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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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兒子的這番表態(tài),簡來牛心里卻松了一口氣,兒子顯然是記著生恩的,這個孩子被國公府養(yǎng)的很好,相比較他們對女兒的教養(yǎng),真的是虧欠國公府了。 第40章 世家子農家子4 “娘。” 簡二丫盯著遠處激動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不由攥緊了一旁謝氏的手,帶著不忿輕呼了一聲。以往在家的時候,她那養(yǎng)父母可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對于她們姐妹,也只是尋常。 簡家的閨女實在是太多了,頭一個或許還能讓人稀罕一些,可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女兒出生,簡家長輩看著她們的目光也只剩下了憂愁,簡二丫在家的時候,聽到最多的就是爹娘和叔叔嬸嬸們的嘆息聲。 這些年為了求一個兒子,她娘和兩個嬸嬸找了各種偏方,家里的藥渣子幾乎都能堆滿一整個院子了,有些藥是自己從山里采來的,有些藥是去藥房買的,因為吃這些藥花費了太多銀子,以至于簡家的日子在村里都是墊底的,農忙的時候也只能喝稀薄的菜粥,尋常人家家里用來喂食牲畜的糠麩,在簡家卻是人吃的東西。 每當看著同村的女兒顯擺爹娘買的紅頭繩和絹花的時候,簡二丫都在心中不忿地質問上蒼,為什么她會是這樣人家的女孩,明明她的樣貌是全家所有女孩里拔尖的,卻因為這樣的家世,在她十二三歲開始說親以來,一直都沒有她看得上眼的人家上門,白白浪費了她的樣貌。 國公府管事的到來讓簡二丫瞬間心中開闊,原來她真的不是這樣人家的女兒,她爹是尊貴的國公爺,她娘是高貴的國公夫人,她原來是達官顯貴家的小姐,只是一場意外,讓她明珠暗投,在簡家吃了十四年的苦,受了十四年的罪,而簡家那個孩子,卻代替她的身份過了十四年富貴榮華的生活。 這讓簡二丫如何不恨簡西這個冒牌貨呢,甚至簡家的所有人,都被她怨恨上了。 因為這份心思,在回燕京的路上,她都冷著養(yǎng)父養(yǎng)母,自己坐馬車,養(yǎng)父養(yǎng)母則是在后面跟下人們一起坐裝滿貨物的車輛,或是用雙腳趕路;住客棧的時候,自己住上房,養(yǎng)父養(yǎng)母則是和下人們一塊擠十人二十人一間的大通鋪。 就連現(xiàn)在養(yǎng)父養(yǎng)母就在眼前,她也當時看到了兩個陌生人罷了,生怕自己尊貴的身份因為這對養(yǎng)父母蒙上污點。 可自己不想搭理是一回事,養(yǎng)父母的目光全都放在那個假貨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簡二丫心中憤懣地想著,難道就因為她是一個女孩,所以就不值得養(yǎng)父母疼愛嗎。 簡二丫的五官確實比較出眾,只可惜一身黑黃粗糙的肌膚使她原本有七八分的顏值降低到了四五分,放在鄉(xiāng)下,她還能被稱為村花,可放到滿眼望去都是美人的燕都,就十分不能看了。 尤其她一身小家子氣的氣度,主子身邊稍微體面一些的丫頭都比她強上許多。 謝氏看著女兒嫉妒到扭曲的面孔,忍不住皺了皺眉。 “桓西,你也見過你的生父生母了,既然你愿意給他們磕頭,就說明你也認可了他們的身份,接下去是去是留,我給你選擇的機會?!?/br> 齊國公看著那個大病一場后變得沉穩(wěn)的養(yǎng)子,不相信他是真的改好了,只以為他是以退為進,想要博取他和夫人的憐惜。 說實話,在得知齊桓西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后,除了最初的痛心難過,之后的更多時間里,齊閔都是高興的。 