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不……”荔兒搖頭道,“少夫人請一定救救我,若是府上迎兒還怕誰,唯獨只有少夫人了?!?/br> 清淺冷冷看著荔兒。 她一直都清楚,府上誰是能得罪的,誰是不能得罪的,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出主意害人。 今天的這個結(jié)局,只不過是狗咬狗罷了。 清淺提腳:“我無能為力。” 荔兒拉著清淺的裙擺不讓走:“這是袁府,若我被打死在袁府,豈不是連你也有責(zé)任?求求你,救救我?!?/br> 清淺停下腳步。 是的,這個理由能打動自己。 荔兒和迎兒誰死誰活她才不管,但是影響到袁府聲譽,她決不允許。 清淺吩咐迎兒:“今天開始,不允許在袁府打人,若荔兒死了,我將你送詔獄,我的話從來不虛?!?/br> 迎兒雖然害怕,嘴上還是問了一句:“為什么?憑什么?” 清淺笑道:“就憑這是皇上賜給我的府邸,若是你要打人,你只管搬走?!?/br> 搬走了,自己便一點官家的光都沾不上了。 迎兒氣鼓鼓的,但又不能反駁, 清淺道:“荔兒,你這回放心了吧,回去好好跟著迎兒身邊伺候?!?/br> 荔兒剛露出的喜色,被這句話淋了一盆冷水。 還要回去伺候迎兒? 她雖然明著不會挨打了,但暗地吃的苦,估計也不會輕松。 荔兒急道:“表姐身邊并不缺人伺候?!?/br> 清淺邊走邊道:“端茶倒水,伺候膳食起居,人越多越好,不多你一個,也不少你一個。” 清淺的話已經(jīng)將荔兒定位。 荔兒今后會在迎兒身邊端茶倒水,伺候膳食起居。 這個結(jié)果,似乎荔兒和迎兒都能接受。 在荔兒看來,不用挨打不用守夜不用倒馬桶,便極好了。 在迎兒看來,荔兒還是沒有逃脫自己的掌控,至于折磨人,從前青樓里頭有的是讓人開不了口的法子。 清淺輕松了三五日,日日盤算著袁彬是否到京。 這一日,在病榻上的袁有禮開始折騰起來。 袁有禮讓人抬著軟墊來到清淺的院子外頭。 清淺親自出來道:“袁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袁有禮嚎哭道:“昨夜我做夢夢見了哥哥,哥哥一身血rou模糊,說自己死得慘,讓我替他照顧好母親和嫂嫂?!?/br> 清淺道:“你哥哥還沒有確切消息,你先別這么哭,不吉利,再說,你哥哥讓你照顧好母親和我,你便是這么照顧的?” 大早上的,來院子外頭嚎? 袁有禮哭道:“你還騙我,哥哥本說一個月回來,如今都過了一個月了,朝廷派出去接應(yīng)的人都回了,哥哥還沒有回,這不是出事了又是什么?上回錦衣衛(wèi)分明都說了,哥哥遭遇不測了?!?/br> 袁夫人拄著拐杖出來,抱著袁有禮道:“我的兒,我如今只能指望你了。” 清淺有些不耐煩,如今大早上都熱氣騰騰的,這對母子這是做什么? 清淺直接問道:“袁公子有什么指教,只管說,我今日約了粉黛,奉陪不起?!?/br> 袁有禮一梗脖子道:“哥哥沒了,但是這府邸是他留下的,哥哥沒有子嗣,應(yīng)當(dāng)歸母親和我?!?/br> 這是來分家產(chǎn)的嗎? 瑞珠氣得渾身顫道:“這是皇上賞賜袁大人和我們少夫人的,即使沒有子嗣,也是少夫人的,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袁有禮冷笑道:“這不還有一半是哥哥的嗎?除了府邸,我記得府上還有田地,宅子,鋪子,還有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都得平分了。” 清淺呵呵冷笑:“袁公子這是準(zhǔn)備抄家嗎?” “那倒不是!”