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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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笑了笑,善意的調(diào)侃,“那就好,不然他真成拋妻棄子了?!?/br> 宋彥城沒來由的心一緊。雖然這只是例常詢問,但一想到這個可能,他背后瞬間激出了一層虛汗。 師兄帶她去照片,很體貼地找了位女醫(yī)師。女醫(yī)生年輕穩(wěn)重,全程專注,只在片子拍完后,才難掩興奮的,小心翼翼問黎枝:“我很喜歡你的電影,您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黎枝沒什么架子,尷尬自嘲,“當(dāng)然。讓你看笑話了,不好意思啊?!?/br> “您放心,我們這有制度,不會泄露病人隱私?!?/br> 她照完片子被推出來,毛飛瑜火急火燎恰好趕來,遠(yuǎn)遠(yuǎn)一瞧見人,立刻靠的一聲,“我天!真他媽過大年了!” 黎枝的姿勢很尷尬,屁股不能著床,整個人是趴著的。此刻,她恨不得把頭縫進(jìn)枕頭里。 毛飛瑜罵罵咧咧地走來,正好聽見醫(yī)生看片子結(jié)果,“啊,尾椎骨骨裂。” 毛飛瑜震撼,看向宋彥城,“你挺會玩兒啊哥們!” 宋彥城:“……” 這不是還沒玩,就成這樣了。 黎枝扭頭低斥,“你胡說什么呢?!?/br> 毛飛瑜恨不得拍死她,“骨裂!你頭怎么不裂開??!多少工作等著呢,這下都得往后壓了!” 黎枝齜牙咧嘴,“你以為我想嗎?趴在這兒的是我好不好?” 宋彥城和毛飛瑜同時開口,“師兄/醫(yī)生,她嚴(yán)重嗎?” “還好,一點(diǎn)點(diǎn),休息幾天就不影響了,就是會疼得厲害。我開點(diǎn)噴劑和止疼的,受不了就用點(diǎn)?!睅熜纸淮宄?,離開病房。 毛飛瑜看向罪魁禍?zhǔn)?,嘖嘖嘖地直搖頭,“看不出來啊,你癖好挺兇猛?!?/br> 宋彥城于心有愧,自覺沉默。 “你倆又和好了?”毛飛瑜眼神嫌棄,“什么玩意兒,小孩過家家似的?!?/br> 兩人又齊齊沉默。 毛飛瑜誒嘿一聲,樂了,“怎么,還沒和好呢?”他朝黎枝小聲,“沒和好你就讓他摔你屁股?!?/br> 黎枝疼得到吸氣,“你是人嗎你,沒見著你的搖錢樹都成這樣了?” 毛飛瑜看了看時間,不跟她亂侃,說正事:“工作室我走不開,你現(xiàn)在又給我來這一出,黎枝,我算看明白了,咱倆搭伙掙錢就沒個順利容易的。你不給我留幾個爛攤子都不像你風(fēng)格。” 他又看向宋彥城,更沒好語氣了,“你個大男人就不能悠著點(diǎn)?非得把她弄到醫(yī)院里。我真他媽服氣。我不管,誰造的孽誰負(fù)責(zé),她斷幾根骨頭別跟我說,反正必須完完整整給我送回來?!?/br> 走之前,毛飛瑜通知黎枝:“我給你招了個助理,以后專門跟你進(jìn)組的那種。這人你熟?!?/br> 黎枝問:“誰???” “明小棋,拍《指間月光》的時候,跟咱們打過交道的。” 毛飛瑜把兩人送回溫臣公館便走了。 噴了藥,黎枝被攙扶著,暫且可以勉強(qiáng)行走。她拽著宋彥城的胳膊,每走一步,額上的汗就多一層,她齜牙喊疼,“哎,你這師兄行不行啊,我疼死啦。” “又不是神仙藥,哪有吃了就見效的?!彼螐┏羌苤M量不讓她使力,“傷筋動骨最難好,這些天你得忍著了?!?/br> 黎枝眼珠兒一轉(zhuǎn),說紅就紅,還配合著抽泣,“嗚嗚嗚,我也太慘了吧,長得漂亮就要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嗎?” 宋彥城:“……” “沒爹疼沒媽愛,半夜好心幫人開車,還要遭遇農(nóng)夫與蛇。人間不要太真實(shí)!”黎枝可憐巴巴地伸出手,掰扯著指頭一根根的計(jì)算,“誤工費(fèi),精神補(bǔ)助費(fèi),違約金,交通差旅費(fèi),我要賠好多錢的?!?