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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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裱得很好,但瑤光看來,這么一幅西洋畫法的淡彩畫用中式畫軸裱好,有點(diǎn)怪怪的。她有點(diǎn)不自信:“太妃會不會……不喜歡?。俊?/br> 紫翎和一眾丫鬟們都說:“沒有的事兒!別說姨娘畫得這么好,就是再差些,太妃也只有喜歡的,她老人家是最憐惜疼愛小輩的。就我們在身邊服侍的時候都沒說過一句重話,何況姨娘呢。您只管去!” 于是第二天一早,瑤光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穿上前一晚挑好的一件珊瑚粉色貢緞繡竹枝的長襖和一條豆青色流云提花裙子,又耐著性子任紫翎梳了頭發(fā),插戴了一根鑲綠松石雕刻的牡丹垂珊瑚米珠流蘇的簪子,又戴了對珊瑚和珍珠的耳墜。這幾樣首飾都是太妃送的壓驚禮物。 裝扮好了,紫翎扶著瑤光,讓翠羽和竹葉捧著畫軸,去了太妃的春暉園。 斕曦苑和春暉園之間隔著好大一片花園林地。沿著游廊穿過斕曦苑那片梅林后,過了一個月洞門,才走進(jìn)春暉園后的花園。 守在門上的兩個老婆子見了瑤光一行人,急忙行禮,又叫小丫頭去傳話。 春暉園是個三進(jìn)院子,太妃住的正房在二進(jìn)院中,院子后門連著花園,正門和王府正院、大門在一條中軸線上,之間又有無數(shù)花木相隔。 瑤光穿越以來,還是第一次走這么遠(yuǎn)。她進(jìn)到春暉園院門后悄悄看了下腕表,足足走了三十多分鐘。 她進(jìn)了院子后和紫翎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廊下,大丫鬟玉版走出來笑道:“良娣來得好早,太妃剛起不久,正梳頭呢。良娣略坐坐吧?!闭f著將她們領(lǐng)進(jìn)一間耳房。 不一會兒李嬤嬤來了,要給瑤光行禮,瑤光趕緊起來扶住,“嬤嬤好?!?/br> 李嬤嬤笑吟吟的:“良娣今天這身裝扮好看得緊?!?/br> 瑤光恭敬地說了一遍紫翎教過的話,文縐縐地表達(dá)了對太妃的感激。 李嬤嬤見她言語有度,比起上次見時更好了些,滿意地看了紫翎一眼。 “太妃正傳早膳呢,良娣隨我進(jìn)來吧?!崩顙邒咄熘幑膺M(jìn)了太妃的屋子,紫翎捧著畫,跟在后面。 太妃日常住的屋子是五間上房,兩邊是游廊,雕梁畫棟,廊下掛著三個鳥籠,養(yǎng)著各色鸚鵡,一群華服的美貌丫鬟站在廊下,見了李嬤嬤和瑤光忙行禮,笑著問好。 瑤光進(jìn)了春暉園后就緊緊遵守林meimei進(jìn)賈府時的行為準(zhǔn)則,不肯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步步留心,時時在意,眼睛也不亂看。 一個丫鬟掀了簾子進(jìn)去道:“太妃,韓良娣來請安了。” 只聽一個柔和的聲音說:“叫她進(jìn)來吧?!?/br> 兩邊丫鬟立刻打起簾子,李嬤嬤扶著瑤光走進(jìn)屋子。 瑤光腳一落地,差點(diǎn)扭到,太妃屋子里鋪了一層極厚極軟的地毯,幸好李嬤嬤扶住她手肘,托了她一下,不然就當(dāng)眾出丑了! 瑤光心里打鼓,臉上卻還能保持著平靜,太妃屋子里金珠煥彩,錦繡輝煌,正堂掛著一幅山水,案上放著瓶爐盆景,一旁兩個高幾,一邊擺著一個青銅小鼎,燃著香,另一邊擺著花瓶,正堂一側(cè)是一架紫檀大理石山水屏風(fēng),轉(zhuǎn)過屏風(fēng)之后是一個八仙桌,太妃的早飯剛擺上。 瑤光走上前,依照紫翎教的不慌不忙行禮:“給太妃請安?!?/br> “起來吧?!碧Φ溃骸翱茨銡馍?,應(yīng)該是大好了?” 瑤光站起身,緩緩答了。 她聲音平穩(wěn),但是心臟卻跳得很快。