你怎么住這兒?” 這話應該她來問,“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兒?” “知道你住哪是問題嗎?” 葉微聳肩,“好吧,你贏了。我大學畢業(yè)就住兒,習慣了?!?/br> “不擔心安全問題?” “如果指狗仔,想必他們也猜不到我住這兒,我這些年的私生活,也沒什么可讓狗仔跟的。”她笑了下,“他們對我早已放棄?!?/br> 這時她手機響了下,是微信語音,小喬的,【姐,你要的東西我明天給你買,還有,你想吃的那家麻辣米粉老板不干了。】 葉微打字回她:【知道了?!?/br> 小喬又發(fā)來語音:【姐,徐大少的花都按你吩咐扔了,不過沒扔垃圾桶,前臺小姑娘們都喜歡得很?!?/br> 葉微感覺到頭頂上方的目光,她抬頭與他平靜目光交匯,她尷尬一笑,“聲明,我與徐公子,真的沒什么關系?!鼻皫兹盏臒崴?,她不知道駱成彧會不會關注此事,而且他們在一起之前說過,在一起這段時間,彼此不能再有其它人,如果有便終止這段關系。 最關鍵的是,徐之昂不是別人,正是這位駱大佬的表弟。按以往她也不必解釋這些,恰巧信息提到,她有必要給自己正明,別以為她搞什么亂七八糟的事。 駱成彧沒說話,葉微等他回應,半晌,他問,“晚飯吃了嗎?” 搞什么?她搖搖頭,“沒吃?!?/br> 駱成彧拿出手機打給楊林,讓他去買晚餐。 不過半個小時,楊林回來,提著一個大的餐食提箱,葉微接過拎到餐桌上。 打開箱子一樣樣擺出來,葉微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駱總?!?/br> 駱成彧脫下外套,挽起袖口去洗了手,回來后在對面坐下,葉微說,“我一個女演員,這個時間你讓我吃這么豐盛精致的法餐,我會自愧沒有職業(yè)道德的?!?/br> “那我吃,你看著?!?/br> 葉微:“……” 一叉子扎死你得了。 葉微醒了楊林帶來的酒,兩人這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還是她家,她感覺就是神特么的不可思議。 “我應該請你吃飯道謝的,海上人的事還沒當面感謝你?!彼e杯,駱成彧眼瞼輕抬,“頭發(fā)當下酒菜嗎?” 葉微放下杯子,吱嘎一聲踢開椅子走向洗手間,謝個屁,jiejie我在自個兒家,關你屁事。 她扎上頭發(fā)出來,展個笑臉,“滿意嗎?” “勉強能看,我不習慣跟個瘋子一起吃飯?!?/br> “駱總,下次,歡迎您,再來……”這個歡迎倆字,咬得牙都快碎了。 駱成彧未見怒意,卻突然笑了出來,“好啊?!?/br> 葉微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光杯中酒,大佬就是大佬,睿智起來跟正常人果然不同。 駱成彧吃東西與他的人一樣,毫無表情,毫無感情,這么美味的鵝肝醬,這么甜的蔬菜,這么醇香的葡萄酒,葉微今天只吃了一碗面,現(xiàn)在就是給她一塊面包,也能嚼出魚子醬溫泉蛋的美味細膩。 兩人不說話,酒卻見了底,葉微把東西收拾好裝進打包箱里,駱成彧坐在沙發(fā)上,茶幾上放著她的劇本。 她把茶壺添了新水,倒出兩杯盤腿坐在地毯上。 “一周后進組,等我出山后再聯(lián)絡?!?/br> “山里拍?” “不是,我們進組后基本不出來,這部戲也不可能輕易請假,曲導在業(yè)內(nèi)的聲望,哪一處出了偏差,以后誰還找我拍戲。” “曲老頭,能喝,愛喝?!?/br> 葉微挑眉,抱拳,“多謝?!?/br> 葉微還是很高興的,喝了酒,喝了熱茶,身上又冒出些細汗,她把外套扔到一邊,里面是薄款絲綢睡衣,v領,不深。 她揉了揉臉頰,笑著,燈光下,干凈素白的面龐,透著一點點桃粉色。她握著茶杯的指腹,熱出兩片紅印子,她搓著指腹,貼在耳垂上,她的耳垂飽滿圓潤,耳洞陷下一個小坑,頎長天鵝頸,因微微沁出的細汗沾上幾縷碎發(fā),他仿佛能看到她微揚的頸項,和情動時的沉醉。 葉微幾次把目光瞟向掛鐘方向,從十一點半,到十二點,又到十二點一刻鐘。 他怎么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