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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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倌兒趕緊抱著斗篷從炕上跳下來,乖覺地行個禮,“公子衣服有些皺了,奴這就拿去熨燙好了?!闭f著捧著斗篷也跑出去了。 還剩下的四個小倌兒站立難安,陪笑也不是,枯站著也不是,想要看瑤光請她示下吧,季鋒又惡狠狠瞪著他們。這幾人均想:完了,這漂亮公子定是這有錢女冠的相好,吃醋打上門來了! 韓瑤光來這風(fēng)眠山莊可不止一次了?,F(xiàn)在天寒地凍,不到這兒,要去哪里洗熱水澡?她已經(jīng)當(dāng)了晉江插糞女主第一人了,難道還要把“生虱子”第一人的殊榮也得到么?多少也得給其他作者一些努力的機會嘛。 她出手闊綽,氣度不凡,眾人皆以為她是位風(fēng)流女道士,對她向來慇勤周到,也賺了不少錢,沒想到今天會碰見醋缸鬧場。山莊主人此時雖然早得了信兒,心里只打定一個主意:只要不出人命,憑他們鬧去!最好再多砸碎些東西,按韓道長這個花錢的勁兒,定然能得到豐厚賠償。 季鋒大馬金刀坐在炕沿上,隱隱與瑤光呈對峙之勢,皺著眉一聲不吭,也不看她。 韓瑤光剛泡完湯,喝了些小酒,這時室內(nèi)暖意融融,花香陣陣,就不免有點酒意上頭。她斜倚在一個妝花緞大迎枕上,一手支著腦袋,歪著頭了季鋒幾眼,從身旁那小倌兒手里拿過酒杯抿一口,歪過身子湊近季鋒,“你氣哼哼的,又不喝酒,又不聽曲,那你來這兒干什么?嘻嘻,我知道了,你喜歡上我了。”她說著,斜睨著他,默然而笑。 季鋒臉上一燒,咬牙低喝道:“誰喜歡你!” 瑤光在炕上換個姿勢,大腿翹在二腿上,晃著腳,自戀地捋了捋她那兩撇假胡子嘻嘻笑,“你不喜歡我,老跟著我干什么?” 季鋒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我也冷了,找個地方暖和暖和不行么?” 她聽了,長長地“哦”了一聲,聲音壓得極低:“我曉得了。你不用說,我都明白了!你跟著我來這里是為了……”她對他眨一眨眼睛,語氣愈加曖昧,“你不能喝花酒,對吧?那我請你喝素酒,如何?” 季鋒轉(zhuǎn)瞬間聽明白“素酒”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了,臉漲得通紅,重重一拍炕桌,“韓瑤光!” 瑤光倒不覺得怎樣,屋子里四個小哥哥嚇得都一哆嗦,花容失色。 她低哼一聲,搖搖頭,嘀咕道,“不解風(fēng)情。”她揮揮手,只得讓小哥哥們都下去。 屋子里只剩他們倆人了,季鋒怒視她,“就算你此刻不在京都了,也得銘記著自己身份,你身為道士,還是為安慈太后祈?!鹊?,這是什么?”他這才看到,炕桌上那疊紙上其實繪有圖畫,不過,畫著畫的那張紙上又摞了兩張紙,所以他一時沒看清下面那紙上都畫了什么!不過,此時他已經(jīng)坐在了炕桌前,自然看得出紙上的輪廓是…… 是和那狗屁暖雪圖一樣的東西! 季鋒伸手把那兩張欲蓋彌彰的紙揭開,果然如此!畫中兩個男子的情態(tài)比當(dāng)日所見暖雪圖可還更熱烈呢!這一刻,季鋒感到全身熱血都往頭上涌,似乎有火要從他臉上、耳朵上噴出來了,他瞪著她大叫,“你——你畫這些干什么?” 韓瑤光理所當(dāng)然道:“畫了換錢?。】偛荒茏陨娇瞻??這山莊主人給的價錢不錯……” 她未說完,季鋒伸手過去抓起那不堪入目的圖就要撕,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撕這一幅,就見這圖下面還有一幅……不,還不止一幅!全是炭筆勾勒,人物鮮活,表情生動,姿勢就沒有重復(fù)的! 季鋒手和聲音都顫了,“你——你怎么如此——如此——” 瑤光也不明白自己此時是怎么想的,她居然覺得季鋒的反應(yīng)很好玩,很好笑,明知這么做是火上澆油讓他更氣惱,她還故作可愛地雙手捧臉湊到他面前cao著大周沒有的臺灣腔嗲聲嗲氣道:“我怎么了嘛?” 