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聽見傭人在外邊窮阿門,范范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磨蹭著從床上坐起來,拿了拐杖,認命地往外走。 片刻之后,她拉開門,眼前意外的竟出現(xiàn)了夏晨奕那張酷酷冷冷的臉。 原來敲門的不是傭人 …… “從我敲門到你出來已經(jīng)過去三分鐘了。女人,你是屬烏龜?shù)膯???/br> 聞言,范范氣得臉上的rou都在疼:“要不你也把腿摔瘸,就知道用不用的上三分鐘了?!?/br> 夏晨奕瞇起漆黑幽深的眸子。沒等開口懟回去,范范忽然用拐杖重重地敲下地面:“能不能讓開點?我餓了。”說完,不等他有動作就撞開他,慢騰騰地走向樓梯。 第372章 生猴子 “哎~” 居高臨下看著長長的一段樓梯,范范欲哭無淚。 對于普通人而言,區(qū)區(qū)一段樓梯當然不算什么,甚至用跑的幾秒鐘就到了??墒恰頌橐粋€殘障人士,她表示真心傷不起。 預想著又會是一段長長的‘旅程’,她暗暗壓下心底的一聲嘆息。走吧,早點走早點到。 偏偏,夏晨奕就跟在她后面,無時無刻不對她形成一種壓迫,讓她忍不住想要加快腳步。問題是,她得能走得快才行。 “跟烏龜爬似的,慢死了?!?/br> 聽到來自身后的一句抱怨,范范氣得咬牙切齒,不自覺加快了腳下動作。結(jié)果一腳踩空,伴隨一聲恐慌的尖叫,身子栽歪,眼看就要滾下樓梯。幸好這時及時伸過來一只手,關(guān)鍵時刻拽住了她。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身體驟然騰空,反應過來時,她已經(jīng)被夏晨奕打橫抱起來。 雙頰一紅,她才不屑他的幫忙:“放我下來。” 夏晨奕不為所動。 “夏晨奕,放我下來?!彼Ц咭袅?。 “不想我把你扔下去,就乖乖閉上嘴?!毕某哭炔荒蜔┑鼐?。 范范一噎,忍不住看了看下面。這么高的階梯,摔下去的話怎么著也得傷筋動骨。說不定到時,她就真變成殘障人士了。 雖然心中百般不愿,她還是抱緊了夏晨奕的脖子,不為別的,她還真擔心夏晨奕一氣之下會扔了她。 到了飯廳,夏晨奕不怎么溫柔地把她放下來。 范范不慎碰到了傷腿,疼得她‘嘶嘶’的倒抽一口冷氣。 見狀,夏晨奕沒好氣地吐出一句:“活該!” 范范頓時七竅生煙。不是,她怎么就活該了?她愿意被摩托車撞嗎?只是意外,意外,他懂不懂? 她以為夏晨奕是幸災樂禍,殊不知,夏晨奕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早些時候的一通電話。 范范被撞,他不可能對這件事善罷甘休。所有第一時間就把姓沈的那個女人送進了看守所。剛才的那通電話正是那個女人的代理律師,也就是引起兩個女人之間爭端的‘罪魁禍首’樊迪打來的。電話里,他提出可以采取賠償?shù)姆绞阶屗奈腥?,也就是他妻子可以逃脫這場牢獄之災。尤其聽到對方完全是一副公事化的語氣,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難道范范對于那個人而言就真的什么都不算嗎?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夏晨奕一邊在餐桌前落座一邊接聽電話。 電話是夏母打來的,啰啰嗦嗦地說了許多,而夏晨奕只是應付了兩句,就以‘正忙’為由掛了電話。 范范原本正在悶頭吃飯,想了想,還是把困惑問出了口:“媽打電話來,有什么事?” 夏晨奕父母如今年紀都大了,身體又都不太好。偏偏,夏父不聽勸阻,煙酒不忌。所以,每當他們打來電話,她都會忍不住暗暗揣測:是不是他們中的一位身體出了問題。 “媽說,想要孫子了?!?/br> 聽他提起‘孫子’這個話題,范范一時間腦子沒轉(zhuǎn)過來,直到對上他‘不懷好意’的色色眼神。腦子里發(fā)出‘咚’的一聲,紅潮立刻在她臉上蔓延開來,一直到耳根處 …… 她裝作沒聽見,低頭繼續(xù)喝湯。 “媽說,他們年紀大了,沒幾年活頭,就想在永遠閉上眼睛之前能看見孫子 ……” 范范在心里默念著:mmp,能不能別說‘孫子’的話題了? 可是,夏晨奕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聲音語氣越發(fā)透出一股邪肆的味道:“我是個孝子,當然要滿足我母親的心愿。所以,我決定了?!?/br> 范范終于停下吃飯的動作,也不再做‘縮頭烏龜’,抬起頭,不解地看向他,似在無聲地問:你決定什么了? “我決定從今天起,開始我的‘造人’計劃?!?/br> 開始……開始什么?造人計劃? 范范暗罵自己不爭氣。