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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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左愣了愣,立刻站直了,“宋總?!?/br> 黎枝回過頭,倒也不怕他,更沒有做錯事被抓包的心虛。夜色璀璨里,光影朦朧中,她朝宋彥城心無旁騖地一笑,差點晃著了他的眼睛。 手機又開始瘋狂震動,黎枝一看壞事兒,邊走邊接。連宋彥城都能聽見電話里的吼聲—— “黎枝,你不想混了就說一聲兒,老子不伺候你當(dāng)姑奶奶了!你要趕不上這趟飛機,明兒就去黃果樹瀑布跳下去。放心,不讓你一個人死,我陪你殉情,丫的做鬼都不放過你。你敢放劇組鴿子,一塊兒完蛋!” 黎枝知道毛飛瑜是真生氣了,理虧在先,只能卑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趕到?!?/br> 她往前跑,長裙在腿邊輕漾,漸遠的背影匆匆忙忙。宋彥城的心像一根皮筋兒,拉扯之中,輕輕顫動。 她本可以不來,但還是為他而來。 黎枝跑到車邊,司機已經(jīng)替她拉開車門。她頓住,忽然轉(zhuǎn)過身回頭看。 宋彥城長身玉立于夜色中,背后是浮光躍金,把他三件式的西服染了一層淡淡的金。男人輪廓如月下剪影,俊朗筆挺,看得黎枝一剎眼熱。 對視之中,是宋彥城先開的口,聲音低沉緩慢,說:“好好拍戲,如果表現(xiàn)好,當(dāng)你粉絲也不是不可以?!?/br> 黎枝笑著問:“這樣啊,那你知道我今晚是在干什么嗎?” 宋彥城目光平靜,落于她身,不曾挪眼。 黎枝轉(zhuǎn)過身,上了車,撂下兩個字:“寵粉?!?/br> 第25章 心在疼 宋彥城的車是一輛黑色卡宴,跟了他好多年的老司機,把車飚出了生死時速,掐著點送到了機場。到貴州是凌晨一點,再輾轉(zhuǎn)到外景地,一宿便過了大半。 這場戲是要趕光線,所以黎枝根本沒時間睡覺,直接進去化妝。 毛飛瑜氣得要死,當(dāng)著別人的面兒不好發(fā)作,眼神跟刀刃似的,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你到底圖什么?”抓住空隙,毛飛瑜壓低聲音問。 黎枝眼含鄙視,“契約精神你沒有?!?/br> 毛飛瑜冷眼冷言,“警告你,別給我玩起了真感情,再作就死?!?/br> 黎枝用腳尖踹他鞋子,“毛病?!?/br> 做發(fā)型時,明小棋走進來,遞給她保溫瓶,“喝點熱水啊,外面可冷了?!?/br> 黎枝笑著道謝,“你也這么早?” 明小棋背著個大書包,手腳麻利地掏出幾張暖寶貼,“嗯!跟老大過來學(xué)東西的?!?/br> 一旁還在置氣的毛飛瑜:“甭給她了,凍死得了?!?/br> 明小棋說:“凍死她,你就下崗了?!?/br> 黎枝忍著笑,毛飛瑜被嗆得無話可說,嘖的一聲,“這小姑娘?!?/br> 明小棋還有別的事兒要忙,麻溜溜地走了,并且甩手往他身上丟了個東西。毛飛瑜低頭一看,一張新的暖寶貼。 五點十分,副導(dǎo)演來叫人,此時間段光線合適,爭取在半小時內(nèi)結(jié)束拍攝。 仍是王夢花與張寶玲在河邊第一次碰面的那場戲。 黎枝身著夏裝和涼鞋,低頭在河水里揉衣服,清秀的臉龐神情麻木。和張寶玲抬頭對視一眼,方言說道:“這邊水急,你那邊去。” 很順利,只ng了四次,導(dǎo)演便喊過。 工作人員立刻向前,替時芷若披上大襖子。遞熱水的,暖手的,眾星捧月般的待遇。