/br> 宋彥城:“……” 黎枝循序漸進(jìn)地鋪墊,越想越傷心,歪著頭往他肩膀蹭眼淚,“這年頭,合適的護(hù)工不好找呢,吃喝拉撒都要伺候,誰愿意干呢?” 宋彥城又想笑又無奈,低聲說:“我愿意,我親自伺候你,可以么?” 黎枝勉為其難地點(diǎn)了下頭,“盛情難卻,那我就如你所愿吧?!?/br> 宋彥城:“……” 是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到家,宋彥城扶她慢慢趴去床上。給她脫了鞋子襪子,再用被子蓋在腰上。他把溫度調(diào)低,又打開窗戶縫透氣。宋彥城一晚上折騰,酒局醫(yī)院兩處跑下來,一身襯衫都皺了。他的背影在燈帶的勾勒下,似乎也瘦了些。黎枝側(cè)著頭,就這么安靜地看著,直到眼淚掉落于鼻尖,再滑進(jìn)唇瓣。 她啞聲,“宋彥城,我疼?!?/br> 宋彥城快步走到床邊,焦急皺眉,“傷口疼么?還是別的地方疼?” 黎枝抓緊他手臂,眼里的淚像炳燭之光,她哽咽說:“心里疼。” 宋彥城默然,化被動為主動,捋開她的五指,然后與她緊緊相扣。他脫了鞋,維持著半躺的姿勢,與她靜靜依偎。 “我們談?wù)??!彼f,“我想知道你的過去?!?/br> 暖黃光影里,黎枝的聲音如雨后青苔,洗去已久的蒙塵,漸漸明晰坦然。 “我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他編導(dǎo)系,我學(xué)表演。我們大一就在一起了,談了兩年戀愛。他大四參加畢業(yè)典禮前,出了車禍,被一輛重型裝土車撞倒,當(dāng)場死亡?!?/br> 這些往事像一劑麻醉藥,止住了rou身的所有疼痛。 黎枝目光深幽卻平靜,如今再談及這個人,已沒有當(dāng)初那般撕心裂肺。 “他叫盛星,是當(dāng)年編導(dǎo)系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我恩師傅寶玉,對他尤其厚愛,原本想著,本科畢業(yè)后,舉薦他去北京深造,以后成立個人工作室?!?0歲》,是他在世時的最后一部作品。” 黎枝揉了揉鼻子,低頭緩過這一陣難過,這才繼續(xù)說道:“《20歲》最開始,我是拒絕的。后來恩師飛來海市親自勸說我。我不想接,確實(shí)是因?yàn)槎梦锼既??!?/br> 宋彥城心跳如常,坦誠相待之時,他發(fā)覺自己對這些,似乎也沒那么難以接受了。他始終握著黎枝的手,輕聲問:“那后來又為什么答應(yīng)接這部戲?” “因?yàn)閹煾嫡f了一句話,‘人死了,就是沒有了,這個世界一花一草,他都再也看不到了。他是朋友,是父母,是愛人,哪怕只是路人,如果有這樣的機(jī)緣,我們應(yīng)該替他們,帶去花香蟲鳴,帶去漫天星辰,帶去藍(lán)天晴空,帶去慰問,悄悄告訴他,這個世界依然美麗,你好好安息,我好好生活,幫你看著它,你不用太牽掛?!?/br> 黎枝笑意灑在嘴角,眼睛微濕,“盛星,是個很好的男孩兒。他……真的真的很好。”大概是顧慮到宋彥城的感受,黎枝又慌亂道歉,“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愛聽,但,但我?!?/br> “噓。”宋彥城打斷,掌心摩了摩她手背,“不用對不起,人都有過去。無論好的壞的,都不必抹殺他們的存在?!?/br> 黎枝忍住眼淚,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宋彥城,我真的沒有把你當(dāng)做他。你們除了長得都很好看,別的地方一點(diǎn)兒也不像?!?/br> 宋彥城哎的嘆氣,“夸我就夸我,能別買一送一嗎?” 黎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打岔,波動的情緒緩和許多,她問:“你相信我嗎?” “回答幾個問題?!