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會
潘生心中盡數(shù)疑慮,陸明溪放下手中的杯盞,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不會。” 閔翊是什么人,她太清楚,聰明,敏銳,果決,對所有人都有著足夠的戒心,也足夠狡猾,這樣的人,怎么會輕易相信一個人? 潘生聽著一怔,似有不解, “不會,那您還……” 陸明溪輕聲一笑,認真道 “他不會信我,但還是會與我聯(lián)手?!?/br> 潘生不明白, “為什么?。俊?/br> “因為已經(jīng)臨近十月份了啊。” 陸明溪笑著說道。 臨近十月份,草原上便是要迎來寒冬了,特別是北邊,想必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降雪,將整片草原覆蓋起來,冰天雪地,牧民是無法生存的。 無法生存,缺少物資,便是要發(fā)動戰(zhàn)爭了。 這個時候,胡軍都會南下的。 為了食物,為了土地,他們是可以毫不猶豫的拼命的。 對于草原上的人來說,這個時候發(fā)動的戰(zhàn)爭,是士氣最高漲的時候。 閔翊,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必須盡快的結(jié)束內(nèi)斗和混戰(zhàn),轉(zhuǎn)而將八部凝成一股繩,劍指中原。 否則,失了這天時地利,便會使他的部族損失慘重。 陸明溪這么一點撥,潘生也是當即想到了,心間猛然一驚,不確定道, “所以.......姑娘是想要利用這點,請君入甕?” 陸明溪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嘴角輕輕彎起,隨意道, “你可以這么理解,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她要在這西境的草原上下一盤棋,可單單靠她自己,是不夠的。 潘生走后,穆清從暗處走了出來,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可信嗎?” 陸明溪給他也到了一杯馬奶,微微勾了勾唇角, “放心,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這兩個月來的確是將他放開了,之前忽悠人的本事也回來了,甚至隱隱的有著更上一層樓之勢。 只是,這人啊,一旦能力回來了,鎖著他的束縛淺了,難免不會忘形。 陸明溪看上了潘生的機靈勁兒,覺得還能湊合著一用,所以才把他帶著,這次,算是給他一個機會,端看他怎么選擇了。 穆清聽著微微頷首,對于陸明溪,他向來是無條件的相信的,她既然這么做了,那必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和把握的。 兩人又是說了兩句,穆清正準備走,陸明溪卻是又出聲叫住了他。 穆清回眸, “還有什么事?” 陸明溪摸著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他,嘴角微彎,眸子里劃過一道流光,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王帳里,潘生又被歸嶺王子喚來講一些中原的見聞和政事。 這位歸嶺王子很樂學,也很好糊弄。 這兩個多月以來,他已經(jīng)能夠很自如的糊弄住他,只是今日,如坐針氈。 陸姑娘,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她這是在玩火?。∫粋€不慎,便是不得好死。 他,到底該怎么辦? “先生今日狀態(tài)好像不佳。” 心中正思量著,那歸嶺王子便是開口說道。 歸嶺王子看著潘生,打量許久,看著他的面色有恙,便是問道, “先生今日,可是身體不舒服?” 潘生擦了擦額間的汗,微微笑道, “是快要嫁孩子了,所以心中有些緊張,還望王子恕罪?!?/br> 歸嶺王子聽著微微了然,便是轉(zhuǎn)了轉(zhuǎn)話鋒,問道, “我聽說在中原,女子出嫁是有很多禮數(shù)的,需要行很多的大禮,是這樣嗎?” “是啊,中原的婚禮是很復雜的,因為女子嫁人,便是一生……” 潘生笑著說著,很是耐心的跟歸嶺王子解釋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 “原來是這樣?!?/br> 聽著潘生的解釋,歸嶺王子恍然大悟。 潘生微微呼了一口氣,笑道, “我這個侄女自小喪父,是我看著長起來的,我早就將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女兒,如今她要嫁人了,我又怎么能不緊張呢?” 臉上保持這著從容,可手心里卻是已然沁滿冷汗。 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兒’,可不是會安安分分的與他成親的,更不單單是要他的命這么簡單,而是以草原八部為棋,想要空手套白狼,引起爭端,坐收漁利! 潘生提心吊膽,卻又暗含著三分躍躍欲試,若是此事成了,可是留名千載的功績啊,他潘生,也算是為中原大地做過貢獻的人了。 兩人說著一些閑話,忽然,一個侍衛(wèi)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那歸嶺王子一陣耳語,歸嶺王子的臉當即沉了下來。 潘生看著歸嶺王子的臉,心中一個咯噔。 潘生小心翼翼的試探了幾句,那歸嶺王子卻是閉口不提,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是說自己倦了,讓他先退下去。 ………… 陸明溪剛剛用過午飯,正在教一群小丫頭踢毽子,一行人在空地上玩的正好,便是看見潘生從后面的帳篷里露出頭來。 陸明溪對著草原上的小姑娘們一笑,當即一腳把毽子踢得很高,退出身來。 小姑娘們玩的正好,沒有注意她的退出,一群人哄鬧著去搶毽子。 兩人入了帳篷,潘生當即便是扔掉了自己的叔父架子,眉宇間透著幾分不安, “姑娘,那歸嶺王子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陸明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著一邊開口問道。 潘生將今日自己在王帳里所發(fā)生的盡數(shù)告訴了陸明溪,陸明溪聽著頓了頓,隨即笑了笑,淡然道, “不用理會,一切按照計劃進行?!?/br> 不過是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而已,正中下懷。 潘生聽著微微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穩(wěn)下來,道, “那姑娘,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陸明溪手指摩挲著茶杯,勾了勾唇角看向他, “中原女子,以夫為天,叔父只需讓三王子明白這一點即可?!?/br> 潘生聽著一怔,而后注意到了陸明溪的稱呼,他方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他微微吸了一口氣,而后站了起來,對著她一拱手,正色道, “我明白了,姑娘放心。” 入夜,月色正高掛著,天空之中時不時的發(fā)出幾聲寒鴉的叫聲,為著夜色平添幾分幽冷。 西戎的營帳之中,一個黑衣人無聲掠過,鮮血沾滿帳篷,人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