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jié)
當(dāng)年的仇恨,是慢慢算一算的時候了。 清淺起身道:“請崔少夫人進(jìn)來吧?!?/br> 王蘭一身艷光四射進(jìn)來,豐腴飽滿,看得出日子過得不錯。 一見清淺,她熱絡(luò)拉住清淺的手道:“早聽說過袁夫人的大名,今日總算見到了,果然氣度非凡?!?/br> 清淺似笑非笑看著她。 瑞珠提醒王蘭:“崔少夫人,我們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 王蘭連誥命都不是,憑什么拉清淺的手。 王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笑道:“是我的不是,我見袁夫人眼熟,便情不自禁了,該打該打。” 清淺這時才笑道:“不妨,我瞧著王meimei也挺眼熟的,以后只管上門做客?!?/br> 王蘭吩咐丫鬟送上一些滁州特產(chǎn),笑道:“這是小地方出的,帶給夫人嘗鮮?!?/br> 兩人邊喝茶,邊互相試探著說話。 王蘭主動提起瑯琊王夫人:“聽說最近,袁夫人和王夫人不合?” 清淺撇嘴道:“王夫人勉強我救獻(xiàn)妃,我哪里有這本事,加上我剛有孕,不想摻合這事,王夫人便急了?!?/br> 王蘭忙道:“王夫人真是強人所難,都是有兒女的,誰不心疼自己的兒女,她女兒是女兒,袁夫人的子嗣難道就不當(dāng)回事了嗎?” 清淺抿了一口紅棗茶道:“心疼女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心疼瑯琊王氏的印信,當(dāng)初她抵押了印信在我這里,如今又想要回去,哪有這么便宜的事?!?/br> 王蘭的聲音都在顫抖,這是她來的目的,沒想到清淺直接說了出來。 王蘭道:“瑯琊王氏的印信嗎?” “喲,崔少夫人似乎是王氏的侄女?!鼻鍦\自悔失言道,“疏不間親,算我沒說。” 王蘭哪里肯罷休,忙道:“王夫人雖然是我伯母,但多年前因私生一對子女逃亡瓦剌,我們與她并無瓜葛?!?/br> 清淺的眼睛瞇起,好個王蘭,居然敢對外說王夫人與人私通。 清淺微微笑道:“這印信我要收好了,誰也不給,獻(xiàn)嬪如今是獻(xiàn)妃了,越發(fā)得了圣上歡心。唯有她家的印信在我手中,才能制衡她?!?/br> 王蘭本想不計成本贖回印信,被清淺這么一說也歇下了心思。 畢竟交情還淺,等交情深了,再開口不遲。 王蘭笑道:“聽說夫人大義,要在滁州辦學(xué),我公公如今是滁州巡撫,夫君也頗有威望,若是夫人需要,只管開口?!?/br> “太好了?!鼻鍦\謝過王蘭道,“我替貧苦的孩子們多謝崔少夫人了?!?/br> 王蘭和清淺說了一會兒話,覺得越發(fā)熱絡(luò)起來,離開的時候便隨口邀請清淺上門做客。 第五百三十章 上門做客 清淺見王蘭邀請她上門做客,笑著應(yīng)了下來。 王蘭并沒有認(rèn)真,只以為清淺是敷衍罷了。 隔了一日,王蘭與黎氏陪婆婆崔夫人一道收拾回程的行囊。 黎氏討好道:“兒媳這幾日去了羅夫人,趙夫人幾個府上,聊得頗為投機(jī)。” 崔夫人點點頭,威嚴(yán)的臉上露出笑意:“這都是你們父親用得上的人?!?/br> 雖然是老牌的世家,但是經(jīng)過出世的磨礪,除了在滁州拿捏架子,在京城還是老老實實的。 王蘭不甘示弱道:“兒媳去了幾個貴婦府上,昨日還去了指揮使袁大人府上,和袁夫人談笑甚歡。” 崔夫人喜道:“聽說袁夫人很是清高,極難接近,袁大人也是直臣,從不和外臣接近,你能和袁夫人搭上話,極好?!?/br> 崔夫人這幾日偶感風(fēng)寒,不曾出門,一切都交給了兩個兒媳,她也想看看,到底哪個兒媳更適合主持中饋。 如今瞧起來,似乎小兒媳更強些。 黎氏有些不快,語帶譏諷道:“弟妹不會是空口白話吧,袁夫人是太子師傅,能有空見你?” 王蘭嬌憨拉著崔夫人道:“袁夫人沒空見大嫂,也不說明沒空見我呀。母親,你說是不是?” 崔夫人含笑拍了拍王蘭的手。 黎氏很討厭王蘭的做派,撇了撇嘴。 一直,黎氏和嫡長子便不如王蘭夫婦受寵,加之黎氏無嫡子,只有一個女兒,更讓崔夫人偏心了。 王蘭掃了一眼黎氏,心中冷哼一聲。 這時,外頭丫鬟稟告:“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夫人求見崔夫人?!?/br> 王蘭大喜過望:“聞jiejie居然上門了,這真是天大的臉面?!?/br> 至于臉面是誰的,還用得上說嗎? 崔夫人驚喜連連道:“老二家的,快扶我出去迎接袁夫人,這可是貴客呀?!?