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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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什么話也沒說,但商玥瑤卻好像能感受到他的意思。 往事不可追,他是一個皇帝,心中裝著天地社稷與萬民春秋的皇帝,他本不必為自己考慮到如此細致的事情,但他還是做到了。 或許,她可以試著勇敢一些。 未來余生那么長,總要讓自己過得幸福點不是么。 商玥瑤垂在兩邊的手臂慢慢抬起,撫上他的后背,掌下的脊背僵了下,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愉悅在自己耳邊響起:“等朕回來。” 商玥瑤輕輕“嗯”了一聲,明明不過是應他的話,卻好似允了什么承諾,臉頰不可抑制的發(fā)燙。 直到永熙帝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商玥瑤的心還在怦怦跳。 可惜,她卻沒能信守承諾。 永熙帝走后一刻鐘,太皇太后宮里來人請皇后過去,說是有事要商量。 聽傳話奴婢說完,商玥瑤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永熙帝下了朝回來沒見到她該怎么辦。 但太皇太后的邀請她不能不聽,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慈寧宮。 …… 太皇太后寢宮的花廳里,已經(jīng)坐了幾個嬪妃。 她們正在陪著老人家聊天,忽然就聽到門口有個嬤嬤道:“皇后娘娘來了?!?/br> 一時間,眾人臉上表情各異,精彩紛呈。 她們這個皇后,近日里可是風頭浪尖的人物,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卻因著皇帝忽然的在意而讓大家重新好奇了起來??善思椰F(xiàn)在住在御書房里,那個地界兒,可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 此時此刻,不管大家怎么想的,但到了最后,諸多視線都不約而同的匯聚在了曹宛若的臉上,這新歡舊愛,可不就是引人注目嗎? 曹宛若面上波瀾不驚,腿上交迭著的雙手卻握得死緊。 余光瞥見門口的一抹亮色,仍是忍不住看了過去。 只見皇后身穿一件杏紅廣袖對襟長袍并鵝黃襦裙,里面透出一圈嫩綠的衣邊,宛如群芳爭艷的叁月春,一身的顏色多而不亂,艷而不俗,一改往日沉悶。 但這一身嬌艷在皇后的美貌面前,卻黯然失色。 淑妃把皇后的變化看在眼里,暗暗感慨,這便是后宮里有寵無寵的差別么,連皇后這般性情的女子都忍不住華服加身。 這倒是淑妃明明白白的想岔了。商玥瑤從前在外人面前衣著老成,但私下里喜歡的是素雅之色,然而搬進御書房后,自己那些顏色老氣的常服就都被皇帝換成了鮮亮的衣服,自己身上這一套,已經(jīng)不算招搖的了。 商玥瑤來之前,并不知道太皇太后也叫了其他的嬪妃,路上得知后,也沒時間再回去換?,F(xiàn)下看眾人神情,恃寵炫耀這個罪名大約是跑不掉了。 她邁步到太皇太后跟前行禮,太皇太后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淡聲道:“起來吧。” 商玥瑤心頭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被她忽略了。 自永熙帝平定謀反一事后,后宮中的高位嬪妃們,還是頭一次聚得這樣齊。 商玥瑤原本還以為要面臨一場龍?zhí)痘ue,然而太皇太后卻沒有給她們拈酸吃醋發(fā)難的機會,待皇后剛坐下,就給這場子里撂了個石子進去。 “今年的大選是皇帝登基后頭一次大選,前面出了那些個亂臣賊子惹得社稷不寧,咱們皇家好久沒辦過喜事兒了,這次大選,哀家想大辦一場?!?/br> 大辦?如何大辦? 雖說心里都清楚今年的大選快要來了,但太皇太后突然提起,還是讓在場的嬪妃們心頭蒙上陰影。 