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是不報
“民女姜妙,見過欽差大人?!?/br> 姜妙? 姜妙是誰? 她不是清平秦家的姑娘,備受蕭大夫人喜歡的那個女神醫(yī)么,怎么一轉(zhuǎn)眼還換了個名字? 圍觀的路人紛紛不解,何有德與何有仁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假的!一定是假!”何有德驚慌失措“欽差大人,姜護當年因為售賣假藥家被抄,是小人親自帶人去的,她不可能是姜護的后人!” 趙闊瞥了他眼“你別說話——姜氏,你上前來回話。” 秦妙言便上前幾步。 趙闊聽身邊的縣令大人耳語了幾句,問道“你不是清平秦家的二小姐么,怎么自報為姜妙一名?你與姜護又是何關(guān)系——從實說來,若有半句隱瞞,本官必定嚴懲不貸!” 他生的高大嚴肅,此刻眉毛一皺,面上的刀疤更是駭人,可下面跪著的少女卻沒有本分的驚恐之色,她抬頭看著趙闊,娓娓道來。 “民女確為清平秦氏子女,在家中行二?!?/br> “但民女的父親并非秦家早夭的三老爺,而是被外祖父過繼到三舅舅名下的嗣女。” “民女的母親乃是秦家長女秦氏真娘,因當年外祖父不同意父親和母親的婚事,母親一氣之下便跟著商行中的學(xué)徒姜宏私奔,之后兩人改名換姓,父親便化名作姜護,在杭州府落腳。” “父親很有經(jīng)商頭腦,和母親雖是白手起家,但靠著販藥,也漸漸在杭州府也有了些家底,成了遠近聞名的富商。” “后來母親想開了,希望能和父親回到東昌府向外祖父認錯,民女一家與文昌十四年動身,為怕外祖父不肯見他們,先是在青州做了些小生意,期間派了長隨黃陵接連去清平打探,得知外祖父這幾年也因為母親私奔一事懊悔不已,這才下定決心要啟程回鄉(xiāng)?!?/br> “彼時恰逢蘭陵瘟疫,蔓延青州,而蘭陵知府沈達正是父親的同鄉(xiāng),昔年還曾在一個私塾中讀過書,是以親自上門勸說,愿意和官府做交易,低價將藥賣售賣官府,一起研制驅(qū)瘟藥?!?/br> 官商合作,對于官府來說首先是減少了在瘟疫一事上投入的錢財,其次則是間接給商人做了個宣傳,雖然有些折本,但瘟疫過后很快也能賺回來。 兩人一拍即合,共同研制驅(qū)瘟藥,不久之后果然瘟疫成功驅(qū)除。 然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沈達和姜護不知,此時他們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這兩人正是何有德與何有仁。 何有德本來有很大的機會在當年變就任知州,但是因為沈達鐵面無私,在蘭陵任知府期間根本就沒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興風(fēng)作浪,何有德也就茹了許久的素。 再加上沈達還時不時的挑他的刺,更是懷恨在心,為防他秋后算賬,思來想去還是先下手為強。 而自從姜護來到蘭陵之后,因為驅(qū)瘟藥一舉成名,他建在蘭陵的藥湯和商行很快門庭若市,何有仁心中怎不會嫉妒發(fā)狂?他早恨不得解決了他! 兄弟兩人本是一丘之貉,早些年合力除去的絆腳石也不再少數(shù),就此敲定由大哥解決掉沈達,何有仁對付姜護。 這一番話聽的趙闊眉頭緊鎖“看你年紀不大,當年也不過是個歲的孩子,怎么會知道這些?” “大人明鑒,民女幼時貪玩,時常偷跑進父親的書房,偶有一次偷聽到他和心腹在談?wù)撋蛑?。?/br> “那時沈知府剛剛出事,父親心中一直念念不忘,他不相信愛民如子的沈知府會因為貪墨而被下獄,心中隱約覺得可能是不知得罪了哪方權(quán)貴?!?/br> “只是敵人在暗他在明,為保險起見,那時父親和母親便沒有立刻去清平找外祖,而是要打算等去往清平的心腹黃陵回來之后,將民女暫時寄養(yǎng)在外祖家?!?/br> “可惜,可惜人算不過天算?!?/br> 秦妙言說到這里,眸光驀地一凝。 當天晚上她爹娘就被捉,家被抄,幸而當時黃陵回來,是娘哭著將自己托付給她……否則她和茯苓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茯苓紅著眼跪在秦妙言身邊“青天大老爺在上,我家姑娘說的沒錯!奴婢的jiejie忍冬就是那時候死的。因為她重病,奴婢的爹娘為了保住老爺夫人的血脈,就忍痛以jiejie代替了姑娘?!?/br> “若不是黃叔叔及時從清平趕回來將我們救走,奴婢和姑娘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你竟然是那姜氏女!”何有仁喃喃說道。 當年他滿心以為自己早已斬草除根,因此從不為自己的前途擔(dān)憂。 后來秦妙言來了蘭陵,總聽夫人提起她,何有仁當然要去查查她的老底才放心。 結(jié)果心腹告訴他,這丫頭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娘因為跟著一個野男人跑了含恨而終,死前將女兒抱回娘家,四鄰五舍都這么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疑點! 可他哪里知道,這些都是秦家老太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會為家族招來禍患。 就連姜護這個名字也是換過的,自從他和秦妙言的娘私奔之后,怕有知道內(nèi)情的人在背后指指點點,便為自己改了名字。 原本是姜宏,后改名作姜護。 那些心腹去打聽,無非就是聽到秦妙言的生父名為姜宏,雖說都姓姜,但天下叫這個名字都多了去了,又怎么會放在心上? 何有仁此刻是追悔莫及,當初一時疏忽,如今竟要他以命相賠! “若是他們空口說白話,想要一次敲詐我和大哥也不是沒有可能??!”何有仁垂死還想再掙扎下,扯著何有德的袖子使勁打眼色。 何有德大約被適才的真相沖擊的太過,聞言有些怔惶,立馬反應(yīng)過來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不愧是狼狽為jian多年。 “是啊欽差大人!”他急急說道“這姜……秦氏,算起來那時也不過七八歲,尚且年幼,記錯了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有,這丫頭和那小廝都是她的下人,當然會幫著她說話!” “我們兄弟倆在蘭陵身居高位多年,雖說政績乏善可陳,卻……卻也到底兢兢業(yè)業(yè),往日里政敵怕是更不在少數(shù),便是有幾個想要構(gòu)陷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的倒也是。 “秦氏,你可還有其他物證?”趙闊問道。 “自是有的?!鼻孛钛晕⑽⒁恍?。 趙闊微怔,正待說話,猛然瞅見縣衙門口有個高大清俊的身形一閃而過。 望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