嗯……不對,太久沒玩臺灣腔了,應(yīng)該說,“人家怎么啦嘛”才對味! 季鋒拍案而起,抓起那一疊紙就要撕,瑤光當(dāng)然不能就坐在那兒看他撕,當(dāng)即圍魏救趙,雙手并掌向他腹部大力一推,季鋒哪里敢硬接,只得松開紙護住胸腹向后退去,瑤光跳起來,一腳將炕桌踢向他,桌上杯盤碗盞、筆墨硯臺還有裝著小石子的水仙花紫砂盆景全都向他激射而去。 瑤光這種大力士一出手,力量加速度,一粒花生米打在身上都痛得不行何況盤子花盆呢!這屋子里一共才多大地方,哪有什么騰挪躲閃的余地。 季鋒一瞬間好后悔把自己斗篷給主動上交了,不然斗篷一抖當(dāng)做軟盾牌多好!現(xiàn)在可好了!他只得因地制宜,嗤拉一聲把身側(cè)一道簾子給拽下來,握在手中在身前揮動,將砸向他的各種物件沖勢擋了一擋,即刻反擊,一抖簾子,像一道長鞭朝瑤光甩過去,想要纏住她手臂——這種小空間中她的力氣能造成的攻擊是很可怕的,季鋒不愿和她硬碰。 韓瑤光顯然猜到了他這么做的目的,急忙毫無姿態(tài)可言地向下猛一蹲,從炕上拾起了她的寶劍,想要拔劍,季鋒哪能讓她拔劍,這一拔就分出勝負了!他趕緊疾沖向她,一腳踢在炕沿上,“嘩啦”一聲,暖炕塌了! 韓瑤光沒想到季鋒破壞起公物比她魄力大多了,她只是掀桌子,人家直接拆炕!炕一塌,她立即失去平衡,驚叫了一聲向著地上用力一跳——這不跳不行啊!掉在塌了的火炕里腳會被燙熟的!何況她連襪子都沒穿! 瑤光跳在半空中時,看到季鋒揚眉,露出個極得意的笑容,他身形一動,伸出雙臂,似乎覺得下一秒,她就得自投羅網(wǎng),落入他懷中,她勃然大怒,也來不及拔劍了,連著劍鞘舉劍向他肋下露出的空當(dāng)狠狠捅去,她本以為這下季鋒不得不后退或是格擋,卻忘了他手里還拿著條簾子做的軟鞭呢,也沒看清他怎么動的,只覺得他右臂一展,布簾如靈蛇般纏在她腰上,一股柔韌地力道傳來,仿佛他的手臂突然延長了,穩(wěn)穩(wěn)地將她攬在懷里。 瑤光落地時才發(fā)覺,他把她放在了他腳上——她站在了他靴子上。 她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有點涼,可能還有點臟的皂靴,驚訝莫名,她抬起頭,看到季鋒自己似乎也挺驚訝的。 難道,這不是在他計劃內(nèi)的? 她急忙要向后跳,他雙手鎖住她雙臂,將她手臂扭在她腰后,怒喝道:“別動!地上有碎瓷片!”這種擒拿式的手法讓她本能地掙扎,她一動,他雙手在她腰后用力一托,她立即撞到他身上。 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其實真的很短暫,但是自從季鋒出現(xiàn)開始她就全神戒備著,這時更是像一只背上毛毛炸起來的貓咪,須發(fā)皆張,全身的感官都十分敏銳,即使這一瞬間再短暫些也能發(fā)覺出他的反應(yīng)。 他這種反應(yīng),還有他此時這種極具侵略性的手段讓她急于和他拉開距離,她抬起右膝蓋猛撞,他也嚇了一跳,只得松開她,瑤光掙脫之后折腰,劍鞘杵在地上一撐,飛向屋子內(nèi)室那一邊,一只手拽住分隔內(nèi)室的簾帳用力一拉,簾帳被拉掉了一半,她站在上面,驚魂未定,對他咆哮,“季承晦——” 季鋒惱怒不亞于她,“這次可是你先動手的!” 瑤光也吼,“你不撕我的畫我會對你動手么?”她這么一吼,倒提醒了季鋒,他氣呼呼四下一看,那疊草圖現(xiàn)在灑得滿屋子都是,有幾張落在了她身后的雕花架子床上。 瑤光一看他的目光,立即跳到床上撿畫,季鋒追過來,兩人又打在一起。 這架子床并不大,像個長方盒子,瑤光本以為季鋒手長腳長,到了這種小空間會受限制,但打了一會兒漸漸心驚,他騰挪靈活,機變迅速,經(jīng)驗比她豐富到不知哪里去了,不管怎么打,他就是不給她拔劍的機會,她倒是想大力出奇跡,可是他每次都能洞察先機,就不給她機會! 