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咖啡廳里,蘇新月獨(dú)自坐在一個兩人的座位上,葉楚菲則緊挨著殷朗坐在對面。 蘇新月掃了掃咖啡廳里的其他座位,幾乎都是小情侶們成雙成對。 難怪都是雙人座椅?合著是專為情侶準(zhǔn)備的。 咖啡端上來后,她默默從桌角盛有鮮奶和糖的小罐里各用匙子舀出一些混在咖啡里。 不知葉楚菲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有拿鐵、摩卡這一類甜咖啡,她卻偏偏選擇了最苦的原豆咖啡。前一世,她初嘗咖啡滋味,以為多好喝呢,就沒輕沒重地喝了一大口。結(jié)果,苦得她當(dāng)場吐了出來,別提多狼狽了。 當(dāng)時,葉楚菲和殷朗雖然沒說什么,但她看得出,他們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尤其是葉楚菲,看著桌子上她吐出的污穢物,惡心得她險些也跟著吐出來。 “新月,這個咖啡是要加糖的,你……”等到葉楚菲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要提醒她時,卻吃驚地發(fā)現(xiàn)蘇新月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咖啡,端起來,很是優(yōu)雅地品了一小口。 真想提醒她,早該提醒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可對方神色間的錯愕以及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還是沒能逃過新月的雙眼。 殷朗久在部隊,難得一次休假出來,一定有很多話想對葉楚菲說。 被迫成了電燈泡的蘇新月不想自己成了葉楚菲拒絕人家的幌子,于是,從書包里拿出一本全英文的讀物,識趣地邊喝咖啡邊看了起來。 在她的各科成績里,英語是最拔尖的,全市高中聯(lián)考,她的英語成績每次都數(shù)一數(shù)二。為此,她們英語老師,一個剛讀完研究生的年輕女教師簡直把她當(dāng)成了親妹子一般,時不時就把她叫去辦公室,‘開小灶’,這些全英文的讀物都是老師‘偷偷’借給她的,還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能讓班里的其他同學(xué)知道。一旦被其他人知道英語老師有偏有向,指不定要怎么鬧騰呢。 呵,英語老師還挺可愛的。 殷朗瞄了蘇新月幾眼,覺得她聚精會神看書的姿態(tài)不像是裝出來的,明顯是想留出空間給他們。 倒是個識相的‘電燈泡’! “楚楚~” “朗哥哥,我很快就要出國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對這個自己從小喜歡到大的女孩兒告白一番,沒想到話一出口再度被打斷,且葉楚菲用來打斷他的話像是當(dāng)頭一棒,瞬間打出了他大腦的眩暈感。 哎! 蘇新月暗暗地嘆了口氣。 殷朗很好,真的很好。然而,就是因為太好了,往往這種零瑕疵的完美會莫名給人帶去一種壓力。 葉楚菲表面上像是一個傳統(tǒng)的乖乖女,實(shí)際上,骨子里瘋著呢。 高中時還好,后來上大學(xué),她曾跟葉楚菲見過幾次面。每一次,葉楚菲帶來的‘男朋友’都不一樣。 這樣的女孩子絕對不是殷朗能駕馭得了的。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恐怕不該自己這個外人聽到。 蘇新月默默地把書收進(jìn)書包里,站起來,對葉楚菲抱歉地說:“差點(diǎn)忘了,我媽叫我今晚早點(diǎn)回家。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 葉楚菲愣了愣。在她的印象里,蘇新月為了能和她做朋友總是在想盡一切辦法地套著近乎,說起話來也很隨意,好像她們真是朋友一樣。此刻她突然變得禮貌疏離,反倒有些讓她無所適從了。 只留給葉楚菲一個瀟灑的背影,蘇新月走出咖啡屋,坐上了回家的57路公交汽車。 回到家,張?zhí)m上班還沒回來,她扔了書包一股腦地跑進(jìn)房間,從書架上拿起那本奇怪的書,翻到熟悉的書頁,然后閉起雙眼,在心中默默想著:進(jìn)去! 再一睜眼,人果然已經(jīng)置身在那個奇怪的空間里。 有別于初次進(jìn)來時,這里什么東西都沒有。依舊是四四方方圍著四面墻的屋子,不同的是,多了桌子椅子,桌子上除了一個果盤,還有一個煮著咖啡的咖啡壺。 她驚喜地睜大雙眼,忍不住問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咖啡?”剛剛在咖啡屋只喝了那么兩口,她的確有些意猶未盡。不過喝咖啡的想法并未在她腦中閃現(xiàn),這本怪書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了,既然有現(xiàn)成的咖啡,她喝就是了。 連咖啡的種類都跟她在咖啡屋里喝的一模一樣。 原豆咖啡,喝起來帶點(diǎn)酸澀。初喝幾口只覺苦得令人難以忍受??扇艏?xì)細(xì)地品下去,會從那苦澀中分辨出來自原豆咖啡的醇香,真真是回味無窮。 蘇新月想起以前,她只知道喝卡布奇諾、拿鐵、摩卡那些甜甜的咖啡,根本就沒體會到咖啡那來自靈魂的香醇。真失??! 言歸正傳! “怪書,我想賺錢,有沒有什么快捷的方法?” 話音剛一落下,她手上就多了一個ipad。 如果說在2017年,類似ipad這種高科技的通訊產(chǎn)品已經(jīng)接近普及??稍诰啪拍甑漠?dāng)下,這絕對是一個新鮮玩意兒。 蘇新月開心地將ipad打開,屏幕上兩個大字——股票! 她眼睛一亮。 對啊,股票。