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障眼法
東寧郡王擰了擰眉頭, “罷了,你退下吧,待會陪著太后,別亂跑。” 嘉成縣主聽罷一笑, “孩兒豈會是亂跑的人?” 東寧郡王擺了擺手,卻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并不是個可信的,但總歸她聰慧,不會給自己拖后腿,便也沒去追究。 ......... 石洞里,黑衣衛(wèi)節(jié)節(jié)敗退,已然被逼到了半山腰處,懸崖之上,似是沒想到趙劭會如此果決,曲先生一早準(zhǔn)備好的一番說辭盡數(shù)被逼在了肚子里。 本以為這個太子是個會算計的,想要以智謀取勝,引他再入局,畢竟之前幾番請君入甕他都邁進(jìn)來了,誰知這臨門一腳,他卻是退的遠(yuǎn)遠(yuǎn)的。 這個該死的太子,比他想象中的難對付多了。 .............. 墨竹園里安定侯夫人都要急得拿出手絹抹開了眼淚,陸明瀾在一旁安慰著,祁連玉眉頭緊皺,此時正是多事之時,誰知這安定候府卻是有上前摻了一腳。 祁連玉站在陸明溪住所的窗戶后面,手指觸摸上那墻壁上被蹭掉的白灰,微微斂了斂眸子。 因為清涼山夏季多雨,而秋季又多潮濕,山中各類蟲類又多,所以清涼寺的房屋用磚瓦壘砌之后,又在外面擦了層防水的白漆。 許是因著年數(shù)久了,白漆有些松動,極易被人蹭上。 而昨日.....那具黑衣衛(wèi)的尸體上也有白灰,是巧合嗎? 祁連玉站起身來,讓人模仿著從窗戶里跳出來,若是被人打到.... 他眸光驟然一亮,若是被人打到,扼住喉嚨逼在墻角,正好會蹭上這個地方! 而那黑衣衛(wèi)的尸體上,肩膀處,確實蹭了白灰無疑! 難道安定侯府的三姑娘...真的是被黑衣衛(wèi)的人帶走?可那人死了! 祁連玉皺了皺眉頭,還有昨日太子殿下所說.....讓他不必理會,說明在暗處的那人不會傷害他人,造成混亂,可安定侯府的三姑娘去了哪里? 他心中千回百轉(zhuǎn),卻是從未想過安定侯府這位三姑娘本身就是始作俑者。 祁連玉抬頭看了看時辰,若是太子殿下知道,那也只能等他回來了。 他剛剛站起身來,便見一個是為從外面走來,朝著他一番耳語....... 明光殿上,皇帝站在太后身旁,等待著佛骨的到來。 嘉成縣主一直陪在太后身旁,大典舉辦的很是順利,并未見到普智的身影,大典是由一個年輕的和尚主辦的。 那小和尚生的唇紅齒白,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但卻將事情做的極為穩(wěn)妥。 拿到佛骨舍利,太后很是歡心,嘉成縣主在一旁說著討喜的話,弄得昭寧公主忍不住的翻白眼。 然而.....不見祁連玉與東寧郡王的身影。 太后繼續(xù)留在了殿中禮佛,宮中女眷陪同,而皇帝卻是退了出來,在弄堂之中擺了座位。 不一會兒,那年輕和尚也來了,對著皇帝一禮, “陛下?!?/br> 皇帝對著他笑了笑, “你來了?” 那小和尚頷首,對著皇帝微微彎腰,懇切道, “師父說佛門清凈地,有人心藏不軌,望陛下能夠相助清理門戶?!?/br> 他說罷,皇帝卻是一笑, “上智這個老狐貍,這是在跟朕求情了?” 小和尚一板一眼, “阿彌陀佛,愿陛下能看在太后的面上,看著佛祖的面上,饒恕無辜?!?/br> 皇帝笑道, “你這小和尚的性子,倒是跟你師父不同。你回去告訴他,若是他肯回來做著清涼寺的主持,朕就留下這清涼寺,若還想著在外面繼續(xù)浪,朕也不怎么介意后人給朕按個暴君之名?!?/br> 小和尚低眉順眼,還未等開口,祁連玉便是與東寧郡王一同上殿了,對著皇帝行了一禮, “陛下,都捉住了。” 