黎枝這邊,毛飛瑜找了好久她的外套,一直沒找著。奇了怪,就搭在椅子靠背上,也不知被誰拎走了。 ng四遍不算多,但黎枝的手是一直泡在河水中的,又只穿著短衫薄褲,已經(jīng)凍得嘴唇烏青。 毛飛瑜直接脫了自己的,一把將黎枝裹住。 “還能走么?” 黎枝點了下頭。 “你扶著我點,趕快進去烤烤火?!?/br> 外景地在山區(qū),盤山公路上去,海拔五百米內(nèi)沒有居民住處。條件艱苦,除了設(shè)備用車,只有一輛房車供演職人員使用。說是房車,其實就是個綜合工作室,化妝、吃飯都在上面。它旁邊還停著一輛奔馳房車,是時芷若團隊的。 上車,冰冷冷的,空調(diào)沒開,取暖電爐也不見了。毛飛瑜找了半天,影兒都沒有,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清楚。 “見鬼了。”毛飛瑜低罵。 黎枝坐在凳子上,抱著手臂發(fā)抖,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明小棋上來送熱水,一看這情形,“怎么回事,這車上明明準(zhǔn)備了兩個爐子的?!?/br> 現(xiàn)在顧不上分析前因后果,毛飛瑜大步邁開:“我去找別的。” “別找了,就導(dǎo)演那兒有一個,幾個人圍著用的。”山區(qū)條件就這樣,不是不舍得爐子,而是電負荷不起。還有那么多攝影器材要通電,當(dāng)然得省著。 “你別去了?!泵餍∑逯浦姑w瑜,轉(zhuǎn)身就下了車,“我知道在哪兒?!?/br> 奔馳房車里,時芷若坐在絨毯子上,捧著保溫杯與團隊成員談笑風(fēng)生。三個烤火爐圍著,車里溫度暖如春天。 明小棋是個實心腸的,直接道:“芷若姐你好,你這三個爐子,有一個是那邊車上的?!?/br> 時芷若笑意淡淡,沒說話。 她旁邊的經(jīng)紀人紅姐,見明小棋是個實習(xí)生,當(dāng)下就撂了臉子,“這是我們自己帶的。” 明小棋:“中間那個是劇組的,不信您看看背面,貼了個膠布做記號?!?/br> 經(jīng)紀人:“演員剛拍完戲,天兒太冷,借用一下行不行?” 明小棋:“不行。那邊也有演員剛拍完,一個爐子都沒有,人家也冷呀。紅姐,您多包涵啦,爐子呢,我就拿走了?!?/br> 她敢說敢做,不卑不亢的,一點兒怯色都沒有。 毛飛瑜在車外全聽見了,她一下車,爐子遞過來,“趕緊給枝枝姐送過去?!?/br> 毛飛瑜頗感好奇,“你,就這么懟明星的?” “她自個兒沒做錯事,怎么會遭人懟呢?!泵餍∑迮欤竹R上改口,“我這是工作盡職。” 有了爐子取暖,黎枝覺得半條命撿回來了,縮成一團,仍止不住地發(fā)抖。 毛飛瑜站她對面,看了她好幾眼。 黎枝抬起頭,“干嗎?” “你?!泵w瑜頓了下,“真搶過時芷若的初戀?” 黎枝搖搖頭,悶聲說:“是她搶我的。” 毛飛瑜不說話了,就這幾次來看,種種跡象已幫他分清了真?zhèn)巍?/br> 差不多了,他替黎枝拎東西,說:“回酒店睡會兒,通宵熬夜,早晚把你熬成大黃臉。” 幫宋彥城參加年會已是昨天的事了,黎枝連軸轉(zhuǎn)了三十多個小時沒闔眼。劇組下榻的地方,說好聽點是酒店,其實就是個賓館。有點咖位的都不住這兒,自掏腰包往市中心住。 老式的樓梯,還用鑰匙開房門,進去就是一股霉味,黎枝掩嘴咳嗽,她有鼻炎,毛飛瑜是知道的。邊開窗邊說:“沒辦法,咱們經(jīng)費有限。你忍忍,有朝一日出頭了,天天帶你住總統(tǒng)套間?!?/br> 黎枝比了個ok的手勢,這味兒嗆的,她都不敢張嘴。 好在山區(qū)風(fēng)大,一輪輪的往屋里吹,換了一遍空氣。