王府中最大的boss,淑太妃,今年已經(jīng)五十幾歲了,可保養(yǎng)得宜,別說臉上沒什么皺紋,就連頭上都沒有幾根白發(fā),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是個很漂亮的老阿姨,十分和藹。可以想像到年輕時也是位溫婉的美人。 太妃叫玉版:“給她看個座,一起吃早飯吧?!庇癜婢桶醽硪粋€繡墩,放在太妃下首。 瑤光可不敢就直接坐下,先謝了太妃,再謝給她搬凳子的玉版,再三推辭后,方欠著身子坐下。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有胃口。她吃了幾口粥和點(diǎn)心,見太妃已經(jīng)要吃完了,趕快再站起來。 也不知道屋子里這些丫鬟是怎么傳遞信號的,太妃剛一放下筷子,兩個小丫鬟就端著水盅巾帕等物進(jìn)來了。 玉版服侍太妃漱口擦手時,太妃叫瑤光:“你去,把我的鐲子拿來。” 李嬤嬤趕緊領(lǐng)著瑤光去了一旁的妝臺,上面放著一個烏木盤子,盤里是幾樣首飾,大約是太妃平素喜歡戴的。 李嬤嬤托著烏木盤站在太妃身邊,瑤光按玉版和李嬤嬤指點(diǎn)的,先拿起那只白玉鐲給太妃戴上,再一件一件拿起其他首飾。幸好,她的工作只是拿起首飾做個樣子,佩戴還是李嬤嬤和玉版做的,不然好多首飾她不知道怎么戴。 太妃也看出來了,心說:原來她真不是裝的,竟是真的忘了。再轉(zhuǎn)念一想,嗯……還是再看看吧,這丫頭狡猾得很,十二三歲時就能騙過全天下人了。 眾人簇?fù)碇チ伺w,她自己在炕上坐了,命人給瑤光搬了個小繡墩也坐下,這才問道:“紫翎拿的是什么?” 紫翎和玉版把畫軸打開,瑤光忐忑地觀察太妃的神情,見她先愣了愣,臉上漸漸帶了笑意,一顆心終于慢慢安定下來。 太妃讓把畫拿近些,又仔細(xì)看了一會兒,跟李嬤嬤說:“這畫法,我瞧著倒有些像宮里藏的那幾幅昔年韓國公子從西洋國帶回來的畫。” 李嬤嬤笑道:“是有些像。不過那畫是畫在木板上的,顏色更是凸起來了?!?/br> 太妃又看了看畫,對瑤光笑一笑:“這畫很好,我很喜歡。有白樂天‘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的意境?!?/br> 李嬤嬤笑道:“太妃,這明明是大燕子在喂小燕子呀!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的意思?!?/br> 太妃聽了就笑得更開心了,看看瑤光,“好,好。就盼著我的六郎也能‘乳燕歸巢’,快點(diǎn)打完仗回來?!?/br> 房里眾人忙都說起吉祥話,端王一定會得勝歸來云云?,幑獾椭^,做個溫順害羞的樣子,不言語。 太妃命玉版這就把畫掛起來,就在暖炕一側(cè)的墻壁上,又問瑤光為何不在畫上題字,瑤光正等著這問題呢,趕快把跟劉太醫(yī)說的那篇謊話又說了一遍,醒來后好多字不認(rèn)識了,手時常打顫,書法、刺繡、舞蹈等等全忘了。 太妃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搞得瑤光惴惴不安。 好在太妃又笑了,安慰道:“這些都不當(dāng)緊,慢慢地再學(xué)了也就是了?!?/br> 太妃又叫瑤光走近些,看她穿的衣服首飾,跟李嬤嬤說:“這孩子會穿衣服。若別人說這么配色,我定會覺得太過鮮艷俗嗆,可你看她穿的,再捧上一個汝窯天青瓶子站在山石或池子邊,可不就是一幅仇十洲畫的美人圖么?” 李嬤嬤湊趣道:“這也得是人好看才行。若是我這么穿了站在那兒,可不是美人圖了!” 太妃再看瑤光,見她原先那種倔強(qiáng)不忿之氣一絲也沒了,低眉順眼的,再想到她身世,就覺得她比原先可憐可愛一千倍,不由再次暗嘆一聲造化弄人。 太妃叫玉版:“去把前些日zigong里送來的那幾匹鮮亮緞子拿來?!庇纸欣顙邒呷∷龔那按鞯囊粚︳浯滂C子,對瑤光說:“我老了,又是寡婦,這種鮮艷首飾衣料白放著可惜,你拿去穿戴吧?!?/br> 那對翡翠鐲子綠得猶如一汪碧水凝成,韓瑤光的收藏里也難以找出能與之媲美的,真是好東西。 瑤光的小心臟噗噗亂跳,倒不是見了好東西激動的,而是——這說明大boss愿意讓她抱大腿?。?/br> 幸福來得太突然。 