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訪乾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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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口向外散發(fā)著深綠色的冷氣,現(xiàn)在當務之急不是照顧鳥爺和尤素,而是趕緊把井蓋合上。 我拖著井蓋,費勁全力拉到井口,使勁往里推,用了很大的力氣,終于把井蓋合回原位。井里的寒氣被遮住,這里的氣溫回升一些。 我從包里把水拿出來,對著鳥爺和尤素的臉澆下去,沒有反應。我心怦怦跳,覺得這事要壞。 我學著電視里的樣子,掐著兩人的人中,好半天,兩人慢慢蘇醒過來,眼神還有些迷糊。 我扶著鳥爺?shù)纳眢w問怎么樣。 鳥爺一臉苦楚:“別晃,暈,像暈船一樣,迷糊?!?/br> 尤素臉色蠟黃,靠墻坐著,看樣子極為痛苦,咬著牙強忍。看著他們的樣子,我憂心忡忡,沒有和他們再交流。 我們三個人誰也沒說話,就在這里坐著,大概坐了能有二十多分鐘,尤素和鳥爺似乎緩過來,兩人扶著墻站起來,勉強走了兩步,動是能動了,可臉色還是難看。 “先離開這里再說,我撐不住了。”尤素咳嗽了幾聲。 我想問問他們在井里看到了什么,可現(xiàn)在時機不對,只好扶著他們出了屋。我們三個跌跌撞撞一路向前,好幾次尤素和鳥爺要暈過去,都是咬牙硬挺住。 回去的路上,倒是沒被保安們發(fā)現(xiàn),我們避開了幾路人馬,只是在穿過防空洞的時候出了狀況。 防空洞里奇寒無比,哈氣成冰,我們一進去,尤素和鳥爺?shù)姆磻獦O大,全身顫栗,扶著肩膀不住喊冷,鳥爺?shù)哪樕钒咨钒椎?,搖搖欲墜,如果沒有我扶著,他能一頭栽地上起不來。 穿過防空洞的時候,鳥爺?shù)钠つw上居然滲滿血珠,表皮皸裂,手背上形成非??植缽碗s的紋理。 尤素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實在走不動,扶著樹“哇哇”直吐,從胃里吐出來的水都是鮮紅色的,地上一灘,像是血。 鳥爺靠著樹,喘著氣說:“我們不會是中毒了吧?” “回去再說?!庇人仄7Σ豢埃骸霸賵猿忠粫?。我要睡過去了,太困,迷糊,就想睡覺?!?/br> 我扶著他們兩個,來到柵欄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個搖搖欲墜的人鼓搗出柵欄。我們三個人腳下踉蹌,跌撞前行,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反而是疲憊空虛和擔憂。 現(xiàn)在把他們送回家已經(jīng)不可能了,我?guī)е麄儍蓚€回到我的住所。進屋后,兩個人再也堅持不住,一個躺在沙發(fā)上,一個趴在床上,我剛想提醒他們把鞋脫了,倆人已經(jīng)睡過去。 說睡有點不準確,我觀察他們兩個,更像是昏迷,沒有打鼾沒有動作,臉上只有僵硬和痛苦。 我呆坐了一會兒,把發(fā)生的事在腦子里過了遍電影,想的腦袋疼還是不得其所。我從衣柜里翻出毯子,給兩人蓋上。我和衣而臥,躺在床的另一邊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后我頭疼欲裂,看到兩個人居然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一動不動。 我嚇了一大跳,不會是死了吧?仔細觀察,能看出都在呼吸,我用手測了測他們的鼻息,還好,都在喘氣。 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簡直恍若隔世,就像是上輩子發(fā)生的。正回憶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馬上翻開自己手機。 手機里有一些昨天晚上探險時拍攝的照片,我一張張劃動,看著那一個個凝固的瞬間,這時停在一張照片上,不動了。 照片上顯示的正是從井蓋背面拍攝的那首全是數(shù)目字和涵蓋我們三人偈語的怪詩。我讀了兩遍,愈發(fā)感覺到背后似乎隱藏著什么,可又抓撓不著,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看看表該去上班了。 我沒有打擾他們兩個,悄悄洗漱,換了身衣服到公司去了。 一到單位,就感覺氣氛不對,同事嘰嘰喳喳,圍著電腦看。我雖然不舒服,可好奇心重,強忍著湊過去,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他們居然在看昨晚我們三人到那地方探險的視頻,不知道被誰錄下來,還發(fā)到視頻網(wǎng)站上。