彼螐┏牵骸懊磕昵迕鞴?jié)都會去看他?” “是?!崩柚δ四?,“今年沒去,太忙了?!?/br> “你的微博小號,那些什么玫瑰、愛心、思念的話,都是寫給他的?” “不全是?!?/br> “有沒有寫給我的?” “……”黎枝撓頭,“認(rèn)識你的時候,我已經(jīng)很少上小號了?!?/br> 宋彥城暗中握拳,心不甘情不愿。繼續(xù)問:“那你為什么要寫‘看到他就想起你’這樣的內(nèi)容?” 黎枝想了半天,茫然問:“我寫過這個?” 被子里,宋彥城的拳頭又握緊幾分,“你亂寫什么,總讓人誤會!” 黎枝想起來了,他說的這個微博,她編輯的那日,是盛星生日,觸景傷情,有感而發(fā),懷念故人。 不對。 黎枝更加糊涂了,望著他,“這條微博讓你誤會什么了?” 宋彥城驀地?zé)o言,眼神閃躲游離。 黎枝多機(jī)靈,瞬間聯(lián)想到,“你不會是,以為我那時候暗戀你吧??” 宋彥城不自然地轉(zhuǎn)過臉,假裝看別處。 “我天!”黎枝瘋狂眨眼,掐著他的下巴把人轉(zhuǎn)回正面,“宋彥城,這個冤枉我不背的哦!” 宋彥城臉色赤橙黃綠,湊成了一條斑斕彩虹,在她憋不住的笑聲里,徹底黑化成了墨汁兒。他啞聲,“你還笑,都是你?!?/br> 笑得幅度一大,就扯著尾椎骨疼。黎枝嗷嗚嗷嗚又笑又哭,哪還有半點(diǎn)女明星的矜持樣。宋彥城故意兇她:“嚴(yán)肅點(diǎn),回答問題?!?/br> 黎枝忍笑,“遵命。” “他哪里好,讓你這么多年仍忘不掉?” “他哪里都好,他是值得的?!崩柚]有隱瞞,將自己的過去真真實(shí)實(shí)地?cái)[給宋彥城看,那個讓她心動的少年,是風(fēng)中偶爾飄來的一陣花香,是雨后乍起的一道彩虹。哪怕他已成虛幻,也無法泯滅他的美好。 這樣的黎枝,眼睛里的亮光像星星。 宋彥城硬生生地嘗到了一絲陳年酸氣。 黎枝回過神,目光重新聚在他臉上,笑了笑,嘴角上淺淺顯現(xiàn)的酒窩,像裝滿了清香甘甜的山泉水,她對宋彥城軟聲:“他是我的青春,你是我的未來。” 宋彥城一愣,在她的眼底眉梢里,看到的全是自己的身影。 “最后一個問題。”宋彥城聲音微顫,“我跟他,到底長得像不像?” 黎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認(rèn)真的以目光檢閱,細(xì)細(xì)勾勒了一遍宋彥城的臉。甚至有那么一瞬,宋彥城看出了幾份虔誠的意味。 黎枝笑了笑,說:“不像。他的眼睛,比你溫情?!?/br> 聽著不像好話,擺明了是夸贊那一位。但宋彥城卻忽的釋懷,她沒有迎合,沒有哄騙,沒有不經(jīng)思考撿著他愛聽的話來回答。她如此真實(shí)、真誠,她對自己的過去心懷坦蕩,也對自己的未來滿懷愛意。 這個女孩兒像驍勇的浪,在廣裘海面撲騰飛馳,遇暗礁,撞冰山,有進(jìn)有退反反復(fù)復(fù)里,依然堅(jiān)持熱愛這片海洋。 宋彥城深深凝望她,沉聲說:“枝枝,下一個清明節(ji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br> 第68章 公開 黎枝這尾椎骨裂得不算嚴(yán)重,但疼是肯定的。一晚上哼哼唧唧,止痛藥吃了都不管用。她感冒本就沒好,這一摔傷,又跟著發(fā)燒起來。 宋彥城基本沒睡,照顧了她一晚上,拿毛巾包裹冰袋敷額頭,天亮了,黎枝不燒了,他才和衣瞇了一小會兒。 黎枝醒來后,第一句話就是:“宋彥城,你好臭哦。” 宋彥城頓時瞌睡全醒,低頭聞了聞身上,只有淡淡的香水味好嗎。黎枝腦袋鉆進(jìn)被子里,眼神狡黠,沖他壞笑。 “沒良心?!彼螐┏谴虿坏昧R不得,掐了掐她的臉,“留著以后一塊兒收拾。” 他起床做早飯,簡單的烤面包和熱牛奶。黎枝還是趴著的,宋彥城給牛奶里插了根吸管,喂奶的樣子特滑稽。 他坐在床邊,挑眉,“奶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