她老人家說大辦,跑不了是要多選些秀女進來。 一想到再過不久就要多出許多年輕貌美的情敵,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美麗。 連商玥瑤也沒能免俗。 “皇后,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商玥瑤被點到,只得壓著心里那股澀意,恭敬的回:“孫媳未曾cao持過大選,恐有疏漏,一切還得仰仗太皇太后?!?/br> 見她言語之中并沒有透露出對大選的排斥,太皇太后心里才滿意了些。 呈到跟前的各宮的冊子她已經(jīng)看過了,不出所料,幾個高分位的嬪妃,宮中的家具都是有問題的。 永熙帝不愛往后宮里跑,一年到頭有寵的就那些分位高的,剩下幾個每年能見皇帝幾次面就不錯了,新進的薛昭儀倒是得了幾次雨露,但到今日都沒動靜,想來是個肚子不爭氣的,這么一來,就造成了迄今還未有嬪妃誕下子嗣的情況。 嬪妃被害無法生育的事兒太皇太后心知應該瞞不了多久,她對這件事的顧慮,一是丟皇家臉面,二是皇帝膝下無子不管原因如何終究是讓人心思浮動。 為今之計,便只能在東窗事發(fā)之前盡快讓這宮中出來幾個好消息,大選還有些日子,她可等不了太久。 …… 一向善于觀察的大理寺卿發(fā)現(xiàn),他們陛下今天上朝的時候走神了。 禮部尚書是個老頭子,講話十分啰嗦,好在做事還算細致,啰嗦的毛病皇帝提過幾次,改不掉,也就算了。他在匯報秋祭的準備情況,又是洋洋灑灑的一大通,大理寺卿就看見,永熙帝的目光雖然是在禮部尚書的身上,但那眼神落不到實處,好似在想別的什么東西,待他仔細望去,永熙帝不止在走神,竟還莫名的笑了下。 大理寺卿搜腸刮肚,終于想到一個詞來形容皇帝那個幾不可查的微笑,那就是蕩漾。 直到散了朝,他還在想,圣上這究竟是碰到什么高興事兒了,竟在大殿上想的出了神。 …… 一下朝,劉總管就湊到永熙帝跟前說:“陛下,太皇太后把皇后娘娘叫去了慈寧宮?!?/br> 永熙帝腳步一頓:“何事?” “好像是商量后宮選秀的事兒?!?/br> 后宮選秀本是歷朝歷代合乎常理的流程,但永熙帝忽然卻心虛起來。 “去慈寧宮?!?/br> …… “皇上駕到~” 小太監(jiān)呼號子的聲音一響,花廳里的女人精神都不由得為之一振。 尤其是除了商玥瑤之外的嬪妃們,她們可都好多天沒見過皇帝了。 永熙帝進了花廳,從滿屋鶯鶯燕燕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太皇太后身邊的商玥瑤。 其他的嬪妃給他行禮,膽大的眼睛直接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就算是膽子小的,也是欲說還休風情隱露的樣子,唯有他的皇后,明明是一株艷殺百花的俏芙蓉,偏要斂著眉眼往后退。 她低垂著頭,永熙帝辨不清她的表情,卻敏銳的察覺到她與今早的態(tài)度差異,他眼神不動聲色的掃過太皇太后,疑心不知是不是她老人家為難了她。 “都平身吧?!?/br> 永熙帝叫了起,走到太皇太后身邊的木椅上坐下,經(jīng)過商玥瑤的時候,略停了停,在寬大的朝服袖子擦過的瞬間,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用手指勾了下她的指尖。 余光瞥見商玥瑤臉上出現(xiàn)驚慌的神情,唇角幾不可查的牽動。 “皇帝來的正是時候,咱們剛還在說你的事兒呢。” “哦?”皇帝挑了挑眉,“是皇祖母又在拿孫子逗趣兒吧?!?/br> 太皇太后哈哈一笑,對底下的嬪妃道:“瞧瞧,在你們跟前還知道羞呢?!?/br> 這話是在無形間拉近嬪妃跟他的距離,諸位佳麗便適時露出嬌羞的表情,淑妃膽子大些,接著話頭講:“陛下分明是在跟您撒嬌,您可好,推到咱們姐妹頭上了?!?/br> 她話音落,見永熙帝余光瞥了過來,心頭也是忍不住跳。 “這話哀家怎么聽著有點酸呢?!碧侍罂戳松太h瑤一眼:“行了,有皇后在,大選的事也好別的事兒也好,哀家相信你是不會讓哀家失望的,對嗎?” 