人家只說造人,又沒說要和你,你臉紅個什么勁? 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她冷笑道:“那恭喜你了?!?/br> 夏晨奕唇邊笑容一僵。恭喜他?什么意思? “不過你的女人那么多,想從中挑出一個來當你孩子的媽還真不容易。畢竟,孕育下一代可沒那么簡單。不止要有漂亮臉蛋和性感身材,最重要的是得有腦子?!?/br> 她這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地嘲諷他過去交往的那些‘女朋友’都是胸大無腦的貨色。 夏晨奕瞇起了黑曜石般的瞳孔,微微一笑,細看之下眉目間的神色卻帶了幾分冷凝。 好,很好。冷嘲熱諷可比以往她那副‘活死人’的樣子有趣多了! “是啊,是得好好挑挑。”順著她的話,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飯也不吃了,以閑散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將她望著。 盡管范范在低頭吃飯,也能明顯感覺都他定定落在她腦瓜頂?shù)囊豢|視線。這讓她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他到底要干嘛?放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不吃,盯著她看什么看?難道她比這些山珍海味還美味? 終于,忍無可忍,她放下了筷子。再吃下去,她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那個……我吃飽了,你慢慢吃?!?/br> 撂下一句沒有靈魂的空話,扶著桌面站起來,她回身去找拐杖的時候,身體忽然騰空被抱了起來。 “你、你干嘛?” “生孩子!” “生……”范范瞬間感覺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 生孩子?他怎么可以用那么輕松又自然的語氣說出這三個字。自打復婚后,只有她清楚,他們的婚姻名存實亡。就算偶爾在親戚朋友面前偽裝出恩愛夫妻的形象,那也只是為了全他的面子,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估計這世上應該沒有比他們更加陌生疏遠的夫妻關(guān)系了吧? 這種情況下,他居然要跟她‘生孩子’,腦子是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 “干嘛撕我衣服?夏晨奕,你混蛋!”這件睡衣是她剛從網(wǎng)上淘來的,穿了一天不到,就被他撕壞了。 “別脫我褲子……” “噓~” “噓什么噓?你的手在摸哪兒,夏晨奕你 …… 唔唔唔 ……” 果然,堵上一個氣急敗壞女人的嘴,這招最管用了。 第373章 他,不愛她 樊迪來到了看守所。幾天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見沈思楠。 看樣子沈思楠在這里過得并不好。臉色蒼白,眼窩深陷,沒了名貴化妝品的點綴,素面朝天的臉委實沒什么看頭?;蛟S就是因為這樣,即使是晚上回到家,面對他的時候她也總是臉上帶著妝。早上沒等他起床,她又早早地把妝畫好?;蛟S就是因為不想他看到她現(xiàn)在這副丑態(tài)。 其實,臉長得如何,樊迪真不怎么在乎,不過就是一層表皮罷了。讓他真正無法忍受的,是沈思楠任性與跋扈。就像現(xiàn)在 …… “這都幾天了你居然才來看我。說,你是不是去會野女人了?” 隔著一張桌子,樊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都到了這時候,她居然還想著掐斷他與任何女人的來往,讓他變成她的私有物。難道她絲毫不知眼前是種什么樣的情況嗎? “我現(xiàn)在作為你的委托律師,要和你聊幾句?!狈蟽叭灰桓惫鹿k的口吻。 “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沈思楠雙手環(huán)在胸前,一副命令的語氣,“趕緊想辦法把我弄出去。這個鬼地方我一天,不,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br>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對方不同意和解。所以,你可能還要在這里多待上一段時日?!狈陷p描淡寫地拋出幾句,語氣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 “為什么?”