瑤光急忙向大boss表示感謝,這一次,她的感激表情十分到位,太妃也十分滿意。 正說話間,玉版帶著小丫鬟們抱著綢緞回來了,共有八匹,顏色花樣各異,依次放在炕上,緞子的柔和彩光映在暖炕邊上的粉白墻壁上,把墻都映成彩色的了。 太妃指著一匹孔雀綠的叫玉版打開:“這個叫做綃花緞,是江南的織工們才想出的新巧法子,織的綢子上有絨,絨再織成各色花樣,也不知道是怎么織的,花色光澤行動時還會變色,不論是做罩衫罩袍還是做夏衣都極好看。” 瑤光推辭:“太妃喜歡我的畫,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又給我首飾,已是受之有愧,哪里還敢再要這些個呢?” 太妃笑道:“好孩子,你知道進(jìn)退,有孝心,我很高興。自然要賞你。這些東西又值什么呢?”說著招手示意瑤光過來。 瑤光趕緊過去,挨著炕邊坐了半個屁股。 太妃攜著她的手,溫言道:“孩子,我知你受了不少委屈??梢艺f,這場病焉知不是‘塞翁失馬’呢?你聽我的,往后好好服侍六郎,我先許了你,若你生下一男半女,就進(jìn)你側(cè)妃之位!” 瑤光頭皮發(fā)麻,臉上的假笑差點(diǎn)架不住,啥?我沒聽錯吧?側(cè)妃?我去!我真的不是穿書了么?這作者想寫什么?《我在古代當(dāng)側(cè)妃》?!晉江最近果然是又掀起文藝復(fù)興運(yùn)動了么?又流行這種復(fù)古側(cè)妃文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 女主今天也在很努力地刷大boss的好感值喲。 第14章 王妃來了 14 太妃許諾“若你生下一男半女,就進(jìn)你側(cè)妃之位”后,目光炯炯地等待著瑤光表態(tài)。 瑤光被一句“側(cè)妃”雷得通體酸麻,還不敢露出異樣的神色,趕緊垂下腦袋,拚命調(diào)集臉上的神經(jīng)想做出符合大boss心意的反應(yīng)。可是——她該露出什么表情呢?感激?害羞?誠惶誠恐?按照她的理解,側(cè)妃可不是普通妾室,是要上皇家玉牒宗譜的,死了也得葬在皇家墓地,享受皇室祭祀香火。也就是說,當(dāng)了側(cè)妃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基本就是無期徒刑了。 這時,廊下突然有人高聲稟道:“王妃來了!” 瑤光當(dāng)然不想和王妃碰頭,但她一來正好解了圍。 太妃臉上喜色一收,凜然地輕哼一聲,大boss的王霸之氣盡露,嚇得瑤光一激靈。 太妃誤以為瑤光是害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有我呢?!?/br> 瑤光輕聲說了聲“是”,恭順地站起來退到一邊,理了理衣裙,肅容正色站好。 只聽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廊外站的丫鬟們不停說“王妃安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門外笑道:“聽說姑姑這里正分好東西,我就趕來了!” 太妃也笑道:“你這小活猻,還不快些進(jìn)來?” 婆媳兩人隔著門說笑,玉版打起簾子,一群丫鬟擁著一個滿頭珠翠的艷妝貴婦走進(jìn)來。 這貴婦只看臉的話大約十七八歲年紀(jì),但她穿戴太過華麗隆重,又濃妝艷抹,就看起來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她頭上梳著高高的宮髻,髻上戴著八寶攢珠金絲髻網(wǎng),又插了一支赤金五鳳珠釵,脖子上掛了一串各色寶石和珍珠串的瓔珞,身上穿著繡金百蝶穿花大紅衣裳,配一條翡翠綠灑花裙子,系了朱紅色的宮絳,還掛著一只玫瑰色的玉佩,兩臂上披了條五色斑斕的彩蝶牡丹絲絨披帛,看起來料子就和炕上擺著的綃花緞是同類的。 這就是端王妃林紋了。一個活動的珠光寶氣。 瑤光看了她一眼就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裝木頭人。 