他有四個兒子,論才華,大兒子最得他心意,論機敏,六歲的小兒子年紀輕輕就表現(xiàn)出遠勝三個哥哥的玲瓏心思,被他立為世子的二兒子是四個兒子里最為平庸的,將國公府交到他的手中,恐怕他連最基本的守成都做不到,齊國公府早晚有一天會跌出二流世家的行列。 齊國公不止一次后悔將這個世子立的太過草率,可齊桓西是嫡子,也是自己的兒子,已經請封他為世子,除非他做出了什么忤逆人倫的錯事,他絕對不可能上奏撤了他世子的頭銜。 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他不是他的兒子,所有糾結的問題都不存在了,出于家族未來發(fā)展的考量,這也是一件好事。 “我和夫人養(yǎng)了你一場,如果你不愿意離開,我們也愿意繼續(xù)養(yǎng)著你,可你必須得從世子院搬出來,以后你在府上的身份,就是一個遠親,我不會吝嗇你的吃穿教育,但你要是依舊妄想和府里其他少爺小姐一樣的待遇,國公府就容不下你。” 齊國公將丑話說在前頭,實在是因為這個養(yǎng)子太沒分寸,之前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在夫人的院子里大鬧一場,如果他還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恐怕之后府里會被他鬧的雞飛狗跳。 “如果你想和你的生父生母離開,這些年我和你娘給你的那些東西,你都可以盡數帶走,那些東西,足夠你后半身衣食無憂,就當是全了我們這十四年的父子情份。” 作為國公府的世子,原身的小私庫十分豐厚,將其中一些古玩珍寶變現(xiàn),起碼能換兩三千兩的銀子,在普通人家一年嚼用不過十幾二十兩的年代,這兩三千兩銀子足夠簡西在不奢侈消費的情況下無憂無慮過完一生,可見齊國公對他這個養(yǎng)了十四年的兒子也是有一點感情的。 “國公爺?!?/br> 謝氏面露難色,看著一旁的齊國公幾度想要開口,只是在她剛要說話的時候,一旁的簡二丫緊緊攥住了她的胳膊,謝氏的臉色都變了。 齊國公沖著謝氏搖了搖頭,他知道夫人寵了這個養(yǎng)子十四年,現(xiàn)在這么殘忍地讓他接受事實,作出決定,夫人才是最為難的那一個,即便這些天他們已經商討出了應對的辦法,可事到臨頭,她還是猶豫了。 齊國公覺得妻子過于婦人之仁,可這樣寬厚慈和的夫人,才更叫他信任。 簡西沉默的時間有些長,齊國公也不催他,因此房間內顯得十分寂靜,只聽得到一些沉重的呼吸聲。 簡來牛和簡劉氏彼此攥緊對方的手,他們看到了國公府的富貴榮華,怕兒子不愿意和他們走,到時候,他們難道還能逼這個兒子不成? 且不說他們能不能從位高權重的國公府搶走這個兒子,就從他們的私心出發(fā),讓兒子陪他們回鄉(xiāng)下受苦,還是讓他留在國公府里享福,這也是一個顯而易見的決定。 只是他們心里還尚且存了希冀,希望兒子能夠心甘情愿跟著他們離開,入簡家的族譜,讓他們這一脈有一個能傳遞香火的子孫。 “這一跪,感謝爹娘十四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這一跪,感謝爹娘在我犯錯時的容忍,這一跪,恕不孝子齊桓西之后可能沒辦法在二老膝下盡孝,報答教養(yǎng)之恩?!?/br> 簡西跪在齊國公和謝氏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氣氛更加安靜了,齊閔等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思索探究的神情。 簡西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為什么不能在齊國公夫婦膝下盡孝?如果他選擇留下,即便只是以普通親戚的身份,可同在一個屋檐下,他也有的是機會報答教養(yǎng)恩情,除非他選擇離開,簡家遠在千里之外,恐怕簡西這一走,這輩子都不會再回燕都了,這么一來,自然沒辦法償還恩情。 