內(nèi)室沒有燃燈,架子床四周又掛了沉甸甸的錦繡窗簾,床里幽暗如洞xue,兩人又打了一陣,瑤光干脆把劍放下了,可即使這樣,依然毫無占到上風(fēng)的希望。 媽蛋喲,季鋒這手快的,就跟b站那些播放百萬的貓打架視頻里的貓一樣啊!難怪火云邪神說,天下武功,唯堅不摧,唯快不破??上咸熘唤o她了唯堅不摧的金手指,唯快不破被季鋒掌握了! 瑤光突然想起定尋曾說過,她這樣的大力士最怕遇到四兩撥千斤的對手,尤其是小擒拿手,更是大力士克星。季鋒這時用的小巧騰挪打法可不就是小擒拿手么? 季鋒本來就是要以速度克制她的力量,這時她一分心,頓時動作就慢了,接連“哎唷”兩聲,連續(xù)中招,左手手肘酸麻無力,這股酸麻還觸電一般沿著她左臂直躥向肩頭,瑤光又急又怕又怒,“嗷嗚”叫了一聲縱身朝著他撲過去! 季鋒沒料到韓瑤光會用這種小孩打架的手法,一愣之下被她撞個正著,咕咚一聲倒在床上!緊接著,韓瑤光竟然使用了比人體炮彈還要下乘的招數(shù),她一把薅住了他的頭發(fā)——竟然扯頭發(fā)! “喂——”季鋒實在受不了這種潑婦之間互捶的打法,抓住韓瑤光手腕用力一捏她內(nèi)關(guān)xue,她痛叫一聲摔在他身上,腦門正磕在他鼻梁上,這一磕也不知道是無意的還是比扯頭發(fā)更下乘的招式,直磕得季鋒眼淚都要冒出來了,倉促之間他也沒來得及多想,用了蒙古摔跤中的招式,四肢纏住對手四肢,腰腹用力,連滾帶翻,逆轉(zhuǎn)局勢,把對手反壓在身下。 他這么還了一招之后才發(fā)覺自己做了什么,韓瑤光驚喘了一聲,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扭動身體掙扎,急促地呼著氣,又羞又惱驚叫,“季承晦——”她剛喊了一聲,就聽見“轟”的一聲,架子床一角塌了,四下簾帳亂飛,再一看,季鋒早躥出去了,他破床而出還不算,“咵嚓”一下又一腳踹破窗子,破窗而出,動作快得驚人,嗖一下就不見了。 瑤光呆呆坐在床上,又盯著碎成渣的窗戶看了幾眼,冷風(fēng)嗖嗖只往屋子里灌,她被凍得一激靈,連打兩個噴嚏,忽然聽到身側(cè)的床架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哀嚎,“嘭通”一聲歪倒在地上。 第152章 逗貓棒 季鋒跑了。 留下一堆打破的家具窗子和巨額賬單跑了。 這還不算瑤光揉了揉左臂驚恐地發(fā)覺手肘以下無法用力了!手指手掌有觸覺但無法活動。她急得都要哭了,連忙叫人去找大夫。 眠風(fēng)山莊專做這種生意的地方怎么會沒有常住大夫。這個大夫還是擅長跌打和皮外傷的,見了瑤光,略問了幾句就說“道長,您這個像是跟人過招時經(jīng)絡(luò)受阻了,老朽只能試著扎針,推拿,怕是沒什么用,您也別急不如試試自己運功行氣?” 瑤光這才想到對啊對啊定尋講過xue道經(jīng)絡(luò)受阻時如何應(yīng)對,她太害怕了竟然一時沒想起來。 于是她趕快換了間僻靜的屋子,遣退眾人按照定尋教授的方法運轉(zhuǎn)周天。 只是,定尋教她諸般行氣方法時,她在近芳園絕對安全,身邊又有定尋守護,自然心無旁騖可風(fēng)眠山莊是個什么所在?自己屋子里也有音樂笑聲時還不覺得怎樣,這時只聽得四下全是調(diào)笑飲酒尋歡作樂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混合痛苦與歡愉的吟哦之聲,這如何能靜得下心? 又打坐了一會兒,瑤光漸漸感到越來越不妙,她極力收攝心神,運氣調(diào)息,可是真氣每次運行到左臂時就仿佛遇到一層柔韌的膜,或是一層極富彈性的網(wǎng),想要過去,十分艱難,大約十成真氣中只有一成能過去。 她越是心急,越覺得左臂那種麻木之感隱隱還有擴散之勢,不由心亂如麻,天哪,我不會就這么殘廢了吧?這么一想,真氣頓時有散亂之勢,驚急之下出了一身汗,耳邊如有奔雷之聲,又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同時在亂飛亂撞——糟糕!