下面是海量的評論和轉發(fā)。 同事們在紛紛議論:什么恐怖電影都弱爆了,不如這種現(xiàn)實中的探險效果來得好,看著真過癮。 我坐在原位上,心怦怦跳,真是玩大了。不過有些小慶幸,幸虧昨晚我戴著口罩,要不然今天非讓這幫人給扒光了不可。 我點開鳥爺?shù)闹辈ゾW(wǎng)站看,他現(xiàn)在沒在線,房間是黑的,居然還有十幾萬人在,這些人在不停地刷屏,討論著昨晚我們的探險。 鳥爺有專門的貼吧,以前成員只有我,吧主就是他自己。我為了支持他,曾經(jīng)在上面發(fā)過一個帖子,這個帖子孤零零在貼吧里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慘淡啊。 而現(xiàn)在我一到他的貼吧,嚇了一跳,眼珠子都直了。 滿屏都是帖子,而且不是水貼,切切實實真金白銀的帖子。居然還有網(wǎng)友在寫同人故事,一寫一大篇,為昨晚我們的探險編后續(xù),觀者如云,留言就翻了好幾頁。 我這汗一滴滴往下淌,心里念叨著玩大玩大了。 這時,我看到一個帖子,題目有點讓人不爽。發(fā)的是:鳥爺和他的朋友這次玩大了,肯定要倒霉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順手點開,里面就一句話,佛曰不可說。 下面回帖的都是鳥爺?shù)姆劢z,把這個發(fā)帖人噴得狗血淋頭,說你在這裝什么13,有本事你去……后面的話不堪入耳。 本來這樣的帖子很多,一笑就過去了,可當我看到發(fā)帖人的id時,頓時如雷轟頂。 這個發(fā)帖人叫乾途。 看名字正是昨晚直播房間里那個高人,發(fā)帖的口吻和風格也像,當時我們在很危險很急迫的環(huán)境中,無法和網(wǎng)友互動交流,只好暫時把他加成房管。沒想到,現(xiàn)在他居然在貼吧出現(xiàn)了。 我慎重考慮了考慮,換了個小號,隱藏所有個人信息,字斟酌句地給他發(fā)了一封私信。 對這樣的明白人,我決定不兜圈子,上來直接就說,我是昨晚探險三人組的其中一個,是鳥爺?shù)呐笥?,希望和你進一步溝通。 發(fā)過去之后,石沉大海。 我不報什么希望,關網(wǎng)頁,開始處理手頭的工作。 中午時,我給尤素打了電話,尤素已經(jīng)和鳥爺離開了我的住所,回自己家了。他在電話里情緒不高,簡單說了兩句,就掛了。完全沒有以前的那股勁頭。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心里納悶不已,總覺得哪哪不對勁,像是罩了一層陰霾。 情緒一激動,喉嚨發(fā)甜,我趕忙沖到衛(wèi)生間,對著馬桶一陣干嘔,又噴出一股血來。 把血沖走,我走到盥洗臺洗了把臉,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圈深黑,臉色蒼白,跟大煙鬼似的。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原位,信手打開網(wǎng)頁,突然看到信箱里有一封信。點開之后,居然是那個乾途發(fā)來的。 他在信里很氣,說自己也是略懂,不過他愿意盡微薄之力幫助我們。讓我有好感的是,我對他這么提防,人家倒是大大方方,直接告訴我他的聯(lián)系方式。 這個人和我們在一個城市,身份很不簡單,居然是師范大學的老師。下面還列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和聯(lián)系電話。 乾途叫丁文同,他說自己對于民俗的東西頗有研究,而且認識很多奇人異士。昨晚看我們的直播,進了那座廟后,他就感覺不對,想提醒我們出來,可刷屏的人太多,當時我們那種情況也不可能半途而廢,他就沒有再多說。 我趕忙回信問他那座廟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文同很快發(fā)來信息,意思是一言難盡,最好能當面交流。 我想了想,沒急著做出回應,先到師范大學的網(wǎng)站查了查,別說,還真有這么個老師。是教漢語言文學的專業(yè)教師。聽名頭,還挺牛。 我打電話約了尤素和鳥爺,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尤素和鳥爺意見一致,趕緊約,遇到這樣的高人不容易,把事情搞明白再說。 我和丁文同約好了時間。丁文同這個人還真不錯,可能考慮到我們有顧慮,居然把約會的地點就約到了他們學校,他所住的教師公寓。這一下徹底打消了我們的猶豫。 明天是周末,丁老師沒課,我們約到了早上十點見面。 第二天我早早趕到了大學門口,等了片刻,尤素和鳥爺開著車來了。一下車,我嚇了一大跳,短短兩天的時間,兩個人居然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