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那段青春,真的很美好
晚上十點,安靜的屋子傳來陣陣敲門聲,陳滿揉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擰開了門把手。 高立文熟門熟路的鉆進陳滿的房間,四仰八叉的癱在陳滿的床上。 “我跟你說,今天晚上我碰見好幾個衡大的jiejie們,長的那叫一個漂亮,身材一個比一個好,你是沒看見,最好看的那個jiejie還沖我笑了呢!” 陳滿沒抬頭,繼續(xù)把持著手里的游戲機,“估計是夜里眼神不好,沒看清是人是狗?!?/br> 高立文急了,從床上抓了個枕頭朝著陳滿就丟了過去,“滾!說什么呢!你才是狗呢!不過我剛剛好像看見你小跟班兒了,著急忙慌的就往酒吧里頭跑,我喊她她都沒聽見?!?/br> 陳滿猛得從地上竄起來,“誰?你說冷苓去酒吧了?” “對??!還能有哪個小跟班???你說這小妮子沒看出來啊!平日里文文靜靜的,骨子里原來也有股叛逆勁兒!” “不可能!肯定是你看錯了,她大半夜上那種地方干什么?” “酒吧本來就是晚上去的,誰還大白天去不成?哎!我說你又不是他媽,你這么cao心人家干什么?難道千年鐵樹開了花?你不會真對那小妮子有意思吧?”高立文托著下巴,賤兮兮的湊過來。 陳滿重新拿起游戲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按鈕,“我哪有?她愛上哪兒上哪兒去,關我什么事啊!” “哦?”高立文看著陳滿臉紅的樣子,坐在一旁哈哈大笑。 陳滿崩不住了,“你不是過來和我打雙打嗎?到底玩不玩?不玩回你自己家去!” 我朝人群最擁擠的地方擠進去,舞池的中央像是春運時的火車站,一個油光滿面的中年大叔堵在了我前面,笑嘻嘻的問我:“小姑娘,來跳舞啊?我教你??!” 我嚇得往旁邊躲,趕忙擺手,“不是!我不是來跳舞的,我來找人?!?/br> 那中年男子又往前湊了兩步,笑得更驚悚了,“找人啊,那正好,這兒的人我都認識,不如我請你喝一杯,你慢慢跟我說你找哪個人?!?/br> 我趕忙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找就好了?!?/br> 我連連后退,男子一個勁的把酒往我手里塞,“小姑娘,你不會是沒喝過酒吧?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那可是喝一晚上走路都不帶晃一下的,來!嘗嘗,這可是天底下最好喝的東西?” 我把酒杯一個勁的往外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正當我打算拔腿開溜好擺脫中年男人糾纏的時候,旁邊突然有一把大手猛地抓住了我,我被嚇得哇哇亂叫,抬手正打算打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我身邊站著的人竟然是陳滿。 他二話不說,拉著我就往外面走,等走到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他才松開我的手。 高立文從吧臺捧著三瓶汽水走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噗嗤一下笑了,“我就說怎么這么快就找著了,這穿著校服來酒吧的,也就是你了?!?/br> 陳滿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仿佛要在我身上戳兩個洞出來。 “你在這里干什么?” 他皺著眉頭,燈光那么暗我都知道他的表情,相對于他關心式的憤怒,我更詫異的是他為什么也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來這兒找燕子?。∷鹠ama給我打電話說她離家出走了,我覺得她可能來找單威了,不過你們怎么也在這?。俊?/br> 高立文歪過頭瞥了一眼陳滿,然后怪聲怪氣的說:“某些人言行不一,說一套做一套,只怪我太仗義,只能舍命陪君子了?!?/br> 陳滿冷哼一聲,“你敢說不是你自己想來?不然你現(xiàn)在回去,我又沒逼你跟我過來?!?/br> 高立文認輸,趕忙把汽水塞進陳滿懷里。 陳滿問我:“你見到燕子了嗎?” “沒有,我打算先問問單威,但是這里人太多了,我沒找到他?!?/br> 高立文提議,“不如我們分開找吧,這樣快點,誰找到了,電話聯(lián)系?!?/br> 這小子說是找人,卻偏往長腿jiejie那里跑,早就知道他動力不良。 陳滿低頭看我,“你跟在我身后,跟緊點,別擠丟了。” 我點頭,聽話的跟在陳滿身后,我發(fā)現(xiàn)我特別喜歡做他的跟屁蟲,因為站在他身后的時候會特別安心。但是這里的人太多,有時一個轉身中間就多了七八個人,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拽著陳滿的衣角,他偶爾也會放慢腳步來等我。 等我們到了舞池中央,燕子正拉著單威瘋狂的跳舞,左手還拿著一瓶新開的啤酒,三兩口就吞進了肚子里。 我沖上去拉燕子,但她甩開了我的手。 “你松開我,我不回去!酒呢?給我酒!” 我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我特別生氣,我打了燕子一巴掌,我生平第一次打人,打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你他媽給我清醒一點!你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你知不知你媽有多擔心你,她找了你一整個晚上!” 喧鬧的人群在那一刻安靜了,瞬間一切都變得特別清晰。 燕子也像是被我打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 我們把燕子抬到了門口,我剩余的火撒在了單威身上。 “她都喝成這樣了,你為什么不攔著她點?” 單威無奈的看著我,“我攔了,但是攔不住,她說她心情不好,就想徹徹底底的大醉一回?!?/br> 我們正愁該把燕子怎么辦的時候,高立文從門外沖了進來。 “你們猜我在門口看見誰了?” “誰???” “高平!” 我去,老高是不是在我們身上裝定位了? “他來這干嘛呀?” 陳滿第一個反應是脫了外套丟在我身上,我問他干嘛,他說我的校服太扎眼。 陳滿問單威,“你們這里有后門嗎?” 單威搖頭,“沒有,要不你們先進吧臺里躲一下?” 于是我們幾個人躲進了吧臺的酒柜下面,燕子期間沒忍住,對這高立文的外套就是一陣狂嘔。 我們趴在酒柜上監(jiān)視著高平的一舉一動,他像是進來找什么人,繞了一圈之后,拽著一個年輕姑娘的耳朵就離開了。 我問:“那個女生是誰?。恳彩窃蹅儗W校的嗎?” 高立文堅決否定,“不可能!咱們學校的漂亮姑娘我都認識,沒有這個,這不會是老高在外邊養(yǎng)的情人吧?” 燕子吐完像是清醒了一點,對著高立文的腦袋又是一擊,“放屁!你家情人是被人拎著耳朵拎走的?” 高立文捂著頭,一個人蹲在角落默默啜泣去了。 送燕子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在猶豫該怎么和她開口道歉,說我急火攻心?一時激動?小腦短路? 知道燕子下車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好要說什么,我只是叫住她,她看我,然后沖我笑,說她都知道。 然后我們就抱在一起哭了,我和她說對不起,她和我說對不起,我說我不該打她,她說她不該胡鬧。 我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至燕子家的鄰居投訴,我們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彼此。 很多年以后想起這一段,就只剩懷念,那段青春,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