糟糕至極! 正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忽然間又聽到有人輕輕扣門。 瑤光睜開眼睛,又側(cè)耳聽了聽,才發(fā)覺不是幻聽,真的有人在敲門,她急忙握住寶劍,提高聲音問:“誰?” “是我?!?/br> 啊啊啊—— 瑤光直接拔劍,從炕上跳下來,打開門,對季鋒吼,“你還敢跑回來?你想干什么?” 他還是那幅臭臉貓的神情,拉著嘴角皺著眉心,像是瑤光欠了他大筆錢,但臉臭歸臭,他也沒有嘲弄、得意之意,當(dāng)然也毫無愧疚,他甚至不和她對視,直接從她身邊繞過去走進屋子,“你手臂氣血受阻,時間長了恐怕與你有礙。過來,我?guī)湍阃茖m換血?!?/br> 瑤光在他背后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如今只有暫且忍氣低頭。哼。季承晦,這事沒完。你等著吧。 季鋒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憤怒與怨恨,就好像害得她現(xiàn)在這樣子的人根本不是他。他自行脫靴,盤膝坐在暖炕上,眼皮也不抬一下,問道:“你所修內(nèi)功是從紫府調(diào)氣運轉(zhuǎn)周天還是從丹田調(diào)氣?” 瑤光答了,他“哦”一聲,指揮道:“背對我坐下,像你平時練功時那樣運氣即可?!?/br> 瑤光背對他坐好,五心向天,閉目凝神,感到季鋒一只手掌放在她背心,剛一皺眉,就聽見他說,“你只管運氣就行,要是感到任何異樣告訴我?!?/br> 她倒沒覺得有什么異樣,只覺得一股柔和的內(nèi)力從背后緩緩蔓延,不知不覺間和自己的內(nèi)力融合在一起,再往左臂行走時,氣力變強,很快將那面柔韌的網(wǎng)的網(wǎng)眼一一變大了,這么一來,氣血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手臂的酸麻感也隨之漸漸退去。 瑤光運氣的方法是對的,只是她修習(xí)內(nèi)功一共也就半年多時間,完全沒處理過任何兇險的情況,就難免膽怯,這時有了季鋒指導(dǎo),再加上他內(nèi)力相助,很快手臂瘀滯的氣血就被疏通了。 季鋒仿佛能夠感受到她體內(nèi)行氣的情形,輕聲說:“歸氣于丹田,之后再……”他話未說完,睜眼向后傾身,抓住她揮向他的左掌,“看來,你是沒事了?!?/br> 她哼了一聲,“松手!” 他握住她手腕,凝視著她,忽然說,“是我失手了。是我不好?!?/br> 瑤光猛地抽回手,握著剛才被他碰過的手腕,冷冷道:“滾?!?/br> 季鋒轉(zhuǎn)過頭,彎腰穿靴子,瑤光看著他這個死樣活氣的樣子,心頭火起,抓起炕上的劍鞘朝他肩頭沒頭沒腦亂抽了幾下,“滾!” 他穿好了靴子,站起來,“我現(xiàn)在就滾?!?/br> 季鋒出了屋子,向著小院子外走去,剛下了回廊臺階,聽到身后門響,回頭一看,韓瑤光追了出來,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又轉(zhuǎn)過身邁開大步繼續(xù)向外走,韓瑤光在后面緊追,眼看他就要走到院門口了,她突然“唉喲”一聲,腳步聲戛然而止。 季鋒對自己說,假的!不要信!快走!別停!可他心里這么說著,脖子卻不由自主轉(zhuǎn),一看,哎呀,她先是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接著連打了兩個寒顫,撲面倒在地上,摔倒之前還短促地低聲驚叫一聲,掙扎了一下,然后蜷縮成一團顫抖了一陣,徹底不動了。 季鋒大驚,她運氣法門是佛家功夫,難道我的道家功夫和她所修相沖?還是……又有詐? 他心里那個聲音大聲喊:沒錯就是假的!假的!假的!你這傻瓜上過一次當(dāng)了!她騙你的! 可要是萬一是真的怎么辦?——又一個聲音喊,快,快回去看看她怎么了!