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有期
“你……” 傅衍被她這揶揄聲一噎,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臉上的假面隱隱有著崩裂之勢。 可后者卻是半點不收斂,似是半點也沒看見一般,出聲戲謔道, “恩,這氣悶的樣子更好,顯得更加可愛一些。” 轟的一聲,傅衍感覺自己的腦袋炸了! 從小到大,從一開始知書識禮的傅家大公子,到后來后來權傾一方的傅國公,被人貼上的標簽無數,其中最多的便是狼子野心和心狠手辣這兩個,這可愛二字,卻是前所未有! 他扯了扯嘴角,斂去臉上的陰沉之色,拳頭已然握起, “如此,到是多謝陸三小姐夸獎了!” 一時不察,竟是沒發(fā)現(xiàn),這女人又是在變著法的試探他。 這些日子以來,傅衍已經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被她給揪著試探了多少次,有意無意間的,甚至是明目張膽故意的,她似是信手拈來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挖坑,等著他往下跳。 防備之心人人皆有,他很是理解,可這女人似乎還有個惡趣味,總想著看他變臉! 方才便是看出他對陸明瀾的情愫,所以…… 簡直該死! 傅衍看向陸明溪,索性也不在掩飾,滿目的陰沉,似是夾雜著幾分警告,冷聲道, “陸三小姐,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zhàn)我的底線!” 陸明溪聽著故作驚訝 “哎呀,不好意思,又讓你給看出來了啊,我還以為傅大公子脾氣好,所以……” 她話還沒說完,前者眸子里便是泛起冷光,陸明溪看著這陣冷光,忽然笑了笑,看來,她是真的觸到他的底線了。 在他心里,陸明瀾,是不可觸碰的嗎?還是,他隱藏在內心的感情是不可觸碰的? 這人一直帶著溫潤如玉的面具,可與成鈺的溫潤又是帶著幾分不同,對于一個突如其來的合作者,陸明溪當然不會給與全部的信任,當然,她相信,傅衍也不會信她。 而這種所謂的合作和信任,只能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來建立,傅衍此人她看不透,而又知道這家伙一時之間不會撕毀盟約,所以便有恃無恐了。 只是,方才的動怒,究竟是為了迷惑她?還是出自真情? 心中思緒千回百轉,可陸明溪終究只能看出一點,就是這家伙對于陸明瀾的確還有舊情,否則也不會特意前來在這里傻站著。 看著一臉怒意的傅衍,陸明溪彎了彎嘴角,很是不要臉的擺手道, “好啦,不鬧了,你說不碰那我就不碰了,后會有期?!?/br> 她說著,便是攤了攤手,閃了人。 話音一落,人便是已經走出十幾米遠了。 一句后會有期,看似是尋常的揶揄,可傅衍知道,這次,是真的后會有期了。 這家伙,終于舍得走了! ............. 安定侯府里,迎親的車隊離開,眾賓入了宴席,安定侯與安定侯夫人一臉喜氣的招待著人,連常年喜歡呆在院子里悶著的三夫人也是走了出來,幫忙招待。 陸明湘和陸明瀟也是穿的也很是喜氣洋洋,唯有陸明溪,已經打包好了行李,等著今日溜之大吉! 沒辦法,安定侯看她看的太嚴,想要溜走,也只能趁著今日人多,趁亂混出去了。 芙蓉閣內,易青被五花大綁的扔在床上,嘴里還塞了一團爛布條。 而桌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不孝女陸明溪已私奔,大伯大伯母勿尋,后會,有期! 易青搖晃著身子,想要將繩子解開,卻是發(fā)現(xiàn)越是掙扎,這繩子綁的越緊,支支吾吾的,喉中卻是發(fā)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腮幫子鼓鼓的,一張臉憋的通紅。 這幾日侯爺一直讓他盯著三小姐,生怕她做出什么事兒來,這前幾次跟丟也就算了,這次竟然是讓她給私奔了,這侯爺還不得剁了他? 易青心中欲哭無淚,可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這繩子,他掙不開?。?/br> 安定侯府的后門,一身錦衣的程老夫人看著那跳竄幾下,消失在街角的那兩個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良久,她微微嘆了口氣,對著身旁的琉畫道, “走吧,回去了。” 一日之內,這安定侯府的兩個大姑娘,都給送出去了,雖說是放她離開,可心里,還是感覺空落落的。 琉畫點了點頭,走上前來扶住程老夫人,可兩人剛剛轉身,便是看見安定侯夫人站在門前。 “夫人?” “若雪?” 程老夫人和琉畫,皆是微微一怔,眸中帶著訝然。 安定侯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眸中難掩失落。 “看來我還是來的晚了一步,明溪已經走了?!?/br> 程老夫人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既然孩子們自己的選擇,就讓她去吧?!?/br> 別看這丫頭往日里露著一副俏皮樣哄人開心,可她決定的事情啊,攔啊,是攔不住的! 就算是府里的姑娘,也不是能夠綁在身邊一輩子的不是? 安定侯夫人閉了閉眸子,終是點了點頭。 程老夫人微微頷首,開口道, “走吧,回去吧,今日是明瀾成親,總歸是要喜氣洋洋的,人們還都在呢?!?/br> 過了今日,這府里的孩子啊,就剩下那兩個小的了。 當父母的就是如此,孩子大了,總歸是要自己飛的。 他們,怎么能拖后腿呢? 盛京城外,陸明溪勒住了馬,回頭看了一眼。 “你舍不得嗎?” 穆清問道。 陸明溪搖了搖頭,微微仰起下巴,人陽光灑落在帶著笑意的臉上, “不是,我是在想,等我下一次回來,這盛京城,會成為什么模樣。” 穆清不解, “會是什么模樣?” 陸明溪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仿若陽光傾灑, “誰知道呢,走吧!” 不管變成什么模樣,等到她再次回來,都得換個天! .......... 臨近十二月,正是隆冬,風中帶著刺骨的寒涼,特別是這戈壁上,冷風吹到臉上,就像是刀刃一般,刮得臉生疼。 裕陽地接西洲,東面是高山,西面是戈壁,正值落日,一幅美景如畫,像極了詩中所描繪的——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而這一眾紈绔們,卻是無心欣賞這一美景,只是一個個看著面前的城池歡呼雀躍,他們終于到了這封地,不用再風餐露宿的受苦了。! 不止金吾衛(wèi)里的紈绔,東宮的親衛(wèi)亦是如此,喊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