所以他選擇了跟著生父生母離開。 說實話,齊閔覺得意外,按照這個兒子在昏迷前的那一通吵鬧,他以為他會選擇留下來。 “你院里伺候你的那些通房,愿意跟你離開的,到時候帶走她們的賣身契,不愿意離開的,府里也會替她們安排好去處?!?/br> 原身的通房丫鬟還真不少,好在這個年代對于女子改嫁并不嚴格,大戶人家的通房一樣能嫁平頭百姓做正室,齊國公既然說了會安排好她們,那肯定會給她們一份體面的嫁妝,恐怕那些人心里也是愿意的,簡西倒可以少了一份花在這件事上的心思。 “哥兒!” 簡來牛和簡劉氏激動地眼淚汪汪,他們沒有想過,兒子居然真的愿意跟著他們離開,以后他們簡家也是有兒孫的人家了,村里人再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欺負他們了。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讓管家去安排吧,這兩天,多陪陪你娘,不枉他疼了你十四年。” 齊國公唏噓道,或許這個養(yǎng)子離開了也是一件好事,只是養(yǎng)了十四年,真的要分別了,還是讓他有些惆悵。 “是?!?/br> 簡西低頭看著地上的青石磚,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他并不喜歡用惡意揣測別人,可在原身昏迷的這些日子里,除了姜念慈,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如果謝氏真的疼他,在這么長的時間里,怎么就不能來看他一眼呢? 整個國公府都在她的掌管之中,原身這段日子是怎么被苛責的,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 剛剛謝氏的眼神是那么無奈,那么糾結,可從她的表現(xiàn)來看,簡西一點都感受不到被疼愛的滋味。 在離開之前,簡來牛和簡劉氏就和簡西一塊暫住在世子遠了,也可以讓他們培養(yǎng)感情,而簡二丫則是暫住在謝氏的院子里,等到她自己的院子收拾好了為止。 當天晚上,就有丫鬟挨個院子通知,從今往后府上多了一個嫡出的二小姐,閨名齊明珠,寓意還君明珠。 * “娘,爹怎么可以讓那個假貨把我的東西都帶走呢?” 謝氏的院子里,已經更名為齊明珠的簡二丫對著親娘不滿地說道。 在她看來,簡西已經代替她享了十四年的福,他得到的那些賞賜,原本都是屬于她的,怎么還能讓簡西帶走呢。 齊明珠看著自己身上細軟光滑的布料,摸著手腕上龍眼大的珍珠串連的手釧,幾乎嫉妒到發(fā)狂,她本該一出生就過上這樣的生活。 “夫人,二少爺院子里的丫鬟抬了好些箱子過來,說是二少爺從庫房整理出來的,這些東西,他不準備帶走?!?/br> 正說著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下人的聲音,齊明珠一聽話里的內容,就迫不及待走了出去。 謝氏見狀又皺了皺眉,覺得對于這個女兒的教育,任重而道遠。 只是那個養(yǎng)子居然會把東西送到上房來…… 結合他今天一天的表現(xiàn),謝氏總覺得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房間里,謝氏的眼神顯得有些晦澀,同時也有著掙扎。 罷了,他都要跟著那對夫妻離開了,以后是好是壞,都牽連不到她和她的一雙兒女,就當是為失而復得的女兒積點德,剛剛忽然冒出來的某個念頭,被謝氏壓了下去。 第41章 世家子農家子5 齊明珠長那么大就沒見過那么多好東西。 在回燕都多路上,下人們已經為她備置了很多衣物,只是一路上條件有限,給齊明珠準備的大多是布莊里的成衣,即便已經買下了最好的,也不如國公府秀娘做的精致,那些珠寶首飾就更不用說了,齊明珠原以為自己頭上那一堆赤金首飾已經是頂頂富貴了,今天忽然見到國公府這些女主子們,看到她們頭上戴的艷翠到仿佛能滴水的碧玉翡翠,五光十色的寶石碧璽,才知道真正的潑天富貴是什么樣的。 