毛飛瑜還有點事得回一趟劇組,很快就走了。 房間空調(diào)開半天還是個冷的,壓縮機咣咣響。房間里連座機都沒有,還得下樓叫人。黎枝下去了兩趟,前臺空的。她也懶得折騰,決定洗個熱水澡吧。 太陽能熱水器,擱這零度往下的冬天,根本形同擺設(shè)。洗到三分鐘就變溫水不說,黎枝低頭的時候,嚇得差點沒跳起來。紙簍后面,慢悠悠地爬出一只南方蟑螂。她自小就怕這些蟲子,得了,澡也不用洗了,裹著衣服就出來了。 水滴未干的身體貼著衣服,冰涼一片。黎枝坐在被子里,聞著若有似無的霉味,心里一片離奇的沉靜。過去很多年,從福利院開始,她似乎就已習(xí)慣了這樣的時刻。 就像剛才的洗澡水,剛剛夠的水溫,不至于讓人冷死,但也與溫暖無關(guān)。 黎枝把外套蓋在枕頭上,太疲憊,她睡得很沉。山區(qū)天色昏暗得更早,四點半剛過,白晝就退了場。黎枝的呼吸淺,房間漸黑,幾乎陷入靜止。 門縫顫了一下,停頓三秒后,又緩緩?fù)崎_一掌寬,似風(fēng)而過,很快又關(guān)合閉緊。 深度睡眠按下暫停,黎枝的意識漸漸蘇醒。 她皺了皺眉,極致的安靜中,細碎的動靜逐漸放大。 黎枝睜開眼,昏暗的光線,讓眼前更加朦朧。兩團動態(tài)的東西隱約挪動,在白色的枕頭上。 等黎枝反應(yīng)過來時,腦子瞬間就空了。 那是兩只黑不溜秋的老鼠! 黎枝瞌睡全醒,尖叫著往門邊跑。老鼠受了驚嚇,跟著四下亂竄,長長的尾巴掃過枕頭、被套、下地后更有發(fā)揮余地。黎枝去擰門,擰不開,像從外面鎖住。 她往后一看才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不止兩只,四五六只滿地撒野,又長又大。其中一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直接從黎枝腳旁竄過。 黎枝嚇得失聲,拽動門把紋絲不動。 她又慌忙去找手機,本就寥寥無幾的聯(lián)系人,一半還是昔日同學(xué)。毛飛瑜的名字赫然在最前,黎枝想都沒想,本能反應(yīng)地往下拉,按住一個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五六聲長嘟音的等待,黎枝靠著墻壁,死死盯著那些似乎隨時準(zhǔn)備攻擊的老鼠,自己一動也不敢動。 她無望地捂住嘴,眼睛涌上濕意。 終于,那邊低沉的男聲響起,“喂?!?/br> 黎枝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哽咽地叫他名字,“宋彥城。” 會議室里安安靜靜。 工程部在做項目技術(shù)匯報,宋彥城就在這時突然起身,不顧眾人的目光,徑直離開會議室。 黎枝的啜泣聲細碎且脆弱,他下意識地握緊手機,皺眉問:“你怎么了?” 黎枝哽咽變嗚咽,哭聲再也收不住,說:“我害怕?!?/br> 幾句話后,宋彥城連回她一句話都沒有,直接掐了通話,然后打了個新號碼。等待間隙,他在落地窗邊踱步,單手撩開西服下擺,掌心擱在腰側(cè)。 孟惟悉接聽的那一秒,宋彥城幾乎秒速開口,“你那破戲是不是在貴州拍?” 孟惟悉有些莫名其妙,“惹著你了?” 宋彥城打斷,“你是不是也在貴州。去給我救個人?!?/br> 孟惟悉一下子聯(lián)想到,“又是那位普通朋友?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普……” “我這人要是磕著碰著了,我倆也做回普通朋友?!彼螐┏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