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九王妃、將軍,有妖氣[重生]、她甜軟可人、六零之福運小狐貍、這般嬌嬌女、脊梁骨、《呼吸過度》(發(fā)熱)、強睡男神(高H 1v1)原名:男友是我強制愛來的、裙擺下的槍、金主手冊(娛樂圈,NPH)
林湘繡狠狠地拍打著兒子的背,按著他的腦袋讓他和老爺子服軟。 “不就是看場戲嗎,有什么大不了的?!?/br> 簡西環(huán)顧了一圈,看著那些或痛恨,或淡漠,抑或是看好戲似的期待的目光,默默收回眼神,在簡老爺子的高氣壓下,還十分自在地拿下了自己頭上的那頂禮帽,好像現(xiàn)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不是他引起的一般。 “你大哥至今生死未卜?!?/br> 簡琨臣盯著自己這個不上進的兒子,眼神凌厲又威嚴,可偏偏在他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簡西的眼神依舊沒有絲毫閃爍。 倒是個有膽識的! 簡琨臣在心中不由感嘆了一句,以前他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兒子有這樣的本事,只可惜一想到這個小兒子曾經(jīng)干出的那些混賬事,心中剛產(chǎn)生的那一絲贊賞,立刻煙消云散了。 “只是找不到人而已,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現(xiàn)在還沒見到大哥的尸體,大家干什么做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這不是半點都不盼著我大哥好嗎?!?/br> 簡西半點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吊兒郎當?shù)卣f著自己的歪理,“我每天聽曲兒看戲,那也是為了給這個家增添一些喜意,沒準過不了幾天,我大哥就全須全尾的回來了?!?/br> 明明是那樣這張清俊的面孔,在這樣自得的表情下,平白讓人覺得厭惡。 簡西聽到腦海內不斷提示上漲的人渣值,只能苦笑,誰讓原身的人設就是這樣,即便要改變,也不能來的太突然了。 “呵,照你的說法,我們還不如你關心你大哥了?!?/br> 簡琨臣都被氣笑了,看著這個冷情冷肺的兒子,心中痛惜之余,更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或許是對的。 “來人,給我按住他?!?/br> 幾個強壯的家丁一擁而上,林湘繡和她的幾個丫鬟也被健壯的仆婦扯到了一邊。 “爹,你這是干什么,爹,我的身子骨弱地緊,你可別亂來啊?!?/br> 簡西扯著嗓子叫到。 “砰——” 簡琨臣絲毫不留情面,繃著臉,手中的棍子重重打在了簡西的臀部,這位身子骨弱的公子哥兒頓時發(fā)出了殺豬一般的哀嚎聲。 “爹,大哥要是回不來,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了,你真想打死我不成?” 簡西疼的哇哇叫,終究是怕了這棍邢,不再狡辯,轉而威脅起了親爹。 “哼,我沒了你這個不孝子,至少還有兩個女兒,大不了,我就讓你的jiejiemeimei替簡家招一個女婿?!?/br> 簡琨臣話音一落,周遭的人都變了臉色,生有兩個女兒,一直覺得地位不穩(wěn)的二姨太更是假借用手帕擦拭眼淚的動作,擋住了眼中的異彩。 “爹,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誒呦喂,娘,爹要打死我了,你快救救我吧?!?/br> 簡西痛的眼淚鼻涕齊流,更是沒了剛剛那打扮精致的斯文。 簡琨臣對于這些求饒的聲音充耳不聞,用了揍了他二十棍,累地本就肥壯行動不便的自己氣喘吁吁。 作為一個精通人體xue位和骨骼脈絡的大夫,簡琨成下手當然也是有分寸的,看著兒子臀部位置的大褂已經(jīng)滲出深色的血痕也不曾驚慌,他知道,這樣程度的傷,頂多也就是皮外傷罷了,不至于傷筋動骨。 “讓二少爺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給他送飯,更不準給他上藥?!?/br> 簡琨臣喘著氣將手中的棍子放到托盤上,環(huán)視了一圈,盯著林氏的目光格外悠長,這番話,主要也是說給林湘繡聽的。 “誰要是違背我的命令,那就給二少爺作伴去吧。” “哼!” 說完這句話,簡琨成讓冬菊攙扶住自己,往屋內走去。 “可憐見的,二少這次是真的觸怒老爺了,夫人以后也該多多管教了。” 二姨太走到幾乎昏厥的林氏身邊,假慈悲地說了一句,臨走時,她頗為遲疑地看了眼簡老爺子離去的背影。 