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宴(1)
書迷正在閱讀:為了求生我不得不(NP)、惡女與瘋?cè)?v3,骨科,修羅場)、撿到一只吸血鬼(sc,1v1,H)、女配她也很無奈(NPH)、穿成虐文女主怎么破[穿書]、入贅天師、[穿書]紈绔打臉逆襲中、穿成阿修羅妹砸[穿書]、轉(zhuǎn)世不續(xù)緣 完結(jié)+番外、[紅樓]大老爺錦鯉日常
季春,正是日朗天青,煙霞蒸蔚的時令。張家園林里更是鳥鳴花樹,風(fēng)動香浮。 張宗正信步走出自己的宅院,在府中園林漫步。他是極愛自家這園林的,少時讀書,累了的消遣便是在園子里散步賞景。如今目之所及,還是舊時風(fēng)物,倒令他有回到十七歲時離家赴京前的錯覺。 他正出神,依稀有女子的聲音斷續(xù)傳來,“……忘記了……你且去取來……” 聲音嬌美甜軟,似曾相聞。 他尋聲看過去,見身側(cè)不遠處連綿一片花墻,開得熱鬧似錦的粉色薔薇欺墻而下,密密稠稠的花枝竟遮了大半的墻面。 花墻下,春光里,立著個著海棠粉對襟薄羅衫的少艾女子。她臂彎垂下的碧天色披帛,在晨風(fēng)里盈盈翻飛,風(fēng)歇間,便也乖覺落下,隨身起附。 她踮著腳,擎起凝霜皓腕,玉指纖纖落在花墻上方的一處。 原來,她是去摘高處枝上的薔薇,只是剛一碰上花枝便倏然縮回,捏著指尖舉到面前查看,隨后便將那截玉指含入櫻唇吮吸…… 及笄之年的少女,如身前那甫然花開的薔薇,亂花漸欲迷人眼。玉潔冰清,卻自帶了招蜂引蝶的香氣,撩人勾魂而不自知。 張宗正收回目光,負手信步,沿著和湖閑散漫步而行,準備去給老太爺定省。 老太爺起居處在東苑南首,是兩座院子組成的大院,西墻臨近 “和湖”,府里人稱之為東南苑。 行將就木的老太爺今兒精神尚好,居然坐起身來,拉著老兒子閑聊了幾句。 張宗正親自喂了一小碗粥給老爺子吃下,又和一旁侍疾的農(nóng)先生說了會話,伺候老爺子睡下后才離開。 不是張宗邕挽留,他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金陵地界了。 他經(jīng)略江南,治下叁十五府一堆堂報公文、吏員省察、刑名公案、農(nóng)桑漕運、經(jīng)市稅政……細無巨細,雖無須他細微處經(jīng)手,卻也要做到總攬全局,了然于胸。他不像他的前任們一般,整日呆在府衙安循守制,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各府巡察,考查深入,就地理政。 他年少得志,朝乾夕惕,不憚辛勤,有經(jīng)世濟民的抱負。浸yin官場十年余,懂得獨善其身的可貴,卻也難免與之周旋,既同流合污其中,又若即若離之外。 他昨兒在隔壁海陵府公干,晚上回金陵時途停廣陵府,順道回來探望大半月未見的老太爺,之后本欲連夜趕回金陵,卻被張宗邕執(zhí)意挽留。 打小,張宗邕便總說他太過勤勉,弦繃得太緊,要適當松一松。而他,便是那個幫他松弦的人。 十四哥和他年紀相若,倆人膩在一處長大。張宗邕自小便愛玩又愛折騰,是宅子里出了名的魔王。 少年時,他初經(jīng)性事,還頗生疏,是他帶著他去章臺之處開眼界。不過,他懂得克制,也不愛胭脂堆里打滾,去了幾次便不肯去了。喝酒聚會倒是很少推辭。這兩年調(diào)任金陵,小請大宴也赴了很多,觥觚交錯,從來就是官場生涯的一部分,誰都免不了。但是,他有選擇,有堅持,還有敏銳,一般參加的,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宴請。 這次,張宗邕邀他去的,是有“薛半城”之稱的薛萬金家宴。薛萬金是善于鉆營、精于投機的商人,累積家財無數(shù),屬于巨商富賈,在整個江南行司都頗有聲名。 這樣的人相邀,誰都知道他必然有所圖。但是,張宗邕卻勸他去松松弦,反正去一次又無甚大礙,至于以后與不與其結(jié)交,視情況再定便是。 雖才日上時分,薛萬金卻早已在張宅外恭候多時。大概是事先打聽過,居然知道在張宅的西門蹲守,見了張宗正便迎上前打拱行禮,胖胖的腰身折下去,腦袋幾乎要伏到地上。他那么胖的身子,還腆個那么大的肚子,也確實難為他了。 張宗正當然不會這么一大早赴請,他還約了廣陵知府談事,便幾句將他打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