商玥瑤迎著太皇太后的視線看去,心知她是在提醒自己,心中一時不免覺得好笑,又一時覺得悵然。 “孫媳定當竭盡所能。”她避開了側方永熙帝的眼神,姿態(tài)恭敬。 “哀家信你?!碧侍簏c點頭,又對眾人說道:“你們這群年輕人也別在我這跟前湊了,外面天氣這樣好,去御花園里轉轉吧?!?/br> 她老人家開了口,永熙帝也不能說不去,況且剛才商玥瑤的態(tài)度,實在是讓他心中放不下,便只能帶著一幫佳麗去御花園。 出了慈寧宮的大門,永熙帝跟商玥瑤同乘一輦,兩邊遮擋的帷幔一落下,永熙帝就掐著她的腰把她按進了懷里。 周圍的奴仆們只聽見皇后小聲的嬌呼,卻不敢抬頭去看發(fā)生了何事。 見過她為自己迷醉的樣子,永熙帝便再也不想看她置身事外的表情,他的心在她的忽冷忽熱中起起伏伏,這讓他不安,急需某種明證。 永熙帝緊緊摟著她,低頭襲上那兩片殷紅的唇,迫她的舌頭跟著自己共舞。 待她氣喘吁吁的半邊身子癱軟在自己懷里,面頰上染了嬌嫩的紅緋,唇角還有一絲濡濕的水漬,雙眸瀲滟生光,永熙帝才心滿意足。 “這是罰你沒有等朕?!彼罅四笏耐危室獾?。 “太皇太后召見,臣妾不敢不從。”商玥瑤有些氣惱他不分場合,卻也得先為自己辯駁。 永熙帝想起她在慈寧宮給太皇太后下保證那樣痛快,心里忽然也不太高興了,“你倒是挺聽她的話,卻不知這聽話是皇后發(fā)自本心,還是不得已而為之?!?/br> 太皇太后在慈寧宮里話說得隱晦,但聰明人卻也能聽得出來,她是在委婉的讓皇后給她保證,能保后宮和諧安寧,若是可以,最好是勸勸他這個皇帝能夠雨露均沾,省的嬪妃要在她這個太皇太后面前拈酸吃醋。 永熙帝雙眼凝視著她,似要從她臉上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商玥瑤卻只覺得這人強人所難。 發(fā)自本心如何,不得已而為之又如何,不管是大選,還是臨幸其他嬪妃,難道是她心中在意就能免去的嗎? 她并不想做一個只能自怨自艾的妒婦。起碼不想表現(xiàn)出來。 “太皇太后所愿,自然也是臣妾所愿?!?/br> 她垂著眼睛,半晌,才回了一句。 永熙帝捏著她的下巴抬起頭:“既然是皇后所愿,為何不敢看朕?朕再問你一遍,朕去臨幸她人,你心中也無所謂?” 商玥瑤被他的話刺的心口宛如蜂蟲啃噬,她不明白,他為什么總在逼她,逼她拿出一顆心,還要逼著她難過。看自己為他爭風吃醋,便能滿足他的成就感了嗎? 商玥瑤強忍著鼻酸,直視他的雙目,甚至臉上還掛了笑:“陛下若是能做到不偏不倚,是大元的福氣,也是臣妾的福氣。” 永熙帝氣極反笑,眸光似帶了千鈞重的箭:“好,好一個皇后的福氣,皇后如此識大體,朕怎好意思不讓皇后如愿?!?/br> “停轎!” 永熙帝一聲喝令,轎輦立刻停下。 他從輦轎里下來,周身宛如覆了一層寒霜。 “皇后身體不適,讓她回御書房歇著吧。” 說下這句,便頭也不回得帶著剩下的嬪妃離開了。 時已入秋,各地送來的貢品菊花已經(jīng)栽種到了御花園里,各色各樣,姹紫嫣紅。 曹貴妃打頭,后面跟著董淑妃,薛昭儀,還有周貴嬪,孔俢儀,吳婕妤,馮昭儀等幾個分位高些的嬪妃圍了一圈,裊裊婷婷的站著,跟滿庭芳花爭艷。 可這美景卻無人觀賞。 永熙帝雖然站在這群花之中,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方才他對皇后發(fā)脾氣并沒有避著她們,如此下皇后的臉面,在場嬪妃無不幸災樂禍,心道皇后霸了皇帝這么久,還以為陛下當真像傳的那般被她迷得不行了,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皇后失了獨寵,那受惠的自然是她們這些最近都沒機會見到皇帝的嬪妃呀。 一時間,眾人心頭都火熱起來,尤其是曹宛若。 眼見皇帝興致不高,曹宛若上前建議道:“陛下,若是覺得只賞花無聊,不如咱們來斗詩?” 曹宛若的父親是探花出身,她本人也頗有些才學,經(jīng)常與永熙帝討論些詩詞歌賦,斗詩肯定是讓她出風頭,有幾個不善此道的嬪妃面上不顯,心里卻暗罵曹宛若心機。 然而曹宛若這提議也沒能讓皇帝的注意力集中起來,他看了一眼曹宛若,敷衍道:“貴妃既然有興趣,就跟她們玩兒吧,朕還有事,先走了?!?