以前老爺子從來不曾對二少爺下過這樣的狠手,二姨太隱約猜到了老爺子的想法,他是怕平庸的大兒子壓制不住一個過于出色的弟弟,偏偏大少爺背后還有強勢的外家,兄弟鬩墻,對于簡家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說了,以簡家的富貴,也足以讓二少爺做一輩子的富貴閑人了,所以干脆從小不刻意管教這個兒子。 或許是因為大少爺出了意外,老爺子終于狠下心,決定好好教育這個兒子,將他掰正了。 可哪有這樣的好事呢,二姨太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笑的有些諷刺。 他們家老爺啊,古板,守舊,總是堅持著他的那些大道理,現(xiàn)在他肯下狠手管教這個兒子,可見剛剛那一番讓女兒招贅婿的話也只是氣話,在他眼中,恐怕只有兒子才是簡家的延續(xù)罷了。 可那些氣話,她當真了! 二姨娘用余光看了眼那個快哭昏過去的林氏,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緩緩離開。 * 深夜,祠堂的大門吱吖一聲打開,一道矮胖的身影走進了祠堂。 簡家的祠堂地面鋪設著上好的青石磚,夏天都無比涼快,更別提秋天的深夜,穿著厚實,都能感受到刺骨的陰涼。 簡西晚上挨了一頓打,也不敢立馬用系統(tǒng)商城里能買到的傷藥治好自己,只能硬熬著,好在他的意志力非同一般,這會兒居然還能保持意志清醒。 他假裝沒有聽到那聲響動,只是趴在祠堂的墊子上裝暈。 來人先是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接著開始脫他的褲子,沒一會兒,簡西就感覺到自己臀部傳來的清涼刺痛,他一時沒繃住,嘶了一聲。 “哼?!?/br> 身后那人的動作頓了頓,下一秒,上藥的動作更重了,似乎就是想要他更清楚疼痛的滋味。 “爹,我不想去外國留學,所以我從船上逃了下來,可外頭的人都說,是我用自己的小廝代替了我自己坐上了出國的船,我想知道,上船的,到底是哪個小廝?!?/br> 寂靜的祠堂內,再輕的聲音都顯得格外響亮。 “大哥他,真的失蹤了嗎?” 簡西輕嘆了一聲,沒了白日的荒唐,在他扭過頭和來人對視時,眼神無比清明。 第97章 合理敗家7 房間內明明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那透過門窗縫隙灑進屋內的冷冷月光,可簡琨臣的那點心思,卻在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下無所遁形,好像從內到外都被看清了一般。 他從來沒有從任何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這樣清明的眼神,即便有,也不該存在在這個愚笨無能的兒子身上。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br> 沉默了良久,簡琨臣放下手中的金創(chuàng)藥,沉著臉看向這個向來讓他頭疼的兒子。 “上船的人,就是大哥吧?” 簡西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而是扭過頭,將視線轉向祠堂里的那一個個簡家先輩的靈位,聲音空靈,語調卻又那么篤定。 原身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原身從就沒有注意到過這個細節(jié),而簡西不同,在來到這具身體里后,除了原身留下來的所有記憶,他還通過了許多渠道了解了很多原身不曾在意的事情。 自古以來,戲院、茶館、酒樓等三教九流之地就是情報不經(jīng)意間流通的重要場所,簡西會去戲園聽戲,除了想要結交孟小平這個人物外的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了解現(xiàn)在的時局。 這一趟果然也大有收獲,他從旁人細細碎碎的談論中,聽到了不少關于原身的議論。 比如原身在留學途中逃跑,讓自己的小廝代替他上船,李代桃僵一事。 沒有人比簡西更清楚,原身有沒有那么做過,逃學是真的,可讓小廝李代桃僵蒙混過關,原身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如果是原身聽到了這個消息,或許笑一笑就拋到腦后了,他只會以為是家里那個心氣高的仆役,借了他的名號想要混到國外去,還會因為對方讓他順利逃脫,不怎么真誠的謝對方一聲,可簡西不一樣,第一時間,他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問題。 直覺告訴他,那個以原身名義出國的“小廝”,或許就是傳聞中在東山省失蹤的簡東來,而這段時間父親簡琨臣的表現(xiàn),也似乎印證了這一點。 此刻,簡西已經(jīng)完全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剛剛簡父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錯愕和驚懼騙不了人。 “混帳東西,我看你是被打糊涂了,你大哥還在東山省生死未卜,你這個當?shù)艿艿呐苋タ磻虿徽f,還這樣便排他,你還是人嗎?” 簡琨臣疾言厲色地說道,肥胖的身子因為這個大喘氣的動作不斷地顫抖,他將手里的傷藥放到地上,“看你還有精神頭想東想西的,這些藥就留著你自己上吧。” 說罷,老爺子轉身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我看你也是不會反省的了,等天一亮,就給我滾回自己屋里去,這些天,別再出去丟人現(xiàn)眼了,要不然,老子真能狠心打斷你的腿。” 這番說辭,可跟晚上簡父當著全家上下的面時說的不太一樣,當時他嚴厲訓斥了所有人,還警告了林湘繡不準來祠堂送藥送飯,擺明了是要關他一段時間,讓他嘗嘗斷水斷糧的滋味,好叫他悔改的。 可老爺子自己半夜偷偷摸摸來給人上藥不說,還忽然開口讓他天亮就回房,顯然之前說好的懲罰就這么輕飄飄的放過了。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多少是因為簡西剛剛的那句話。 簡西低垂著眼,看著地面上那一罐散發(fā)著濃郁藥味兒的膏藥,表情有些復雜。 原身確實不是個好東西,可一次又一次的被放棄,他又何嘗不可悲呢? * “老爺,這深更半夜的,您要是想出去透透風,那也得穿得嚴實些啊?!?/br> 簡老爺子回到房間,不想本該睡在小榻上的丫鬟冬菊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點了一盞小燈,正靜悄悄地等著。 見到簡老爺子回來,冬菊也沒多嘴追問老爺子半夜起床去了哪里,只是貼心地送上暖手的爐子,還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暖身子。 簡老爺子看中的就是冬菊的知情識趣,自從上了年紀后,簡老爺子對那方面的需求趨近于無,越發(fā)不愛往后院幾位夫人姨太太那兒去了,也就是冬菊,依舊本分體貼,讓簡老爺子越發(fā)離不開她了。 可即便有那么幾分喜歡,有些事,簡老爺子依舊不會和這個貼心的丫鬟說。 “夜深了,我這里也不需要你特地守著,那樣一張小榻,你又怎么能睡得好呢,行了,你去側屋歇息吧。” 簡老爺子喝了那杯熱茶,身子逐漸升起了暖意,這個時候,他不希望房間里多出任何一個人打擾。 冬菊略微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看了眼簡老爺子,然后又謹小慎微地低下了頭,要知道,這些日子她一直都睡在老爺子床邊的那張小榻上,可還是頭一次,老爺子主動趕她走。 聯(lián)想到老爺大半夜出門的詭異行為,冬菊的眼神略微有些閃爍,卻還是乖巧地離開。 此時已經(jīng)是丑時接近寅時,萬籟俱寂,簡琨臣躺在床上,只聽得到自己一人粗重綿長的呼吸聲,他的思緒,卻遠沒有那么平靜。 現(xiàn)在的簡琨臣是簡家說一不二的當家人,可在幾十年前,當他還是簡家的少爺時,出境卻是極其糟糕的。 簡家是名門大族,自然少不得后院紛爭,簡琨臣雖然是簡家唯一的嫡子,可那個時候,他的父親卻有更疼愛的妾室,以及那個妾室所出,被他父親視若珍寶的庶長子,他甚至還有過離經(jīng)叛道的念頭,那就是越過聰慧的嫡子,讓庶子繼承家業(yè)的念頭。 簡琨臣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糟了多少罪,才扛著父親的壓力,聯(lián)合族中其他長輩,將簡家完完全全握在自己的手里,更是在父親死后,將那個庶長兄和庶母趕到了偏遠的莊子里讓他們自生自滅。 或許是有過這個切身的體驗,簡琨臣比任何人都懂得兄弟鬩墻的可怕。 他的原配夫人陪他走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歲月,他能繼承簡家,也離不開原配娘家的幫助,因此在對方彌留之際,簡琨臣向她承諾過,即便續(xù)娶,再有嫡子,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一人越過他們的孩子。 對于簡西這個小兒子,簡琨臣的態(tài)度是很復雜的。 他怕他太聰明,掩蓋了嫡長兄的光彩,以至于滋生不該有的野心,可又因為一腔愛子之心,怕他學不好,走上歪路。 送他去留學,簡琨臣是真心的,如果當時簡西乖乖的上船,那么一切變故都不會發(fā)生,可如果簡西跑了,那么…… “呵呵。” 簡琨臣諷刺地笑了一聲,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即便他本就閉著眼,在深夜之中,又怎能看得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