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身單衣,躺在石頭地上,怎么可能是假的!快快快! 季鋒心急火燎跑回去,蹲在地上一把將瑤光扶起來,只見她緊咬牙關(guān),眉宇間輕輕顫抖,在院中的紅燈籠映照下,雙頰火紅如酡,呼吸微弱。 天呀!真的走火了?!我剛才助她行氣時并沒異常啊?啊,對了,她最后沒收功就轉(zhuǎn)身打我!一定是因為那樣才—— 他顧不得地上冰冷,當(dāng)即盤膝坐在地上,將她抱起來橫置于懷中,右手托在她腦后,左手一捏她下頜讓她張開口,再捏住她鼻子,先低頭度了兩口氣給她,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yīng)。 這下季鋒嚇壞了,趕緊扶起她身子,讓她面對自己,將她頭頸放在自己肩上,趕緊將兩手放在她背心上,正要運氣為她推拿,突然間聽到她在他頸間嘿嘿一笑—— ??!我又上當(dāng)了。 季鋒腦海里這念頭一閃,緊接著腦后挨了一拳,黑屏了。 瑤光看看被自己一拳搗懵的季鋒,“嘿嘿嘿,我就說過吧,這事沒完?!?/br> 她大聲喊人:“來人,給我搬一條春凳過來!”然后一個公主抱,把昏迷的季鋒抱起來往屋子里跑,一邊跑一邊哆嗦,“嘶嘶嘶好冷!好冷!” 季鋒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在一條春凳上。從房間的陳設(shè)看,他還在風(fēng)眠山莊,就在剛才他走出去的那間屋子里,從窗外天色看,他昏迷了不是很久,后腦勺被打的那個地方倒也不太疼,更疼的是兩臂。 他努力昂起頭,看見韓瑤光正拿著繩索將他腳踝也捆在春凳上。她把他的靴子外衣都給扒了,只剩一層中衣,在他肩膀、雙臂、腰側(cè)、大腿、膝蓋各捆了兩道繩索,手臂那里捆得格外用力,繩子勒進肌rou中,上面的粗麻透過中衣布料扎在皮rou上,又疼又癢。他暗暗運力,心里不由叫苦,她用來捆他的繩索就是她前段日子釘在山壁上的那種特制繩索,兩股麻,加一股牛筋,每根有近兩指粗,憑他內(nèi)力,最多一次崩斷一根,她大概也估測到了,所以將他一圈一圈這么捆起來,就算崩斷了手臂上的繩索,腿還捆著呢,她又不會坐著不動。 于是,他嘆了口氣,不做徒勞掙扎。 她見他醒了,對他嫣然一笑,勒緊繩子,“你醒了?你渴不渴?來,喝點水!”她說著左腳踩在春凳尾,凳子翹起,把他掀了起來,拽著春凳另一頭將他連人帶凳子拉到了暖炕邊上。 季鋒視野頓時升高了,他看見炕桌上擺了許多說不出具體用途的物件,有精致的小雞毛撣子似的竹棒,可棒尾綁的是一粒雪白的兔毛絨球;一寸來寬的紅色絹紗帶子,半透明;幾對小鈴鐺的蝴蝶型夾子;穿成一串的玻璃圓球;還有一根短粗的紅蠟燭,插在一個帶手柄的燭臺上,燭臺上又有一個小盤子,盤子一角做成水嘴樣子。此外還有什么栓著繩子的玉石球之類的東西。 雖然不明白這些小玩意的用途,但季鋒立即聯(lián)想到了大名鼎鼎或者該說臭名昭著的錦衣衛(wèi)詔獄中的刑具室。 韓瑤光將春凳一頭靠在炕沿上,這樣季鋒就像斜靠在凳子上,她從小炕桌上提起水壺,往一只甜白瓷小盅里倒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兩口,才遞到他面前,“喝吧?!?/br> 季鋒確實口渴得厲害,可他喝過一次她倒的姜湯,那次她也喝了,最后他還不是人事不知?哪里還敢再喝她給的水。他看看她,“你要將我怎樣?” 她將茶盅送到他唇邊,溫柔無害微笑,“還沒想好呢。他們送來的這些東西,有的我也沒見過,不過,我想,總不會讓你失望的?!彼f著,伸手要捏他鼻子,季鋒只好張開口,就著她的手喝了水。 她喂完一杯水,又倒了一杯,“多喝點吧,我看你嘴唇都有干紋了,一定很渴。哦對了,你來找我之前吃飯了么?你餓不餓?” 季鋒被她連灌了幾杯水,又喂食了一塊甜咸味的芙蓉酥和幾口冷米飯,嘆氣道:“你想怎么折磨我?快點一樣樣來吧?!备阃炅耍蠹揖涂梢孕菹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