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就是設(shè)計整個事件的人。

    袁夫人繼續(xù)抵賴道：“我也是聽婆子們說的，這么大的事情，總有人會透口風(fēng)，我知道有什么奇怪?！?/br>
    “趙紫雪！”清淺高聲道，“瓦剌探子被抓，瓦

    剌不會放過你，為了平息瓦剌的憤怒，你將文質(zhì)的行蹤透露給瓦剌人，故而在他接瑯琊王夫人的時候，被瓦剌人追擊，對不對？”

    袁彬渾身一顫：“是你？”

    上一章誤cao作，把五百章發(fā)進(jìn)去了，抱歉，這一章序號從五百零一章開始。

    五百零二章 越陷越深

    袁彬腦海中浮現(xiàn)出接瑯琊王夫人的情形。

    在宮中接到密旨后，回府取了幾件衣服去瓦剌，為避免母親和清淺擔(dān)心，隨口說了一句是去接瑯琊王夫人。

    后來接到王夫人的時候，遇到瓦剌的劫殺，袁彬還奇怪，分明一切都很穩(wěn)妥，為何會泄密。

    袁彬一度以為，是王夫人這邊出了岔子。

    誰料是自己的母親！

    “你上折子冊立太子，這么大的事情，絕不是僅僅為了惡心我，而是瓦剌讓你這么做的，因為你沒有利用價值了，這是他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jī)會，對不對？”

    “一個無能的儲君，比一百個探子還有用，對不對？”

    整個事件串下來，袁夫人的行為得到充分的闡釋，袁彬從前的一些疑惑也豁然開朗。

    他不得不相信，母親就是瓦剌探子。

    袁彬痛苦不堪道：“為什么？這一切是為什么？”

    袁夫人冷笑道：“編得很不錯，但是一切都是你

    的臆想，我的夫君，我的兒子都是錦衣衛(wèi)，我身為誥命安享榮華，為何要通敵叛國？我又如何能接近瓦剌人？”

    太陽光刺得人的眼睛發(fā)暈，屋檐上的獸頭閃爍著金光。

    袁夫人的冷笑中帶著一絲頹勢。

    清淺緩緩道：“你身邊一直有瓦剌人，便是剛死的翠羽。”

    袁彬被一個個消息震得頭暈眼花：“翠羽姑姑？她是瓦剌人？”

    “多年前，翠羽餓暈在袁府門口，你給了她一口吃的，她便以身報恩，跟著伺候了你幾十年，聽起來真讓人感動?！?/br>
    清淺道，“這種品行高尚，一諾千金的人，會是口舌不斷，挑撥是非，給主子下藥的翠羽？”

    袁夫人不知道清淺還有什么后招，不敢輕易接話。

    “文質(zhì)是個念舊情的人，翠羽給文質(zhì)下葵花籽粉，如果他不追究，不過是打板子，絕不會丟了性命，但為何她寧死也不肯去公堂？”

    清淺輕笑一聲道，“我開始百思不得其解，后來見了順天府的斷案經(jīng)過，便瞬間明白了?！?/br>
    “順天府在審案前，要將原告被告的身份查得明明白白，而翠羽的身份，經(jīng)不起細(xì)查。”

    或許當(dāng)年冒用的別人的身份，或許索性沒有身份，又或許當(dāng)年的袁夫人并不值得瓦剌投入太大精力，故而沒有仔細(xì)安排詳密的翠羽身份。

    袁彬閉著眼睛思考，推測道：“翠羽在你身邊，天長日久，慢慢說服了你，你背叛了，成了瓦剌的探子， 越陷越深?！?/br>
    袁夫人矢口否認(rèn)：“若真如你們所說，我就算一時不查，中了瓦剌的計策，可翠羽不過一個丫鬟罷了，哪里能左右我?！?/br>
    清淺道：“搭上錦衣衛(wèi)不容易，瓦剌人不會讓你脫身的，他們只會讓你越陷越深，不敢脫身?！?/br>
    “天高皇帝遠(yuǎn)的，怎么不敢脫身？”

    清淺嘆了一口氣道：“因為袁老大人的死！”

    袁彬大驚失色：“父親？這里頭還牽扯到父親？”

    袁夫人突然喃喃道:“沒有，不干我的事，鬼別來找我……”

    一時又自言自語：“不會的，世間并沒有鬼?！?/br>
    清淺道：“是的，世間并沒有鬼，鬼都在人的心里。”

    清淺從袖子里頭掏出一件血跡斑斑的白衣，扔在地上道：“你夜夜見到的，便是這個！”

    袁彬一愣道：“這是？”