她過了十四年的窮日子,恨不得立馬把十四年丟失的富貴補回來,貪婪心更重,偏偏因為小時候沒有受過什么教養(yǎng),在旁人看來,就是小家子氣過重的表現(xiàn)了。 此刻她翻撿著簡西那里送回來的東西,一些明明是男子用的發(fā)冠配飾,她也覺得好,讓丫鬟全都抬到自己的房間里,以后這些就是她的東西了。 這樣的吃相,委實有些難堪,在場的丫鬟仆婦礙于她的身份不敢笑話,可心里卻忍不住嘀咕。 這位剛回來的明珠小姐已經十四了,再過一年也要及笄了,世家貴族的女子,往往從十二三歲就開始說親,十五六歲出嫁,以這位二小姐現(xiàn)在這樣的姿態(tài),和國公府比肩的人家,誰愿意娶呢,就是配庶子,那也是辱沒了人家。 “夫人,東西全都送過來了,那丫鬟拿著世子院里累年的賬本,東西全都核對過,除了一些損壞的,以及一些丫鬟仆婦近期渾水摸魚拿走的,其他東西都在這兒了,除了那位今天穿的那身衣服,多余的一枚銅板都沒有留下。” 一個嚴肅刻板的老嬤嬤在謝氏的耳邊小聲匯報。 在她看來,簡西的做法有些愚蠢,國公爺都說了讓他把這些東西帶走,可他偏偏全都送回來了,難道他以為自己這樣做很有志氣嗎,也不想想他親生父母是什么樣的條件,手里一點錢財都沒有,他能熬的過鄉(xiāng)下的貧苦嗎? “既然他送來了,那就留下吧。” 謝氏嘆了一口氣,就像是被逆子傷透心的母親一般。 “哼,他這樣做是想逼迫夫人什么呢?可恨的小賊,占了咱們姑娘的位置,害得姑娘受了那么多苦,還有這十四年里,夫人為了個他收拾爛攤子花費了多少心思?老奴一直覺得他比不上四少爺聰慧機敏,原來根本就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把四少爺和他放一塊比較,簡直辱沒了咱們四少爺?!?/br> 老嬤嬤是謝氏的奶嘛嘛,當年也是陪同她一塊逃難的仆人之一。 “一男一女,哪那么容易弄錯呢,照老奴看,那個接生婆子一定有問題,或許就是那對落魄戶買通了那同鄉(xiāng)的婆子,讓她交換了兩個孩子,讓自己的兒子和夫人過好日子呢?!?/br> 老嬤嬤恨恨地說道,只可惜當時太過慌亂,她又聽從夫人的吩咐在破廟外守著,不讓外頭的男人進去,沖撞了正在生產的夫人,而另外一個丫鬟則是負責燒水,也沒注意到那邊的動靜,生了男孩女孩,還不是任由那婆子糊弄。 老嬤嬤全然忘了當時她聽到夫人生了一個哥兒是多么激動,完全沒有懷疑的意思。 謝氏的眼神有些晦澀,在那老嬤嬤閉嘴后,她開口說道:“明珠的教養(yǎng)規(guī)矩是不行的,明日開始,就讓她和教養(yǎng)嬤嬤學規(guī)矩吧?!?/br> “我心里疼她,可慣子如殺子,想要我的明珠兒下半輩子幸福順遂,在她出嫁前這兩年,我不得不狠下心來調教她了?!?/br> 看著遠處還在為一根碧玉簪子驚呼,直接上嘴啃咬金錠的女兒,謝氏臉上露出一抹凝重的憂色。 “是?!?/br> 老嬤嬤重重點了點頭,她還真怕夫人下不了狠心管教小姐呢,現(xiàn)在看來夫人還是很明智的。 但是有一瞬間,老嬤嬤又萌生了一些疑慮。 既然夫人明白慣子如殺子,為什么這十四年來對原本對二少爺那般寵溺縱容呢? 不過這樣的疑慮一閃而過,老嬤嬤很快自我安慰到,或許這樣的道理,夫人就是從二少爺身上總結出來的吧。 * “這侯府可真大?!?/br> 簡來牛和簡劉氏一路上都不敢亂瞟,好不容易來到簡西的院子了,看著四處無人,才敢開口說話。 他們說不來官話,帶著濃重的蠡南口音,不過簡西大致上聽得懂。 “爹娘能和我說說家里的情況嗎,我還有幾個長輩,又有幾個兄弟姐妹?” 上一世原身沒有跟著親生父母回家,以至于簡西對于老家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自然準備回去了,那么也該知道一些家鄉(xiāng)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