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who the hell are you?” 鳳琛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 維斯的手一顫再顫,然而,槍終歸沒掉下來。 下一秒,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再度回彎,臉上立刻露出驚恐駭然的表情。 “來人呢,快來人。”他大喊道。殊不知,這里早被鳳琛用結(jié)界固封住。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同樣進不來。即使聽到了他的聲音,他的那群打手也只有干著急的份。 “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br> 看著那張布滿驚懼恐慌的蒼老面容,蘇新月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目光如炬緊盯著他,似乎要將他生命走到盡頭的這一刻牢牢印在腦海。 她的一雙眸子原本像一潭深水,靜靜的,無波無瀾。此刻,卻從那一片清冷靜寂中流瀉出一抹水色微光。 緩緩的,她開了口,說得極慢,聲音里隱約帶了點明快而釋然的笑意。 “去贖罪吧?!?/br> 短短四個字,卻像海上驀然翻涌起的浪,以排山倒海之勢,將他這支無助飄零的小船瞬間吞沒。 “不……”他不想死,他不能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帝國,眼看著就要葬送在這幾個年輕人手中。叫他如何能甘心? 他不信天,不信命,這輩子,他只信自己。 “啊 ……”用干澀的嘴唇發(fā)出一聲大吼,他用盡全身力氣,企圖阻止握槍的手。然,卻是徒勞。 這時,蘇新月突然大喊:“去死!” 緊跟著,只聽一聲槍響 …… 一切都結(jié)束了。 ~~?~~ 維斯死了。可笑又可悲的是,他自認為戎馬一生,最后卻是死在了自己槍下,且是親自開的槍。 他的死被定性為‘自殺’。不過在最后定案前,m國警方還要依例進行一番調(diào)查與盤問。尤其在維斯死亡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兩名來自異國的人。雖然最后那把槍上只發(fā)現(xiàn)了維斯一個人的指紋,但這并不排除維斯開槍打死自己時不是受到了其他人的挾制乃至迫害。 殷朗與蘇新月分別在不同地方接受m國警方盤問。兩人口徑出奇的一致,說是維斯把他們‘請’來這里。維斯對殺害他們兒子這件事深感悔恨與愧疚,因此才在他們面前選擇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算是一種補償,一種懺悔。 只是這樣的證詞還是不足以取信警方。畢竟,他們渾身的傷,一看就是經(jīng)過了一番打斗。 這時,曾在維斯手底下做事的凱特發(fā)揮了巨大作用。 她直言不諱,說殷朗和蘇新月是她打的。她當時誤以為他們是闖入者。 她還一口咬定,維斯是自殺身亡,他曾在殷朗和蘇新月面前懺悔殺死他們孩子的罪過。這話,不只是她,還有其他一些站在門外的人都聽見了。 其實,凱特何嘗不是為了自己,才倒戈背叛了維斯? 一旦警方了解到維斯曾有意殺死蘇新月和殷朗,那她也就等于成了幫兇。這可比打人的罪要大得多。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凱特其實有些害怕。當時,維斯忽然將槍口調(diào)轉(zhuǎn)自己,她可是親眼所見。以她對維斯的了解,他絕不可能自殺。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維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控制。這神秘力量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倘若她的證詞對那兩個中國人不利,說不定自己也會淪為下一個‘維斯’,那太可怕了! 蘇新月和殷朗最終安然走出了警局。 站在警局外,新月抬頭看了看天空。湛藍的天,雪白的云,其中有一朵云在她眼睛里居然是笑臉的形態(tài)。 布丁,是你在笑嗎? 長長的,她吐出一口氣,如同要吐盡連日里堆壓在心口的沉痛。 “喏~” 這時,一直等在警局外的明伊走了過來,將一個食品盒遞給她。 新月不解的接過,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塊豆腐。抬眼,她不明所以第看著明伊,挑眉,像在問:給她塊豆腐是幾個意思? “沒聽說嗎,從那種地方出來都要吃塊豆腐,表示以后要清清白白做人。” 新月被明伊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搞怪樣子逗樂,卻覺得他送豆腐的舉動實在有夠幼稚的。 不過,不愿辜負他一片心意,她還是意思意思的咬了一口。 “怎么樣?我的豆腐好吃吧?” 聽見明伊這樣問,新月剛想點頭,卻發(fā)現(xiàn)他這話似有歧義。什么叫‘他的豆腐‘?他就不能說是他買的豆腐嗎? 兩人有說有笑,而被晾在一邊的殷朗眼里心里卻是說不出的苦澀。 解決掉了維斯,m國這地方新月一分鐘也不想多待。明伊當然什么都由著她,于是,兩人乘車就要趕往機場。 剛坐上計程車,明伊透過窗子看了眼仍站在警局外的殷朗,便隨口問了新月一句:“不叫上他一起?”反正殷朗肯定也是要回國的,那就得去機場。計程車里還空著座位,不如叫上他一起,還能省點打車的錢? 明伊想得簡單。然而,蘇新月卻沒這么好的心性。 “不管他,我們走我們的。” 明伊撇撇嘴。聽這語氣,她還是沒解開心里的疙瘩。 呵~ 看樣子,殷朗,你還有的折騰呢。 第509章 月月,我錯了 蘇新月、明伊和殷朗,明明乘坐同一班飛機回國。新月選擇和明伊坐在一處,至于被撂單的殷朗,當然就得自己坐了。 一路上,看著新月和明伊不時的交頭接耳,有說有笑,他像是喝了好幾壇子的醋,且還是釀了幾十年的那種陳醋,酸的他,胃里直冒酸水。 