    袁夫人顫抖道：“夜里弄鬼的，原來是你。我每夜一合眼，邊聽到飛來飛去的鬼在冷笑，原來是你搗鬼，文質(zhì)，這個女人不安好心?！?/br>
    袁彬問道：“你派人夜里來府上了？飛來飛去，難道是暗衛(wèi)？”

    其他人沒有這個本事。

    清淺道：“是的，夜叔本只聽你的，但是當(dāng)我說出請求后，夜叔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br>
    夜叔是跟隨清淺的暗衛(wèi)之一。

    袁彬?qū)χ忸^道：“夜叔！”

    夜叔從隱蔽處出來，四十多歲年紀(jì)，因常年隱藏在暗處，皮膚有些發(fā)白。

    夜叔單膝跪下道：“下屬見過袁大人?！?/br>
    袁彬忙扶起他道：“夜叔是跟隨過父親的人，不必行此大禮?！?/br>
    夜叔當(dāng)年的身手百里挑一，不然也不會先跟袁老大人，然后跟著保護(hù)清淺。

    夜叔道：“當(dāng)年下屬是老大人救回來的，命都是老大人的?！?/br>
    這些年忠心不二，就是為了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

    袁夫人怒道：“既然是夫君的下屬，為何在我窗前每日裝神弄鬼？你對得起夫君嗎？”

    “到底是誰對不起袁老大人?！币故逖劬νt吼道，“毒婦，蛇蝎心腸?！?/br>
    袁彬問道：“夜叔，究竟這是怎么回事？”

    夜叔沉痛道：“下屬是直接聽命于袁大人的，當(dāng)少夫人提出這個要求時，下屬本不該答應(yīng)，可事情涉及老大人的死，屬下也顧不得了?！?/br>
    袁彬握著拳頭：“父親的死？”

    夜叔道：“是的，當(dāng)年老大人抓住瓦剌王子后，瓦剌人大怒，無時不刻想報復(fù)，終于趁著老大人秘密出使之際，抓住老大人，折磨致死。”

    說著有幾分哽咽：“下屬拼死也沒有救回老大人……”

    那斑斑血跡的衣裳，就是袁老大人死時流的血。

    這一段，袁彬銘記于心，曾在祭奠父親的時候，還和清淺提起過。

    瑞珠問了一句：“這和袁夫人有什么關(guān)系？”

    袁彬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既然夜叔這么憤憤不平，必定有他的道理，恐怕這里頭的故事有違人倫世情。

    夜叔憤恨瞧向袁夫人：“下屬擅口，技，遵照少夫人的命令扮成老大人的樣子，在夜里裝鬼嚇人，還用老大人的語氣說出當(dāng)年的死狀，這老妖婆……她的反應(yīng)居然是跪下懺悔?！?/br>
    袁夫人驚呼道：“是你，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br>
    “我裝鬼是真的，可你的懺悔也是真的。”夜叔道，“你跪在我跟前說了什么，你可記得？”

    袁彬的血涌上頭道：“說了什么？”

    夜叔道：“這老妖婆說，當(dāng)年她也沒奈何，瓦剌人用迎兒的下落逼迫她，她不得不說出老大人的行蹤，她以為老大人武藝高超，必定能轉(zhuǎn)危為安?！?/br>
    “下屬恨不得當(dāng)場踢死這個老妖婆，但少夫人不允許。”

    夜叔給清淺磕頭道:“多謝少夫人，讓下屬得知老大人死亡的真相……”

    袁夫人已經(jīng)面如土色。

    第五百零三章 斬草除根

    清淺道：“夜叔為了不能救回老大人，自責(zé)了半輩子，這回應(yīng)當(dāng)解了惑吧，并非夜叔的緣故，而是袁府后院起火。”

    袁彬怒吼道：“夜叔和清淺都不會說謊，母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袁夫人不能抵賴，只能頹然坐下哭道：“我當(dāng)年也是沒法子，你meimei剛一歲，我能怎么辦？聽到翠羽說有迎兒的下落，我大喜過望，隨口說了夫君的下落，我不知道會這樣……”

    清淺道：“親手殺了夫君后，你沒有退路，這些年不得不向瓦剌一直送信，對不對？”

    “你一定要跟著進(jìn)袁府，是為了刺探情報，對不對？中間在老家的那幾年，也只因為文質(zhì)在瓦剌為人質(zhì)?！?/br>
    瑞珠問道：“夫人，為何袁大人在瓦剌三年，她沒有告訴瓦剌，袁大人是老大人的兒子？”

    清淺冷笑道：“恐怕她是說了的，只不過文質(zhì)當(dāng)時還是個小卒，瓦剌人對他下手沒意義，而且讓他跟著皇子，將來若是皇子有出息了，他們可以獲得更多的情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