袁有禮嘿嘿笑道,“咱們是仁義人家,嫂嫂的嫁妝咱們不要,從前的聘禮,也一并送給嫂嫂?!?/br> 清淺道:“你哥哥尸骨未寒……” 袁有禮馬上接話道:“哥哥死了,母親還要奉養(yǎng),meimei還要聘嫁,我們總得為活人打算,對不對?” 清淺冷笑道:“你們想清楚,分家之后,你們再也不是官家人,今后不能打著袁府、聞府的名號在外逍遙了。” 只要有銀子,有府邸,要什么名號! 袁有禮已經(jīng)在開始算,府上這龐大的產(chǎn)業(yè)了。 袁夫人只是低頭抹淚。 第四百七十章 分家二 袁有禮越算越高興,這怕不得有上百萬兩銀子。 聽說哥哥名下有香料鋪子,米鋪子,還有許多田地金銀,再加上這半個宅子,怕不是自己這輩子都能躺在金子上。 至于哥哥死,袁有禮沒有感覺。 從小并沒有一起長大,有什么真感情。 他只考慮道,若是哥哥的消息確切了,朝廷有了明確的示意,只怕沒這么好分家了。 一切等混亂的時候,才好渾水摸魚。 他覺得,今日就是混亂的時候。 這時候粉黛登門了。 粉黛今日是來給清淺送香料鋪子六月的進(jìn)項的。 清淺見她過來,微笑道:“正巧你來了,袁公子要和我分家,賣宅子分鋪子呢?!?/br> 粉黛眨眨眼道:“連袁夫人都是借住在府上,袁公子是什么玩意,分宅子?” 掛件的掛件想要分宅子? 袁夫人的抽泣都變聲了,這丫頭非要提醒自己是借??! 粉黛冷笑道:“賣宅子?我保準(zhǔn)你掛出去,沒人敢接手,商府的宅子,皇上賜的宅子,皇后親meimei的宅子,哪個不要命的敢接手?” 似乎說得是。 袁有禮眼珠子一轉(zhuǎn)道:“宅子另說,但是我哥哥名下的產(chǎn)業(yè)田地,必須得分了?!?/br> 清淺道:“袁公子仁慈,將嫁妝留給我了,粉黛,你幫我好好算算文質(zhì)名下的產(chǎn)業(yè),就在此處,明明白白告訴袁公子。” 瑞珠搬了凳子在樹下給清淺坐著。 袁有禮和袁夫人一個坐在軟凳里,懸在空中,一個則站著,顯得如同清淺的奴婢。 袁有禮道:“你坐著?我們站著?” 粉黛冷笑道:“都要分家了,難不成把板凳分你一半?即使分給你,你能坐嗎?” 袁有禮啞口無言道:“趕緊算銀子?!?/br> 白芍從院子里頭,送了一壺清涼的菊花茶,給清淺倒上,清淺愜意坐在樹蔭下,瑞珠帶著兩個小丫鬟打扇。 清淺問了一句道:“母親的意思,也是分家?” 袁夫人茫然道:“你們說什么。我沒聽清楚?!?/br> 裝得蠻像一個失去兒子的痛苦母親。 清淺道:“既然如此,讓人送母親回去歇著,免得悲痛過度,昏厥過去。” 有兒子在,袁夫人不用親自出馬,她眼神暗示翠羽留下聽,自己則讓人扶著回院子。 回院子之前,袁夫人還吩咐:“一家人好好說話,有禮好好對清淺,不許著急,不然我不答應(yīng)?!?/br> 又當(dāng)又立。 袁有禮讓人取了茶水,也在樹下半躺半坐。 兩人分家算起來。 粉黛執(zhí)筆,瑞珠拿著算盤。 清淺吩咐了白芍幾句,白芍出去拿賬單子。 清淺笑道:“既然親兄弟明算賬,那么你們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這些都要算上,如何?” 袁有禮想了想,笑道:“便是這樣?!?/br> 翠羽道:“女子出嫁從夫,一切都是袁大人的,怎會是少夫人的?” 清淺冷笑一聲道:“旁的女子出嫁從夫,可是我是皇后的meimei,閣老的女兒,皇上親自賞賜的親事,親自賞賜的宅子,怎會一切是袁夫人的,按照你這么說,也不必分家了,一切都是袁公子和袁夫人的?!?/br> 粉黛笑道:“姑娘,咱們也別這么麻煩,直接去皇上皇后跟前哭去,看誰怕誰?” 袁有禮沖著翠羽一瞪眼,意思是別瞎來,攪亂了大好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