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琴課
不管是黑吃黑也好,還是別的,這口氣,要么自己殺回去,要么把氣給咽了重新開始,可是他們在這里這么久,顯然是兄弟情深,放不下寨子里的人。 那布衣男子看了陸明溪一眼,她的臉上依舊帶著笑, “我們?yōu)槭裁匆拍???/br> 陸明溪微微聳肩, “你們本來就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不是嗎?” 信她,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安定侯確實占了他們的寨子,最后她告訴安定侯,而后殺人滅口罷了,可那樣,至少還能死的明白點。 可若不是,他們寨子可就有救了。 賭一把,總比站在這兒什么也不做的強(qiáng),畢竟她發(fā)現(xiàn)了他們,他們已經(jīng)暴露了! 那布衣男子微微沉吟,抬眸看向陸明溪, “好,我信你,什么時候去?” 陸明溪微微思考, “明天吧,我今天還有事?!?/br> 琉畫那丫頭還在揚月樓等著她呢,第一天去書院,總得把頭開好。 “你們一直住這兒?” 那布衣男子點頭,陸明溪笑了笑, “那我明天來找你們!” 她說完,將那小五給一把抓了起來,向著他扔了過去, “你小弟,接好!” 那小五猛然被拽了起來,拋到空中,不禁驚呼一聲,那布衣男子瞳孔微縮,向前一步將那小五接住,陸明溪朝著他笑了笑, “明天見!” 語畢,她便轉(zhuǎn)身離去。 那小五看著陸明溪的背影,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tuán), “三哥,為什么要信她?” 那布衣男子瞳色幽深,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他說著,微微閉了閉眸子,嘆了口氣, “而且她說的沒錯,寨子里的那些人,來路不明,雖是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他們是安定侯的人,但終究沒有多少可信度。你我本非良民,行差踏錯一步,莫說是救兄弟們,自己也會萬劫不復(fù)?!?/br> 而她,根本沒有害他們的理由,更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如此,信一次,又何妨?萬一...真的是一條路呢? “小四,你去街上打聽一下,這位安定侯府的三小姐,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布衣男子的眸光重新變得冷靜起來,她與小五小四都交過手,方才把小五丟過來,不是為了嚇?biāo)?,而?..想要試探他。 如此不著痕跡,深不可測之人....與傳聞似乎不符。 陸明溪回到揚月樓,剛一進(jìn)包間,琉畫便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小姐,你剛才去哪兒了,嚇?biāo)牢依?!?/br> 從二樓跳下去,怎么沒把她腿給摔斷了! 陸明溪摸了摸她的腦袋, “乖,你家小姐方才有急事,時候不早了,咱該回書院了。” 琉畫擰著眉頭瞪著她,陸明溪摸了摸她的腦袋, “乖!” 兩人結(jié)了帳便是出了揚月樓,只是二樓的雅間之中,一個滿面春風(fēng)的男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里,微微的瞥過她的背影。 “青羽,這安定侯府的老三,看上去與以前差別有點大啊.....剛才跟上去,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 青羽一身墨青色長袍,站在一旁,面癱似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搖了搖頭, “我剛剛跟了幾步,看她似有察覺,便是沒有繼續(xù)跟上去?!?/br> “什么?察覺你?” 聽青羽如此說,荒唐太子微微驚訝。 青羽點了點頭, “她...很敏銳?!?/br> 這下輪到荒唐太子納悶了, “改天讓夜司的人查一下。” 青羽嘴角微微抽搐, “殿下,陛下把夜司給你不是要你查這個的?!?/br> 荒唐太子的桃花眸里劃過一絲流光,臉上又是一副紈绔之色, “本宮荒唐了這么多年,父皇早該習(xí)慣了才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正常!” 青羽眼角又是一抽,心道,那陸三小姐可不是淑女,半個月前不還一拳崩了承恩伯府四小姐的兩顆門牙。 明德書院,陸明溪是卡著點到的,她剛剛進(jìn)了琴室,便是敲課鐘。 匆匆入座,教琴的先生并沒有與她計較,倒是榮四等人一直盯著她,左不過陸明溪臉皮厚,并不把這當(dāng)回事。 教琴的夫子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姓魏名知,頗有幾分風(fēng)骨,明德書院的學(xué)生一般都喚他魏先生。 他案前擺著一把七弦焦尾琴,長指微弄,只是調(diào)試琴弦間,幾個音符,便是一曲清音畢。 “上次教你們的曲子練會了嗎?” 他問道。 “練會了。” 滿堂少女其聲應(yīng)聲,也包括今天剛來的陸明溪,硬是濫竽充數(shù)。 這時候,誰敢說不會,教琴的這位夫子最是嚴(yán)苛,說不會,這不是等著挨罰嗎? 陸明溪將手按在琴弦之上,并沒有彈撥,她不怎么喜歡彈琴,但她是會琴的,因為師父老說她心性不定,要她陶冶情cao。 “那你彈來聽聽?!?/br> 魏先生看向了陸明溪旁邊的榮四。 榮四聽罷,應(yīng)答一聲,便是撥弄琴弦,彈了起來,一曲彈畢,魏先生點了點頭, “整體上不錯,只是有幾處錯誤?!?/br> 他說著,將榮四的小錯誤糾正了一下,榮四倒也虛心, “學(xué)生受教了?!?/br> 魏先生點了點頭,臉上神情淡淡的,挨個的走了過去,一一指點學(xué)生們的琴技,見他不似以往的choucha,不少學(xué)生苦不堪言,這濫竽充數(shù),被逮了,又是少不了抄琴譜。 當(dāng)魏先生停在陸明溪身前,榮四仰著腦袋丟給了陸明溪一個挑釁的眼神。 今天第一次上課,便是敢說自己都會了,誰不知道她陸明溪彈琴彈起來比公鴨嗓還難聽,這下,碰壁了吧。 正在榮四等著看陸明溪笑話的時候,陸明溪卻是十只微弄,一曲完整的曲子彈了下來,說不出多么優(yōu)秀,但是比她強(qiáng)著不少。 聽了來來回回十幾遍了,彈下來,與她而言,倒也不是難事。 魏先生聽著陸明溪的琴音點了點頭,但卻是眉頭微皺, “指法正確,沒有錯誤,只是.....” 他看向陸明溪, “你的琴音,缺少靈魂?!?/br> 仿佛只是為了彈琴而彈琴,沒有用心,聲音優(yōu)美,但卻少了幾分靈動。 陸明溪微微訝然,當(dāng)年師父也這么說過她,不過沒放在心上,總感覺能彈出來不就成了,靈魂什么的...陸明溪忽然來了興致, “還請先生賜教?!?/br> 魏先生聽罷竟是笑了笑, “你琴技不錯,但太過于注重技巧,反而忘記了用心體會,若是不懂,可以多注重一下天地自然,嘗試著將心融入琴音之中?!?/br> 貴女們學(xué)琴,真正能融入琴音的不多,所以大多也是只有琴技,而去琴心。 為了學(xué)琴而學(xué)琴,并非真心喜歡,所以很難融入,也很難真正的學(xué)會琴音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