可算熬到了地方,下飛機,出機場。明伊早安排了人來接。 小趙殷勤地為他們打開車門。甭管真假,現(xiàn)在,對外蘇新月可是明伊的正牌未婚妻,也就是他未來的老板娘,可不得伺候好? “不回家,我想先去墓園。” 一上車,新月就對明伊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明伊微笑著點了下頭,吩咐小趙:“去墓園。” 巧了不是。殷朗竟也是第一時間趕去了墓園。 不過,他不是尾隨新月來到了這兒,而是秉持自己的想法到了墓園,不想,竟與蘇新月想到了一處去。 彼時,明伊正在幫忙把半路上臨時買的一些東西放到墓碑前。 因為新月是臨時決定的。沒時間去商場購買玩具,明伊就在來的路上買了些小布丁活著時喜歡吃的水果,每次來必帶的糖和巧克力這次卻沒有。 對此,明伊振振有詞:“小家伙,少吃點糖果,不然會長蛀牙的。” 聽見有腳步聲響起,蹲著的明伊以及他身旁站著的蘇新月同時循著腳步聲望去。見到來人是殷朗,蘇新月眸色一黯。卻并未阻止殷朗的靠近。 一個mama,兩個爸爸,當這三人同時來看小布丁的時候,現(xiàn)場氛圍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最后還是明伊借口去抽煙,走開了。墓碑前,只留下蘇新月和殷朗兩個人。明伊想,新月或許需要一個機會,好好和殷朗談一談。 談?談什么?蘇新月不認為事到如今,她和殷朗之間還有任何可能。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兩條不該相交的平行線。 算了,還是改天再來吧。 有殷朗在,即便新月有什么話想對小布丁說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轉(zhuǎn)身,她舉步正要離開 …… “月月~”殷朗急急的叫住她。 新月腳下一頓,沒有回頭,像在等他開口。 “月月,我錯了……” 新月眸光一瀲。若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以一種微不可察的幅度微微一震。 事到如今,這句‘錯了’還有什么用? “月月,我們……” “殷朗,別再自欺欺人了?!毙略麓驍嗨!坝行┦?,我們不可能當作它沒發(fā)生過。這場可笑的戀愛,我們共經(jīng)歷三次分和。第一次是我選擇了離開,第二次是你,至于第三次……”她頓了下,雖時過境遷,然而一想到那段灰暗仿佛看不到光明的歲月,她還是有些不寒而栗。 “或許我和你都是膽怯自私的人。又或者我們自以為的濃情至愛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遇到挫折或阻礙,我們總是輕易放開對方的手。沒人保證我們以后的生活就能一帆風順,再無坎坷。那是不是到時候,我們還是會選擇放開對方的手,來保全自己?這樣的愛,是不是太卑鄙啦?” “不,月月,你聽我說……”殷朗急了。是因為他從新月的語氣里聽到了一絲決絕的意味。 “我不想離開你,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離開你。我以為,我和你會一直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那天,我看到你抱著小魚兒坐在車廂里,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從此后,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黑與白,再沒有五彩斑斕的顏色。我作畫,從不用彩色。那是因為我的人生里根本就沒有彩色。我想你。天知道,我想你想得發(fā)瘋。可是,我不能去見你。我不敢去見你。我害怕,怕從你眼中看到怨懟與悲憤。倘若不是我,倘若不是因為我招惹了維斯,你和小布丁至今仍可過著平安喜樂的生活,你也不會失去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初我沒有‘死而復生’地回到這里,如果沒有那一次重逢,如果我沒有自私地將你綁在身邊,是不是也就不會有后來的這場悲???那若是我徹徹底底從你的人生里消失,是不是你的世界就再不會有任何災難 ……” 半晌,新月一言不發(fā)。 因為看不到她的臉,亦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情緒,殷朗心急地繞到她身前,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眼里已經(jīng)噙滿了淚水。 “別哭,月月!”他心疼地想要上前抱住她。 “你別過來!”蘇新月突然喝斥一聲。 殷朗僵立在那兒。 此時,新月的一雙眸子被淚水洗刷侵染,晶瑩剔透??赡墙跬该鞯那宄豪铮瑓s不見了往日情愫,有的,只是一種心灰意冷的黯然與寡淡。 “殷朗,你知道嗎?當我抱著小布丁冰冷的尸體,知道他永遠離開我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捅了一刀。而捅我的那刀還在心里狠狠宛著,直到剜出了一個大洞,血rou模糊。那時候,我真的感覺生活再沒指望了,甚至想過,干脆陪小布丁一起‘走’……可是一個念頭阻止了我。我想著,萬一你回來了怎么辦?小布丁已經(jīng)不在了,若是連我也走了,你該怎么辦?” 殷朗心弦瞬間一緊,整個人石雕一般完全僵在了那兒。 他都做了什么? 良久,久到她的身影已經(jīng)從眼簾消失,久到這里再沒有一點屬于她的氣息,他閉上眼,一滴淚順著眼角流落。 “月月,我錯了!” 第510章 一男一女在酒店 離開墓園,明伊讓小趙把車停在了一個酒店外,而不是直接回家。 蘇新月撇過臉去,不解地看向明伊。放著家不回,來這兒干嗎? 明伊也沒解釋什么,只讓小趙去開了個房間。小趙詢問是否需要套間,明伊則說:“只要住著舒適就行?!贝蟛淮蟮?,都無所謂。 小趙開好了房,把房卡遞給明伊。 “走吧!” 蘇新月依言跟在他后面,兩人一起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