/br> 曹宛若被他當著嬪妃的面如此直接的拒絕,臉上一時青白交加,手腳仿佛被糊了石膏,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連看他離去的勇氣都沒有。 …… 永熙帝從御花園出來,徑自去了聞穹閣。 這是太祖皇帝為了修禪所造的宮殿,四周栽種花木,遠遠看仿若與世隔絕,是皇宮里一處靜謐所在,后來也成了他心煩意亂時會待的地方。 他坐在嵌入式的石凳上,聽著從湖中引入的流水叮咚,心情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愈加煩悶。腦海里一時是商玥瑤早上含羞帶嬌說要等他回來的樣子,一時又是她笑著說要讓自己不偏不倚雨露均沾的樣子。 如此迫不及待的把他往外推,怎么看也是對他無半分情意。 他越想越氣,連往日里能讓他平心靜氣的流水聲如今聽來都是如此的嘈雜難忍。 …… 到了晚上,永熙帝翻了薛昭儀牌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內廷。 敬事房的公公來報的時候,商玥瑤正在用晚膳。 敬事房給皇后報皇帝翻牌的事兒本是歷來的流程,讓皇后心里有個數(shù),隨后的起居冊子皇后也是要看的。商玥瑤剛做皇后那會兒,連著數(shù)月都要聽敬事房的太監(jiān)給她報備,但這事兒并非必要,過了一段時間,商玥瑤就讓敬事房停了。 如今忽然又來報,商玥瑤拿不準是誰的意思,但她想表現(xiàn)如常一些,可惜揮退了太監(jiān)以后,面前的飯菜是如何也吃不下了。 她忽然想起今日在慈寧宮見過的薛昭儀。 嬌美的女子穿著一襲青粉的縐金絹綢長裙,像叁月的春光,鮮嫩悠然。 不止是她,其他的嬪妃,商玥瑤都暗自打量了一番,懷著某種隱秘晦澀的心情,她仿佛頭一次認識她們,她夫君的女人們。 就算嘴上逞強又如何,她心里知道,自己對這些名正言順分享她夫君的女子生了妒。 剛入秋的夜晚明明不算冷,商玥瑤一個人躺在床上,卻覺得心底有股涼氣在自己骨子里攀爬,她用錦被裹緊了自己,但沒有任何用處。 她揮退了丫鬟,不肯讓她們在自己床邊守著,仿佛只有這樣,自己的狼狽才算沒那么徹底。 但腦海里紛亂的思緒卻不肯放過她。 她忍不住得想,他會如何跟薛昭儀相處,那雙手臂也會將她抱在懷里牢牢不放嗎,那雙唇是不是也會吻遍她的全身……她被自己臆想的畫面快要折磨的喘不過氣,她想停下,卻根本控制不住。 …… 夜深人靜,御書房的暖閣床榻邊仍然亮著孤燈。 永熙帝踏入房中,便看到輕薄的帷幔后影影綽綽蜷縮在床上的人影。 他一步步走近,撩開了布簾,床上的人竟還沒睡,聽到動靜,顯然被嚇到了,身子一顫驚得回頭。 二人四目相對,商玥瑤臉上的淚痕來不及隱藏。 永熙帝先是被她含淚的雙眼刺得胸口漲疼,隨即,又隱隱升起了一絲期待和激動。 他走到床邊,看著她問:“為什么哭?” 商玥瑤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搪塞他,但此時此刻,嘴巴像黏住了一般,找不到任何說辭。 偏聽他這樣問了以后,心里的委屈和難過忽然放大了數(shù)倍,海嘯般激蕩著,淚水止都止不住的流。 她無聲的淚水像是流到了永熙帝的心上,他憐意四起,再顧不上逼問自己的心中所想,長長的手臂一攬,便將商玥瑤摟進懷抱。 商玥瑤卻抗拒他的親密。 他剛從別的女子床上下來,怎能這樣抱她。 她自然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身為皇后,身為他的正妻,不論何時,都要姿態(tài)恭敬順從,不能說不。但她現(xiàn)在就是不想,她害怕在他身上聞到薛昭儀的脂粉香氣,但是想到這種可能,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要被撕開了。 “不要……不要碰我……” 作者有話說:免*費*首*發(fā):fadìańwū.сoм [fadianx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