皇帝笑了笑, “都帶上來吧?!?/br> 東寧郡王揮了揮手,殿外,一眾和尚被壓了上來,而為首的,便是那普空。 普空抬起頭來,看向皇帝。 皇帝看了他一眼,問道, “大師可還有什么要跟朕解釋的?” 普空聽著笑了一聲,微微抬了抬眼皮,一副任君處置的表情, “陛下神機(jī)妙算,貧僧自愧不如,成王敗寇,無話可說?!?/br> 皇帝聽著輕聲一笑,卻是透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 “成王敗寇?誰是王?誰是寇?” 這大楚天下,唯他是王! 普空抬頭,嘴角帶著幾分諷刺, “陛下是王,陳氏為寇!” 提起陳氏,皇帝面上并沒有多少表情,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開口, “既是知道朕是王,陳氏為寇,你又何以做賊,助紂為虐?” 普智笑了笑,看向皇帝,冷冷道, “今日陛下為王,陳氏為寇,可以后,未必!” 單憑這一句話,便可以坐實了他謀反的罪名,萬死難辭! 聽著著大逆不道之語,皇帝輕笑一聲, “如今大師這副模樣,到真讓人以為你普智是前朝忠臣?!?/br> 普智冷眼看著皇帝, “清涼寺本就是大晉的護(hù)國寺,貧僧為大晉謀劃,何錯之有?” 皇帝笑了笑, “大晉?四十年前就滅了,那時的你連牙都還沒長齊吧,何以有如此深的感情?” 他看著普智,眸子驟然變得銳利起來, “口口聲聲前朝,口口聲聲大晉,卻是不顧整個清涼寺的性命來做你的馬前卒,普智,你真當(dāng)朕是老眼昏花不成!” 普智聽著他的話面色一變,皇帝身邊的老太監(jiān)來報, “陛下,安定侯求見?!?/br> 皇帝擺了擺手, “宣。” 安定侯一身甲胄,自殿外而來,對著皇帝跪地, “稟陛下,山隘處刺三百余名,已然伏誅。寺外佛祖浮雕后,繳獲一百余斤火藥。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 天色已經(jīng)明了,太陽自東風(fēng)升起,寒草露濃,黑衣衛(wèi)已然被逼上懸崖,與夜司眾位高手廝殺著。 趙劭與陸明溪站在一處,而那曲先生站在兩人對面,好似看不見中間的殺戮一般,負(fù)手而立。 “這些人都是死士,活捉怕是不行,殿下當(dāng)真不愿與老夫賭一局,或許殿下贏了老夫,老夫會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呢?!?/br> 也不知這曲先生心中有何執(zhí)念,自己的人被殺的節(jié)節(jié)敗退,還是一心想著與趙劭賭上一盤。 趙劭嘴角帶著一絲笑容,從容,淡然,但也夾雜著幾分....冷意,薄唇輕啟,似是陳述一個事實, “本宮,不喜歡賭?!?/br> 曲先生搖了搖頭, “那真是可惜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大晉開國圣祖留下的東西是什么,據(jù)說那里面有一統(tǒng)天下的秘密,我還以為太子此次就是為這而來呢?!?/br> “殿下隱藏近十載,此次顯露鋒芒,當(dāng)真是不想要凌云直上嗎?” 他口中所說,趙劭似是提不起半點(diǎn)興趣,反而是陸明溪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笑道, “先生,他不賭,不如你跟我賭一局。我倒是很想知道,這晉太祖究竟留了什么樣的東西,可以讓人一統(tǒng)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