/br> 崔夫人直接將黎氏無視了,黎氏又氣又恨,但又無可奈何,誰能想到一品誥命夫人,太子師傅,皇后meimei,指揮使夫人能親自上門呢? 簡直就是給這個賤人臉上貼金,黎氏惱怒地跟著出去。 清淺見到崔夫人,上前拉著她的手道:“聽蘭meimei說,夫人水土不服偶感風(fēng)寒,我特特來探望夫人,夫人千萬別嫌我冒昧。” 瑞珠奉上了藥材和禮物。 崔夫人歡喜道:“袁夫人能光臨寒舍,寒舍蓬蓽生輝,我本應(yīng)當(dāng)上門拜訪,可無奈擔(dān)心將病氣過給夫人,只能讓蘭兒上門?!?/br> 崔夫人從來叫王蘭只是老二家的,這回難得的用上蘭兒一詞。 王蘭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笑道:“母親,蘭兒和袁夫人一見如故呢。袁夫人是個極好說話的人,蘭兒沒說錯吧?!?/br> 崔夫人讓了清淺上座,讓黎氏親自奉茶。 黎氏奉茶不可能只給清淺和崔夫人,忍著一肚子火氣,給王蘭也倒了一杯。 王蘭笑瞇瞇道:“大嫂真是客氣,這是丫鬟做的事情,大嫂何必親自做?” 清淺瞧了一眼黎氏,容長臉帶著一絲苦相,一瞧就不比王蘭討喜,想必受了王蘭不少暗氣。 清淺笑道:“多謝大少夫人?!?/br> 黎氏見清淺客氣,沖她微微一笑,倒也像是個直腸子的性格。 崔夫人婉轉(zhuǎn)問起來意:“從前我家老爺和袁大人來往不多,夫人此回上門,可是袁大人有什么吩咐?” 清淺笑得如沐春風(fēng):“說是私事吧,也算是公事,我是上門特特感謝蘭meimei的。” 清淺一口一個蘭meimei,叫得親熱。 王蘭笑得越發(fā)燦爛道:“袁夫人客氣了,我并沒做什么呢。” 崔夫人笑中帶了一絲疑惑,王蘭做了什么,讓袁夫人上門感謝,但卻不好詢問。 清淺說出了她想聽的答案:“我稟告了圣上,想在滁州等地辦學(xué),昨日蘭meimei上門應(yīng)允了此事,說令公子在滁州頗有威望,一揮手便能萬人響應(yīng),讓我有需要只管開口,我想來想去,覺得茲事體大,實在應(yīng)該上門拜謝?!?/br> 王蘭的笑容凝滯在臉上,自己不過隨口一說,怎么清淺當(dāng)成了一件正經(jīng)事回拜,說得好像…… 王蘭一驚,果然婆婆崔夫人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在她臉上打量。 黎氏哪里能放過這個機(jī)會,忙道:“袁夫人有需求,只管找父親母親,小叔雖然也頗有威望,一呼百應(yīng),但哪里比得上父親母親,弟妹這話太托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滁州是我們崔府自家的呢?!?/br> 王蘭忙解釋:“母親,蘭兒不是這個意思……” 崔夫人打斷她,對清淺笑道:“袁夫人若是想辦學(xué),找老爺和我便是,就是老大媳婦也是可以做主的?!?/br> 黎氏心花怒放,一掃方才的頹勢,笑道:“我愿意為袁夫人效勞?!?/br> “多謝夫人,多謝黎jiejie?!鼻鍦\順桿子叫上了jiejie,“今后少不得麻煩黎jiejie和蘭meimei呢?!?/br> 清淺順道又說起另一件事:“今日過來,還有一事,是特特想和蘭meimei說聲對不起的?!?/br> 王蘭正想著怎么挽回局勢,有些心不在焉道:“何事?” “昨日蘭meimei上門,我起先沒有留意,后來夜里才明白過來,蘭meimei問瑯琊王氏的印信,是為了令尊的身份?!鼻鍦\笑得風(fēng)輕云淡。 崔夫人的眼光看向王蘭,又多了一層氣憤,讓你去袁府,是為崔氏拉親近的,你倒好,為自己父親辦事去了。 王蘭忙矢口否認(rèn)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袁夫人誤會了……” 黎氏眼里滿是嘲諷。 “我明白令尊沒有印信的急切,畢竟印信是嫡系身份的象征,沒有印信,令尊便是瑯琊王氏的旁支?!鼻鍦\似乎帶著歉意道,“可是,這印信真的真的不能給蘭meimei,請崔夫人見諒?!?/br> 崔夫人忙道:“這些我并不知情,不是我們崔府的意思,袁夫人不必歉意。印信什么的,我壓根不知道。” 崔夫人如今只想撇清關(guān)系。 王蘭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她恨不得昨日根本沒見過清淺才好。 清淺嘆了一口氣道:“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蘭meimei的。” 王蘭不敢接話,生怕一接話就被清淺利用。 黎氏此時活泛了,笑問道:“不知夫人為何要感謝弟妹?”