太妃問道:“你不是要去侯府住幾日嗎?怎么前早上才去,今兒一早就趕回來了?” 鎮(zhèn)遠(yuǎn)侯府在長安坊,和端王府就隔著兩條街,林紋素日也常?;厝サ?。這次也是打著回去看望老侯夫人的旗號回侯府暫住。 林紋出嫁前家中都把她當(dāng)鳳凰般捧著,出嫁后,太妃也一向?qū)λ齼?yōu)容有加,一則太妃不是那種喜歡磋磨兒媳婦的刻薄婆婆,二則憐惜她新婚時端王就領(lǐng)命出征了,從不曾像別的人家的婆婆那樣讓她每天來服侍。太妃這次回府后,立意要教訓(xùn)教訓(xùn)林紋,從前免了她晨昏定省,這時也不提免了的事兒了,林紋就得每天早起給婆婆請安,服侍她梳洗早飯。 這么過了幾天,林紋叫苦不迭,就想了個小花招,先派人到侯府問候老侯夫人,等老侯夫人派人回話后再跟太妃說想念祖母,想回家住幾天。 太妃哪能看不破林紋那點(diǎn)小心思,也不為難她,只盼望她吃了苦頭就學(xué)乖了。因此前天一早林紋去鎮(zhèn)南侯府,太妃還給侯府上下準(zhǔn)備了禮物讓她一并帶去。 林紋是王妃,回了鎮(zhèn)南侯府即便上面有老侯夫人、鎮(zhèn)南侯夫人,她也是頭一份,老侯夫人哪會指望她來請安?這下她終于可以踏踏實(shí)實(shí)睡幾個懶覺了。不料今天一早,她正洗漱時,賴嬤嬤差人從王府來報信,韓姨娘那賤婢趁著她不在家時還越發(fā)囂張起來了!跑去給太妃請安,還畫了幅畫送給太妃,把太妃哄得高興。 林紋本就有點(diǎn)怨恨太妃給韓姨娘做新衣服抬舉她,正氣不順,一聽這個更是炸了,早飯也不吃,也不跟侯府的人告辭,輕車簡行一溜煙奔回來了。 太妃問了老侯夫人和侯府一眾人可都安好,林紋耐著性子一一答了,就開始找事了。 她假裝這才看到站在角落的瑤光,笑道:“哎喲,韓姨娘也在啊。我原想著回來服侍姑姑呢,不想我今兒竟來晚了,姑姑都已經(jīng)吃過早飯了,想是韓姨娘服侍的?” 太妃不接她的話,笑道:“你還沒吃么?”叫玉版吩咐人拿些林紋平日愛吃的東西來。 林紋上了炕,先挨著太妃撒了會兒嬌,就指著墻上的畫問:“這畫倒是第一次見。是韓姨娘畫的?” 瑤光微屈膝,行了個禮,“是婢妾畫的?!?/br> 林紋看了看畫,又打量打量瑤光,“從來沒聽說過韓姨娘善丹青,可我看這畫,非學(xué)畫多年的人是畫不出的,莫非……是韓姨娘故意藏著掖著?怎么從前不給我們畫呢?” 瑤光抬起眼睛,不卑不亢看著林紋,微笑一下,才回答:“我昏迷的那些日子,夢見一位神仙,遞給我一支畫筆,醒來后就會畫畫了?!?/br> 林紋聽了,兩道修得細(xì)細(xì)的眉高高挑起來,冷笑道:“這真是奇了!從前韓姨娘到了教坊司不足月余就能做采薇舞,別的舞姬都至少要練個三五年才成的,當(dāng)時太樂府娘子們問來,韓姨娘說夢中仙人贈你一雙舞鞋,從此后無師自通。哈,這位神仙跟姨娘真是有緣?。 ?/br> 瑤光還是微笑著:“王妃說的正是呢。夢中的仙人這次贈我畫筆之前,還特意收回了那雙舞鞋。我醒來后,可不就無法跳舞了么?” 屋子里的人一聽這話,表情各異。玉版、紫翎等年輕丫鬟是一直把韓姨娘當(dāng)成“傳說中的大佬”看待的,早就聽說過“夢中仙人贈舞鞋”這個說法,后來韓姨娘中了炭毒水米不進(jìn)昏迷了十日又沒事人一樣醒過來了,就有人說她果然是有神仙保佑的,現(xiàn)在傳說又復(fù)制了,大家都從聽說傳說的路人變成了新的傳說的見證人,心情那個激動啊,有幾個小丫鬟臉都紅了,雙眼發(fā)亮悄悄看著瑤光。 太妃和李嬤嬤對“夢中仙人”之說是多半不信的,但她們都堅信韓瑤光不是凡品。 尤其是太妃。 她從前也有段時間很是厭煩韓瑤光,覺得她是個有心計手段又會作天作地的,但見過韓尚書那封“遺書”后,她對韓瑤光的厭惡之情就減了幾分,甚至有些欣賞。 待到聽說韓瑤光燒炭自殺,太妃對她的厭惡就大半變成惋惜,還有些愧疚。念起與她父親韓湲當(dāng)年同窗之情,他只剩這么一個女兒在世上,要在她手上討生活,她卻一直也沒照拂她,竟弄得人被逼自殺了!于是李嬤嬤傳了消息后她在宮中待不下了,立即趕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