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籌劃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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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我和鳥爺面面相覷。 尤素皺眉:“先退出去,這里有點危險?!?/br> 在匾額后面,黑森森的應(yīng)該還有空間?,F(xiàn)在我們的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實在沒有膽氣再繼續(xù)探下去,趕緊從廟里出來。 外面雖然也黑,比廟里的氣氛是強多了。我們?nèi)舜蠛沽芾欤裉旖?jīng)歷了這么多事,有種極度疲乏的感覺。 我們不敢在這里多呆,互相扶持著從樓梯下去。樓道里寂靜無聲,我們探頭探腦打開門,小心翼翼往外看了看,門崗老頭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們長舒口氣,跌跌撞撞從十五樓下來,真是連滾帶爬。到了十四樓,我正要摁電梯,尤素忽然拉住我,搖搖頭說:“往下走兩層再坐?!?/br> 鳥爺皺眉:“你也太小心了吧。怕別人知道我們是從十四樓下去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尤素說。 我們?nèi)齻€順著樓梯道,下了三層,在十一樓摁動電梯。此刻寂靜無聲,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中看著指示燈到了一樓。從電梯走出來,外面藍天白云,陽光刺眼,那一瞬間我?guī)缀跸牍蛟诘厣峡蕖?/br> 回想起剛才的這些事,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我們加緊小步急匆匆地跑。我建議說:“都到小區(qū)了,上我家坐坐,休息休息?!?/br> 他們跟我來到樓下,我在小飯館要了幾個硬菜,買了一兜子啤酒,然后一起回到家。 一進家門,鳥爺就癱了,坐在沙發(fā)上,打開啤酒,咕嘟咕嘟先喝了一罐。 尤素雖然累,他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態(tài),他走進我的臥室,隨手翻著書架上的書。 鳥爺捏著鐵皮灌,在外面喊:“老尤,你說的地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素拎著隨手翻開的書,走到廳說:“那幅對聯(lián)還記不記得?!?/br> “幻夢空花,看看眼前實不實。燙銅熱鐵,問問心頭怕不怕?!蔽以谧郎箱伜脠蠹?,把便盒放在上面打開。 尤素說:“你們覺得什么地方可以掛這樣的對聯(lián)?” 這副對聯(lián)細細一想,確實有玄機。 “詞甩得確實挺有震懾力。”鳥爺說。 尤素說:“這是一幅老聯(lián),很早就有了,當時我記得這副對聯(lián)題在閻王殿上,鳥爺說得對,震懾的是那些活著時在陽世為非作歹的罪魂。咱們看到的這間破廟,里面的蝙蝠和云海,再加上這么一幅莫名其妙的對聯(lián),我有種不好的預感?!?/br> 鳥爺一翻身從沙發(fā)坐起來,快速眨著眼:“我好像也有點想法,你說出來,看看咱倆能不能對上?!?/br> 尤素道:“種種細節(jié)聯(lián)想在一起,我總覺得這棟樓和那座山里藏著關(guān)于……”他頓了頓:“關(guān)于生死的秘密?!?/br> 我和鳥爺聽愣了,我疑惑道:“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庇人卣f:“僅僅是一種朦朧的感覺。山里和樓里出現(xiàn)的種種詭異,并不是隨機的,而是確確實實有人在那里布局,他的目的是什么?我看到那幅對聯(lián),有了些直覺,應(yīng)該是和死亡有關(guān)系的東西?!?/br> “死亡?”鳥爺咽了下口水:“你的想法真大膽,我趕不上你?!?/br> “這也僅僅是我的一個不成熟的猜測?!庇人貏傉f到這里,手機鈴聲響了。怪了,尤素這個死宅,除了極為親密的幾個朋友,一般也沒人找他。會是誰來的? 他拿出反智能手機,上面也看不出是誰打的。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對我們說:“你們想想那個‘求死’的自殺者,是什么能讓他膜拜下跪,肯定是和死亡有關(guān)系的東西?!?/br> 他接通電話:“喂?”等聽到里面的聲音,他唔唔了幾聲,然后掛掉電話。 “我得回去了?!庇人爻谅曊f。 “怎么了?”我們一起問。 “華玉到我家門口了?!庇人卣f完,急匆匆走了。 我和鳥爺吃著飯喝著酒,先是對探險的事猜測了一番,完全沒有頭緒。