沈思楠突然把眼睛瞪大。她不信樊迪連這點小事就做不好。即使對方不同意私下和解,他也可以用錢買通法庭的人。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足夠的‘誠意’遞上去,她就不信法院那些人還敢定她的罪。 此時,沈思楠內(nèi)心的想法完全暴露在樊迪眼里。不用問,他也曉得她在想什么。 “被你傷害的那個女人,據(jù)說她的丈夫也頗有幾分財力。我不是沒想過疏通關(guān)系,只是法院包括檢察機關(guān)的人都拒絕見面。你就應該曉得是怎么回事了。” 沈思楠蠢歸蠢,但她不是完全沒有腦子。聽樊迪這么一說,她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就像她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種時候,只要對方比她出的錢更多,她不僅離不開這個鬼地方,說不定還要在這里待上更久。 一想到這種可能,她激靈靈一顫,眼神里滿滿都是拒絕與厭惡。 “我爸呢?趕緊讓他給我想個辦法?!?/br> “他最近很忙。”正忙著要把s&y吞進肚子里,以滿足他膨脹的野心。不過目前看來,進展得并不順利。起碼,他沒能成功把殷朗從集團ceo的位子上擠下去,反而在董事會上被殷朗反將了一軍,大失人心。換言之,他現(xiàn)在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思管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兒? “忙?他能忙什么?你少糊弄我。你說,是不是我教訓了你的‘姘頭’,你心里不爽,才想辦法整治我?你壓根就沒向我爸提起此事對不對?” 姘頭這個詞聽在樊迪耳朵里,莫名的不爽。她以為她有資格這么說范范嗎?從始至終,他心里就只有范范一個人。為了復仇,他幾乎放棄了一切,卻唯獨把一段美好的記憶悄悄保存在心底。這段記憶便是曾經(jīng)和范范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自從和范范重逢,有幾次,他沖動之下都想放開一切,帶上范范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去過屬于他們的生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范范。 可……冷靜下來,現(xiàn)實照進思緒,就像一桶冰水從他的頭頂澆下去,硬生生把那一簇沖動的火苗熄滅。他又變回了從前的自己,一個冷血無情的自己。 “你是在保釋期間犯下的罪行,罪上加罪??傊?,這次你想出去,不太容易?!?/br> “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管我了是不是?姓樊的,你別忘了,你有今天全是因為我。不然,一窮二白沒身份沒背景的你想進入這個圈子?做夢去吧?!睗u漸的,沈思楠開始失去理智,說起話來也變得口不擇言。 不過,她根本都傷害不到樊迪。因為,他從沒真正地在乎過她。 緩緩的,他從座位上站起。 見狀,沈思楠忽然急了:“你要走?不許走。話沒說清楚之前,你哪兒都不許去?!?/br> 樊迪根本不理會她說了些什么,轉(zhuǎn)過身,抬起腳步。不知想到什么,腳步隨即又放下。背對沈思楠,他語氣平靜聲音卻裹夾著微冷的氣息緩緩從岑薄的兩片唇間溢出:“我不姓樊!”雖然‘樊迪’這個名字已經(jīng)被叫了幾年,他仍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甚至厭惡。 音落,他抬腳就走。 沈思楠愣了幾秒,隨即猛地反應過來。他在拒絕自己的名字,拒絕自己的身份,也就是打從心底他根本不愿意承認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他,不愛她! 這個認知讓沈思楠一下子陷入了癲狂。 “錯了,你姓樊,這輩子你只能叫樊迪,只能是我的丈夫。你想拋下我跟野女人雙宿雙飛?告訴你,做夢!只要我沈思楠還活著,你和那個野女人就不會有好下場。我詛咒你們 ……你和她,永遠得不到幸福?!?/br> 走出看守所的樊迪掏出一根煙,點著,吞云吐霧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見屏幕上閃爍一組陌生的號碼,想了想,他還是選擇接聽。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