這東西來錢快,但是也有風(fēng)險。 “告訴我買哪支股票能賺錢。”她在腦子里這么想著,然后充滿期待地看著眼前的ipad??墒堑攘死习胩?,ipad一動不動。 這是怎么回事?壞掉了?失靈了? “哦!” 腦門上突然被什么東西大力拍了一下,蘇新月一邊揉著被拍疼的腦門,一邊看向飄在半空中的……蒼蠅拍! “你當(dāng)我是蒼蠅?居然拿這玩意兒拍我?”她不滿地嘟囔道。 屏幕上閃出兩個碩大的字體——活該! “嘿!” 蘇新月又好氣又好笑,同時又有些摸不著邊際。這里的一切不是都根據(jù)她主觀意識在變化嗎?那這蒼蠅拍是怎么回事?活該又是怎么回事?她總不會連自己都打、都罵吧? 冷靜下來,她隱隱的似乎明白了怪書傳達(dá)給她的訊息。 這世界上不會有‘不勞而獲’這種好事。想賺錢,她還是得靠自己的努力。 看來,買股票這個方法不可行。因為她對此一竅不通,股票的風(fēng)險又太大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例子還少嗎?保險起見,她還是穩(wěn)著點(diǎn)吧。 “誒,股票不行,買彩票總可以吧?” 她剛說完,手上的ipad突然就變成了一沓彩票。有體彩和福彩兩個種類,什么雙色球、3d、七樂彩、兩步彩等等,很多很多。 可,就只是彩票而已! “中獎號碼……”有了上次被打的經(jīng)歷,這次,她的想法變得含蓄多了。 “哎呦,好燙好燙!” 屁股底下像是著了火,她一竄三尺高。 敢燒我?看我不給你點(diǎn)厲害瞧瞧! 第12章 書魔 又是挨打又是被燙,蘇新月氣死了! 站在書架前,她翹起一側(cè)嘴角,沖著那本怪書邪惡地哼哼兩聲,然后,拿出打火機(jī)…… 敢燒我?你也來嘗嘗被燒的滋味吧。 眼看著,火機(jī)上竄出的火苗即將蔓延到怪書上,誰知,書竟然說話了! “饒命啊,主人!” 蘇新月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人家再也不敢了,主人,饒了我一條小命吧。” 這次,蘇新月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確確實(shí)實(shí)地聽到了,聲音還是這本怪書里發(fā)出來的。 “是誰?”她警惕地問道。 “是我呀,主人。” “你是誰?” “我是書魔?!?/br> 書魔?真的假的?該不會又是這本破書在捉弄她吧? “給我滾出來。”她低吼一聲,倒要看看這書魔長什么鬼樣子。 “我出不去。不過主人,你可以進(jìn)來?!?/br> 蘇新月再度回到了書的空間里。然后,她見到了一個‘四不像’的……東西。 “你就是書魔?”她蹲下來,看著眼前小小的一坨,像貓,又不像貓,因為它沒有胡須、像狗又不像狗,因為它沒有耳朵??傊芷婀值囊慧?。 小東西點(diǎn)頭如搗蒜:“是啊,主人,我就是書魔?!?/br> “你為什么叫我主人?”蘇新月問它。 “因為你就是主人啊?!?/br> 蘇新月翻個白眼。這也叫回答? 總之,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 聽見門鈴被按響,薛素梅還以為是老公蘇暨回來了,樂呵呵地跑去開門,結(jié)果卻在門外看見一張讓她多少有些意外的面孔。 “媛媛?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謝媛媛冷冷一笑。就知道她會這么問。 “你說要接我過來的?我等了這么些天,怎么還是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你再等幾天……”薛素梅試圖安撫情緒有些急躁的女兒。 “等等等,又是等。你說說,你跟那姓蘇的結(jié)婚都幾年了,說好了一在這邊站穩(wěn)腳跟就立刻接我過來的,結(jié)果我一等再等還是沒有消息。我一問你,你就拿各種各樣的理由敷衍我。告訴你,我今天來就不打算走了?!敝x媛媛豁出去了。她再也不想在奶奶和二嬸子身邊,成天招人白眼。她有媽,為什么不能跟著自己的媽,反倒像個沒人要的寄人籬下的小乞丐?待在那個家里,整天看人臉色,時不時地還被奶奶和二嬸子罵,她受夠了! “那怎么行?”聽女兒說她想住在這兒,嚇得薛素梅立刻白了臉。她一個二婚的女人,當(dāng)初使了多少手腕才騙了蘇暨娶她進(jìn)門。她謊稱自己沒結(jié)過婚,還是個‘黃花閨女’。 可蘇暨畢竟不是傻子。結(jié)婚后,蘇暨就知道自己騙了她,于是暗中派人對她做了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不僅結(jié)過婚還生育過女兒。前夫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壞事做盡,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里蹲了多年。這樣的背景與生活環(huán)境對于蘇暨而言,簡直就是個奇恥大辱。一怒之下,蘇暨甚至提出要跟她離婚。是她軟磨硬泡,又是割手腕又是抹脖子的,才把他嚇唬住,總算保住了這個得來不易的婚姻。 她原本想著只要自己能給蘇暨生個兒子,就等于在這里站穩(wěn)了腳跟。到那時,憑著生兒子的功勞,蘇暨也能給她個面子,同意把她的女兒接來與他們同住。 可誰叫她的肚子不爭氣呢?幾年了都沒個動靜。她又怕乍一提起接回女兒會令蘇暨反感,以至于連她的婚姻都變得岌岌可危。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媛媛,你聽著,媽已經(jīng)想出辦法來了。只要蘇暨把他的女兒接回來,到時候,我就有足夠的理由向他提出要求,把你也接過來。聽媽的話,再等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