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尤素和華玉。 華玉我見過好幾次,是個相當前衛(wèi)時尚的姑娘,不愧是學音樂的。耳朵上打耳釘,頭發(fā)焗成深黃色,梳著馬尾辮,天天穿一條破了膝蓋的牛仔褲,手指甲是艷紅色。人長得是不錯,可我從來沒正眼看過她,總覺得這么個扮相不像正經(jīng)姑娘。 聽說他們音樂學院挺爛的,學音樂嘛,可以理解。男女甚至女女男男只要看對了眼,就能滾一個炕上睡覺。 華玉對尤素的感情,傻子都能看出來,但尤素對她總是若即若離。尤素和我在本質(zhì)上算是一路人,別看表面咋咋呼呼,其實骨子里傳統(tǒng)保守。找情人的話,華玉這樣的真不錯,充滿活力的小才女??墒且紤]老婆的話,她就差了意思。 用尤素的話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玩也玩夠了,除了結(jié)婚,其他一概男女關(guān)系都不考慮。這也是為人家女孩負責。 “他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華玉怎么就看上尤素了?”喝到酒酣耳熱,我問鳥爺。 鳥爺舒舒服服點上一根煙:“這事誰都不知道,就我了解,尤素還不讓說。咱們不是外人,就說給你聽,別往外傳。那天,尤素往音樂學院送貨,路過一間音樂教室,看到里面有個女孩彈鋼琴,彈的砰砰乓乓,心浮氣躁的。尤素看了一會兒,覺得很有意思,便悄無聲息走進去,拿起靠著墻的一把小提琴,配著鋼琴,拉了起來?!?/br> 我差點跳起來:“臥槽,尤素會拉小提琴?我倒是在他家的墻上看過有這么一把,當時還以為是裝飾品?!?/br> “這小子是個謎啊?!兵B爺感嘆:“別看我和他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他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他對誰也不說,正宗的隱士。當時我不在場,都是聽尤素有一次喝多了說的,反正也是羅生門,真的假的無從考證。據(jù)說尤素這么一拉,居然和那女孩琴瑟和音,讓女孩躁動的心頓時沉靜下來,倆人從始至終,一句交談沒有,拉過一曲,尤素放下小提琴,翩然而去?!?/br> 我哈哈笑:“真他媽扯?!?/br> 鳥爺?shù)溃骸昂髞砟桥⒕驼野。蠛漆?,終于從同學買的玩具發(fā)貨地址上找到了尤素的外設(shè)店。倆人就這么勾搭上了。據(jù)說后來他們還一起合作參加過音樂學院的公開表演,也不知真假。華玉這姑娘雖然形象做派有點張揚,但不得不說,還算是性情女子,倒是敢愛敢恨,喜歡尤素就沒事去找他,勇敢表達愛意,還給這小子zuoai心便當什么的?!?/br> 說到這,鳥爺搔了搔褲襠,罵道:“我怎么就沒這個狗屎運。不說了,不說了,沒意思,咱倆還打著光棍呢,cao這個心?!?/br> 我和鳥爺盤算了一下計劃,鳥爺?shù)囊馑际羌热恍雄櫛话l(fā)現(xiàn),就不能再拖了,遲則生變,定在后天晚上偷入山里,進行現(xiàn)場直播。 計劃定好,鳥爺走了,他和尤素再去溝通。 剩下的這兩天,我一直活在煎熬之中。吐血的問題還是沒有好轉(zhuǎn),見天吐一次,有一次正在開會,血涌上來,我生生含在嘴里又咽了下去。我從小就有那么股勁,對我越狠的,我就反過來狠狠對它。 終于熬到了進山這天,下班后,我先到了鳥爺和尤素所在的社區(qū)廣場。他們那個卡拉k點今天正常運營,一大群閑人圍著看唱歌的。 我們定在七點回去收拾東西,八點準時進山??纯幢?,現(xiàn)在還早。 我們?nèi)齻€對今晚的行動計劃進行最后的核定,鳥爺興奮地說:“我已經(jīng)在直播房間里對觀眾老爺們說了,今晚要到兇宅鬼屋進行直播,現(xiàn)在還沒開通直播呢,房間里就已經(jīng)有了一萬多人。這次我有預感,要翻身了?!?/br> 我想起一件事:“不好。你要直播,是不是會把我和尤素都拍進去?” “當然了。”鳥爺說:“你們以后就是名人了。” 我和尤素對視一眼,同時說道:“不行!”我和尤素在這一點上保持高度的一致,絕對不在公眾場合出頭,低調(diào)做人。 “那怎么辦?”鳥爺為難。 “這樣吧,”尤素說:“我家里還有兩幅戰(zhàn)術(shù)口罩,我和老馬一人戴一個?!?/br> 鳥爺想想,一拍大腿:“不錯,這個噱頭好。直播名稱我已經(jīng)想好了,來自俄羅斯的鳥爺和兩個神秘朋友共同探索兇宅鬼屋!怎么樣?” 我笑了:“什么jb玩意?!?/br> “咱們今晚的行動計劃是這樣,”尤素打開上次在天臺拍攝的俯瞰圖:“第一站,先去老馬到過的那片空地,然后如果時間允許,再去……” 剛說到這,一只白嫩的手伸過來:“你們上哪,我也去?!?/br> 我們抬頭看,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穿著露背連衣裙俏生生站在面前。 “華玉……”我看癡了,她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