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梔子、永恒、一生守候
武妘現(xiàn)在身處在一個,充滿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金屬空間內(nèi)。這里布滿天上地下的每一樣東西,主要結(jié)構(gòu)都是由一些特別的金屬組合拼接而成。刀、槍、劍、戟…等十八般兵器,古今中外常見的戰(zhàn)爭利器、金屬制品,只有你沒想到、沒有這兒找不到的。 光是這些也就算了,從武妘一現(xiàn)身在這個空間開始,她赤足之下,便憑空浮現(xiàn)由無數(shù)立方金屬組合而成的踏板、階梯。她一面從空中往下走,腳底下就出現(xiàn)一層層往下的金屬階梯。 有時候,這些金屬階梯俏皮似的組成蜿蜒而下的螺旋階梯,武妘也只是輕笑的說聲調(diào)皮,便繼續(xù)沿路而下。 稍微往她行走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顆有如小太陽般巨大耀眼的火球。周遭火海浪濤起伏、炙火流炎不斷,看的委實讓人心驚膽跳。神奇的是,那火球中心散發(fā)一種淡白金光,讓這顆火球看起來帶有濃厚的金屬質(zhì)感。 與此同時,她身旁還飄過各種金屬。其中一樣液態(tài)金屬,似乎是聽從武妘的召喚而來,正不斷變換各種形狀的跟在她身邊。如果硬要形容,可以說這個金屬像是有生命一般,能自v∟,行變換形態(tài)或成長。 當那液態(tài)金屬變形成五線譜、上面是一連串代表心情愉悅的快樂音符時,武妘沒有笑,而是面帶羞紅的輕罵。如果再仔細點看,她臉龐上有兩行清淚不停滴落… 就在武妘即將踏上那熊熊烈焰、巖漿流火之中那一刻,先前變成帶著音符五線譜的液態(tài)金屬,又變換成梔子花形狀的頭飾,別在她盤起的火紅長發(fā)上。 這時候,武妘周遭身后已經(jīng)跟了長長一條、無以數(shù)計的各種金屬生命,隨她一起毫發(fā)無損的穿過火海、進入散發(fā)著淡白金光的巨大火球之內(nèi)。 就在武妘進入后,火球外的流炎光影與應該是留守在外頭的那些金屬們,一起幻化成一個巨大畫板,上演著、涂鴉著一出出、一幕幕的畫面: “喂!你是誰呀?!為什么會被吊在這里呢?!” 一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看著眼前被吊在大樹上的小男孩。小男孩眉清目秀的小臉上,有著一臉不服輸?shù)鼐髲姟?/br> 但小女孩沒注意男孩倔不倔強的,滿眼睛都是他全身上下布滿的鞋印… “被踩成這樣…好酷!” 被**打得小男孩:“…” 這一年,小男孩和小女孩相遇在白色梔子花盛放的山中。 “小妘,和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星空有多廣、星海有多大!” 桀驁不馴的男孩,站在茶樹園出口,對著不遠處的武家道場喊著。 “…” 隔著窗物往外看,靈秀纖細的女孩臻首低垂,回應男孩的,是無言的靜默…和接踵而至的一頓爆打… “改天要去問笨蛋有沒有藥醫(yī)…大半夜的在山上拉開嗓子喊、把大家吵醒,不打你打誰呢…要是應了你,豈不連我也要被打?傻小近…” 女孩這一刻,不是男孩喊自己名字喊的全山上都知道。而是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她用心看到了男孩的純真執(zhí)拗,與一顆系在自己身上的心… 男孩說的… 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承諾! 是一起天涯海角的誓言! 那一年,左近七歲,武妘十歲。 ※※※ ※※※ 星河迢迢、滿天光輝的仲夏夜晚,小男孩和小女孩相依偎得靠坐在兩人初遇的樹下。他們知道天亮后就要別離…兩人的雙手顫抖卻堅定地緊緊相握,無聲的淚不斷從兩人緊握的雙手跌下、落進泥土消失無蹤… “小妘,這個給妳?!?/br> 她接過男孩滿是燙疤得手遞來的發(fā)飾,那是男孩幫忙家里炒茶、存了一年錢,才買到梔子花樣式的發(fā)飾??粗泻唏g傷疤的手,淚又哭花了臉:“對于你…我只能說聲抱歉!希望還能有再見面的一天。再見了…我的小近?!?/br> “不管是一年、十年、一百年還是一千年,我都會去找妳的!” 晨曦光芒下,小男孩看著小女孩一家人遠去的身影,用無悔的神情,大聲的說著。 遠去的小女孩聽見了這句話,雖然還是無言靜默,但卻將頭發(fā)盤起,輕輕的將梔子花的發(fā)飾別上。 男孩和女孩都記得,梔子花的花語是: “一生守候、永恒的愛?!?/br> 這年,左近八歲,武妘十一歲。 “這樣做,值得嗎?”一個蒼老卻充滿威嚴的聲音問著 “我相信他!”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那是小孩子的扮家家…” “就算全星空的人都說他早就把我忘掉了…” “但我相信小近!” “他很傻的…如果找不到我…他真的會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的找下去…" “你問我值不值得?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我知道,小近是在乎我的……” “現(xiàn)在,不管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會永不超生,我只想不顧一切的留在這個世界上,直到再度與他相見!” 女子語音甫落,白色金光閃耀,流火巖漿沸騰,周遭各種金屬生命忽地憑空出現(xiàn),緊依在女子身旁。同時,從女子纖細柔美地雙手到她冰清玉潔的身子骨,緩緩散發(fā)出熾烈卻溫柔圣潔地永恒之火。火焰的形狀,就像那在風中盛開搖曳的梔子花。 不知何時何月何年,畫板上的金星陷入一片靜謐黑暗,遠處的水星高掛在暗夜的荒野中…女子娉婷的身形,從噴發(fā)的巖漿中浮現(xiàn),緩緩輕輕的落在火山口上。 荏弱纖細的身影令人憐惜,但那份堅定圣潔卻叫人不敢逼視。她的目光定定地直視前方,但她的眼神卻好遠好遠…看向那個叫做左近的男孩… “末日天災快要降臨了…到現(xiàn)在,我還是等不到你…”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吧?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找我的路上。只是我的小近太傻了,老是迷路…” “小近,時間不多了,快點找到我吧!我真的好希望能再見你一面……” 兩行清淚,從女子的臉龐滑落。最后女子的身影,在火山前緩緩地、緩緩地透明,帶著依戀、帶著不舍,幽幽的消失… -----------小番外--------- 與武家失聯(lián)的那個夜 “別擔心,小妘!不管多遠,不管妳身在何方,我都會找到妳!”少年毅然堅定的輕輕說著,縱使他要說的對象已無法聽見,但不變的是他的承諾。 筋疲力盡、仰躺在地的左近,英氣動人的雙目帶著淡淡愁緒遙望天際,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來。 等到左近昏昏睡去,黑暗幽謐的氣息壟罩他全身,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輕輕嘆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